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苗听不得这些:“那她怎么不离婚?”许松甜:“舍不得儿子呗。”“老公威胁她,敢离婚就带儿子跳楼,李姐怕啊。”“唉,遇到这样的男人,真的痛苦死。”……
许松甜觉得她如果早点接触社会,早点出来工作,那她可能早就不想结婚了。
不知道这些自私自利又没有责任心,喜欢你的时候什么誓言都敢发,过后又翻脸不承认的男人有什么好的。一个人独美她不香吗!
许松甜租的小公寓虽然小,但卧室里的床很大,睡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两个人聊的晚了,许松甜打算留贺苗住下来,贺苗也是那么打算的。可刚吃完饭,就接到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贺苗很不好意思的和许松甜说:“本来我还想跟你住一晚新家,可惜我得走了。”
许松甜从贺苗满脸红晕的情况已经看出来了,这个电话谁的,不言而喻。“好了,你想走就快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贺苗快速穿好衣服,拎上包包,“那我就走了啊,你一个人在屋锁好门,谁来也别开。”
许松甜看她像嘱咐小孩子那样嘱咐自己,笑了:“知道了,我又不是没一个人住过。”
许松甜把摇摇晃晃的贺苗送到楼下,顺便扔了垃圾。贺苗不让她出来:“我帮你扔就好了。”
许松甜不肯:“正好我也想看看夜晚的小区。”“这附近都是监控,治安很好,没那么严重。”“对了,你这样就别开车了。”
贺苗一向飒气的女孩子,脸上竟然挂了两坨红晕,看着远处一辆黑色的越野说道:“他来接我了。”
“那行,快点去吧,”许松甜没打算把贺苗送到车旁,她现在不想和外人打招呼。
贺苗刚要走,忽然注意到远处走过来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那人身姿挺拔,皮肤略白,脸上戴一副黑框眼镜,行走在清凉的夜光下,有种很清雅的气质。
她迈出一步的腿返回来,用胳膊肘碰了碰许松甜的胳膊:“哎,看见那男人了吗?”“长得挺帅啊,像是刚下班回家,这小区里还有这种货色,你有眼福了。”
许松甜眼角的余光扫到男人,只觉得他很高,很瘦,没怎么仔细打量。伸手推了一下贺苗:“你够了啊,你敢把这话当着你男朋友面说吗?”
贺苗喝多了酒,没了平时的飒爽劲,倒是多了几分甜美,她冲许松甜眨了下眼睛,在许松甜发作之前一路小跑着往停车地方去了。
许松甜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公寓楼里走。
长夜漫漫,只有她孤身一人。许松甜舒出口气进了公寓楼,眼看着电梯合上,她准备等下一次,可谁知道等她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门又打开了。
一位身穿黑色西装,宽肩窄腰,脸上戴着大墨镜的男人出现在眼前。他脸色比常人要白,许松甜无法形容她眼前看到的,好像没有血色一般。眼尾处有一道无法忽视的疤痕,在昏暗的电梯里,触目惊心。
他略微弯着腰,左手挡住刚刚打开的电梯,黑色的西服袖口露出一节白色衬衫,右手按在旁边的电梯钮上。
一双黢黑的眼睛隔着镜片看向她,似乎在等她上电梯。
许松甜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如果是平时,她可能要忍不住花痴。但此刻夜深人静,总有种无法忽略的幽冥感,周身的肌肤慢慢起了一层小颗粒,顿觉呼吸一滞,几乎快要窒息。
男人看她愣在门口,带疤痕的眼尾轻轻一跳,似乎在问她上不上电梯。
许松甜脚丫往前挪动了半寸,又停住了。两段失败的感情告诉她,她就没有男人缘。这么好看的男人大晚上等在电梯里,脸上那么明显一道刀疤,不是许松甜多心,非常怀疑他有可能是个变态杀手。这所公寓她又是第一次住,还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没准会遇到什么情况。万一……
许松甜可不想她美好的人生,就这么断送在恶魔的手里。想及此,她赶紧摇了摇头:“我还有事,你先上去。”她说完假装往门口走两步,做出要出门办事的样子,等电梯门关上,她才又返回来。
电梯再次下来,许松甜看见里边没有人才放心的走进去。
也不知道是刚才怀疑那个男人是变态杀手唤起了她体内的隐藏的想象力因子,还是周围环境真有什么可怖的。
她竟然觉得电梯周围阴森森的,好像随时都能从电梯壁里伸出一双血手来,用那种苟延残喘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甜甜,救救我……”
许松甜就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只冒冷汗,下意识的想靠住电梯壁,可是想到那双血手,她又赶紧往前走了两步。
就这么短短的十几秒钟,许松甜的头发竟然湿了一层。电梯停下,门一打开,她闭着眼睛就往外跑。真是太恐怖了,想象力吓死人啊!
许松甜慌里慌张的往前跑,也没注意到前边有人,直到她撞到一具结实的身体。
“鬼啊——”许松甜条件反射般的喊出口,下一秒她后背被人托住,耳边清清楚楚的响起一道男声。“在哪呢?”
也不知道是这道人声把她拉回了现实,还是男人的声音太过好听,她竟然出奇的平静下来了。这才睁开眼睛看向眼前的人。
咦?这不是刚才电梯里的人吗,他怎么在这?他们这种公寓一梯两户,不会那么巧,他住自己对门,那他出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
许松甜警惕心大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推开眼前的人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往自己的公寓跑去。“救命啊——”“救命啊——”
第19章
半个月前,珠宝大亨裴阅辰九死一生从MD国的一场爆乱中逃了出来。算起来,他已经被囚禁了五个月。
这五个月,他被一群暴徒扔进一个恶臭熏天的垃圾场里,和他一起被扔进去的,还有很多人。大家来自不同的国家,但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非富即贵。
很多人交了赎金都没能逃出来。而他是幸运的,竟然逃出来了。还活着。
更幸运的是,他只受了些轻伤,除了饿的瘦了很多,行动如常。赎金当然没少交,但总算是留了一条命。
回国后,他先在疗养院里修养了几天,对身体和精神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并针对性的做了调养。其实还不到出院的时间,但他有事要做,片刻耽误不得,昨天傍晚便出院了。
裴阅辰小时候家里很穷,穷到什么地步呢?今天能吃什么完全取决于昨天捡了多少垃圾,卖了多少钱。
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险些一尸两命。他出生后母亲身体一直不好,父亲出轨更是对她产生了致命的打击。
从裴阅辰有记忆开始,母亲都是半疯半傻的,精神好的时候勉强可以自理,大多数的时候都需要人照顾。
他五岁的时候,父亲亲自把母亲送回了娘家。站在外婆家门口,裴父问只有五岁的裴阅辰:“真要和你那个疯妈在一起吗?”
幼小的裴阅辰拉着外婆干枯的手指,努力压下眼里的泪光,用力点了点头。裴父一去不复返,从来没给过他半分抚养费。他和母亲就靠着年老的外婆捡垃圾过活。
过早懂事的裴阅辰五岁就和外婆一起捡垃圾了。所有的见过他的小孩子都嫌弃他身上充满垃圾桶的味道,躲得远远的还要捏着鼻子,嫌弃的指指点点。
只有许松甜会把喝完的矿泉水瓶留着,放在指定地点,等着他收走。
从那个时候起,裴阅辰的心里就种下了一颗种子,慢慢的发了芽并长成参天大树。
……
裴阅辰赚到第一桶金的时候,许松甜已经身披婚纱嫁做人妇。
许松甜离婚的时候,裴阅辰在急忙赶回来的路上被爆乱分子囚禁起来。
五个月后他脱险归来,却听说许松甜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那一刻,裴阅辰是绝望的。
好在,许松甜这段恋情没坚持多久,很快他就得到了两个人已经分手的消息。
裴阅辰出院后一共做了四件事。第一件:从陆凡的公司撤回投资。第二件:让邱唐出差半年。第三件:买下许松甜工作的公司。当然他的资金大部分都用来当赎金了,现在流动资金少的可怜。公司买不下来,就只能入股了。第四件:租下许松甜公寓的对门,和她做邻居。……
所以今天晚上,许松甜遇到裴阅辰,可以说是巧合,也可以说不是。不管怎么说,裴阅辰都是她的邻居就对了。
许松甜由见到裴阅辰而联想的一系列鬼故事的结果就是,被人听见以为真出了什么事,而报了警。
许松甜瑟瑟发抖的跑回屋,手忙脚乱的从里边关上门,连脸都没洗就爬上床,钻进了被窝里。真是太吓人了,许松甜蒙着被子,一边发抖一边后悔。怎么来之前没好好调查一下,第一天就遇到坏人,这以后可怎么办。要不她连夜跑路吧?
许松甜觉得连夜跑路有点危险,万一坏人堵在门口,她很可能被人抓到。算了,还是屋里安全。
不过会不会从窗子爬进来?她住的好像是17楼,应该没什么人能爬那么高,许松甜稍微放点心。
就在她紧张发抖,担惊受怕的时候,忽然听见外边有人敲门。许松甜神经一紧,豆大的汗水直往下滴。
敲门声还在继续,好像有人在外边喊话。许松甜从来没想过时到今日社会治安这么好的时候,竟然还有恶人上门敲门。
“屋里有人吗,我们是警察,请开一下门……”
不对……许松甜好像听到了警察两个字。是真的警察来了,还是有人冒充?
许松甜迟疑着从床上下来,路过厨房的时候顺手摸了把刀。她先通过猫眼观察一下,如果情况不对,她好想办法。
好像……还真……有两个……穿制服的男人。其中一人手里举着证件,上边的大公章在灯光下显着十分醒目。
许松甜松了口气,还真是警察叔叔。
两名警察接到报警赶过来,一路排查才查到许松甜这里。敲了半晌门一直没听到回应,都打算按特殊情况处理了,。好在这个时候门开了。
别的没引起警察的注意,倒是许松甜手里的刀让他们心里的警铃大响。许松甜主意到他们的目光,快速把刀背在了身后。……
事情很快弄清楚了,许松甜怀疑的恶人,正是她的新邻居。一位每天加班,不能按时吃饭,身体都要累垮了的,不知道哪天还会秃顶的码农。
警察走了之后,许松甜尴尬的看着自己的新邻居。
她想过一万种可能,就男人那身干净整洁的打扮,不是个律界精英,公司的小领导,怎么也是个酒店的大堂经理。无论如何她也想象不出来,他会是个技术员。
听说十个码农九个秃。现在男人的头发虽然很茂盛,乌黑发亮,比电视里做洗发水广告的男模特还要飘逸,可一想到秃顶……许松甜就充满了同情。
再看他脸色发白,微弓着身子,一手捂着胃部,额上有细微的汗水冒出来,明显是久坐办公室,饮食不当,导致胃病犯了的重症患者。
刚才警察调查的结果也是他身体不好,还嘱咐她,为了邻里和睦相处,最好就误会他是个变态杀手的事情道个歉。而最真诚的道歉,就是能给胃病患者煮碗粥。
许松甜抓了下自己的丸子头,尴尬道:“那个,对不起。”“我今天第一天搬进来,大晚上的电梯里只有你一个人,又看你和我同个楼层,我就担心会是什么坏人……”“当然了,你这么英俊帅气,慈眉善目,怎么可能是坏人呢。”
裴阅辰静静的看她在那演戏,还慈眉善目,刚才谁怀疑他是变态杀手,不停的喊救命的?
不过女人一直盯着他头发看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头发上有什么?
裴阅辰透过对面墙壁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才放了心。
被人关了五个月,几天都吃不上一顿饭,造成他现在胃病特别严重。急需要一碗粥调养一下。“我现在胃很疼,能帮我煮碗粥吗?”
裴阅辰说完这句话之后,担心许松甜拒绝,特意加了一句,“刚才警察叔叔也是这么说道。”
许松甜:“……”到底是她闹出来的乌龙。看见裴阅辰发白的脸色,恻隐之心大起,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等着。”“可能会有点慢,好了我给你送过来。”
她不可能让一个陌生男人进屋,说完这句话,她就打算进屋去煮粥了。
裴阅辰本来以为他有机会走进许松甜的家,在这么美的夜色和她同处一室,就算什么都不做,他也是知足的。听了她的话,失望的敛了下眉。
生死难料的这五个月,他每天想的就是什么时候能见到她。他喜欢了她这么多年,她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