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沦陷——酥芙蕾
时间:2021-06-16 08:37:14

  真是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宗衍咬着牙,“我拿去清洗了,什么叫偷!”
  切,不问自取,不叫偷叫什么?
  “对哦,”封窈点点头,“男人偷裙子怎么能算偷呢?那叫窃……哎哟!哈哈哈别挠别挠……”
  窃女人裙子的宗少爷很显然是恼羞成怒了,大手挠向她腰间的痒痒肉。
  怕痒的弱点是没办法克服的,封窈很快败下阵来,喘着气认输,“不来了不来了……这不公平,你都不怕痒……”
  宗衍才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公平——弱点不就是用来攻击的么?
  “认输了?”他被她蹭得也是声气不稳,“还敢讽刺我么?”
  下次当然还敢,封窈毫不犹豫地摇头:“不敢了。”
  “……哼!”
  宗衍抽回手,替封窈理了理凌乱的睡衣,接着翻身侧躺下,将她揽进怀中,大长腿缠住她的腿。
  “刚才是怎么了,睡不着?”以他对这只懒猫的了解,她从来都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没有半夜出门梦游的。
  男人真的很容易膨胀,不管是心理还是那里——封窈小心地挪了挪腿,离硌人的东西远一点,“刚才我妈打电话,把我吵醒了。”
  她看着宗衍映着月光的眼睛,“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宗衍没有瞒她,“她被人跟车了,担心你的安全,让我多注意一点。”
  “啊!”封窈小小地惊呼了一声,“那跟踪她的人呢,能抓到吗?”
  以宗衍的经验,遇到这种情况,第一选择都是甩掉对方,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抱着什么目的,又是否携带有枪支武器,盲目地停车下车找对方交涉,可能是正中对方下怀,自投罗网。
  苏冉的处理方法无疑是冷静正确的。
  “很难,她记下了车牌号,不过这种车一般都是套牌或者假车牌,不容易查到。”
  “啊……”封窈不自觉地揪紧了宗衍的衣襟,“那妈妈会不会有危险?”
  “她身边有专业的安保人员,不用担心。”宗衍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倒是你,不要随便乱跑,上下学一定要坐我给你安排的车,不仅要认车,还要认准人,除了邱司机之外,别人开的车一律不准上,明白了吗?”
  “……我又不是小朋友,还会乱上车!”封窈被他叮嘱小朋友的口吻弄得哭笑不得。
  宗衍扬眉,“还在上学,不是小朋友是什么?”
  “……”
  “好了,本小朋友要睡觉了。”封窈开口赶人,“明天一早还要给本科的小小朋友们上课,再不睡我明天要带头在讲台上打瞌睡了。你也赶紧回去睡吧。”
  宗衍看着她不说话,薄唇微抿。
  他的瞳仁很黑,睫毛又密又长,在月华微弱而朦胧的光线下轻轻的忽闪着,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那张俊美到极致的容颜被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恍若神祗,又透着股易碎的脆弱感。
  被他近距离地这样看着,封窈无端端地有种把蹭上床的大狗勾踢下去的罪恶感。
  封窈在他怀里艰难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不管你了,我要睡了,晚安。”
  宗衍盯着封窈的后脑勺,唇角一点一点地勾起。
  他坚实的手臂揽在她的腰间,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从头到脚自然而又亲密地贴合,丝丝入扣,紧紧相拥。
  低醇的嗓音在她耳边道,“晚安。”
  不愧是能躺着就不坐着,天塌下来也不愿意起床的懒人,没一会儿,宗衍就感觉到怀中人呼吸均匀,已然陷入了沉睡中。
  今晚的月光很亮,宗衍单手支着头,看着怀中人甜美的睡颜,目光一柔,忍不住在她的发间亲了亲。
  记得那天晚上,她喝了点红酒,躺在露台的躺椅上晒月亮,开心得一个劲儿的傻笑。
  他问她为什么高兴,她说,她跟妈妈聊天了。
  只是母女聊了个天而已,就那么高兴。
  真傻。
  虽然他自己的出生,也是出于别的目的,为了取脐带血救长姐,但是在他五岁前,在那场空难带走母亲和兄姐之前,他享受过母亲的关爱,甚至出于补偿,母亲和兄姐对他算得上是溺爱。即便后来被上天收了回去,可他还记得那种至亲之间的感觉。
  可是封窈呢,她的母亲,有真正的关爱过她吗?
  封窈看似万事不过心,其实只是不愿意深究,懒得计较,从她对待封家人的态度就知道,她看得通透,什么都清楚,只是敷衍糊弄罢了。
  宗衍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她腮边的发丝,一个满含怜惜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从今往后,她有他就够了。
  ……
  清早被闹钟吵醒,感觉到自己腰间横着一条铁臂,将她紧箍在怀里时,封窈有一瞬间的茫然。
  紧接着才想起来,有人昨晚成功地赖在她床上了。
  “早。”头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透着刚醒时的沙哑,分外磁性。
  封窈打了个呵欠,困得睁不开眼,随时都可能再睡过去,“……早。”
  迷迷糊糊犯困的模样,令宗衍忍不住轻笑,索性将她抱坐了起来,“小朋友不能赖床了,不是还要给本科的小小朋友们上课?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封窈才研一,教本科生这种事情按理说是轮不到她的。只是做这门课的助教的宋师姐得了急性阑尾炎住院了,委托封窈代她上两节课。
  上台讲课,封窈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过宋叶薇对她信心满满:“放心吧,你就往台上一站,他们肯定都忙着看你,没人在乎你讲什么的。”
  封窈无言,很难判断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反正既然她的目标是留校任教,早晚都是要上讲台的,要她代打的这门课是入门级的选修课,难度不高,用宋叶薇的话来说,“照着PPT念就完事。”
  话是这么说,封窈还是认真地准备了一番。不求讲得多么精彩——那就是在难为她了,但求别出什么差错就行了。
  车停在庆大的东门口,封窈正要开门下车,手腕被一只大手拉住。
  “戒指呢?”宗衍盯着她光秃秃的手指。
  “……学校有规定,教师讲课时不能戴会让学生分心的首饰。”封窈睁着眼睛瞎编。
  换个人来说不定就信了,可她面前的这位少爷是庆大的校董,没有那么容易忽悠。
  宗校董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个规定?”
  “您贵人多忘事,校规那么多条,记不清也很正常。”
  “……”
  信誓旦旦的,编的她自己都快信了吧。
  宗衍轻哼了一声,虽然没有被糊弄到,但是决定这回先放她一马,“下不为例!”
  封窈在心里吐了吐舌头。
  之前她每回都是戴着戒指出门,进校门前就撸了塞包里。
  宛如一个出门偷腥前摘掉婚戒的已婚渣男。
  行走在校园里时,恐怕任谁都想不到,她肩上这个不过两万多的包包里,还装着一枚价值八位数的珠宝吧……
  今天戒指留在了家里,肩头仿佛都轻了一大截。
  再次要去开车门时,又被拉了回去。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宗衍的目光若有似无,落在她嫣红饱满的唇瓣上。
  “……”
  封窈凑过去,在男人线条优美的薄唇上响亮地啵了一下,“我去上课啦,晚上再见!”
  宗衍这才满意了,勾起唇角回亲了她一下,“好好上课,摸鱼要适度。”
  封窈:“……”
  一听就知道宗少爷肯定没摸过鱼——摸鱼讲什么适度,摸鱼当然要尽情的摸!
  一道隔板之外,前方的蒋时鸣当然不知道后座里在搞什么勾当,也不敢放任自己胡乱想象。
  这还是学校大门口呢,应该不会那么没羞没躁吧……
  好在很快他就见封窈开门下了车,衣衫整洁,神色正常。
  目送着那道纤细窈窕的背影进了校门,直到消失在花坛的拐角,宗衍伸指敲了敲隔板,“去Club。”
  ……
  车刚驶上跨河大桥,蒋时鸣接了个电话,旋即放下了隔板。
  “刚才在庆大校门口,有辆银色的标致轿车很可疑,我的人已经在跟了。”蒋时鸣汇报道。
  宗衍半阖着眼眸,淡淡地“嗯”了一声,“先别打草惊蛇,跟着看看背后是谁。”
  昨夜苏冉提醒之后,他便安排了人留意庆大校门口的车辆往来,若是有有心之人在这里盯梢,正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果是对封窈感兴趣的记者,警告一下就是了;然而如果如苏冉所说是邹家人……
  “把谢小伟招出来的那些邹家背地里的勾当,交给该交给的人。另外,去把二十四年前那场车祸的案卷调出来。”
  蒋时鸣应是。
  这时宗衍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的是宗老爷子身边跟随多年的心腹罗君毅,上回见面,还是在瑞士的疗养院里,宗衍见过老爷子出来。
  罗君毅私下打电话过来,主要还是想在这对祖孙间做个和事佬,劝一劝宗衍:
  “……听罗叔一句劝,跟老爷子低个头,退一步,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老爷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这样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怎么个低头法,退哪一步?”宗衍的嗓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罗君毅叹气,这是明知故问,宗老爷子年轻时就极重视出身门第,年纪大了愈加顽固,是怎么也不可能接受宗衍娶个私生女的。
  退一步,自然是跟老爷子认个错,待到找到合适的时机,再低调地将这个闹剧般的婚约解除,把事情抹平就完了。
  所幸只是当众宣布了一声,没有办正式的订婚仪式,解除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再简单不过了。
  “阿衍,男子汉大丈夫,何必拘泥于一点儿女情长?况且又不是叫你跟她分手,老爷子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一个女人而已,你实在喜欢,大可以继续养着……”
  “祖父当初也是这么告诉我父亲的吗?”宗衍忽然道,“喜欢就养在外面,只要乖乖跟我母亲结婚?”
  罗君毅默了默,道:“大太太知道黎韶华,她并不介意。”
  那是因为孟子怡愿意接受这场联姻,图的又不是宗庆山这个人。
  宗庆山是不是心有所属、甚至哪怕宗庆山是个植物人,她都未必介意。
  宗庆山只是块垫脚石罢了。
  “我介意。”宗衍垂着眼帘,“窈窈不是黎韶华,我也不是我父亲。这一步,我不会退。”
  罗君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呼出来。
  年轻人就是容易感情用事,执迷不悟,罗君毅从前一直觉得宗衍是宗氏后辈中脾性最像老爷子的一个,狠辣果决,近乎冷血无情,哪知他居然会在女人的事情上昏了头?
 
 
第63章 想我也是人之常情
  罗君毅很清楚, 宗老爷子虽然暂停了宗衍在公司里的一切事务,让三子宗启山接手,但是并没有向外宣扬, 其实就是留了余地, 在等宗衍及时回头。
  毕竟是宗老爷子钦定的继承人,如果宗家其他的子孙里, 有在能力手段上能与宗衍比肩的,老爷子又哪里会按兵不动这么久, 还默许他打这个电话, 来劝解说和?
  要知道即便是不宣扬, 宗衍久不露面, 也难免会引起各种猜测,认为太子爷地位不保。而人心浮动起来, 时间拖得越久,越是对他不利。
  而罗君毅也是打从心眼里不希望宗衍行差踏错,他还真就想不通了——
  宗家的男人明明个顶个的风流, 以宗衍的相貌身家,想有多少女人不都是手到擒来、天经地义的事情, 怎么就非要为了一个女人, 跟老爷子硬扛呢?
  “阿衍, ”罗君毅语重心长, “罗叔说句不中听的话, 宗家并不是没人了, 老爷子虽然偏向你, 但是真要下定决心另选他人,你三叔五叔,下面的宗澜宗瀚宗淅, 都不是不能考虑。”
  宗衍无声地笑了笑,何止是不是不能考虑,近些日子里,祖父对三叔五叔多有倚重,还过问了二叔的情况。一方面是做给他看,让他知道他不是不可替代,另一方面,未免没有两手准备,考虑拉拔三叔五叔的意思。
  不知道祖父现在是不是在后悔,之前没有出手干涉,坐视他与二叔相斗,任他把二叔的势力拔除干净了?
  年轻人都有傲气,出色如宗衍更是矜傲非常,罗君毅只当他是不以为然。
  罗君毅点到为止,转而继续道:“你现在只是一时沉迷,要美人不要江山。可是人心,是最不可靠的东西,你以为没有了江山,美人还会对你不离不弃吗?那个女人,她和宗澜似乎也挺熟?你能确定,她不是在两头押注?”
  宗衍的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股烦躁。
  封窈当然不会两头押注——那个懒女人,连他一个都嫌麻烦,这可是她那回不小心说出口的心里话,又哪里会做两头押注这种劳心费神的事情?
  然而这并不能让宗衍的心情好上那么一星半点。
  想想,他的未婚妻不会出轨,不是因为爱他爱得无法自拔,对他死心塌地,而只是因为懒,嫌麻烦,才不会越过那条界线。
  如果由她来选择,她恐怕是会像她跟朱婶说的那样,出了山庄就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瓜葛了。
  甚至在寿宴之前,他放任了他要跟封嘉月订婚的消息流传开,她知道了,不是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吗?
  清早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宗衍强压下烦躁,“罗叔不必担心,窈窈的品行我很了解,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烦请罗叔多注意一下祖父的身体,不要让他太过操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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