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不奉陪了——从温
时间:2021-06-06 09:00:53

  然后越想越心疼,顺便谴责了一下刚开始和他认识时在心里偷偷叫他小白脸的自己。
  她再开口时声音柔和的几乎能化成水,“天无疾,你有没有本事我还不知道?是不是白天我走后周子明又说什么了?”
  要不然天无疾向来万事看开的性格,怎么会突然这样。
  她走的时候还觉得天无疾和周子明待在一起,天无疾一定能治住他。
  看来是她莽撞了。
  他被这么说的时候,心里一定也很不舒服吧。
  她立刻补上一句:“周子明说什么了你告诉我,我立刻教训他!”
  天无疾咳了两声,说:“周道友并没有说什么,他虽然看似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为人还是有分寸的,没什么坏心,和我还是聊得来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寒江在他耳边偷偷赞叹:“行啊青厌,厉害啊!你说我要是有你这个本事,当年追求绾绾的时候还能差点儿被隔壁那个俊俏小白脸截胡?”
  天无疾充耳不闻,又咳了两声,说:“总之,真与周道友无关。”
  他越这么说,秦拂就越笃定周子明一定是说什么了。
  可能不是刻意的,但一定有哪句话刺痛天无疾了。
  天无疾这么帮着他说话,想来也是不想让她烦心。
  她要偷偷找个机会让周子明别一见到天无疾就怼。
  心里做好了打算,秦拂低声问:“那周子明现在去了哪里?”
  天无疾不动声色的说:“他原本是也想留在这里的,说你的院子还有房间,我既然能住他也能住,我劝不动,只能找来青城派的弟子把他拉走了。”
  秦拂赞叹:“干得漂亮!”
  什么天无疾能住他也能住,她这里又不是客栈。
  天无疾住在这里是因为他身上有伤,每三天需要她调理一次,住得近自然方便。
  他凑什么热闹。
  她带着天无疾往回走,边走边说:“这几天靖河宗也乱,而且沈芝芝现身的那个城池离这里不远,沈芝芝还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现在多事之秋,我既然带你出来了,放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这几日你还是跟着我吧。”
  天无疾一边跟上她的步伐一边说:“可是我现在用不出灵力,跟在你身边的话,会不会给你丢人?”
  秦拂眉毛一挑:“我看谁敢说什么!”
  美人竖眉,凌厉又霸道。
  然而她话刚说完就看到月下石桌上摆着两盘桃花糕几盘清淡小菜并一壶温好的酒,秦拂惊喜了一下,浑身凌厉气质全消,不自觉的拍了一下手,说:“呀!这是你给我准备的吗?”
  她“呀”出来的时候,声音甚至有两分娇俏。
  宜嗔宜痴,动静皆宜。
  天无疾的面色不自觉的柔和下来,轻轻点了点头:“嗯。”
  秦拂在石桌旁坐了下来,也招呼天无疾坐下来,忍不住问道:“怎么突然做的这么丰盛?还有酒?”
  天无疾沉默了片刻,说:“因为你今天不开心。”
  秦拂一顿。
  天无疾却像是没看到一样,伸手给她倒酒,动作行云流水,声音温和的说:“阿拂,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什么都可以和我说,你要是想有个人听你诉说的话,我随时都有时间。”
  秦拂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想,她不开心吗?
  似乎是不开心的,自从昨夜听到了夏知秋被抓之后。
  但她的不开心似乎也不是为了夏知秋。
  那她为什么不开心呢?
  可能,为的是她几十年的过往岁月吧。
  她的几十年,墨华和夏知秋占了一大半,她捡到秦郅之后,秦郅占了另一半。
  但现在她和所有人分道扬镳。
  她不后悔与他们决裂,她心性坚韧,也不会再留恋、不会心软。
  但她可怜自己那流梦一般的几十年岁月。
  流梦易醒,全无踪影。
  但她习惯压制情绪,天无疾若是不提的话,她自己都能忽视这些情绪。
  她想了想,抬头笑着问:“天无疾,你多大了?”
  天无疾想了想,说:“总归是比你大的。”
  秦拂笑道:“行了,你不想说就不说,不用拿这些话敷衍我。”
  她本是开玩笑一般的话,天无疾却突然抬起头,说:“阿拂,我现在可能有些事情不能说,但我从来没有敷衍过你。”
  秦拂愣了愣。
  然后她声音柔和了下来,说:“好,那我等你肯告诉我的时候。”
  天无疾看了她片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等她发怒,突然声音悠长的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他说:“我年幼时无父无母,连个名字都没有,长到十一岁,一个修士收我入门,但也没受过重视,还是没有名字。”
  秦拂笑道:“那和我挺像的,但我最起码还有个名字。”
  天无疾点了点头,说:“所以,天无疾这个名字其实是我自己随口取的。”
  “后来我得到一把剑,那把剑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我又嫌弃死自己取的名字了,我心想,一把剑都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我取名无疾算怎么回事,所以我就想和那把剑互换名字,它叫我的名字,我叫它的名字。”
  他说的诙谐,秦拂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弯着眼睛安慰他:“这也不奇怪,我们天衍宗的师祖青厌就是以剑为名,往前数千年,好多大能留下的也不是本命,都是剑名而已。”
  天无疾也笑,说:“那我和他们还不一样,他们只不过是想与剑同名,但我那时候比较霸道,我想,既然我看中了这个名字,那这名字以后就是我的了,我的剑也不能叫这个名字,但我倒是可以把我的名字给它。”
  “后来,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真和我的剑换名了,我就叫它的名字,我那时唯一的朋友还嘲笑我,说我和一把剑争。”
  秦拂托着下巴,说:“我还真想不出来你霸道的性格,但既然这样的话,你后来怎么又把名字换回来了?良心发现了?”
  天无疾看了她一眼:“我会有良心吗?”
  秦拂笑了出来。
  然后她就听见天无疾说:“后来,我误杀了我的挚友,那把剑也断了,它都断了,我这个做主人的怎么也得把名字还给它再送它一程,名字既然是它的了,我再怎么不喜欢这个名字,都还得把名字换回来。”
  秦拂手上的桃花糕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天无疾……”她喃喃道。
  他脸上却没有一点儿伤心,猛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说:“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可怜我的,我那个朋友当时是求我杀他的,因为我不杀他,他只会死的更惨,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你看,我也会对你坦诚相待的。”
  秦拂嘴硬:“谁可怜你。”
  “还有。”他说:“我其实挺不喜欢天无疾这个名字的,但我的剑断了之后,对外我也不好再自称我那把剑的名字,虽然现在认识我的人还是这么称呼我吧。”
  秦拂:“那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天无疾想了想,说:“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但每次外人叫我剑的名字的话也总有些怪怪的,既然这样……你叫我阿青吧。”
  “阿青。”秦拂重复道。
  天无疾笑眯眯的应了一声。
  秦拂用力点了点头:“行!那以后你就是阿青。”
  天无疾又应了一声,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名字。
  而在他耳边,寒江嘟嘟囔囔道:“行了行了,骗小姑娘一套一套的,还阿青,我一直叫你青厌,也没见你不舒服。”
  天无疾充耳不闻,只说:“阿拂,再叫一声。”
  “阿青。”秦拂笑眯眯的叫道。
 
 
第60章 
  天无疾给她准备的是后劲很大的玉洛酒,秦拂自己喝了大半壶,因为太长时间不喝酒,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喝完难免有些晕头转向。
  剩下的半壶是被天无疾喝的,但他反而清醒的很,走路晃都不带晃一下的。
  秦拂觉得很神奇,被天无疾扶回房间后,托着下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围着自己忙前忙后。
  然后叫他的名字:“阿青~”
  天无疾转过头:“嗯?怎么了?不舒服了?”
  秦拂老老实实的摇头:“没有。”
  天无疾:“那你乖乖坐着别动,我帮你倒水洗个脸再睡。”
  秦拂:“哦。”
  然后又过了一会儿:“阿青~”
  天无疾:“嗯?”
  秦拂:“没事。”
  又过了一会儿:“阿青~”
  天无疾这次直接走了过来,半蹲在她面前直视她,俊美的面容上带着无奈的笑意:“小丫头,你喝醉了不会还发酒疯吧?”
  然而他脸上的笑意还没褪下去,面前的秦拂突然伸手捧住了他的脸。
  柔软的掌心触及他的面容,指腹微微的薄茧正好按在他的耳后。
  天无疾一愣,向来运筹帷幄的他眼睛里居然出现了几分茫然。
  他眼睁睁的看着秦拂的脸一点一点的靠近,他明明能立刻挣开,现在却动弹不得,向来冷静的头脑瞬间乱成了一团浆糊。
  秦拂一点点与他靠的极尽,然后不动了,朦胧的醉眼看着他。
  天无疾的声音轻到像是怕惊动了什么,“阿拂。”
  秦拂又有了反应,手掌上下揉搓着他的脸,含含糊糊的说:“奇怪啊,你为什么连脸都不红?你明明也喝了酒啊?你为什么比我酒量好?”
  她刚说完,就见天无疾的耳朵一点一点红了起来。
  秦拂立刻伸手去捏他的耳朵,恍然大悟道:“你耳朵红了诶,原来你也醉了!”
  发觉不胜酒力的不是她自己,秦拂那莫名其妙的胜负欲得到了满足,满意的松开了手。
  天无疾却半晌没有动弹。
  好半天,他抬起头,似乎是想说什么,却看见秦拂已经半靠在榻上睡着了。
  他沉默的太久了,她不等他了。
  天无疾看了她半晌,突然哑声笑道:“臭丫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干净的面巾浸了温水,认命的帮她擦了擦脸,把她平放榻上,给她盖好被子。
  然后他又伸手请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臭丫头。”
  清脆的一声响,但即使这样这丫头都还没醒,可见剑修的那点儿警惕心已然被那半壶酒拐跑了。
  天无疾不自觉的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月色正好,天无疾抚摸着院中一株桃树,抬头看着夜色中美到凄然的桃花。
  他没说话,寒江却憋不住了。
  刚刚在房间里的时候他吓得半晌没敢开腔,这个时候却忍不住说:“吓死我了青厌,我还以为你要对那小丫头做什么呢。”
  天无疾眉毛一挑:“我是那样的人吗?”
  寒江半开玩笑道:“那谁知道,你这一大把年纪的,老房子着起火来那小姑娘可招架不住。”
  “老房子着火。”天无疾不自觉的念叨着,然后点了点头:“挺适合我的。”
  寒江本来是调侃一般的开玩笑,万没想到天无疾真的认了。
  他吓了一跳,不可置信道:“不是……你来真的啊?”
  天无疾:“什么真的?”
  寒江:“你真的对那小丫头……”
  天无疾不置可否:“或许吧。”
  寒江好半晌没说话,不知道是在心里斥他老牛吃嫩草还是在斥他无耻。
  然后他问:“你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天无疾沉吟了片刻,说:“寒江,你觉不觉得你这个人有点儿无伤大雅的毛病。”
  寒江明知道他嘴里没好话,但还是问:“什么毛病?”
  天无疾:“你话太多了。”
  寒江:“……”
  然后他又听见天无疾说:“还有,以后这种情况,你尽量还是不要出来凑热闹了,你太多余了。”
  寒江气的一溜烟跑了回去。
  ……
  第二天秦拂醒来,头疼欲裂。
  她开始埋怨为什么天无疾会给她准备后劲这么大的玉洛酒。
  她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后是怎么回来的,也想不起来了。
  大概是天无疾送她回来的吧。
  天无疾也算是有心了。
  秦拂洗漱完,正想出门,想了想,又拿出玉简,联系了一下谷焓真。
  她要确认一件事情。
  昨天天无疾和她说自己的经历的时候,当时她没什么感觉,但事后越想越觉得这经历听起来有点儿耳熟。
  以剑为名、亲手杀了挚友,更何况寒江剑尊的剑还是他保管的。
  但仔细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如果天无疾真的是她想的那个人的话,他还能手无缚鸡之力的乐滋滋的当个小白脸?
  谷焓真那边很快接通了玉简。
  他以为是又出了什么事情,声音很紧张:“师侄,又怎么了?”
  秦拂不动声色道:“师叔,我想问一下,咱们天衍宗中青厌尊者的青厌剑现在在何处?”
  谷焓真莫名其妙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秦拂胡扯道:“最近妖族和魔族都蠢蠢欲动,我在北境这边,甚至听到有人传言说青厌尊者的青厌剑已断,再无力镇压魔族和妖族。”
  谷焓真听了勃然大怒,斥道:“一派胡言!青厌尊者的青厌剑就供奉在天衍宗万剑阁之中,去他·娘·的,谁说的青厌剑已断!断个屁!”
  秦拂不动声色道:“一些胡言乱语的小人罢了,没人会信他的,师叔息怒,我已经教训过了,也是气不过才来问问师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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