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幼儿园——求之不得
时间:2021-06-15 10:39:04

  只要平安就好。
 
 
第214章 盼重逢
  途中积雪, 暂时没有办法回峦城。
  付成是说,要等明日晨间再看,许是明日晨间, 还是积雪封路, 过不了马车, 只能徒步。
  沈悦怕冷, 不能在大雪中徒步。
  卓远没有离开大营,便重新去了校场处。
  今日年关, 军中回通宵达旦。
  军中将士见了他回来,都很热情, 遂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高歌与拼酒。
  沈悦先前还不怎么觉得,方才回了寝帐中,才觉得因为这身沉重盔甲的缘故, 一身酸痛。
  今晚她不准备再出寝帐了, 她就饮了早前那一口烈酒,眼下脑海中还有些晕乎乎的, 脱下身上的铠甲, 放在一侧, 仿佛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年关守岁。
  沈悦在案几上点了一枚长明灯。
  今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校场附近, 寝帐这里其实来来往往的人不多。
  起初有人路过时,声音稍大些,沈悦还是会紧张。
  慢慢的,酒意上头,沈悦趴在案几上, 守着长明灯睡了。
  她原本就困,又饮了些酒,夜色又深, 正是好睡的时候,等卓远回到寝帐时,沈悦不知道已经跪在案几前趴了多久,整个人都困得睡着了,卓远都到她近前,她也没醒,是睡熟了。
  卓远有些愧疚。
  他若不是想着好玩,带她来看军中包饺子下饺子,她就不必同他折腾这一趟,年关守岁,竟然困得趴在长明灯旁睡着,也不怕火光烧着她头发……
  寝帐中旁的灯火都已熄灭,只留了这盏长明灯。
  卓远将长明灯放在稍远的一侧,案几夹角内,火光照不到他们身上,也不会将影子映在寝帐上。
  他抱她到床榻上,她也未醒。
  他给她将被子牵好。
  长明灯不能灭,他重新将长明灯放回案几远处。又在木架一侧的脸盆处简单洗漱,而后也宽衣上了榻间。
  被子里,他替她松了厚衣裳。
  他动作很轻,怕吵醒她。
  她的呼吸声一直均匀,他将她的衣裳放在不显眼处,而后,才侧身揽了她在怀中,下颚抵在她头顶,将她整个人环在臂弯里,心中充溢了温暖与踏实……
  不知过了多久,她翻身,头靠近他胸前,而后没再动弹过。
  他抱紧她,似抱紧最珍贵之物。
  子时了!
  边关不似京中,没有烟火,只有大营中巡视的士兵敲着梗,提醒着时辰。
  “阿悦,新年好。”他吻上她额头,温和道,“我们守岁了。”
  沈悦未醒。
  但呼吸声依旧平稳,缓缓落在他的心口上。
  他再次吻上她额头。
  ***
  沈悦只觉这一觉睡得极好,仿佛睡了许久一般。
  醒来的时候,阳光不算刺眼,被窝里很暖,身上没有昨天那身沉重的铠甲,窝在被子里,暖洋洋的不想起来。呵欠来时,又伸手伸了伸懒腰,而后又重新窝回被子里,侧着身子,如果一只慵懒的猫咪一样,蜷在被窝里,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也一直没睁眼。
  再醒的时候,仿佛阳光都已经有些刺眼。
  沈悦微微睁眼,见到并不熟悉的寝帐顶端和帐内的陈设,忽然醒了。想起昨晚大雪封路,过不了马车,他们留在军中大营里,她也似是迷迷糊糊有印象,卓远抱了她到床榻上,醒来就是这个时辰了,卓远不在寝帐中。
  沈悦不敢一个人在寝帐中睡太久。
  坐在被窝里,一点点将衣服穿上。
  而后去了一侧洗漱,才重新穿好了那身盔甲,带上帽子,这才撩起帘栊出了寝帐。
  近卫在寝帐是普通事,来来往往和巡逻的士兵,也并未朝她这里看过来,倒是付成一直守在寝帐外,不敢离开。
  自从她来,卓远就一直让付成跟着她。
  眼下,见沈悦出了寝帐,付成才轻声唤了声,“夫人。”
  “卓远呢?”沈悦问。
  付成应道,“晨间来了紧急军情,王爷去了主帐,眼下还未回来。”
  听到紧急军情四个字,沈悦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想起昨晚校场上的慷慨高歌,还有数不清的将士,用酒水祭奠逝去的战友,沈悦的心,忽得沉入谷底。
  “夫人,融雪了,外面天冷,您在寝帐中稍等,末将取早饭来。”付成思虑周道。
  “好。”沈悦也没多问,怕给付成添乱。
  回到寝帐中不久,付成端了早饭来。
  沈悦随意用了两口,就听到门口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她听得出卓远的脚步声,停在寝帐外,应当是同付成问起她的事,正要撩起帘栊入内的时候,“将军!”
  似是有人又唤住他。
  两人说了稍许话,沈悦听不大清楚。
  很快,卓远撩起帘栊,入了寝帐中,他们二人已经亲近过,他写在脸上的情绪,她不会看不出来。
  “卓远?”沈悦心中凝重。
  卓远上前,声音略微有些发沉,“阿悦,我不能同你回峦城了,今日晨间有军情,羌亚集结大军压境,昨日被困在暴风雪里,今日风雪散了,这场仗要继续……”
  他未说完,她上前拥他。
  他亦拥紧她,喉间咽了咽,沉声道,“峦城也非久留之地,我让付成现在送你回峦城,你带着孩子们今日就启程回京。陶叔早前在军中,你把我刚才告诉你的那翻话同陶叔说一遍,他自然就明白了……”
  “我舍不得你。”沈悦低声。
  她的声音,似一把钝器划过在他心底。
  卓远声音更沉了几分,“我也舍不得你们……尤其是你……”
  沈悦其实泪盈于睫,但寝帐里,她不敢出声。
  “阿悦!”他抱紧她,“别再来边关了,我会担心的。”
  沈悦哽咽,“你要平安回来,你答应过我的……”
  他狠狠吻上她嘴角。
  ……
  “付成,送夫人回峦城。”卓远嘱咐一声。
  付成拱手应是。
  沈悦眼底猩红,但是大营外,尽量忍住泪水和哭声,不敢看他,又不想移目。
  她一共见他才两日。
  重逢太迟,分别却在眨眼间。
  “走吧。”卓远温声道。
  侍卫置好脚蹬,沈悦踩着脚蹬由付成扶着上了马车,卓远莫名想起她昨日才来军中的时候,腿短得下不来,有些窘迫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但眼下,一日的时间不到,就要分别。
  再见不知什么时候。
  马车缓缓驶离,她撩起车窗上的帘栊看他,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红的,但一句话都来不及说,也不能说,甚至不能唤一声他的名字,只是一直看着他,直至马车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
  沈悦屈膝,颤颤打开他塞在她手中纸条。
  —— 盼重逢。
  沈悦泪目。
  盼重逢的字迹旁,画了一朵红色小花。
  沈悦泣不成声。
  ***
  回到驿馆时,已将近午时。
  孩子们听说阿悦回来,都连忙从屋中跑了过来。
  “阿悦!阿悦!”跑得最快的永远是小五,却只见到沈悦,没有见到卓远,“六……六叔呢?”
  沈悦还未应声。
  小八乐淘淘道,“哦,我知道了~六叔让你和我们躲猫猫是不是?”
  沈悦鼻尖更红。
  小七叹道,“肯定是因为昨天六叔答应我们要回来的,没有回来,他自己觉得愧疚,所以想让阿悦来,自己悄悄躲起来,等我们原谅他了再出来。”
  桃桃笑眯眯道,“我们原谅他了呀!昨晚的雪好大,陶爷爷说,马车在路上不安全,让我们等今日。”
  小六跟着颔首。
  但阿四和卓新却不由皱紧了眉头,都没有说话,阿悦明显是路上哭过,眼眶和鼻尖都还隐隐有些泛红,尤其是方才听小五,小七,小八和桃桃几人说过话后,眼眶和鼻尖都红得更厉害了。
  沈悦果真上前,伸手揽紧身前的几个孩子,轻声道,“宝贝们,我们可能要先回京中,暂时见不到六叔和舅舅了。”
  “啊?”孩子们都似不敢相信。
  “阿悦?”陶伯上前。
  沈悦起身,“陶叔,有战事了。”
  沈悦按照卓远说的,将他早前那番话复述给陶叔。
  —— 羌亚集结大军压境,昨日被困在暴风雪里,今日风雪散了,这场仗要继续。
  “峦城非久留之地,让我们带着府中孩子今日就离开。”沈悦说完,阿四和卓新都愣住。
  陶东洲眉头皱了皱,近乎没有迟疑,“卓夜,准备马车上路,现在。”
  大军压境——尤其在沉寂一段时间后,势必疯狂反扑。
  昨日被困暴风雪里——说明事前一点消息都未收到,对方有备而来。
  今日风雪散——说明马上要两军相交,对方又是大军压境。
  这场仗继续——是最好许久不回的准备。
  无论哪一条,峦城都不是安稳的,陶东洲不敢迟疑。
  卓夜连忙去做。
  “可是,我还想舅舅啊~”桃桃听说要走,第一个哭起来,“我们就见了舅舅两面,我好想舅舅!我不要走!呜呜……我要见舅舅!”
  桃桃一哭,苑中的孩子们都跟着哭起来。
  “我也要六叔!”小八也哇得一声哭出来。
  小七,小六每个人都跟着摸眼泪。
  沈悦伸手摸了摸桃桃的头,“桃桃乖,我们不在这里,舅舅才能安心,我们在京中好好等舅舅回来,好不好?”
  沈悦说完,桃桃都明白,只是还是摇头。
  沈悦抱紧她。
  小八也哭得不依不挠,整个脸上都是眼泪鼻涕混做一团。
  小五上前,鼻尖红红的,却认真道,“听话小八!”
  卓新和阿四都垂眸。
  ……
  众人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峦城。
  带着所有的思念和不舍。
  在大年初一这一日,车轮的轱轱声中,离开峦城,往京中去。
  —— 盼重逢。
 
 
第215章 托亚得
  这次羌亚的攻势很猛烈。
  正如卓远之前所料, 对方似是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这一次进攻当中,一轮接一轮的攻击,但战火没有延续到峦城, 因为驻军死守大营前后的关卡处, 不后退, 若后退, 就等于让人逼近峦城。
  峦城是这大半年来西秦收复的地方。
  若是峦城再次失手,军心, 民心都会丢。
  峦城是底线。
  这一轮进攻持续了整整四五日,白天和黑夜交替, 双方交战激烈,死伤严重。
  之后的三两日,不少将领建议退守峦城。
  就连威德侯就建议退守峦城, 否则死伤太大。
  卓远坚持, 要么全部战死,要么一步不退。
  主帐中, 鸦雀无声。
  天明时候, 战火继续。
  但在翌日, 对方持续猛攻十余日后, 终于暂缓了攻势。
  所有人得以喘息。
  但这一波的攻势暂停,却不知下一波什么时候到,这一次羌亚似是全然换了战术,羌亚人骁勇善战,这一次, 大军压境,是不计后果要取下峦城。
  这一波进攻暂缓,众人还来不及喘息。
  卓远让军队反扑。
  将领中有人反对, 建议休养生息。
  卓远头脑清醒,羌亚强攻十余日,后勤补给一定吃紧,远线作战,疲劳程度更胜西秦军中,就是要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倒逼羌亚。
  “将军三思!”
  这策略铤而走险。
  若是胜,则大胜;若是败,则会一溃千里。
  卓远强势,威德侯没有反对,但这一回,所有的将领都留在主帐中,除了卓远的近卫和传令官,所有人都留下来,极限给出想下一步策略,胜和败的策略。
  孙勇心中清楚,王爷是扣下了所有人,并确保所有消息都不会传出。
  接连三两日,从早前的强攻,到眼下被反扑措手不及。
  供给未跟上,又经历了强攻僵持不下,却被对方反逼到节节败退,西秦军中死了多少人,国土都寸步不让,更让羌亚军中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
  一迟疑,便节节败退。
  短短三两日里,退后了百余里。
  西秦甚至收复了前方的重镇,还城。
  直至此刻,大军才真正喘息。
  而此刻在逆境中的胜利,越发鼓舞人心,直接从被对方紧逼一步都不退让,到眼下收复还城,军中士气高涨,和羌亚军中形成鲜明对比。
  军中将领,早前还有反对卓远铤而走险的,眼下都没有了声音。
  “自古英雄出少年。”威德侯在沙盘前看着这大半月的惊心动魄,口中不觉感叹,“我们都老了,这日后,是年轻人的天下。”
  亦有老傲骨道,“侯爷不必妄自菲薄,这西秦的江山也是你我早前守住的,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胆识,你我亦有你我的经验。”
  威德侯轻叹,“老了。”
  老傲骨亦轻嗤。
  ***
  大帐中,卓远第十次参与审问战俘。
  虽然从早前交待完孙勇起,卓远都会陆续过问战俘和探子的事。
  有用的信息有,但很少。
  有懂羌亚语的翻译在,但卓远只是安静得听,开口很少,不做判断,也不影响旁人。
  虽然这样的进展很慢,但依旧每日都会花上时间,听审问的进展。
  这一次羌亚一溃千里。
  抓获的战俘比往常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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