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前夫他姥爷——星火燎元
时间:2021-05-28 08:22:03

  打开信,里面的诗词再熟悉不过。
  这名叫‘逍遥’的诗,便是楚恒提前写好,欲在宫宴上展示的诗词。
  此刻,沈妙妙终于敢确定。她活了过来,而且回到了四年前还未嫁给楚恒之时。
  一时间心中狂喜,但面上不显。她极力掩饰着心中喜悦,手中信纸边缘都被捏的卷皱。
  上一世,她所有的不幸都是从这首诗开始。
  苏太后让她选楚恒的诗,当时她还天真的以为这是苏太后在为她解围。
  其实,这些都是太后的谋划!
  借着选诗的由头,说他们是情投意合,天生一对。用这么牵强的理由,让她下嫁给楚恒为妻。
  四年来,她从未从楚恒那里得到一丁点的宠爱。
  楚恒对她冷淡嫌弃,视她如无物,纳表妹苏蓉进门做贵妾,天天腻歪在一起形影不离,让全京城的人都瞧她的笑话。
  所有人都知道,楚恒嫌弃她这个公主,连碰都没碰过,但却独宠苏家的那个庶女。
  思起以前种种,沈妙妙就觉胸口发闷。
  不过,既然老天让她重生到了太后赐婚之前,那便是给她机会改变嫁给楚恒的命运。
  这个机会,她定会牢牢抓住。
  沈妙妙将写着诗词的信纸小心折好,贴身收起。
  见状,齐嬷嬷欣喜一笑,起身行了一礼:“若殿下没有其他吩咐,那老奴就回去和太后娘娘复命了。”
  沈妙妙点头,笑道:“齐嬷嬷慢走。”
  待齐嬷嬷出了花厅,沈妙妙敛去笑容,把贴身收起的信纸拿了出来。看着上边的诗词,再想起楚恒这人,便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嫌弃地将信纸丢给雨露,吩咐道:“拿去烧了,瞧着恶心。”
  随后又让翠萍打了一盆温水,洗净  碰了信纸的手。
  翠萍拿着干帕子站在一旁,闲着无聊便和沈妙妙说起近几日京中发生的趣事。
  “奴听说那楚家二公子是个纨绔,平时不学无术,撩鸡逗狗的。不过一个月前突然转了性子,不是窝在书房读书,就是帮着家里处理庶务,行为举止也变得温文尔雅。”
  沈妙妙洗手的动作顿了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楚恒那厮就是一滩烂泥,怎么扶都扶不上墙,就算当初替崇王李秉诚做事,也惯会投机取巧,卑鄙无耻,卖妻求荣!
  他怎会突然转性?
  但这些事沈妙妙懒得去想,她伸手扯过翠萍手中的干帕子,边擦手边道:“以后不要再提有关楚恒的人和事,我听着恶心。”
  翠萍自知说错话了,讪讪接过沈妙妙用过的帕子,恭敬退到一边。
  净了手,沈妙妙端详起自己的手指。早在未及笄时,便有宫中嫔妃夸赞她腕白肤红,指如玉笋芽般纤柔修长,染了蔻丹定是好看极了。
  哪个女子不爱美呢?
  不过她只是个养女,虽记在刘皇后名下被抚养长大,可终究不是皇后的亲生女儿,这腰板始终硬不起来。
  她不敢招摇,平日穿戴简洁,生怕抢了其他公主的风头。
  遥想七岁那年,玉灵二公主和她发生口角,还抬手打人。她心中不平,还手过去,她们两人便滚在地上打了一通。
  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姐姐,又在正宫刘皇后的名下,根本不用惧怕什么。所以手下就没留情,硬是薅掉玉灵的一撮头发才肯罢手。
  事后,玉灵的生母苏贵妃闹到皇帝李晋面前,跪地哭得是梨花带雨,说什么也要为宝贝女儿讨个公道。
  那时,她以为刘皇后会护着她,实则不然。刘皇后让人打了她板子,并冷声训斥她道:“千万要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过就是个养女罢了。”
  从那一刻她才清楚自己的身份,皇帝李晋认她这个养女,不过是为了彰显帝王仁德,刘皇后抚养她长大,也不过是想赚个好名声。
  帝王之家本就人情淡薄,更何况对她这个养女。
  七岁以后她便在宫中谨小慎微的过着,尽量窝在自己宫中不出来,减少了麻烦,减少了冲突,可到底是少了见识,失了精明。
  还有后来,苏太后让她下嫁楚恒,她去找刘皇后哭诉,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一番话:“太后已经下旨赐婚,本宫不可能为了你得罪太后给文儿招祸。你要嫁过去,还要和他一辈子过下去。”
  最终,她嫁了。
  成亲那日楚恒让她独守空房,往后更是连碰都没碰过她。之后苏蓉以贵妾身份进门,那两人日日形影不离鹣鲽情深,她倒成了京城的一个笑话。
  幸好还有四哥心疼她,特地跑过来安慰她。
  他说:“妙妙,等我以后坐上了那个位子,你就是襄黎的长公主,到时候你就与楚恒和离,哥哥为你再觅良配。”
  若不是靠着李秉文的这句话,她觉得自己根本撑不住四年。
  现在想来,一味的委曲求全换不来对方的慈悲,反而被人当成软柿子,随意的捏圆搓扁。
  想要过得好,唯有自己变强。
  思索良久,沈妙妙吩咐翠萍道:“去,备些蔻丹来,我要染甲。”紧着又吩咐雨露,“一会去和尚衣局的人说,往后送来朝阳宫的衣服要鲜艳一些,挑红色的,例如海棠红,淡紫红之类的颜色。”
  雨露和翠萍对视一眼,年纪稍长心思沉稳的雨露担心问道:“殿下今日是怎了?平日您可是从来不穿红色的衣服,而且海棠红,和紫红都是些张扬的颜色。”
  沈妙妙走到镜子跟前,瞧了瞧里面明艳动人的少女。
  不论是妃嫔公主,还是世家贵女,她们总说她长相妖娆,说她艳俗,不似清流公子们所喜的温婉贤淑,清丽出尘的女子,就差没把狐狸精三个字骂到她脸上了。
  以前倒也为此自卑过,经历了一世,死过了一回,重新想起这些话,倒觉得有些好笑。
  说到底,那些人不还是嫉妒么?嫉妒她天生一副好脸蛋儿,没法子比较,便故意扯些贬低她的话,来衬托她们在气质上略胜一筹。
  沈妙妙冲着镜中的自己展颜一笑,这才回答雨露的话:“没什么,就是有些事突然想开了,不想再委委屈屈地过了。”
 
 
第3章 巧遇  见邵元拓呆呆看着自己,……
  如今正值盛夏,沈妙妙也不愿在屋里头憋着,特意换了一身玫红色的细纱荷叶罗裙,带着雨露和翠萍一起去仙茗塔附近散步,走累了就到亭中小坐一会儿。
  雨露在旁打着扇子,翠萍则把事先切好的水果从食盒里端了出来。
  据说这仙茗塔是前朝皇帝为宠妃修建的。那位妃子貌美如天仙,可偏偏是江湖草莽之女,一生潇洒自由惯了不愿入后宫为妃。
  前朝皇帝抢了她,为将她留在宫中,特地修建了这座高塔,将人关在其中。可那妃子还是不从,终是从塔上跳了下来,结束了她那美丽又短暂的生命。
  后来这地方就荒废了,宫里人都觉得这地方晦气,唯有沈妙妙觉得这里清净,上辈子躲清闲的时候常常到此,心中方有片刻的安宁。
  如此悠闲的时光,倒让沈妙妙有精力思考起接下来的打算。
  以前她自知是个养女,鲜少去打听朝堂之事,更无心牵扯权利之争。可是她错了,不论她有心还是无心,都没法逃脱这争斗的漩涡。
  如今朝中最大的难题就是立储一事。
  朝中形成两派,一派支持刘皇后所生的淳王李秉文,立嫡。另一派以苏家和苏太后为首,支持苏贵妃所生的崇王李秉诚,立长。
  两派争执不休,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造成今日之局面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刘皇后的娘家势弱,苏贵妃的娘家势强。
  宁洲刘家人丁稀少,子孙也不争气,唯一有官职在身的,也只是在翰林院当个小官。
  柳州苏家却是京城第一世家,出了一位太后,一位贵妃。家中五位爷,三位身居要职,一位是刑部尚书,一位是谏议大夫,另一位是东阁大学士。
  底下的小辈们也有出息,一个举人,三个秀才。其他旁支子弟也多数在朝中任职,可以说势力遍布朝堂。
  另外,苏家还有许多强势的姻亲帮扶,身为刑部尚书的苏家大爷苏辰,娶的就是宣国公盛家女,先帝亲封的舞阳县主。
  此等权势,就连李晋这个皇上都要忌惮着苏家。
  毕竟,苏太后是她的嫡母,却不是他的生母,他的生母只是个没娘家背景的宫女。
  当初先帝英年早逝,只留下十岁不到的李晋登基为帝。苏太后辅佐幼帝,垂帘听政。就算她在李晋成年后撤帘还政,但也早就为苏家筑下了根基,让自己握紧了实权。
  若非太皇太后早为李晋定下了婚事,怕是如今的皇后之位,也都是苏家的。
  李晋从小到大都靠着苏家扶持,他离不了苏家,所以这么多年也只能在苏家和苏太后的恶心下稳坐这个皇位。
  随着年岁越来越大,李晋早就没了反抗的力气,他想做的,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立自己最宠爱,最有出息的四儿李秉文为太子,而非苏家和苏太后推上来的李秉诚。
  李秉文母族势弱,若想和李秉诚一争到底,唯有拉拢其他世家相帮。除了李秉文的婚事,刘皇后还把主意打在了沈妙妙的婚事上。
  用她的婚事来为李秉文拉拢世家。
  刘皇后曾有意无意在沈妙妙面前提过,让她多和那些世家公子亲近亲近。
  上辈子她不懂,只当作是刘皇后随口一说。嫁到楚家后才慢慢想明白,那并非一句无心之言。
  苏太后大概也猜到了刘皇后的打算,所以才会和苏贵妃联合起来,弄了个诗词比试,让她选楚恒,借此机会让她嫁进楚家。
  宋家和楚家是姻亲,永安伯楚枭娶了苏家女,如今他丁忧在家,想要以后在朝中站住脚,还得靠苏家人在苏太后面前说话。
  苏太后不可能让沈妙妙嫁进有权势的世家,最好的选择便是让她嫁给己方没有实权的人家。
  楚家就是最好的人选。
  楚恒身份尴尬,虽然是永安伯的侄儿,但他的父亲是个双腿残缺的废人,娶的妻子地位也低,只能依附永安伯生活。
  楚恒双亲如此,便注定他被人瞧不起。又因他生性纨绔,无功无名,无官无职,也就顺理成章被苏太后拿来废物利用。
  如此一来,刘皇后的算盘落空,奉阳大公主便彻底成为废棋。
  沈妙妙用竹签戳起了一块桃子肉,送到口中,一边品尝桃子的甜润,一边思考着。
  要是避开楚恒的诗,随便选了一首。选到苏家忌惮的世家还好,苏太后定然不会赐婚,可若是选到了那些小门小户,岂不是正随了他们的意?
  无论是不是楚家,只要是个没能力帮助李秉文的家族,太后都乐意促成。选择楚家,也不过是好操控罢了。
  猛然间,沈妙妙想起宫宴上靖国公世子就在其中!
  以前她被人说艳俗,这心中便结成了个疙瘩,魔怔似的日日读书抚琴,想要洗脱那俗气的评价。
  渐渐地对那些文人雅士,满腹经纶的青年书生有了好感,时常会关注一些在京中广为流传的诗词歌赋。
  听到最多的诗词,便是第一才子靖国公世子王景言的雅作。每每读到他的诗,都会为之动容。
  就算时隔多年,还清晰记得他当日在宫宴上所作的诗,字字引人浮想,难以忘怀。
  她选了王景言的诗,太后定不会为她赐婚,因为太后是不会让她嫁到王家去的,必然会从中阻挠。
  一想到这儿沈妙妙就豁然开朗,心情大好的吃了一整盘桃子肉。
  她又坐了一会儿,瞧着时候不早了,扬声唤雨露和翠萍两人回朝阳宫。
  主仆三人也不急,悠闲自在地走着。为沈妙妙撑伞遮阳的翠萍往后一瞥,好像在高塔第一层的檐上看到个身影。
  翠萍转头过去确认,就见一个黑衣人在塔上攀爬,顿时毛骨悚然,下意识就嚎了一嗓子:“有人!”
  塔上那人似乎被这声儿吓到,他脚下一滑,下一刻就听‘咚’的一声,人直接从塔上掉了下来。
  那人似乎摔的不轻,趴在地上好半晌没起来,如墨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容,很难辨识是什么人,不过看身形,应该是个壮硕男人。
  翠萍扶住胸口,以为男人是什么行凶的刺客。这厢刚准备大喊,那厢就被沈妙妙一巴掌捂住了嘴,声音生生给憋了回去。
  此刻的沈妙妙,就像看到了个宝贝似的,盯着那人眼睛闪闪发光。
  就在适才,那人掀开了挡在面前的长发,玉树临风,相貌堂堂,狭长的眼睛锋芒如炬。那眉眼,那高挺的鼻子,那红润的薄唇。
  是他,是邵元拓!
  沈妙妙喜上眉梢,在看到邵元拓的那一刻,恨不得扑上去,将上辈子的遗憾全都吐个干净。
  但她忍住了,现在的邵元拓并不认识她,莫名其妙说上辈子的事儿,会把人吓跑的。
  沈妙妙愣愣看着,心中似隐隐荡起了涟漪。
  对面的邵元拓,从容不迫站起身,身躯凛凛,胸脯横阔,比之面前三个女子足足高出一个头不止。
  旁人只是站在他面前,都觉压迫感十足。这或许就是他常年征战在外,杀伐之气带给人的威压。
  不光是外貌和气场给人的压力,邵元拓这人由内而外就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那双眼里的寒光能冻死人。与他对上一眼,就想瞬间逃离。
  沈妙妙笑了笑,她知道这些其实都是邵元拓的壳子,他内里还是挺温柔,挺体贴的,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邵元拓站起身后,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淡淡扫了沈妙妙一眼。
  见她梳着代表少女身份的随云髻,衣服料子又是极为富贵华美的细纱罗,对她的身份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能在这宫中随意走动的女子,不是嫔妃,那就是公主。又是长相如此惊艳的,这宫中便仅有一位。
  “微臣定北侯邵元拓,惊扰了奉阳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沈妙妙一挑眉,双眸含笑,好看的桃花眼弯成了一道月牙,突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一个外臣,怎会在此?”
  “殿下恕罪,微臣今日进宫面圣,领路的小太监走的太快,微臣一时没注意便跟丢了,这才误闯了这里。本想找个人打听,可这附近又没什么人,实在没办法才想爬到高处找路。”
  邵元拓谦卑低下头,单膝跪地。他话虽是在解释,但语气平淡的很,没有丝毫惶恐。
  “哦?”沈妙妙莞尔一笑,“侯爷是第一次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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