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突然接到莫涵的电话, 想注资他这个小公司,他感觉跟天上掉馅饼是的。
屁颠屁颠就热情的跑过来了。
阮夏在买走莫涵公司的同时, 和莫涵签了竞技守则,他以后既不能再创立同类型的公司,也不能在同类型的公司上班。
莫涵在慎重思考之后, 把目光放到了一些冷门的行业上,江源这个小公司入了他的眼。
江源拿起来,一目十行看完, 笑的十分畅快,“涵哥就是专业,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哥, 这公司, 以后就是我们俩人的。”
莫涵和他假意客气两句, 明晃晃的提出自己的注资条件, 购买51%的股份,拥有绝对的管理权。
江源表情裂了一下,搓着手,借口要和家人商量一下才离开。
莫涵也不急, 江源这个人的能力,公司情况,他基本掌握透了。
除了自己,他就只能坐等公司倒闭。
江源告辞,包间里又安静起来,莫涵手一下下搅动咖啡,视线虚虚落在玻璃窗外。
淡淡的白色烟雾飘散,咖啡没有一丝温度,他回神,端起来,一口饮尽。
黑浓的黑咖啡滑过口腔,落到肠胃,浓浓的苦味浸满嘴里每个角落。
他皱眉,抽出纸巾擦了擦唇角,苦笑一下:
巴西豆不太好喝。
他还是更习惯美式的。
走到门口,管家一脸担忧的迎上来,“二少爷。”
莫涵睨他一眼,“什么事?”
管家咬了咬唇,“夫人--病了。”
莫涵:“什么病?”
管家:“肿瘤。”
莫涵视线凝住一会,“她人在哪?”
管家:“在家。”
*
白粟正在书房对着电脑看账目,门忽然被推开,她抬眼看过去,是莫涵。
莫涵走进来,“起来,去医院”
白粟抬眼看向他身后的秦管家,嗤道:“谁让你多嘴的?”
莫涵抓起白粟胳膊:“生病了就去医院,秦管家是为你好。”
白粟甩开他手臂,“我死了不是正好合你心意?你和那女人再没障碍,别说为她卖了你自己的公司,就是把莫家都败了也没人管。”
莫涵眼睛暗下去:“卖公司的事是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白粟手掌大力劈在桌子上,“意外?那个公司,随便找个风投,也能拿到上千万的融资,你五百万就卖了。”
“你为了那个许娇连最基本的脑子都没了,她那什么哥哥?值得你花这么大的代价去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莫涵盯着她眼睛,“妈妈到底想说什么?”
白粟:“许娇头脑拎不清,她胜任不了莫家二太太这个位置,你和她乘早断了吧。”
“阮夏倒是胜任的了,你找她回来啊?你把她找回来我就跟许娇分。” 莫涵嘴角都是嘲讽,“你做的到吗?”
白粟被堵的脸都青了,“她现在是你大嫂,是你自己不要阮夏的。”
莫涵眼中寒光凛冽,“当年我喜欢阮夏,是谁不让我喜欢的?是谁说我已经有婚约的?是谁给我灌输,盛阿姨只把我当干儿子疼的?”
“我是机器吗?我喜欢的时候你不让喜欢,我不喜欢的时候又非要让我娶,掌控我你很有成就感是吗?”
白粟:“我也没办法啊,瞒着联姻的事是盛听南的意思,她怕阮夏小小年纪吃亏,怕你们做出出格的事。”
莫涵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你看上的也不是阮夏,你看上的是阮夏的家世,是阮夏独女的身份。”
“你想掌控阮夏,让她心甘情愿把阮家捧到你面前,所以你让我一直吊着她,让她对我言听计从,是不是?”
白粟绷着脸说不出话。
莫涵哂笑,“可惜啊,世间事总有意外,你鸡飞蛋打了。”
白粟:“要不是你,我这个计划早就成功了,阮家,阮夏都是你的囊中之物,是你蠢,非要选那个一无是处的许娇,你这样的身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你学学阮夏,人家多聪明,这边被你甩了,那边就勾上莫谨,钱,人,名声,势力,要什么有什么。”
“你跟许娇断了,好好干事业,只要有钱,天下的女人随你玩,随你挑,什么样的找不到?”
“哈哈,哈哈”
莫涵仰天笑,像听了个很大的笑话,
天下的女人!
天下的女人里,唯独没有那个人了啊。
笑着笑着,有眼泪流下来。
良久,停下来,看着白粟道:“医院你去还是不去?”
白粟近乎讨好,“你和许娇断了,我立刻去治病,否则,我就在家等死。”
莫涵吸了吸鼻涕,“你说的对,不治也好,我还能早点和许娇一起败光你的家业。”
话音落下,人大步流星往屋外走去,带起一片衣角翻飞。
“你!”白粟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倒向桌子。
*
阮夏又累又饿,躺在床上没有一丝力气。
莫谨拧开一瓶水,把阮夏抱起来,“补点水,我们去吃饭。”
她没了骨头一样靠在他怀里,喝了几口,问:“我们吃什么?”
莫谨捏了捏她小脸,“累坏了,吃点大补的,羊肚菌?”
大补?
阮夏脸烧起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准不准。”
米其林素食店里,阮夏小口喝着松茸汤,一边思考一边说:“我当时拉着许娇一起同归于尽了,之后人间的事我并不清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之后,就看到了那本书。”
莫谨给她夹一块羊肚菌,边吃边思考她的话,“它有没有要让你和它签约绑定?”
阮夏点头,“有,它说可以帮我逆袭做女主,让莫涵对我死心塌地,让许娇成为炮灰,我没答应。”
莫谨扬眉:“为什么不答应?”
阮夏:“从我自己的经历来看,我要做这个所谓的主角,必然有别人成为炮灰,不可能只有许娇一个人。”
“这世界上,每个人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都是最高点,都是在乎的人的主角,我凭什么去剥夺别人的生存权利?”
“许娇和莫涵欠我,是他们的事,我自己找他们报仇就是了,跟别人无关。”
莫谨弯起唇,揉了揉她脑袋。
阮夏眉头又拧起来,“后来,我再睁眼,就是婚礼现场,我也做过顾祁说的那种猜想,是因为许娇出事,那个世界蹦了,所以我才能重生,我们所有人才能重生,我不知道我这个猜想正不正确。”
莫谨咬了咬唇:“你是怎么把他们俩的结局给掰成Be的?你是怎么学会规避心里医生的测试的?”
“我,”阮夏低头,身子轻轻颤动,眼泪哗的流下来。
莫谨心理酸涩,放下筷子,揽住她肩膀,“不说了,我不问了。”
“没事,”阮夏哽了哽喉头,“我,我讨好他了。”
莫谨心骤然缩紧,把她抱在怀里,“没事了,以后都不用讨好他,咱们慢慢向他讨债。”
阮夏点头,“嗯,都过去了。”
说了出来,阮夏反而轻松了起来。
吃了饭,两人出了餐厅回家。
莫涵走出大门,侧头看过去,莫谨从车里出来,把阮夏整个人拦在怀里替她挡寒风。
莫涵一眼看到,阮夏的长发变成了垂肩的长度,成熟妩媚,像盛放的玫瑰。
她微微仰起头,朝他笑的灿烂,身子亲昵的往他怀里蹭,手挽着他的胳膊晃。
一瞬间,莫涵有些恍惚,她旁边的是自己,和过去的无数次一样,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莫谨拢了拢她的发丝,在她眼尾亲了一下,才揽着她朝门这边走来。
莫涵看着他们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头也不回的进屋。
他像空气一样透明。
“喵呜。”
小猫咪嗖的一声扑到莫谨腿边,莫谨弯腰把她抱起来,靠近阮夏,“要不要摸一摸?很可爱的。”
“好呀。”阮夏抬起手,来回轻抚小猫的头。
莫涵慌乱的往莫家门外走,走了一段距离,回头,远远看到,二楼窗边,投在窗帘的影子,抱在一起,交颈亲吻。
莫涵抬头看向天空,雪好大。
天好冷。
裹紧了大衣,去了一间酒吧。
指腹夹着烟草,手指端着酒杯。
烟草从口腔吸进,在肺里徘徊一圈,丝丝缕缕从鼻孔溢出。
烈酒穿过喉头落到胃里,中间隔着肝,脾,终究落不到心上。
心像是缺失了一块,空落落的。
他人生,第一次尝到了寂寞的滋味。
孤单是因为没有爱人。
寂寞是因为爱的人不在身边。
一杯接一杯。
忽然,一双白嫩的手覆上杯沿,“阿涵,你喝多了。”
他抬眼,漆黑的眼眸里,有微微的醉意,对上一张有些梦幻的脸。
再仔细看去,默了默,喊一声:“阿娇?”
许娇拧眉:“喝多少了?跟我回家吧。”
莫涵被她拉起来,跟着她走到屋外,淡说:“去我那吧。”
崭新的三室一厅里,他放一支药匙在许娇的手心,“以后,你和奶奶住这里吧。”
“阿涵,谢谢你。”许娇拽着莫涵的手,声音又柔又轻,脸上都是羞涩,“我很喜欢。”
莫涵只轻轻在她肩头拍了两下,“好了,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许娇拉住他手,“你不住这里吗?”
莫涵:“不了,我有别的地方住。”
许娇低头,两行眼泪流下来,“阿涵,你是不是生气了?怪我求你把东西卖给阮夏?”
莫涵:“你想多了,就是觉得自己现在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法给你。”
许娇扑进他怀里,“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你爱我就好了。”
许娇踮起脚尖,吻上他唇。
柔软的触感传来,莫涵忽然想起那个激烈的吻。
唇舌和着血泪,腥甜润在口腔。
钻心的疼,游走在血脉,胸腔被激烈搅动,胫骨都像被生生拉长一样。
“咬我。”他说。
许娇睁开眼皮,“你说什么?”
莫涵拇指捏起她下巴,拇指不知不觉用了力,有轻微的骨头咔嚓声,“咬我。”
许娇觉得自己的下颚很疼,面前人的眸光又黑又深,她看不懂他的眼神了。
许娇:“咬?”
莫涵:“用力咬。”
许娇牙齿轻轻咬上他的唇。
莫涵:“再用力。”
许娇加了两分力道。
莫涵:“再用力。”
许娇愣住,不解的看向他。
莫涵轻轻抚着她的脸,暖黄的灯光在面前人的脸上铺了一层光晕。
恍惚间,这双眼睛渐渐变了行,他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脸。
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清晰的映在脑海。
投在窗帘的影子。
他弯腰抱起她,走到卧室,扔到床上。
冰冷的拉链从最上面拉到最下面,没有任何前戏,粗暴的撕裂,狠命的掠夺。
身体仿佛有一只凶猛的怪兽叫嚣。
牙齿在皮肤上,留下深深的齿印。
猛烈的恸哭声响起,他流着眼泪,轻声哄:“夏夏,你是不是很疼?”
许娇眼睛猛的睁开,紧紧盯着莫涵,手紧紧抓着床单,带起一片褶皱。
莫涵闭眼,吻上她眼睛,“夏夏,你为我疼了,真好。”
*
清晨,手机闹钟声响起,阮夏揉着眼睛醒来,眼下一片乌青。
下一秒,一道重量压下来,唇被舌头抵住。
她呜咽:“我累了。”
莫谨声音粗哑:“你不用动。”
阮夏:“……我起不来床没法上班了。”
莫谨:“我抱你去。”
阮夏无语了,企图往床下翻。
莫谨把她拉回来,“莫太太,欠债是要还的。”
阮夏捂脸,忘记这茬了。
他轻轻在她屁股拍一下,“乖,翘起来一点。”
云散雨收,莫谨一脸餍足,夏夏已经连下床多的力气都没有,腿都打颤。
她拒绝了始作俑者的搀扶,硬撑着去上班。
莫谨送了阮夏去上班,进入莫氏,迎面碰上去给阮夏送东西的助理。
他拦住问,“昨天没送到?”
助理摇头,“昨天太太没在公司,我就拿回来了,我现在就送过去。”
“不用了。”莫谨接过来,拿回办公室,看了良久,轻叹一声。
有时候,聪明也会被聪明误。
青丝,情丝。
断青丝。
斩情线。
最终,那只盒子,静静躺在柜子最下面。
第29章
“进来。”
阮夏正对着电脑做短视频项目的归划, 听见有敲门声,以为是秘书,喊了一声, 人还沉浸在思绪里。
来人唇角微勾,放轻脚步, 走到她后背,俯身,手环住她脖子, 脸贴上她脸,亲昵道:“阮总, 午饭时间到了。”
阮夏转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