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香(快穿)——假面的盛宴
时间:2021-05-29 10:29:08

  晚香拈了颗梅子放进嘴里,一阵酸甜味袭来,倒显得嘴里的苦涩淡了许多。
  “这梅子拿来解苦倒是挺不错。”
  渍梅是问玉寻来的。其实宫里的腌梅品种并不少,但都不是这个味儿,也不是宫外买的,而是问玉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方子,让司棋亲自做的。
  “你们估计也饿了,都去吃点东西吧。”
  从船上搬下来的小方桌,摆满了各种吃食,晚香看了看,捡了几样自己不爱吃的,赏给了下面干活的宫女和太监。
  跟娘娘出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都知道娘娘不是个严厉的主子,几个宫女太监谢了赏后,就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吃食跑到一旁去用了。
  “你们也都来吃些,这么多我可吃不了。”
  晚香也不是没让少备吃食,她一个人根本吃不了太多,可谁叫规制在此,皇后每顿餐点都是有数额的,再是缩减,也还是不少。
  司棋等也都清楚,用碟子捡了吃食去一旁吃,见大家都吃得十分开心,晚香难得也有胃口,就用了两块糕点,又喝了几口粥。
  就在这之际,她眼角余光看到一个小人影——穿着蓝衫子,藏在一块大石头背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面前桌上的糕点。
  她拿起一块百合糕,对那个方向晃了晃,又招了招手。
  小孩的目光一下子变得警惕起来,似乎想走但似乎又舍不得走,目光在司棋等人身上流连。
  晚香对司棋摆了摆手,司棋当即心领神会,一边做手势一边就领着人往旁边走了大约五六米的样子,还特意都让大家背过身,不看这里。
  这小孩还是太小了,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殊不知他人小又个头矮,司棋几个大人居高临下早就把一切看入眼中,之所以配合晚香,不过是想把他钓出来。
  见那些人都走远了,似乎看不到自己,小孩终于动了。
  他弓着身体,脚步却极快地跑到晚香身边,抢过那块百合糕,就又回到了他方才躲避的大石头后面。
  晚香虽不知道这小孩是哪家的,但看其模样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却十分熟稔的用这种姿势躲闪跑动,想来应该经常这么干。
  这种孩子可不会是哪家皇亲国戚带进西苑的。尤其时间也这么久了,还没见有人来找小孩,更不可能是。
  那这小孩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是在西苑当差的宫人的孩子?可这里是皇家禁苑,平民的小孩是不可能进来,更何况是宫人的孩子,这禁苑之中从太监到宫女,所有宫人都是属于建仁帝的,建仁帝如果临幸了某个宫女诞下子嗣,不可能不带回宫,如果不是建仁帝的,那……
  就在晚香思索之间,小孩已经吃完了那块百合糕。
  他犹豫了一会儿,又朝这边走来,似乎还想管她要。
  她又递给他一块糕点,他还是躲起来吃,吃完了又来,这次晚香再给他,他没有再走了,而是就蹲在她脚边吃。
  晚香见他,小小的一点,方才看他觉得有五六岁,此时凑近了看,其实应该只有三四岁大小。眼睛很大,皮肤还算白,就是小脸上糊得脏兮兮的。
  小孩一连吃了五六块糕点,才慢慢放缓了吃东西的速度。
  “你别急,慢慢吃。我这里还有粥,你要不要吃?”
  小孩摇了摇头,“我要回去了。”
  说完,人就一溜烟跑了。
  “哎,这小孩!”
  弄画气呼呼的,有些气恼这小孩吃完就跑,连娘娘的话都没应。
  “他一个小孩,你与他计较什么?”
  过了会儿,去查探附近到底是何地的太监回来了,禀报晚香说这附近临着羊房夹道,不过那地方早就废弃了,再往后是内安乐堂。
  内安乐堂?
  晚香既然是皇后,自然有所耳闻,这内安乐堂是安置患病宫女以及年老宫女的所在之地,一些在宫里获罪的宫人也会被幽禁此处。一般宫女们提起这地方都会声色俱变,不亚于慎刑司对她们的威慑。
  难道那小孩是住在内安乐堂?
  晚香更好奇了。
  .
  基于好奇心,之后晚香连着几天都会到这里来。
  这地方地处偏僻,风景上佳,如果不是附近有个内安乐堂,倒是个躲清闲的好地方。
  这几天中,晚香又遇到那小孩两次。
  他有时候会出现,有时候不会出现,似乎知道晚香这里有好吃的,他每次来都会在一旁躲上一会儿,看见有吃的才会出现。鉴于此,晚香下次再来就会刻意拿出些好吃的东西,但有时候他又不会来。
  应该是有大人管着的,这么小的小孩哪能真就天生天养?只是平时大抵吃不到什么好东西,所以才会嘴馋。
  而且晚香还发现一点,这小孩虽每次见到他都是糊得脏兮兮的,但衣裳的布料并不差。比不上宫里的贵人们,但比一般的宫女太监要好太多,衣料大多为内造。
  晚香不禁更好奇了。
  可为了不打草惊蛇,吓跑了那孩子,她还是每天都会来,且带来的人越来越少。她现在出现在这里,身边只会带两个宫女和两个太监,其他人则都是待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这么做,也是提防会碰见意外,若是有什么事,呼一声就有人过来,但小孩却是看不到的。
  不得不说,晚香这么做确实降低了小孩的警惕心,他不再是每次来就是吃东西,吃完了就跑,偶尔晚香问他一些问题,他也都会选择性回答。
  据小孩说,他叫安儿,也有人叫他小兔崽子。
  他没有爹娘,只有嬷嬷。
  嬷嬷没有打骂过他,也没有不给他饭吃,只是最近嬷嬷病了,吃食不够,他才会出来找东西吃。
  而关于后面这几句话,还是小孩问晚香能不能带几块糕点走,他才透露出来的。这小孩的警惕心太强,完全不像才五岁的孩子。
  对了,小孩的年纪也是他自己透露的,但具体生辰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五岁了。
  那趟回去后,晚香就命人去内安乐堂打听。
  可这地方正常人不会去,也是内安乐堂分了两处,这处其实是安置那些年老体迈的或者患了重病的宫女。安乐堂,顾名思义被安置在这里都是等死的人,里面的人待遇自然不会好,只是隔上些日子会有人送去一些米面吃食,生面孔几乎不会出现在这。
  晚香又交代不能露了痕迹,所以打听起来极为困难。
  不过晚香让人尾随过小孩,他虽跑得快,但最后消失的方向就是内安乐堂,所以他应该就住在里面。
  基于这些,晚香虽好奇小孩的来历,但不免对他有些怜惜。
  再去的时候,她都会刻意带一些易于保存的食物,让小孩带回去。同时也会给小孩准备一些丰富的吃食,而不是仅限于糕点瓜果什么的,幼童光吃糕点哪会有营养,怪不得五岁的孩子看起来只有三四岁大小。
  就这么一来二去,小孩和晚香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再来讨吃食的时候,也不会故意躲着藏着了。
 
 
第152章 小皇后(六十二)   问玉之问
  另一边,问玉做了秉笔后,果然借着机会在建仁帝面前露了脸。
  其实想想也是,有人推波助澜,有人乐于卖好,只是卖好的这个人没想到问玉会入了建仁帝的眼。
  虽只是一次夸赞,又点了一次问玉的名,却也让乔安思感受到了危机。
  他忍不住自问最近是不是得意忘形了?之前为了防止有人争夺陛下宠信,他不惜专欲擅权,故意抢夺其他秉笔接触陛下的机会,那为何要去卖问玉这个好,让他能去陛下面前露脸?
  是了,他是故意做给孙宏茂看,不光是故意气对方,也是想向其他人显示自己的能量。
  他,司礼监首席秉笔,可以肆意打压人,但也可以提拔人,这司礼监是该改朝换代了。
  只是没想到这小子一点都不手软!
  可现在后悔也已经晚了,问玉已经在上面露了脸,即使他刻意抢功,不给问玉接触建仁帝的机会,但还有人从中作梗。
  这个人就是孙宏茂。
  他现在确实少在建仁帝面前露面,可他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有太多太多的借口可以指派问玉过去。
  而问玉可能是真得了建仁帝眼缘,竟又在一次问玉没出现时问起他。
  “那个曾经在坤宁宫当过差的小子怎么没来?”
  这话自然藏不住,即使有人想藏,也有人会让它藏不住,至少司礼监的人都知道了。
  坤宁宫!
  难道说问玉之所以得了陛下的眼缘,是因为出自坤宁宫?还是因为坤宁宫,所以陛下对问玉这个人记忆犹新?
  不管是什么,‘坤宁宫’这三个字都在司礼监一众人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快被他们放在嘴里嚼碎了。
  ……
  “问玉!孙宏茂!”
  “问玉你可真是够胆,竟然敢忤逆我的意思!孙宏茂这个老匹夫,我说当初司礼监缺人,怎么挑了个过了笔试的无名小子,合则都是你安排的!!”
  “还有朱巩……”
  乔安思恶狠狠地瞪了过来,眼中满是红血丝,可见是怒极、恨极。
  这下朱巩也不笑了,僵着脸道:“我虽给公公出了些主意,可这主意都是公公听完后赞同的,当初公公拿着那小子作筏子,故意给孙公公没脸时,怎生不说是我的错?如今捧起了那小子,反倒成我之过了?”
  “不是你故意说动我……”
  朱巩站了起来,连连冷笑:“故意彰显自己,是乔公公自己的想法,借势让孙公公吃瘪,也是乔公公自己的主意。技不如人就不要找什么借口,没得全是旁人的错!”
  说完,朱巩就拂袖而去了,竟浑然不再忌惮对方的模样。
  他也确实不用再忌惮乔安思,他们这些做秉笔的能拥有权势,说白了依仗的都是皇帝给的势。
  建仁帝给谁脸,谁就有势,建仁帝不给谁脸,高高在上如孙宏茂也得低头老实做人。
  可惜现在乔安思明白这个道理已经晚了,他亲手‘捧’起的人,直接回打了他的脸,关键问玉那小子一点都不承他的情,反而故意做出觉得都是自己运气好的模样。
  “都是混蛋!混蛋!”
  ……
  后面值房里,孙宏茂露出微笑。
  “陛下果然在给坤宁宫造势,就好像当初前皇后生下太子时那样。荣庆,果然还是你最了解陛下,我不如你……”
  .
  玉溪宫
  荣庆打了个喷嚏。
  边上的小成子忙殷勤端来一盏茶:“干爹喝点茶,小心伤风。”
  “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伤你个头风!”荣庆喝了茶,嘴里还骂道。
  实在是御前当差,最怕的就是生病,就算是小小的风寒,也得避出去半个月。荣庆倒是不怕,可要是换作其他人,这半个月可能就是这辈子前途的尽头。
  “谁在想我?”荣庆暗忖,同时他眼角瞅到走过来的西宁候,忙迎了上去,他出来就是等西宁候的。
  “西宁候来了。”
  “荣公公。”
  荣庆领着西宁候进去时,正好碰见问玉从殿里走出来。
  见是荣庆领着的人,再看其官袍上的麒麟补子,他抱着一摞折子往一旁避了避,给二人让路。
  荣庆对他点了点头,西宁候见此人手捧一摞折子,心知他是司礼监的人,便也和蔼地对其点了点头。
  问玉对二人微微躬了躬身,算是回礼。
  等二人走进去后,他心中安暗忖:西宁候果然人中豪杰,气势非凡,在问玉见过的武将中,他算是第一人。其实还有一人,那就是定国公,只是定国公到底年老体迈,血气不如西宁侯旺盛,若两人年纪相仿,恐怕西宁侯不如定国公。
  刚下了台阶,迎面又走来一人。
  竟是李院正。
  问玉整了整心神,迎了上去。
  “李院正可是来求见圣上?来的倒是不巧,西宁候刚进去,恐怕有的等。”
  “几日不见,问玉你竟有了好前途,真是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啊。”
  李院正何等人物,常年在宫里出入,自然眼熟问玉身上的衣裳,和他手里抱着的折子。
  问玉苦笑道:“院正还是别埋汰小子了,这外面日头正盛,院正可是有什么急事,若无急事,不若等会儿再来,或者找个地方避一避太阳?”
  “倒没什么急事,与皇后……”李院正似乎察觉到自己失言,忙改口道,“急倒是不急,不过我还要给太后配药,还是等会再来吧。”
  问玉仿若未觉。
  两人一同往宫外走去。
  .
  等建仁帝见完西宁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荣庆给建仁帝换了盏茶,道:“方才李院正来过,听说西宁候来了,就回去了,说是还要给太后配安神药,等会再过来。”
  建仁帝揉着眉心沉吟道:“去宣他来,朕可没空等他。”
  不多时,李院正就来了。
  他嘴唇紧抿,面容黯淡,竟有几分憔悴之态,似乎有什么心事。不过太后最近睡眠不好,吃了安神丸也不太管用,再加上上了年纪,天又热,总是觉得心闷,李院正最近主要是在太后身边侍候,建仁帝只当他为了太后尽心尽力,倒没有多想。
  “皇后身体调养的如何?”
  李院正迟疑了一下,道:“娘娘到底亏损得厉害,此事急不得。”
  “朕之前见你说再服汤药一月,定然能达到最佳状态,怎么又成了急不得?”
  李院正苦笑:“是臣医术不精,错估了情况。陛下,娘娘大病初愈,本来不良于行,如今将将能走……”
  建仁帝本来还有些不悦,见李院正老态毕现,又见他说得可怜。再加上李院正确实有功,皇后的病能从瘫痪在床,到现在行走无碍,还有太后……
  “罢了罢了,倒是朕太过心急,只是此事你得放在心上,要尽快调养好皇后的身体……”
  李院正走在回去的路上,脑中却回忆着之前他和问玉出了玉溪宫后,走到太液池旁时,问玉与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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