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来/带球跑我拿了事业剧本/我在古代出教辅——黍宁
时间:2021-06-07 09:09:16

  不知不觉间,新帝陈贯嗓音都不知不觉放轻了,万岁爷有些竟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轻声细语地问:“你、你就是张衍?”
  张衍微微一愣,讶然地看着面前这两人。
  面前这位先生,眉秀目炬,宽额方腮,美须髯,别有一番昂然威严的气势,观之不似寻常人。
  此刻正惊讶地望着他,那双凤眸里隐隐还透着点儿感慨与高兴?
  “晚辈的确是张衍,”张衍转了个身,行了一礼,带着点儿惊讶问,“不知二位是?”
  新帝失神地问道:“你是俞危甫他的儿子?”
  张衍这回是有点儿懵了,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俞危甫?
  张衍他大脑飞速运转,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认得他又认得父亲的。
  面前这两位应该就是父亲昔日故人了吧,就是不知道怎么认出来他的。
  对方得他承认,明显高兴极了,竟然哈哈大笑了两声,凤眸熠熠,“好、好,长得俊俏。你今年多大了?”
  “晚辈今年十五有余。”张衍很是有礼貌地说。
  新帝顿时龙颜大悦,“十五有余,小小年纪,是我大梁之幸啊。”
  张衍更茫然了。
  ……他怎么觉得这位先生给他的感觉有点儿奇怪,刚刚这句话说得,也颇有大梁主人翁的气势。
  不过父亲他昔日为户部尚书,故人想想应该也都是大梁这个国家机构中重要的人物,能说出这种话倒也不是很奇怪。
  新帝这个时候才验证了张衍的猜测,和蔼地说:“我是你爹的……朋友,听说你父亲上京了特地过来拜访的,你可以叫我一声伯伯。”
  张衍迟疑:“伯伯?”
  舒坦!
  顺耳!
  这话听得新帝心里别说有多舒坦了!
  本来他对张衍非是俞峻亲儿子这件事还颇有牢骚,如今一看,纯粹就是放屁,这就是俞峻的亲儿子,也是他的乖侄子。
  ……
  在外面听到了有人找猫猫,张幼双有点儿坐立不安了起来,她看向田翩翩。
  田翩翩笑了起来,站起身说:“我和你一道儿吧?”
  ……不,她本来是想自己去的。
  不过田翩翩这么说,张幼双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点头说了个好。
  她俩推门下了楼,远远地就看到了张衍正站在曲尺柜台前和两个人说着话。
  见张衍长得好看,说话做事进退有度,不卑不亢,小小年纪又得中解元,新帝陈贯那叫一个高兴呀,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说,“你父亲如今在哪儿呢?能带我……带你伯伯上去见见他么?”
  张衍当然无有不愿意的。
  他虽然觉得有点儿突然,但还是莞尔笑道:“请随晚辈前来。”
  张幼双盯着那两人看了半天,确定自己之前没见过他们。她目前正有点儿迟疑要不要过去看看。
  虽然猫猫从小到大都比较独立,但到底才15岁,万一被拐跑了……
  最重要的是,张幼双心里一紧,皱起了眉,她有点儿担心这两人可能和昨天那熊孩子有关。
  就在张幼双纠结的时候,没想到张衍一抬眼,却看到了她。
  张衍可能没想到她怎么突然出来了,愣了一下:“娘?”
  娘??
  这回换成新帝陈贯错愕了。
  他不自觉往前迈了一步,看着张幼双,好奇几乎快从眼底溢出来了,“你就是俞危甫的……?”
  俞危甫?这位是俞峻的熟人?
  这位眼里的惊讶、好奇让张幼双也愣了一下,礼貌地问:“您是?”
  ……不知不觉间她就该换成了敬语。
  不是她没出息,主要是她已经确定面前这两人应该不是为那熊孩子来的了!
  张幼双她穿越之前好歹也是个中学副科老师,也碰到过上面领导下来检查。
  面前这位不知名的大佬,看着年近半百,浑身上下有股张幼双说不清道不明的上位者的气势。
  这股气势比之她见过的那些领导都要强劲,于是她说话间都不由自主的谨慎了许多。
  竟是个圆脸,眼睛很大,样貌不甚多惊艳,但也是个清秀佳人,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很是标致。
  虽然这姑娘还没说几句话,但碰上人时说话做事,这一举一动倒是颇为大方的。
  看上去有点儿小啊这……
  看着张幼双,新帝一时迟疑了。
  这姑娘当真有三十多岁了?
  俞危甫他这么多年不成亲,当初他替他介绍也没个动静,新帝懵了。
  难道说他之前是弄错了俞危甫的口味?
  他喜欢这种小的?
  ……
  新帝心底默默感叹了一句,想不到啊,你俞危甫竟然是这种人。
  张幼双察觉到这位大佬在打量她,她懵逼地任由这位大佬打量了几眼。
  而田翩翩也似乎是有所察觉,敏锐地没有多说什么。
  这位大佬才收回了视线,感慨地说了句,“我是俞危甫的好友,夫……夫人,危甫是不是就在楼上呐。”
  夫人这个称呼,让张幼双耳根子一热,有点儿心虚。
  她和俞峻酒席都还没摆,证也没扯,现在这个状态就是私相授受。
  “是,是在里面,我带您去吧。”她笑眯眯地主动说。
  使出了宛如在还在职场上的那浑身解数,露出个商业化的亲昵闪亮的笑容。
  这厢,俞峻还在与陆承望说着些话,当然,都是些并不深入的闲话。
  王希礼、祝保才、孟敬仲他们坐在一边儿旁听。
  虽然都是些并不深入的闲话,可陆承望越是与俞峻交谈,就越吃惊。
  他本来以为俞峻只是个书院夫子,可是就这三两句的功夫,陆承望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面前这位俞先生,说话做事好像都是淡淡的,但说的东西,却又是深入浅出,极为有道理。
  ……
  这个疑似俞峻朋友的大佬貌似对她很好奇的模样,一路上笑着问她。
  “冒昧问句,娘子今年多大年纪。”
  “三十多啦。”
  新帝笑道:“倒是看不大出来。”
  张幼双笑眯眯地一边推门,一边说,“哪里能和您比,您看着精神气足,更显年轻,我一时半会儿都猜不出您年纪。”
  新帝哈哈大笑。
  “到了,俞先生就在这里面——”
  张幼双一推开门,屋里说话的两个人就转过了脸来。
  一看到她,陆承望面色大变,脸色瞬间都白了一截,宛如见了鬼的模样。
  ……张幼双愣了一秒,才意识到陆承望看的不是她,而是她后面那位。
  就这半秒的功夫,陆承望竟然一撩衣摆,一向温润的青年貌似吓得够呛,竟然直接离了席拜倒在地,震愕道:“陛、陛下?”
  什、什么??陛下?
  轰隆隆。
  张幼双脑袋上五雷轰顶,呆若木鸡地怔愣在了原地。
  她当然知道这两个字代表什么,可是陛下??!
  刚刚和她唠嗑的这位是当朝的皇帝陛下?
  听到这话的瞬间张幼双脑子里齐齐地飘过了“卧槽”等等表示感叹的词汇,差点儿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张衍也懵了半秒,看了看刚刚这个“陈伯伯”,又看了看陆承望,俏脸也刷地就白了。
  屋里王希礼他们也茫然,众人又惊又懵,不明所以地跟着陆承望齐齐跪了下来。
  新帝倒是安然地受了,朝另一个方向笑道:“危甫,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
  这个时候,连同张幼双在内,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落在了俞峻身上。
  俞峻本是坐着的,看到陆承望站起来,于礼也跟着他站了起来,却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新帝陈贯。
  望着门口的来人,俞峻他怔了怔,眼里飞快地掠过了抹情绪。
  而后忽地意识到如今的陈贯已不再是当初的东宫太子了,便也撩了衣摆,沉静静地跪倒了下去,敛容肃了眉眼说:“草民,拜见陛下。”
  
  其实会见到新帝陈贯,俞峻他并不意外。
  早在上京前,或者说在布政衙门里拿出那柄尚方宝剑起,他就做好了这个准备。
  可是新帝陈贯这个时候却不大高兴。
  俞峻这一跪,跪得他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面前的男人和从前比,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清瘦了些,轮廓也更加深邃了。也不再是那白袜黑履,红罗上衣、下裳和蔽膝,锦鸡补子的正二品的打扮。
  从前那个俞峻常安安静静坐在官署,脾气好性子淡,鲜少责备属下,上朝时说的话也不多,不出风头,如海般深静,是种温和的威严。
  如今的俞峻却是青色直身,乌发拢在脑后,灰扑扑的长靴,除了那双依然剪剪霜风的静冷的眼,低调得几乎丢到人群里就找不出来。
  他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新帝强笑道:“你、你,快起来说话。”
  俞峻说:“礼不可废。”
  新帝心里那叫一个难受,不高兴地拉下了一张脸道:“你这是何必,你我之间还计较这个不成?”
 
 
第84章 
  俞峻站起了身,脸上终于露出了个笑容,很淡,有点儿苦涩,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如今不比以前了。”
  新帝闻言,似有感触般地也叹了口气。
  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众人一个个都是懵的,张幼双也是懵的。
  天知道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皇帝,活的那种!
  虽说她自称是社会主义接班人,但冷不防看到这封建社会的头头,说不局促那也是假的。
  不过这位皇帝,却是一副很和蔼的样子,她还以为他顶多就是朝中什么几品的大员呢。更没想到新帝和俞峻说了两句之后,就把话题主动转移到了她和张衍身上。
  皇帝冲她微微一笑,说道:“危甫,你娶了个好妻子,养了个好儿子。”
  于是,俞峻那双沉静乌黑的眼也跟着落在了她身上,目色如碧海漾漾般,波涛柔软,一下子就温和了下来。
  “是我之幸。”
  张幼双耳根子忽然有点儿发热,忍不住低下了头。
  新帝看在眼里,觉得逗乐,想笑,但也觉得现在不是时候,只好硬生生地憋住了。
  又笑着看向了面前那跪倒的十多个少年,“这都是你的学生?”
  祝保才,王希礼,孟敬仲等十多个少年们,都呆滞无措地抬起小脸看。
  就连出生高门,见识一向最大的王希礼也是吓得脸色白了一层,他见识再大,能见到的顶了天了也不过是一方大员,什么时候见过皇帝!
  至于祝保才则更加可怜无助了,茫然地睁着眼珠子,整个人都是木的。
  ……天知道跟随婶子念书之后他都经历了什么。
  此时此刻,祝保才满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回荡“他出息了,他竟然见到皇帝了。他娘知道肯定要疯了”。
  张衍神情也略有些呆滞。
  ……他刚刚竟然叫了圣上陈伯伯。
  俞峻转过头,循着新帝的目光,淡淡地打量了这一圈弱小可怜无助的学生们,平静地说:“不止是我的学生,更是我妻张先生的学生。”
  新帝愣了愣,吃了一惊,“你妻的学生?”
  俞峻见皇帝茫然,便将来龙去脉沉声解释了一遍。
  新帝这才恍然,看着张幼双又多了几分好奇,笑眯眯道:“未曾想,你这夫人还是个才女。”
  张幼双耳根子更热了,有些囧慌忙摆摆手说:“……陛下过奖了。”
  她留意到俞峻介绍她的时候,似乎没说更通俗的“贱内”、“内子”一类的称呼,只以“我妻张先生”相称,这让张幼双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俞峻的目光转到了她身上,“有时候,她可以为吾师。”
  张幼双尴尬得脚趾扣地,她都不知道俞峻眼里她竟然逼格这么高。
  新帝听着更觉得新鲜了。俞峻这性子他还能不知道么,他鲜少夸人,或者说鲜少主动夸人,对张幼双更加好奇了,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媳妇嘛,他就算再好奇也不能表现得太过热切。
  于是,新帝看向了陆承望,笑着说:“嗯,你认得我?你是哪个衙门里的?”
  陆承望刚刚也是懵的,又惊又懵,但这个时候也已调整了回来,温和地笑着说:“回陛下的话,臣是太常寺的,这是内子。”
  田翩翩也跟着陆承望行了一礼,她心里这个时候是乱的,脑子里乱哄哄,惧得攥紧了拳头,不敢多看新帝一眼,这个时候,她竟然不自觉地看了张幼双一眼!!
  张幼双愣了愣,没想到田翩翩没有向陆承望寻求安慰,竟然向她寻求安慰。
  于是,张幼双朝她笑了一下。
  看到小姐妹,田翩翩这才好像略微安了心,也朝她露出了个笑。
  新帝笑了笑,向张衍招招手,很亲昵地说:“这是衍儿吧?衍儿,来,到你陈伯伯这儿来。”
  “还有你们,”新帝笑眯眯地看着面前这些青涩无措的小年轻们,“你们大家都过来。”
  “站过来。”
  众人束手束脚无措地在新帝面前站了一排。
  这一排少年,一个个都是俊杰,神采俊秀,容貌整齐,看得新帝陈贯是赏心悦目。
  “你们年纪多大了,不要急,一个个说。”
  张衍、孟敬仲几个这个时候也渐渐地找回了理智,定了定心神,冷静了下来。
  倘若会试能取中,那殿试的时候面圣就是早晚的事,现在不过是提前罢了,没什么好紧张的。倒不如趁这个时候在万岁爷心中留下个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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