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蛮腰——袖刀
时间:2021-06-04 09:10:05

  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僵硬,温锦寒垂下眼来,温热的气息轻柔的吐纳在她发顶,声音磁浅:“忍耐一下,再有两站就到了。”
  他的呼吸温热,浸入陆时欢发丝缝隙,铺洒在她头皮间略有几分痒感。
  陆时欢挠了挠,抬头想回温锦寒的话。
  却不想她抬眸的一瞬,车身刚好颠簸了一下。
  微弯下身的温锦寒由着惯性,向陆时欢巴掌大点的小脸俯冲了一小段距离,薄唇险些触到她鼻梁山根位置的肌肤。
  陆时欢因受惊闭上了眼睛,紧张得五官紧巴巴地皱起,连扶在温锦寒腰上的手也下意识地蜷缩了指节,将他的衣角揪紧,攥成了一团。
  所幸温锦寒收住了势头,薄唇与陆时欢的鼻梁仅相隔一点几毫米,他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温锦寒直起身,撕裂了逐渐暧昧的氛围。
  两人彼此松了口气,除去脸上和耳根处的热度,陆时欢还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像是刚冲刺完一百米,乱得毫无章法。
 
 
第11章    
  温锦寒也好不到哪里去。
  线条硬朗的面部浮着淡淡红晕,鸦羽的眼睫低掩着,深眸里藏尽了翻腾的汹涌爱意。
  他的自制力,在陆时欢跟前根本不堪一击。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眸中的滚烫、热烈吓坏她,温锦寒轻轻合上了眼。
  喉结来回滚动,久久方才平息了内心的动荡。
  -
  公交车到站后,陆时欢松开了温锦寒的衣角,眼神慌乱地看了他一眼,先行下车。
  雨势已经转小了,细如蚕丝一般,随着风歪斜飘荡,扑了陆时欢一脸。
  下一秒,温锦寒便跟了上来,将刚撑开的雨伞的伞面微微倾斜,替她挡住了斜风细雨。
  那股清冽的茶香搅乱了陆时欢的思绪,她下意识往旁边挪去,拉开和温锦寒之间的距离。
  但这么做无非是为雨伞增加负担,陆时欢原本已经做好了右边肩膀被雨丝润湿的准备。没想到她的小动作,温锦寒都看在眼里。
  男人手里的雨伞也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始终为她撑起那一小片天地,将她护得很好。
  如此,倒是温锦寒自己被淋湿了肩膀。
  “抱歉,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男人动了动唇,声线极浅。
  陆时欢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赶紧扯开唇角笑,弧度颇为僵硬:“没关系啦。”
  怪就怪路太颠簸。
  陆时欢想通以后,默默拉回了和温锦寒之间的距离,以保证温锦寒左边肩膀不会再被淋湿。
  未料,她靠近的一瞬,男人低浅磁性的声音复又响起,略带一丝犹疑:“如果刚才真的亲到了,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无疑将陆时欢拽回了尴尬的深渊之中,她脚步顿住了。
  温锦寒也跟着停了下来,撑着伞垂着眼帘静静看她。
  这次陆时欢是真的被吓到了,像是一池春水里乍然落了几瓣花,涟漪浅浅荡漾开,纹路清晰,有轻微酥麻感。
  被男人深浓如墨的眸光紧锁着,陆时欢心脏突突地跳。
  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细声细气地开玩笑:“让你负责吧。”
  陆时欢也不知温锦寒这么问是几个意思,只觉得他们之间的氛围因为他的问题晕染出了几分暧昧。
  击破暧昧的最好办法,便是将氛围活络,使其轻快起来。
  但她没想到,温锦寒却因为她的回答,眸色又深了几分,连声音都低哑了,像声嘶力竭后败了嗓子。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后悔了。”
  磁性的声线带着浅浅笑意,轻而易举便拿住了陆时欢的心。
  温锦寒也是半开玩笑的语气,但陆时欢却被他的玩笑话撩得红了耳根,不敢抬眼看他。
  几秒后,陆时欢才缓过来,继续朝前走,急着换一个话题。
  “说起来这好像不是你第一次替我撑伞了。”
  温锦寒跟上她,倒也顺从地进入了新的话题,“是吗?”
  两人间的暧昧气氛迎刃而解,陆时欢的语气和神态又恢复了往日的自然,弯着唇浅浅笑:“高中的时候,高一还是高二来着,我记不清了。”
  陆时欢只记得那是一个雨后的清晨。
  路过篮球场时,场地上零星积了几摊水,空气潮湿,夹杂着雨后泥土的味道。
  雨势在陆时欢他们几个进了学校大门后陡然收住了势头。
  当时温时意率先收起了雨伞,往教学楼的方向快走几步加一溜小跑,很快便把陆时欢、谢浅、谢深还有温锦寒几人甩在了后头。
  等他们几个经过林荫小道时,温时意忽然从一棵榕树后冒出头来。
  一脸坏笑着,狠狠踹了树干几脚。
  那些凝在枝叶间欲落未落的雨珠,在温时意的恶作剧下像断了线的珠帘,噼里啪啦迎头浇下。
  陆时欢只听见谢浅和谢深一高一低的惊呼声,夹在珠落玉盘的啪嗒声里,格外引人耳目。
  “温时意!你要死啊!”谢浅很快也察觉到了树后笑话他们的始作俑者。
  唯独陆时欢还陷在茫然里,半晌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当时他们四人从树下经过,谢浅和谢深都被温时意的恶作剧淋湿了衣服和头发,唯独她和温锦寒没有。
  因为温锦寒撑了伞,而陆时欢恰好在他的庇佑下保全了自身。
  后来追着温时意喊打喊杀的谢深和谢浅不得不回家换衣服,临走前满目幽怨地看了温锦寒一眼。
  陆时欢记得当时温锦寒的解释是,伞的面积有限,遮不了四个人。
  -
  “还好我当时离你比较近,不然也该落得和浅浅他们一样的下场。”
  “变成落汤鸡。”
  陆时欢看了眼身边撑着伞,长身玉立的男人,眉眼里轻溢出笑意。
  彼时他们已经进了消防总队的大门,到了檐下台阶处,温锦寒将伞收拢,方才含笑回望了陆时欢一眼。
  他什么也没说。
  没有告诉陆时欢,其实他当时落在队伍最末尾,与她之间隔了一两米的距离。
  那时候陆时欢和谢浅手挽着手在说笑,谢深捧着一本辅导书边走边看,谁也没有注意到温时意的小动作。
  只有落后他们一截的温锦寒注意到了。
  眼看着温时意藏在榕树树干后面,一副跃跃欲试要踹树干的样子,温锦寒便猜到了他的坏心思。
  不得已,温锦寒才快步往前赶了一截,悄无声息地到了陆时欢身边,及时撑开了伞。
  那一幕对于温锦寒来说,永生难忘。
  尤其她于伞下抬眸望向他的眼神,澄澈无辜得像一只在林间迷了路的小精怪,又傻又可爱。
  如果那时候陆时欢心里喜欢的人不是温时意就好了。
  “锦寒哥,你在想什么?”
  陆时欢的声音拉回了温锦寒的神思。
  他悄悄藏起了自己的心思,垂眸将伞面的褶皱理了理,“没什么。”
  “那我先走一步,回见。”陆时欢要去内勤处,温锦寒估摸着要带领队员们室内训练。
  温锦寒应了一声,目送那道娇小的身影跑远后,方才往休息室走。
  -
  午休时,陆时欢和温锦寒他们正吃着饭,警铃忽然响了。
  于是原本说说笑笑的几人立马跟变了脸色,神情严肃,匆忙离去。
  那是陆时欢第一次亲眼看着他们出任务,只觉得他们利落的背影正气凛然,与有荣焉。
  后来听内勤处的前辈们说,队里一大部分队员身上都有伤疤。
  每一次警铃响起,于他们而言都是上“战场”搏命的号角。
  光荣背后的惨痛代价,永远是不为人知的。
  只有那些伤疤留下来了,成了战士们的功勋烙印。
  这些话听得陆时欢心里难受,整个下午都没再笑过,一直为温锦寒他们提心吊胆着。
  直到陆时欢到了下班的点,温锦寒他们仍旧没回来。
  她在自己的工位上坐着没动,有人问及,陆时欢便说自己写完手里这篇稿子再回去。
  就这么等到了夜幕落下。
  写完了三篇稿子的陆时欢不得不收拾东西回家了,谢浅给她打了电话,好一阵担心。
  若不是陆时欢推拒,谢浅都该杀来消防总队接她了,所以她没有办法再继续等下去。
  走出消防总队大门时,陆时欢的情绪有些低迷。
  温锦寒他们这一去整整一个下午,想必任务颇为艰巨,难度较大。
  难度大,危险系数必然也要高一些的。
  陆时欢一路上都在想这些有的没的,心上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闷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错过高峰期的公交车人影稀少,陆时欢靠坐在窗边的位置,将窗户敞开透了口气。
  到站后,陆时欢借着站牌旁边昏暗的路灯光下了车。
  许是早上下过雨的缘故,这一整天都比较凉爽,到了夜里,光着手臂裙角及膝的陆时欢竟觉得有几分凉意。
  她沐着迎面扑来的夜风徐徐往天桥的方向走。
  心里盘算着一会儿去门口的超市买点零食,饭后找一部电影看,以打发时间。
  她心有忧虑,今晚恐怕是难以入睡的。
  不过陆时欢给温锦寒发了微信消息,问候情况。
  想来他任务结束回了队里,拿到了手机看见了消息,应该会回复的。
  正想着,陆时欢的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她赶忙从包里掏出手机,站在距离天桥还有一段距离的路边,捧着手机查看消息。
  结果给她发消息的人却是温时意的经纪人,关定成。
  关定成:【时欢,最近还好吗?】
  -
  自从陆时欢和温时意分手后,她便将温时意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了。
  留下关定成的联系方式,是因为陆时欢觉得她和温时意在一起的这几年里,关定成待她一直很友好。
  就算她和温时意做不成恋人,但和关定成却也还是可以做普通朋友的。
  只不过陆时欢没想到,关定成会忽然给她发消息。
  陆时欢重新迈开了步子,回了一条消息过去:【挺好的。】
  片刻后,关定成问她:【你在榕城是吗?】
  然后没等陆时欢回复,对方又发了消息过来:【我听谢深说,你去榕城任教了,方便知道是哪一所高中吗?】
  似是怕陆时欢误会什么,关定成解释得特别清楚:【时意的新戏拍摄地在榕城,我担心你们遇上了会尴尬,所以想提前了解一下你这边的情况。】
  陆时欢隐约想起,温时意的新戏似乎是一部青春校园剧。
  所以关定成问她在榕城哪一所高中任教,是因为温时意有学校的戏份,怕她和他在学校里不期而遇吧。
  介于之前温时意闪过她一次电话,陆时欢有理由怀疑是他让关定成打听的。
  所以陆时欢回复:【麻烦你转告温大明星,让他且安心。就算再见面,我也会绕着他走,绝不会纠缠于他。】
 
 
第12章    
  后来陆时欢便没再回关定成的消息。
  将手机放回包里后,陆时欢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绑头发的发圈掉了。
  本就松松垮垮的丸子头散开后,细密的青丝飘了一缕到她眼前,这才引起了陆时欢的注意。
  于是她停下来,回过头去找发圈,发现就掉在一米开外的地上。
  除此之外陆时欢还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穿黑色连帽卫衣的男人,在看见她回头后,下意识往边上的路灯后藏去。
  那一反常态的举止,引起了陆时欢的警惕。
  她想起昨天看见的新闻,以及早上谢浅叮嘱她放在包里的水果刀。
  陆时欢捡起发圈后,紧张到指甲掐进了掌心里,以疼意提醒自己不要慌乱,保持镇静。
  随后她转身若无其事地往天桥那边走,步子稍微迈得大了一些,并且摸出手机,调出相机自拍模式,注意后面那人的动静。
  陆时欢真切希望自己是想多了,那个人只是凑巧与她顺路,躲闪也是另有原因的……
  可眼看着那人随着她加快脚步,陆时欢实在没法再自欺欺人了。
  她开始拔腿往天桥跑,只要跑过天桥,到了人多的地方,她就安全了。
  陆时欢的脚步很慌乱,没敢再回头,拼尽了全力冲过天桥,下了台阶。
  便在此时,一辆消防车在路边停下。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穿着橘色消防服,裤腿固在黑色的灭火防护靴里,长腿阔步朝陆时欢这边走来。
  陆时欢看见来人,仿佛看见了黑暗中唯一的曙光,她几乎没有思考,一头扎进了男人怀里,紧搂着他的腰,声音因恐惧后怕而哆哆嗦嗦:“锦、锦寒哥……有、有人尾随我……”
  来人正是温锦寒。
  被陆时欢扑了满怀,他神情微滞,两手无措地举在半空,无从安放。
  但也仅有一秒的混乱,温锦寒的目光便循着陆时欢来时的方向望去,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随他一起从车上下来的祝谦也听见了陆时欢的话,摸了摸怀里那只小奶猫的脑袋,他先开了口:“时欢,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周围并没有可疑的人。”
  他这话的意思,倒也不是不信陆时欢,只是怕她草木皆兵,对市内盛传的新闻过于敏感。
  陆时欢稍稍冷静下来后,便从温锦寒怀里退出来了。
  也四下看了一番,没看见刚才那个穿连帽卫衣的男人。她暗暗松了一口气,但脸上的血色一时间还没能恢复过来,略显病态的惨白。
  目光落回了温锦寒身上,陆时欢往后退开半步,拉开了距离,随手将额前的发勾到耳后,想解释什么。
  她想说自己刚才真的遇到了一个行踪很可疑的男人,但她不确定温锦寒是否会信。
  没想到男人先她一步开口了,是对祝谦说的:“你们先回队里,我送他们回去再归队。”
  话落,温锦寒从祝谦怀里接过了小奶猫,“我会尽快赶过去。”
  今晚温锦寒带队执勤,理应在任务结束后立刻归队。但他相信陆时欢的话,担心她一个人遇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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