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俪吃亏,两个人一齐朝何白莲扑过来,何白莲对女人打架那点招数烂熟于胸,她扯着包带,狠狠地甩在其中一个女人头上,何白莲甩得又急又狠,那个女人没防备,立时抱着头呼痛。
手却抓住了何白莲的包带,何白莲扯了扯,没扯出来,另一个女人已经抓住她的头发,手还向她的脸抓过来,何白莲忍着头皮的痛,抓着那个女人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她咬得狠,嘴巴里立刻就有血腥味,那个女人尖叫一声,扯着她的头发使劲拽,何白莲抓着她拽头发的手较劲,一只脚抬起猛地踢向她的小腿。
女人小腿胫骨被踢,疼得一声惨叫,也抓不住何白莲,何白莲的头皮一松,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战斗就已经结束,何白莲轻伤,打小三组三人受伤不轻,但并没失去战斗力。
何白莲气喘吁吁,她深谙打架之道,快狠猛,要是纠纠缠缠,她一个人今天非被这三个女人生吃了不可。
何白莲不敢恋战,拽着自己的包使劲一扯,把包扯回来之后,抬腿飞快地跑了。
陆皓站在酒店门口,目光沉沉地看着前方,刚才那个女人像匹马似的跑得飞快,几息之间就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说像兔子都是美化了她。
王助理在旁边小心觑着他的脸色,不敢多嘴,刚才他们出来,正好就见到何白莲舌往战原配的戏码。
他的老板,陆先生,冷面让那个女人出去的陆先生,保镖开了车门,他却停在那里。
听她们的对话,大概能猜出来,这个女人可能是被人骗了,真不是小三。
他还在猜想,他老板会不会怜香惜玉,让他们过去帮帮那个女人,虽然那个女人吵架不会输,但那个风吹都会倒的纤细身板,哪里是这三个壮实女人的对手。
可他老板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冷着脸停在那里,当然也有可能是来不及表示,那边战斗发生得很快,过程很精彩,结束得更快。
王助理看得一脸惊愕,实在是不敢相信面前的战况。
那个女人居然以一敌三,迅猛地撂翻了三个女人,然后一溜烟地跑了,深谙群架精髓。
陆皓收回目光,脸上依旧冷峻,弯腰跨进车,王助理小心关上车门,拉开副驾的车门上了车。
王助理偷偷地瞄了一眼后视镜,他老板陆先生坐在后排,身体微微舒展,背脊却挺拔,面上依旧冷峻,让人窥不到他的心情变化。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
陆皓住在自己前些年开发的别墅区,当年是这个城市最高档的豪宅区,到现在依旧是这个城市豪宅的标杆。
助理给他拉开车门,陆皓抬脚下了车,他看了看郁郁葱葱绿化里掩映的栋栋别墅,这是他事业开始登天的起点,也是他成功路上的一枚耀眼的勋章。
陆皓捏着袖扣正了正衣袖,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的府邸是当初他专门给自己留的,他出生不凡,自小习惯优越的环境。
这栋别墅专门请了国外著名设计公司设计,内里的装潢也是按照他的喜好装成了现代加北欧风格,大面积的玻璃幕墙,再添加金属元素,整个别墅空间通透而阔朗,与外面的景色浑然天成。地面以高档大理石铺垫,内部装修色彩也是以黑白灰为主,辅加木色增加空间的柔和感。
因为挑高很高,大厅靠落地窗的地方做了一层平台,黑色漆面的三角钢琴静静地摆放在那里,落地窗的玻璃通透宽大,延伸着外间的路灯,橘色光芒下,钢琴犹有一种静谧的优雅。
陆皓径直走进大厅,林妈迎了过来,她是陆皓家的老人了,陆皓这个家清静,主人就陆皓一个,林妈的工作主要管好一众佣人。
林妈笑着问陆皓,“先生,昨天您说想喝点粥,今天宵夜厨房就准备了点海参小米粥,我给您送到书房?”
陆皓对她还是不同的,他面色微柔,点了点头。
又对王助理说:“你先回去吧。”
王助理忙汇报:“陆先生,今天您父亲的秘书打电话过来,您堂兄的女儿下周办满月酒,让您务必要去参加。”
陆皓皱眉,王助理忙小声解释,“您堂兄最近刚高升,您父亲的意思是,这次虽然是满月酒,但其实也是庆贺您堂兄高升。”
陆皓点了点头,明白他父亲为什么会专门提醒他去一趟,他这个堂兄大他近十岁,是他们家族同辈里从政走得最高最稳的一个,以后没有意外,就是这一代的领头人。他和这个堂兄年纪差距大,他的性格从小又沉稳,跟这个堂兄并不是十分亲近。
这次倒是个好机会,堂兄子嗣艰难,年龄很大了才有这个孩子,全家人爱若珍宝,陆皓想了想,吩咐王助理道:“你把上次拍卖会拍的那套翡翠首饰准备好,满月酒那天送过去。”
王助理心里有些吃惊,那套翡翠首饰是陆先生在国外拍卖会拍得的,一百多万美元,这手笔也不小了。
“那您母亲的生日礼物?”王助理提醒陆皓。
陆皓不时会去参加拍卖会,看心情拍东西,这套翡翠首饰他看中了,拍回来之后,本打算给他母亲做生日礼物的。
陆皓不在意地说道:“你有时间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珠宝定一套。”
王助理点点头,陆先生很少在这些事情上费心思,他倒是不意外。
陆皓吩咐完事情,缓步上楼进了书房。
第3章 入梦
陆皓是个很自律的人,自律到近乎刻板,他在书房看了公司两个报告,又看了会儿书,跟往常一样,到时间放下书,沐浴,穿好睡衣。
进房间吃了一颗安眠药,然后上床躺好,听了一首轻柔的钢琴曲,闭眼等待睡意来临。
春末夏初,这无疑是个十分舒适的夜晚,但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
没有任何征兆显示今晚的异常,陆皓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他闭着眼,放松大包,努力随着药效睡着。
陆皓知道自己睡着了,不仅睡着了而且还很沉,身体不断往下沉,却总是触不到底,脑子很放松,这本来应该是种很舒适的状态,但陆皓沉睡的大脑里依然清楚,这并不是平常吃了安眠药的效果。
他潜意识里有点恐慌,他此刻像是陷入了沼泽一般,沉沉往下掉,却醒不过来。
他开始排斥这种深度的不能自控的睡眠,他想醒过来,陆先生哪怕在梦里,也是要掌控一切的。
但他脑子却越来越沉,陆皓恍恍惚惚地想,是不是安眠药出了问题,难道有人换了他的药?
他这样想着,身体那种不能自控的感觉仿佛轻了许多,他脑子开始清醒,似乎马上要从梦中醒来,陆皓松了口气,身体的感觉越来越真实,他猛地睁开了眼。
还是不对,哪里不对。
屋中只有一些微光,他猛然想起,不对,他睡眠不好,房间的窗帘都是不透光的,他每晚睡前窗帘自动关得严实,房间里怎么会有光?
陆皓还来不及看清周围的一切,一只胳膊已经缠了过来,陆皓瞳孔一缩,怀里温软的身体已经将他抱得密实。
“老公——”怀里的人轻轻地嘟囔一句,声音沙哑轻软,搔得他心头发痒。
他并不知道怀里的人是谁,可心头的确是痒的。
陆皓面色大变,想也不想就要将怀里的人推下去,他勃然大怒,是谁?!谁这么大的胆子!
敢在他陆皓的家里爬他的床!
可奇怪的是,陆皓心里想着要推开怀里的人,身体却不受他控制,他大惊之下,又试了两次,身体依旧没有动静。
陆皓顿时冷汗涔涔,开口要叫人,却发现,自己怎么努力也发不出声音,陆皓的心直往下沉,有了最坏的怀疑。
难道他被人暗算,如今已经不能自理?他最后的记忆,是吃了粥然后在自己的卧室里睡觉。
难道有人在粥里动了手脚,给他吃了药?
陆皓冷静地搜索着,他的对头很多,一时间竟想不出,谁会下这样的狠手,他不是无名无姓,他有家族,商场上再狠的手段没有关系,可谁敢这样对他?既不让他死又不让他活?
难道是他从前的两个合伙人?被他踢出公司之后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他?
那两个也是二代圈子里的,有这样的能力他不奇怪,可他不相信他们有这样的魄力,他身后还有陆家,还有他母亲的家族,他们不敢担这样的风险。
陆皓心里正快速分析着,怀里的人却蹭着他的颈边又动了动,十分亲昵的模样。
陆皓被她蹭得有种异样的感觉,心头发软,身体却发硬,身下某处开始蠢蠢欲动。
陆皓心下一凛,这不对,如果他真的身体不能动了,怎么会有这些反应。
还没等他想出点什么,他已经翻身将怀里的人抱着压在身下,陆皓大惊,只听见自己的声音低笑着,用鼻尖去蹭怀里的人。
怀里的人在他身下扭动着身子,自己手臂收紧,紧梏着她的腰,又去咬她的脖子,怀里的人开始躲,边躲还边笑着推他。
陆皓震惊之下,根本反应不过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身体没有问题,他脑子也没有问题,他知道自己是谁,身体也能自如地行动,可他的脑子却控制不了他的身体。
他像是被禁锢在了一个身体里,身体的一切反应都那么真实,和他自己的没有区别。
可他的的确确控制不了这具身体,身体由另外一个“他”控制着,他像是个旁观者,却有这具身体的一切感受。
陆皓三十年的人生里,他所接触过的一切科学学说,似乎都解释不了面前的诡异情况。
他到底是怎么了?!
陆皓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可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多想,“他”已经蹭着怀里的人开始细细密密地吻,“他”的心跳得又沉又重,仿佛擂鼓似的,催促着他去做点什么。
陆皓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他并不是没有过女人,床笫之欢他体会过,可从没有股这样冲动的激情。
“他”急切地吻着怀里的人,从颈边开始,既缠绵又火热。
身体也疯狂地叫嚣着,似乎有只猛兽在龇牙咧嘴,要将面前的人拆骨入腹,“他”也身体力行地去做。
怀里的人娇呼一声,“他”沉下身去,拂开她面上凌乱的发丝,她侧头看过来,一双既媚且清的眼睛,像是含着晨露一样的眼睛,此刻眼尾微翘,似嗔似怨地看着“他”,也是看着他。
陆皓骇然一惊,居然是她?!
怎么会是她?!
是昨夜见过的女人,他不过就见她一面,准确地说是两面,也许是出身市井的原因,这个女人看着娇娇弱弱,实际却凶狠泼辣,陆皓承认她和他见过的女人有所不同,也有点特别。
但仅仅只是那一瞬间的想法而已,她怎么会在出现在自己身下?!
此刻的她面如海棠般娇艳欲滴,一双眸子含着春水,漾着他的身影,勾着他的心。
陆皓一瞬间的惊骇,那个女人已经伸手过来勾住他的脖子,陆皓看着她,心头情不自禁地一片火热。
他猛地捞起她,张口含住她娇嫩的嘴唇,攻城略地般擭去她的甜蜜,就是这样的亲密,陆皓只觉心头温热发涨,仿佛想要将自己的一切尽数付与面前这个女人,又似乎要将她的一切掠夺干净才能甘心。
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情绪,陆皓人生中从未体验过,此刻借由这个身体,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那种急切得让他想暴戾捏碎面前的人儿,可又心软得恨不得把她放在心尖上,这样陌生又矛盾的冲动,直教他心悸不已。
“宝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低低在她耳边呢喃着,却发起狠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一身的暴戾冲动狠狠发泄在她身上。
他的一切都该是她的,这样的想头,让他更加情难自禁。
怀中的人像风中摇曳的细柳,只似泣非泣地望着他。
她的眼神像是一缕丝线,轻柔地缠着他的心,又疼又痒,却挣脱不得。他痴迷地看着她,心里似乎有股热流要喷射出来,他只能循着本能。
陆皓脑子发涨,浑身像是被电流击过,又像是飘在了云端,他低喘着,似是抽尽浑身力气,扑倒在她身上,心头却温柔得淌水,只抚摸她,细细密密地去吻她。
再没有过这种魂与神授的感觉。
她嘴里小声地哼哼着,十分娇气的模样,他抬头看她,心里的爱意像是蜜一样,流得他整颗心都甜得发腻。
“宝贝——”他含笑叫她。
她嗔了他一眼,推他,娇气道:“起来,沉死了!”
他赖在她身上不动,还作恶地抵着她,不肯出来,俯着身,暧昧地去咬她。
她感觉到他的坏心思,哼声道,“你这个坏东西,出去呀。”声音又娇又颤,莫名勾得他喉头发紧。
他把着她的腰,低声笑道:“你才是个坏东西,我早晚要死在你身上,你说是不是?嗯?” 说着又动了动。
她气得捏着拳头锤他,边锤还边骂,“你恶人先告状!快出去!”
他抓着她的小拳头,握住自己的手里轻轻地揉,揉着还不够,又放在唇边吻了吻,一双眼睛仿佛有火光,灼灼地盯着她。
她被他看得脸红心跳,却爱娇地撅了撅嘴,无奈又甜蜜地瞪他,“流氓!”
他俯下身去,含着她的红唇肆意蜜怜……
陆皓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和一个几乎陌生的女人亲热了两场,可好像又不是他,但他又真实地体验着这个身体的所有感觉,原来,和一个女人可以这样水乳交融,直击灵魂。
短短这点时间,他几乎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三十年来都没明白过的事情。
那就是世人口中说的,爱情。
“他”是爱她的,陆皓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他”几乎可以说是痴迷于她,“他”想要将自己的一切付与她,又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他是“他”,他知道这个身体的感觉,也同样亲身感受着“他”的所有爱意。
这对于陆皓来说,无疑是前所未有的,划时代般的体验,这种新奇感几乎让他忘了面前诡异的处境。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他以前不懂别人要生要死的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哪怕有人为此痛哭流涕,伤心至死,他也不能明白,他其实是怀疑这个东西的。
可此刻,他变成了鱼,他体会着鱼的体会,他知道鱼之乐是什么了。
爱一个人,原来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