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男主多半有病——当鸽
时间:2021-06-04 09:07:01

  虽然她认不出都是些什么花,但看着一篮子娇艳花色,还是很满意的。
  恼羞成怒的许娇婀几步追过来,觑到许幼薇花篮里的花,脸色一变。她张了张口,看着许幼薇笑眯眯地离去,最终阴沉着脸什么也没说。
  她刚刚看到许幼薇篮子里有几株不起眼的浅粉色小花,花瓣微卷。许娇婀对这种花印象深刻,因为许幼薇对这花反应很大,一旦接触就会起疹子。
  这事许幼薇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她能知道还是因为小时候和许幼薇玩闹时,许幼薇突然起了一身红疹,当时闹了很大的动静,都还以为吃食出了什么问题,后来没查出原因才不了了之。
  只有许娇婀清楚地记得,当时许幼薇只碰了一种花瓣微卷的浅粉色小花,当时年纪小,加上后来许幼薇没再起过红疹,时间一长她也就忘了。
  这件事只有她知道,如果许幼薇今天用了花瓣起了红疹,那也是她自己的问题,她也没义务非要提醒她不是?
  说白了,许娇婀还是因为刚刚联手不行恼恨上许幼薇了。
  心里藏着事情,许娇婀也没心情摘花了,匆匆地离开了花园。
  ————
  艳阳高照,朗朗晴空。
  几辆马车停在侯府门前,杂役和婢女们忙活着将备下的物什搬上马车。
  许夫人这几日白天要管理着偌大侯府,晚上要去给许老夫人侍疾,连轴转的忙碌让她看起来憔悴了几分,笑容都有些勉强。
  她拉着许谈瑶的手,仔细说着上香需要注意的事。许谈瑶脸色也不太好,她抄了几天的佛经,抄得头昏脑涨,直到上香这天才被允许暂停抄写出门。
  她心不在焉应付着许夫人,心思完全放在别处。
  许谈瑶紧紧盯着大门,心里想着绿竹告诉她的消息。
  这几日,侯府到处都传着许幼薇泡花瓣澡却起了一身红疹的事,也不知道真假,但许幼薇一直闭门不出谁也没见着,让好事者都无可奈何。
  今天上香是大事情,许幼薇可逃不掉。
  她这么想着,就见到身着高腰斜襟长裙,头上戴着帷帽的许幼薇在婢女的搀扶中跨过门槛。
  浅白色轻纱柔柔的垂下,挡住了许幼薇的面容,只隐隐约约透出精致的面部轮廓。
  注意到许幼薇细嫩的手上有几个尚未消褪的红疹,许谈瑶嘴角微弯。
  看来这事是真的。
  许夫人见到许幼薇戴着帷帽藏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心疼得厉害。她这几天去见过许幼薇,也知道这疹子除了影响容貌,过段时间就能自行消下去了,但还是有些难受。
  她这女儿从小就宠着,她又那么在意容貌,怎么会愿意顶着一脸麻子出门见人呀。
  许幼薇见到许夫人,微微欠了身行了一礼,也对着许谈瑶点了点头。
  她倒没有许夫人想的那么难受,就是有点郁闷,没想到泡个澡都能花瓣过敏,拜一身红疹所赐,这几天她睡觉都不敢平躺。
  “幼幼,要不然你就别去了吧?”许夫人关切的说。
  许幼薇摇了摇头,白纱微晃,声音轻柔:“我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不太好,她觉得自己有点倒霉过头了,还是去拜一拜去去晦气的好。
  几人被扶上马车,三人各一辆。本来许夫人想像以前那样和许幼薇同乘,在看到许谈瑶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分开乘坐了。
  许谈瑶冷眼看着,见两人没有同乘脸色才好了一点。
  三人分开乘坐才最有利于她的计划,她不动声色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马车旁边低着头的一个杂役模样的灰衣男子。
  灰衣男子冲许谈瑶点了点头,她这下放心地踩着小梯上了马车。
  马车开始前行,一行人向庆光寺出发。
  过程远没有许幼薇想的好,道路不平,车厢摇摇晃晃,身下垫了好几层软垫的许谈瑶仍然硌得慌,头也犯晕。
  怪不得古代人不怎么出去玩,这不是活受罪吗。
  本想看一看风景,但在城中,未出阁女子是不能随意掀开车窗帘子见人的,出了城放眼望去又都是差不多的树木,没什么好看的。
  这样晃了一个时辰,在她实在是要受不住了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许幼薇掀开帘子,没等人来扶,提着裙子就跳下了马车。
  跳完她有些心虚,大家闺秀好像是不能这样跳脱的,好在许夫人许谈瑶也被马车的颠簸晃得头晕,没注意到许幼薇。
  许谈瑶也是晕头转向,下车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还是被旁边紧跟着的灰衣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许幼薇瞥到那人漏出来的耳畔有一颗小痣,心里划过了什么,又很快没了踪影。
  她们简单梳整了一下仪容,由等在一旁负责迎接的僧人引到了大厅。
  大厅角落处燃着几支檀香,整个大殿围绕着摆了许多佛像。最中间那最大金塑的佛像面容祥和,带着悲天悯人的微笑。
  今天来的人不少,基本上都是女眷,许幼薇看什么都好奇。
  许谈瑶心弦紧绷,她在人群中来回搜索着上辈子那个被挟持的官家夫人,跪拜也是草草了事。
  许幼薇带着帷帽跪在地上,闭上眼睛心里虔诚的祈祷:
  求佛祖菩萨,各路神仙保佑信女运气好点,钱再多点,身体健康,吃嘛嘛香吧。
  她默念了好几遍,确定讲的很清楚了,心满意足地起了身。
  几人参拜完,走出大厅,许谈瑶在人流中找到了记忆里的人,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眼带惊惶的年轻妇人。
  她的婢女紧紧跟在她的身后,姿态很是强硬,看样子应该是袖子里藏了匕首。
  她不动声色的引着许夫人向那个方向靠近,果不其然,那边几个夫人见到许夫人,都很是热情。
  这种官家夫人之间的社交有益无害,许夫人也配合着聊了几句,很快就约定了一起下山的事情。
  那个被挟持的夫人见状,神色痛苦,嘴唇微动,想要说什么。但被身后的婢女注意到,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脸色愈白,闭上了嘴。
  几位夫人谈笑着走到了各自的马车位置,由婢女搀扶着上了车。
  许幼薇看到马车心里就有点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去了。许谈瑶最后上的马车,到这里,一切都和她记忆里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马车慢悠悠行进起来,最前面引路的就是被挟持的那个夫人。
  ————
  树林中。
  两伙人缠斗着,刀光剑影,血腥气浓重。
  一伙人护着马车,为首的黑衣男子怒气勃发,脸上是未干的血迹,声音嘶哑:
  “都追到这里了还不肯罢手,是真的要致殿下于死地吗?”
  他踹倒了一个扑上来想要靠近马车的,但敌方显然有备而来,一个接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一支弓箭划破空气,势如破竹,从远处直直地射向马车。
  王猛一惊,他离得不近,已经来不及阻止弓箭。
  就在此时,从马车里径直伸出一只苍白的手,不偏不倚地握住了箭头,没有退后半步。
  箭头划破了掌心,血从那只苍白的手中缓缓流下。
  “殿下!”
  王猛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第二支箭已经紧接着射了过来,这次目标不是马车,而是拉着马车的马。
  马被射中,高声嘶鸣,剧痛和惊恐让它本能地迈开了蹄子,拖着马车往林深处冲去。
  王猛想跟过去,却被更猛烈的攻势缠住,他心里简直要被绝望占据。
  难道真的是要命丧于此?
  这边,许幼薇她们的情况更是不妙。引路的夫人引着这一队马车越走越偏,偏到几位夫人都察觉到了不对。
  “这是怎么了?这是哪儿啊?”
  有夫人不耐地探出头去,被逐渐靠近的一群人手中的刀光吓到,尖叫了一声。
  许夫人不愧做了许多年侯府掌权人,她心觉不妙,吩咐护送的侍卫将她们侯府的马车围住,做出防御姿态。
  几位女眷都是出来上香的,谁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因而侍卫都带的不多,那十几人从前后慢慢靠近,都带着刀,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许夫人这边还好,因为有着主心骨,还算镇定,前面一辆马车似乎是想打个措手不及突围,被歹人拦住,一刀砍下了马头。
  鲜血喷溅,染红了地面。众人都被吓到,前面几个马车的夫人显然慌了神,尖叫声不绝于耳,一时间局面很是混乱。
  许谈瑶看着许幼薇所在的马车,回头对着一直跟在车厢旁边的灰衣男子打了个手势。然后装作受惊晕倒,引得绿竹大呼一声:“夫人!不好了,娘子晕倒了!”
  灰衣男子弯着腰,悄悄地靠近了许幼薇的马车,袖子一扬,指尖银光微微闪烁。
  许幼薇的马被针扎中,不受控制地发疯起来,甩下马夫,撞开了周围的侍卫。
  正在安抚许谈瑶的许夫人听到声响回头,惊呼出声。
  “幼幼!”
  发疯的马力气极大,一时间谁也没拦得住,眼睁睁得看着马车冲进了林子。
 
 
第4章 过来   请不要拽我,除非你长得好看……
  许幼薇根本没想到火会烧到她身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没反应得过来,就被疯马带着冲进了竹林。没了车夫的牵制,车厢晃动的厉害。
  许幼薇伸出手试图拉住缰绳,但几次将将拉住了又被甩脱,眼看着马的速度越来越快,离许夫人她们的位置也越来越远。
  就在这时,许幼薇听到了一声巨响,她隔着面纱看过去,感觉头有点晕,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个白衣男子背对着她,手中拿着剑,剑光一晃,狠狠扎进了一匹倒在地上却还在挣扎的马的脖子里。
  他身旁是一辆已经摔散架了的马车,和几具尸体。
  “小心!快躲开!”许幼薇来不及想其他,她的马仿佛被血腥味刺激到了,发疯地直直冲向那人。
  她脑子一片空白。
  那人头都没回,十分干脆地反手一刺。
  “哎呦,痛痛痛……”
  马身被刺中,它嘶鸣着,高高地扬起了前蹄。许幼薇没站稳,直接摔下了马车。
  可能是动作太大,她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来。
  身体与地面直接接触,她那身本来就没怎么好全的红疹,硬是被迫做了一套全面按摩。
  这还不算什么,这具身体心脏可能不太好,剧烈活动之后阵阵作痛,痛的许幼薇眼前发黑,直吸冷气。
  白衣男子转过了身,许幼薇抬眼看过去,看清了他的样子。
  第一眼看,只能想到一个字:白。
  他面色苍白,白的毫无生气,半边脸上是斑驳血迹,蔓延到狭长眉梢之上,连墨黑的瞳仁都染红了几分。
  一缕黑发黏在了他的耳畔,血液滴答的顺着精致的下颌线落到了他的衣襟,冷白与鲜红交错,竟有一种说不清的惊艳。
  许幼薇想要起身,但头发和帷帽纠缠的太紧,扯得她头皮一痛,又倒了回去。
  她现在的形象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了,刚刚摔得太凄惨,她本来干净的衣裙上都是污渍,发髻也散乱了,帷帽扯着头发挂在脑后。
  没了面纱的遮挡,露出了她现在的样子:本来还谈得上好看的面容被红疹破坏,星星点点的红一直延伸到衣领里。
  许幼薇现在心跳快得不太正常,她喘着气,捂住了心口,就这么躺在地上。
  许夫人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面前这个人也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就算天塌下来她也要缓缓了。
  顾知泽现在的情况更糟。
  他本就重伤未愈,刚刚又杀了几个追上来的杀手,压制不下的蛊毒在他心口翻涌,剧烈的疼痛从心脏一直传到四肢。
  他喉咙一痒,吐出一口血,直直栽了下来。
  许幼薇这边还喘着气,余光中瞥到那个刚刚还生龙活虎砍死了两匹马的人捂着胸口倒下来,还是靠近她的方向,她大惊失色。
  这不会要是碰瓷吧?
  眼看着对方倒在地上,苍白的脸还朝着她的方向,眼睛紧闭。许幼薇抿着嘴思索了一下,在上前查看和转身逃跑中,选择了继续躺着。
  两人就这么相对躺着,树林里一时间静的不像话,只剩下微微的风声,和两个人的呼吸。
  顾知泽太累了,他驻扎边境几年时间,击退敌军无数。战场上无人可近他十步之内,但他的将军却在他的兄弟的指示下,递给了他一杯毒酒。
  他的父亲不信任他,兄弟憎恶他,属下惧怕他,没有一个人盼他活着。
  不如就这样死去吧,反正他也什么都没有。
  他这样想。
  风轻轻拂过,顾知泽嗅到一丝微弱的香气,这股香气抚平了他难言的恨意,就连心口的剧痛都好像轻了许多。
  不对!这不是幻觉。
  顾知泽猛地睁开眼,对上了正在打哈欠的许幼薇,两个人四目相对,均是一愣。
  一个满身是血,一个脏乱不堪。
  周围还横七竖八躺了几具尸体,纵使面前这人长得再好看,这场面也实在是调动不起许幼薇丝毫的少女心。
  她想,是该打个招呼还是装作没看到啊。
  说起来有点莫名其妙,虽然亲眼看到了他毫不犹豫地杀掉了两匹马,周围尸体不出意外也是他干的,但她完全没从面前这人身上感受到杀意。
  如果顾知泽凶一点,她还能考虑一下是该拼死一搏还是赶紧逃命,但他面无表情,许幼薇也就放任自己这么摊成一张饼躺着了。
  顾知泽不知道许幼薇在想什么,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试图看出些害怕厌恶,或者其他什么的情绪。
  但是没有,许幼薇平和的就好像不是在面对一个满身是血不辨善恶的人,更像是在悠闲的午后晒太阳。
  在顾知泽匮乏无趣的十几年记忆里,完全没有关于女人方面的,他也不知道许幼薇这样的表现是不是正常。
  但这并不重要,现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顾知泽稍稍靠近许幼薇,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愈发明显,他心口的疼痛也悄无声息地平复下来。
  “你带香囊了吗?”
  许幼薇乍一听到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香囊。”顾知泽向她伸出手,意思很明显。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