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为了魔王的遗产——出鞘
时间:2021-06-05 09:13:10

  “……”
  “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会觉得愧疚、不敢面对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一直这么下去也不行。”
  “……”
  “那就补偿我吧,夏维尔。做错了事情,首先应该道歉,然后补偿。你觉得呢?”
  “……”
  夏维尔紧抿着苍白的嘴唇,绿色的眼睛里映出伊芙那张美丽而又毫无表情的脸。他沉默着点了下头。
  伊芙笑了起来,对他说:“那就当我的狗吧,夏维尔。”
  “以后我去哪里,你就要去哪里,自己咬着绳子乖乖地跟上来。我想做什么事情,哪怕付出一切都要为我完成。永永远远地顺从我、服从我,我一直想要一条听话又忠诚的狗,聪不聪明倒无所谓……抱歉,我提出的要求对你来说似乎有点苛刻了。”
  伊芙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对方金色的头发,慢慢地说:“可是谁让你做错事情了呢?比起你犯下的错误、对我造成的伤害,我要求的这点事情根本不算什么,对不对?”
  夏维尔垂着头,注视着她,那双碧绿色的眼睛一点一点地失去了光泽,在那里面映出的伊芙的脸庞也一点一点地消失。
  夏维尔动了动嘴唇。
  “……对。”
  “那你可以做到么?”
  “可以。”
  “太好了。”
  伊芙像是真心实意地感到高兴,她捧着夏维尔的脸,凑上去,将自己光洁的额头与对方的额头轻轻相抵。他们的目光和气息也在这一瞬间亲密无间地、完完全全地重叠在一起。
  “那我终于可以原谅你了……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
  ……
  【只要好好听你的话。】
  夏维尔低着头,面无表情地进行手头的工作。即便他小心谨慎、一丝不苟,但一两滴血液还是不可避免地溅到了他那张俊朗的脸上。
  在他的脚边,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全都是身穿白洁长袍的神职人员,但是他们身上的长袍全都被污血浸染,污秽不堪,脸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条皱纹都凝固成了微微惊讶的神色——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冰冷的剑光切开了喉咙。
  夏维尔沉默着用剑尖挑开尸体身上的长袍,剖开他们的胸膛跟腹部,从里面取出脏器,放进旁边的一个小箱子里。
  他在心里数了数至今为止收集的脏器数量,加上施法失败的那些……还不够,数量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更多的脏器跟血液,才能把通道打开,将她找回来。
  那天他接到伊芙的纸鸽后就迅速地赶回了神殿,迎接他的是将神殿层层围住的警卫、人群还有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死的人再多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他在意的是,在尸堆里面并没有伊芙。
  ……她一定还活着,并且在某个地方,等着他过去。
  旧域。
  他一定要去那里。
  夏维尔自始至终一言不发,有条不紊地从尸体里取出脏器。最后,他提起沉甸甸的箱子,准备离开这间死寂的教堂时,目光往下一移,发现有个脏兮兮的小男孩正躲在长椅底下,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教堂有时候会接济一些贫民窟的孩子,如果发现有资质优越的好苗子,就会接回来好好培养,这样的孩子长大后出于恩情,会对照耀他们的神明更加忠诚。
  夏维尔走到那个孩子面前,犹如一道充满压迫力的死亡的阴影。但夏维尔并没有杀了他,而是从口袋里抓出几枚金币撒在地板上,叮当作响的金币骨碌骨碌地滚到小男孩的面前。
  “愿神佑你。”
  夏维尔冷冰冰地说。
  与此同时,远在旧域的伊芙仿佛也听到了这一声祝愿一般,略有所感地睁开双眼。
  她尝试了一下,仍旧无法动弹,连轻轻地抬一下手指都做不到,喉咙跟舌头倒是慢慢地恢复了过来,但是嘴唇还是无法张开,所以也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单音节。
  阿斯莫德说的“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大概指的是对恶魔而言……他唾液中的麻痹效果对人类的作用时间应该更长,至于多久能够恢复知觉……伊芙心里也很没有底。
  但如果仅仅是这样,那倒还好。
  即便伊芙试图分散注意力、别去在意,但还是无法完全忽略掉身边这道兴致勃勃的目光。
  赛贡趴在床上,支着胳膊,双手捧着脸颊,像个看着心上人睡觉的清纯怀春少女一样不停地打量着她。细细长长的恶魔尾巴仿佛逗猫棒一样在身后摇来晃去,时不时地凑上去,拨两下伊芙耳边的头发。
  “她醒啦!她醒啦!”
  “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好像还是不能动啊!可恶,喂,赛贡,你要把她留到什么时候?!”
  “毕竟是阿斯莫德的毒素嘛~人类是很柔弱的,再把她多留一会儿吧赛贡~”
  “你忘了沙耶克的事情了么?拜蒙会找上来的!拜蒙生气是很可怕的,我不想被割掉舌头!”
  “不会的不会的~有赛贡在,我们很安全的,是吧赛贡?”
  她一醒过来,赛贡掌心上的两张嘴就开始叽叽喳喳地吵起来,为她的去留争执不休。
  赛贡慢悠悠地说:“你们两个不要吵了。等我玩腻了会把她送回去的,现在嘛……不着急。”
 
 
第22章 故事   吃下恶魔的血与肉
  长相漂亮却又性格顽劣的小恶魔摆出了一副不好好玩弄就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态度,伊芙一时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在心里做好准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他会做出什么举动,自己都一定可以忍耐下来。
  像这样落入任人宰割的境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不管多少次,她都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赛贡首先脱掉了她的衣服。她身上的长裙设计较为繁复,赛贡刚开始还兴致勃勃,然而发现自己翻来覆去都解不开腰间的细绳、手指还跟细绳莫名其妙地缠在了一起,于是他很快就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他动了动手指,用尖锐的黑色指甲割破薄薄的布料,然后才成功地脱掉了伊芙的裙子。
  他一边脱,一边还有空闲打量伊芙脸上的表情——不如说这才是他的本意。伊芙猜想,他现在的举动,跟猫用爪子拨弄刚抓到的老鼠没什么区别。
  作为爪子底下的那只老鼠,伊芙并没有如他所愿流露出任何紧张、不安、害羞、难堪的情绪,如果她现在可以活动身体,大概还会顺从地低下头、抬起手臂。
  尽管赛贡脱掉了她的衣服,但似乎他对女人的身体并不怎么感兴趣。
  伊芙的身体跟她的相貌一样完美,每一寸皮肤都白皙、光滑、细腻,胸脯还算饱满,腰很细。她来到这里之后比起以前更加消瘦,一根根肋骨就像排列的山丘一般隐隐地伏在皮肤下面。
  这样的身体很容易令看见它的人产生出联翩的浮想,但赛贡却并不在意,他只露出了一个“哦原来人类女性的身体是这个样子”的眼神后就完全丧失了兴趣,给伊芙保留了胸衣跟内裤。
  赛贡撑着脸,对她的身材指指点点:“你的胸不够大,也没有多少肉,全都是骨头,摸起来也不怎么样。只有腿勉勉强强还算可以。”
  伊芙:“……”
  “是不是只有父亲见过你的裸体?”赛贡突然问。
  伊芙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她想了一下,从喉间发出了一道含糊的单音节,尾音拖得又绵又长,听上去有点像在撒娇。
  赛贡知道她这是在表达否定,他挑起漂亮的眉梢,继续问:“那我就是第一个了?”
  伊芙没有回答,只是用微微湿润的目光盯着他看,琉璃般的眼睛里流转着一丁点温和的笑意。
  赛贡忽然开心了起来。
  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他只是隐隐约约地意识到,既然他是第一个,那他就应该是特别的。
  变得愉悦起来的赛贡抬起伊芙的左手,开始给她涂上黑色的指甲油。伊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不过看起来他似乎很擅长这些女孩子会喜欢摆弄的东西。
  赛贡一边给她涂指甲油,一边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身后那根细细长长的恶魔尾巴晃来晃去。他哼了一会儿,很快,掌心上的另外两张嘴也跟着唱了起来,三道不同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叠在一起,听起来有些吵闹。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啦啦~”
  “白痴!笨蛋!你唱错掉了!”
  “人家才没有,是你唱错了,你才是笨蛋~”
  赛贡皱了下眉头,显然这两张嘴的争吵影响到了他的好心情。他干脆将剩下的指甲油分别倒进了掌心里。
  “呸呸呸呸!赛贡你!居然敢这样对待我!”
  “呜呜呜呜,我变脏了,我不干净了,嘤嘤嘤……”
  赛贡全然不关心它们俩的感受,给伊芙涂完指甲油后,他就坐在伊芙的身侧,开始摆弄起伊芙那一头柔软而美丽的淡金色长发,给她编起了辫子。
  ……老实说,伊芙觉得他有点像陪着刚买回家的芭比娃娃玩过家家的小女生。
  赛贡冷不丁地发出声音:“我已经知道了哦。”
  伊芙:“?”
  伊芙保持着端坐在床边的姿势,她动弹不得,因此也无法转过头去看此时此刻赛贡脸上的神色,从对方的眼神中猜测出他又想搞什么鬼。但她仍旧察觉到一道居高临下的眼神正落在自己的脸上,仿佛刻意地告诉她“你已经被我看穿了”。
  赛贡:“你是不是想找到能离开旧域的方法?心想着‘既然那位人类大法师能做到,那我也能顺顺利利地离开这里’——只要能找到一些线索的话。”
  伊芙:“……”
  伊芙表现得无动于衷。
  “……别装出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的意图太明显了,”赛贡凑过去,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半趴在伊芙的肩上,“既然我都能猜出来,你觉得拜蒙会不知道么?”
  伊芙眨了眨眼睛,她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身侧的赛贡,正好与对方的目光相对。
  赛贡盯着她,短暂地思考了一下,对伊芙说:“喂,你听过安娜塔西雅的故事么?”
  伊芙眼神疑惑。
  赛贡将自己的手指插进伊芙的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淡金色长发,就像是在抚摸一道流淌着黄金的河流。
  “你没听过也不要紧,毕竟这是只在旧域流传的故事而已,我就是听着这个故事长大的。”
  “安娜塔西雅是新神的女儿,她的丈夫在反抗新神的战争中失败了,沦为了阶下囚,新神将他放逐到了旧域。安娜塔西雅抛弃了女神的地位、权力跟生活,追随着丈夫来到了旧域……真是个没脑子的女人,白痴死了。”
  “跟你看见的一样咯,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魔物,大家彼此相互厮杀取乐。她的丈夫失去了力量,变得比一只低劣的虫子还不如,不过没有关系,想活下来还是很简单的,因为他有一个漂亮的老婆嘛~漂亮的女人在哪里都很受欢迎。”
  赛贡轻飘飘的语气中流露出对故事主人公的奚落,他把玩着伊芙的发梢,继续说:“于是安娜塔西雅就成了自己丈夫向别人摇尾乞怜的工具……哎呀,好可怜,真是太可怜了,多么可怜的安娜塔西雅。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她自找的,谁让她跟一个弱小无能的失败者混在一起。”
  “受尽欺负的安娜塔西雅想起了自己原本身为女神的地位跟尊荣,她想要离开这里,拼了命地用尽了各种办法——”
  说到这里,赛贡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抓着伊芙的发梢,恶狠狠地往下一拽。
  随着他的动作,伊芙的脑袋被迫往后一仰,发根跟头皮瞬间涌起一片密密麻麻的刺痛。
  赛贡像蛇一样蹭着她的皮肤,贴到她的耳边,笑眯眯地说:“——那么她最后离开了没有呢?”
  伊芙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对方的那双碧绿色眼睛。
  赛贡慢悠悠地松开伊芙的头发,因为拽的时候太过用力,有几根发丝被他拔了下来,柔软地缠在他的指间。
  “到最后,安娜塔西亚都没能离开这里。因为她的丈夫知道她去意已决,又没有能力可以留下她,所以就给她吃下了恶魔的血与肉,污染了她的灵魂,使她永永远远地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紧接着,赛贡话锋一转,露出了一副看似为她着想的做作的表情,开口道:“说起来……人类是需要进食的对吧?如果不吃东西,就会饿死;如果不喝水,就会渴死——哎呀,人类可真是太脆弱了,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好好照顾你才对。是吧,王后?”
  赛贡伸出手,又忍不住掐了一把伊芙的脸颊。
  自从他上次感受到人类皮肤的柔软后,他就会时不时地回想起来那残存在手上的触感。他就像拨弄一只老鼠一样掐着伊芙的脸颊,但在把她的皮肤捏红之前,赛贡就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赛贡捧着脸,笑眯眯地对她说:“你应该饿了吧?那我来喂你吃东西好了。”
  伊芙:“……”
  赛贡并没有让她一直赤身裸体,而是在衣柜里翻来翻去,终于找出来一件华丽的黑色长裙给她穿上——裙子非常好看,但美中不足的是,裙摆处有着不少沉淀下来的污黑的血垢。
  伊芙猜测,大概是赛贡看中某个倒霉恶魔的裙子,于是就把那个恶魔杀了,将裙子从对方身上扒了下来。
  赛贡大约是将她带到了其他的居所,这里的建筑风格跟王宫完全不一样,房间摆设更加奢华,连墙壁上都镶嵌着无数的宝石。
  沉重的房门从外面被人打开,两个形状可怕的低阶恶魔跪趴在地上,脖子上套着材质特殊的项圈,将另一个浑身赤裸、开膛破肚的恶魔抬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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