“所有保姆都是这么说的,摆出一张无辜的傻逼脸,想接近这个讨好那个,带着自己恶心的目的。以为自己攀上的是王族?不过就是一群失了势的疯子!好好种你的菜去,想活命就不要有企图!”
说完,也不管郝大力会有什么反应,奥斯顿从她身旁走过,可惜的是才迈出几步就被拽住了胳膊。迄今为止里,郝大力是保姆中力气最大的,作为普通人类女性,她的力气能与非人族叫板。
奥斯顿心里大骂龙先生是个傻逼,他双眸隐含怒火,“老子数三声放手,想死啊!”
“不想死!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桑尼!我从他口中知道了你和西蒙还有李润的一些事!但没有说他自己的!不管是作为我要照顾的主人还是朋友,我都想知道!”理直气壮的郝大力中气十足地喊出来,眼神坚定不移,是轻易不会放弃的那种。
奥斯顿意识到了她所展现出来的决心,他当然也清楚桑尼是个什么货色,与其这么被缠着,不如说了算了。反正自己也被桑尼交代了老底,也能提醒一下这个傻逼。
奥斯顿:“妈的,松手!”
郝大力乖乖撒开,奥斯顿整理了下被扯歪的领子,他又看了眼树上被枝叶挡住的李润,在这个角度就只能看到一点垂下来的尾巴尖。
“去我房间谈!”
郝大力快速应答,生怕迟了一秒对方就反悔,不过在离开时她还对着树上的胆小蛇嚎了一嗓子。“好的!李润我们走了!你一会儿可以下来啦!”
奥斯顿将郝大力带走也是想着李润一个人会自在点,如果他俩就在树下聊,这蛇就能一直不下来。
只是转念一想,对于去他的私人领地,郝大力没有一点犯怵的。桑尼不是把自己的黑历史都告诉给她了吧,怎么一点恐惧的神色都没有!万一他把房门一关,拿出锤子把她捶杀,然后各种分尸呢!
他明明亲自动手丢了一个保姆喂鲨鱼,还把别国的几个使臣给残忍杀害,她怎么就一点都不怕!他难道很和善!他的三白眼是假的吗!
“混蛋!你就这么跟我走了吗!”想不通就吼郝大力,奥斯顿暴躁脸上的细小纹路都抖动了起来,看起来很生气。
“不是你让我去你房间谈吗?”
“那是老子的地盘,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别人都管不了的!”
“能出什么事。”
“老子杀了很多人!”
“我知道的,可你的出发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保护别人吧。”
“万一我是用别人当幌子,就为了实行杀戮呢!什么狗屁为了别人,我就是想杀!杀杀杀!一个都不留!破开肚子,拽出肠子,挖出眼珠子!”
用一种不惜往自己头上泼脏水的行为来呵斥少女,奥斯顿期待地等着对方露出惊惧的神色。哪怕只要有一点迟疑,他就会觉得自己赢了,明明这样做对他没有半分好处,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看到少女眼里的害怕,动摇她的心智。
适当地害怕他们一点,保持点距离,对她没坏处。
郝大力在对方咄咄逼人的问题下停住了脚步,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倔强,一口咬定:“你不是的。”
“什么!”
“我说你不是杀人狂!”
“老子是!”
“你不是!”
“妈的!”
“从我当保姆起,我就不会再让你杀人,我也不会被你杀!”
扬起巴掌就想扇飞郝大力,只是高举的手在面对这张毫不动摇的脸时停住了,奥斯顿没有看到自己心里期待的害怕,反而自己动摇了一瞬。
他把手指头塞进嘴里又细细密密地啃起指甲,怒气冲冲地回了城堡,郝大力紧紧跟上。
在上楼梯的过程,郝大力看到了掉在台阶上的珍珠手链,她下意识地想去捡起来,但奥斯顿抢先她一步捞起手链,然后一把扔出窗外。
“老子的话当耳旁风啊!掉城堡里的珍贵东西不要乱捡!”
“知道了!不会有下次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房间,这似乎是郝大力第一次进到奥斯顿的房间。还以为是什么魔窟画风,结果是很平常的房间格局,而且布置的风格非常小清新,还隐约透出一点温馨感。
墙纸都是浅色小碎花的,和他暴躁老哥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收起你那张蠢脸!”
“我以为你的房间应该是黑漆漆或者猩红色的那种。”郝大力费力地描述自己所能想象到的魔窟。
“以前是这样。”
“那为什么换风格啦?”
“是以前的一个保姆改的。”
奥斯顿锐利的猩红眼眸柔和了,就连急躁的语气也缓和些许。就像一个开关,被触及到了,他便熄火了。
郝大力马上想到了桑尼说的话,奥斯顿曾经有一个喜欢的保姆。本来都有点难以想象如此癫狂暴躁的亡灵王子怎样去喜欢一个人,但现在一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再铜墙铁壁,也会泄露出那么一丝温柔。
“是你喜欢的人吧,是曾经的保姆?”郝大力笑着问。
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奥斯顿点了点头。
“那现在她人呢?”
“平安地辞职了,现在已经组建家庭有了孩子。”
是个美好的收尾,但这圆满结局与奥斯顿无关。郝大力有点同情,不过喜欢的人如果过得很好,那也是好事一桩!
许久没有与人谈论起曾经的小心思,奥斯顿的脸上有了一点点追忆过往的怀念神色,情不自禁脱口道,“她喜欢这里的另一个傻逼。”
这故事这么曲折的吗?
“老子干嘛和你说这个!你不是来问桑尼那个变态的吗!”如梦初醒一样一拍桌子,恢复往常的奥斯顿咬牙切齿地瞪向郝大力。
少女一脸认真:“多了解你也是必要的。”
奥斯顿:“不要!滚你妈!”
郝大力:“我没妈。”
奥斯顿连捶五次桌子,这才消了气,“你要问他什么事!”
“就是想知道桑尼是为什么来十九号岛的?”
“有病才能来!”
郝大力或多或少也猜测是这样,既然龙先生喜好收集各个王族有缺陷的漂亮的王子,那桑尼就一定是有问题的。
奥斯顿冷笑一声:“其实和老子的凶狠比起来,他那点毛病算不了什么,只不过性格太折磨人了!笑脸下都是黑泥一样的心眼。”
“怎么讲呢?”勤学好问的郝大力。
“他是人族,是奥亚帝国国王与皇后的小儿子,生活美满家庭幸福兄弟姐妹和睦。不过就是天生爱摆弄尸体,喜欢制作标本,喜欢收藏玩偶,拆了缝缝了拆,占有欲极强又反复无常。”
单独这样衡量桑尼,肯定是有毛病的,但和在座的各位比一比,又觉得不是那么丧病。毕竟没有真实地杀害谁,就是不被世俗所容。
郝大力等了一下,追问:“没了?”
奥斯顿:“老子又没骗你!难不成要编排他专门杀人做玩偶吗!他就是缝尸体做标本,会让人发疯,意志力弱地家伙很容易被忽悠!但的确没自己杀人!”
郝大力:“那如果只是这样,为什么会被送到这里来?”
“日,这还不够病的?普通人谁这样啊!而且他爱上了自己的亲姐姐,姐姐与邻国储君订婚,但在内乱争斗中姐姐的未婚夫死了。桑尼找了巫师把尸体从棺木中偷盗了,想剐了未婚夫的脸皮与自己的脸交换,他觉得这样就能让姐姐爱上自己。”
“……”郝大力被震撼到了。
“当然那个巫师告密了,他姐姐得知了真相,无法再包容这样的弟弟。而邻国储君的尸体被盗也是举国震惊,最后事情暴露,国王把他关进了禁闭室。然后那条龙就把人撸过来了。”
“桑尼没有吵着要回去吗?”
“早就习惯了吧,他姐姐也因为痛失所爱,生了一场大病,很多年前就病逝了。没有留念的桑尼就在这里生活的很自在。”
郝大力迷茫了,桑尼看起来也才十七八岁的样子,如何来说很多年?
看出了少女的疑惑,奥斯顿说道:“这些事发生都是在十年前了,那个时候桑尼才八岁。”
八岁就对亲姐姐产生了超越伦理亲情的欲望了?
“你以为桑尼对你是特别的?他对每一个保姆都热情洋溢,像个天使一样。你不是特殊的,别自作多情了。然而一旦被他认定也是很糟糕的事情,他比鼻涕虫还粘人。”
郝大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觉得我特殊,但桑尼确实对我表现的很友好,我认为我们是朋友。尽管这样,他没有对姐姐做出任何伤害的事情,披上尸体的脸皮子也想要成为被姐姐爱着的邻国王子。至少在这一点上,他不该被唾骂。”
奥斯顿神色诧异地瞧着郝大力,提高声调呵斥道:“你蠢啊!把姐夫的尸体挖出来想和自己缝成一块,这难道不是对姐姐的精神伤害!老子要是他姐姐,老子把他头拧下来当马桶。”
“……啊,是哦,还是伤害了姐姐。”
“啊你妈!你是不是也有病。”
被臭骂一顿,郝大力虚心接受了,确实也该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一想。
第21章 不打扰
桑尼在观察郝大力用盆吃早饭,他吃完自己的那一份就开始双手托腮盯着对方,橙色如玻璃弹珠一样的眼珠子转都不转一下,就这么死死地看着。
再好看的人用这种直勾勾的模样瞧着自己吃饭,也还是会觉得有点惊悚的,郝大力如芒在背的嚼了二十九下后,问道:“你是不是没吃饱,我分你一点?”
桑尼甜蜜蜜地笑着,眼眸弯弯地看着少女,然后伸出手摸向郝大力的嘴角,轻柔地擦拭掉沾上的酱汁。指腹上的触感非常柔软,就像她人一样,软的热乎的,“大力呀,我昨天看到你走进了奥斯顿的房里,做什么呢?”
如情人一样温柔的话语说完,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明明已经将嘴角的酱给抹掉,指腹却还要恶作剧一般来回地涂抹,结果整张嘴都弄脏了。如果再不阻止,他可能还会变本加厉地将手指深入她的口腔里搅动,并且不觉得恶心。
放下饭勺的郝大力将这只作乱的手给捉住,然后抽出纸巾将手指头擦干净,她说道:“我昨天去找奥斯顿问你的事情了。”
桑尼的表情一瞬间变了,他猛地抽出自己的手从椅子上起身,就这么瞪着郝大力,一时间喘气的声音都变大了。这样的转变出乎意料,但并没有吓到郝大力,她料想到既然对方没有主动说,一定是想隐瞒的。但她这次跑去问奥斯顿了,一定程度上会让他生气,说不定又要绝交一阵子。所以现在的情况,郝大力是能承受的。
然而这次的他没有说绝交一类的小孩子话,桑尼发狠地一把揪住郝大力的领子,她也就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少女担忧地望着他,“怎么了?”
“小贱人!你!你真是超级坏!超级恶心!居然想着去找别人了解我的情况!你不能问我吗!”
“可是你一直喜欢隐藏信息,我问了你也不会回答。”郝大力一脸直白地说着。
“贱人!大贱人!”
“呃……别生气,对不起啦桑尼,我就是有点想知道你的过去。”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不是朋友吗,虽然是我多管闲事,但我有点想了解你。”
本想抡郝大力两耳光,可看到她那双干净坚定的眼眸,他知道这个家伙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想知道就是想知道,做错了也会说对不起,然后继续犯。这个女人其实超级心机,超级厉害!她简直就是个油盐不进的石头,比所有的保姆加起来还要可怕!
越想越火大的桑尼控制不住地抓过自己的玩偶,然后冲去厨房用菜刀将玩偶当着郝大力的面剁烂,嘴里还骂着:“让你问!让你问!多嘴多舌!小贱人!”
郝大力看着那仿佛诅咒娃娃一样的架势,莫名觉得身体凉飕飕的,但只要桑尼不伤害自己和她,那她也就由着他发泄了,毕竟这事儿也算她不对。
桑尼拎着棉团都挤出来的烂娃娃回房间了,关门声震耳欲聋,郝大力看着被刀尖划伤的木桌,有点心疼地摸了摸桌子表面,然后继续拿起勺吃饭。
吃到一半她听到了老人的笑声,沙哑的,沧桑的,还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看戏感。好像刚刚她和桑尼的矛盾都被作为戏剧观看了。
奥斯顿啃着指甲从外面回来,说道:“老远就听见桑尼骂你贱人,怎么,又惹那小吊子生气了?”
这人常年关在这里到底从哪里学来的骂人词汇,一定是电视里!郝大力这么想着,看他一眼,“因为昨天问你,他的过去,所以发火了。”
奥斯顿嘴角一抽,将指甲咔嚓咬下来,“你果然是脑子里糊粑的粪坑,不知道骗他吗!以他那狗逼性格肯定不爽啊!要么你就问他自己,但他肯定不会说,但绝对不高兴你问别人!”
“可是我没道理骗他,就觉得要是撒谎的话,他会难过。”
“你管他妈的,反正现在也难受了。”
“唔,还不知道怎么哄他,李润呢?他总是不和我们吃饭呢。”
“那变态麻烦精你都顾不过来,还想看兔子胆的蛇人,你等着吧,等个大半年他观察你没问题了,自然会出来。”狠狠剜了惆怅的少女一眼。
将一盆饭干掉,放下盆子,郝大力叫住要上楼的奥斯顿,“等等,你刚刚有没有听到老人家的声音?还有哦,之前我还听到有女孩子的声音,并且我在某个晚上不小心偷听到,那个女孩和桑尼告白……”
郝大力发现自己越说下去,奥斯顿的表情就微妙,像是在看蠢儿子的无奈样子,少年额头青筋跳动着,他沉下声音:“我是你爹啊!天天问问问!你应该还没见过那个家伙,但这些声音都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你别理脑子有海沟的傻逼就是。等你哪天见到了再来问我,老子现在要去房里看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