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您来点儿什么?”
“给我来十文钱的丸子。”
“好嘞,您稍等。”
在开张前,他们就已经炸好了一锅丸子备用,所以,很快,这人便拿到了丸子。
“一文钱五个素丸子,但今日咱们开张第一日,便多送您一文钱的。”
一听能多送几个,这人本来觉得贵的,立马又觉得占了便宜,开心起来。
刚一到手,这人就忍不住吃了起来。
“真好吃啊,又酥又脆。这么普通的东西咋就能做出来这么好的味道呢?掌柜的好手艺啊。”
心想,这么好的手艺,贵点又怎么了,关键是好吃啊。
这人说着话,便吃了四五个。
说着说着,他拿着油纸包,匆匆往外面走去,边走边道:“不行,我得回去让我家婆娘尝尝去,好叫她知道,普通的丸子也能炸的好吃。不是食材的问题,是她厨艺不行。”
这刚一开张,店铺里就来了七八个人。
因着提前准备好,所以不到半刻钟,所有人都拿到了吃食。
“这鸡翅咋这么好吃?掌柜的,你上面裹的是面粉吗?为啥又焦又脆,还这么香。”
“是啊,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我在家做的时候裹了面粉,不是这样的啊。”
“对对,我家婆娘炸出来有点硬,也不好吃。”
“是独门秘制的一种粉。”赵氏道。
一听独门秘制,他们便不再问了。
“这小酥肉真的绝了,太香了,口感太好了。掌柜的,这东西比你家隔壁的麻辣串还好吃。”
“好吃你们就多吃些。想吃麻辣串咱们就点麻辣串,想吃油炸的,就来这边,都行。”赵氏笑着说。
“这叫什么,奶茶是吗?真的是既有茶的味道,又有奶的味道,太好喝了。再给我来一杯。”一位年轻的姑娘说道。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
“掌柜的,这鸡丝蛋花汤肯定是高汤熬制的,对不对?”一位穿着绸缎衣裳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说道。
“对,您舌头可真灵。”赵氏道。
“刚刚我还在想,这蛋花汤怎么这么贵,别处一文钱一碗,这里三文钱一碗。我本想着要是不好喝要说你们几句的。没想到竟然是高汤熬制的,里面还有一整颗鸡蛋,在别处可没这么多的鸡蛋。卖三文钱真是亏了,掌柜的,你们还是卖五文钱吧,值这个价!”
顿时,在排队的几个人生怕鸡丝蛋花汤涨价似的,都抢着点了。
有那么一瞬间,罗蒹葭有点怀疑这中年富商是不是他们铺子里的托。
“多谢您提醒,不过咱们既然定价三文,就三文了,除非后面鸡蛋和肉的价格上涨,否则不会变的。”赵氏笑着说道。
那富商本来只点了一个鸡腿和一些小酥肉,在喝了蛋花汤之后,又陆陆续续点了鸡翅、鸡爪、鸡肝,几乎每样都来了一些。
一边吃,他还一边点评。
“唔,鸡翅很入味,肯定腌制了,上面还裹了蛋液。这外头的一层皮,定然不是面粉,面粉做不出来这种效果。小酥肉肥而不腻,酥软,香!鸡爪皮太香了,配料有不少香料吧?好独特的味道……丸子怎么这么好吃,明明是最简单最廉价的食材,绝了!”
这富商每说一样,便有三两个客人点一次。
若是罗蒹葭不是这家掌柜的,她真的要以为这是掌柜的请来的托了。
那富商看起来吃得很开心,走的时候又带走了一只整鸡。
见他点了这么多,又这么会点评,罗蒹葭便决定给他便宜一些,没想到被他拒绝了。
“不,不用,掌柜的做的好吃,你们的吃食值得,我不差这点儿钱。”
罗蒹葭做生意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顾客,她笑了笑,看着一旁他没点过的两样吃食,道:“那我送您这两样东西尝尝?”
果然,那富商开心极了,道:“这个可以收下。”
油炸食品,对许多人都有着天然的吸引力,而一旦进来了,就不会想出去了。
而旁边喜欢吃麻辣串的客人见这边有新鲜的吃食以及喝的,也顺便点了一些。
等到晚上关门回去数了数钱,大家都有些惊讶。
油炸食品竟然赚了三两银子。
这才刚开张啊,且铺子里就没坐满人过,哪来的这么多钱?
“蒹葭,你再数数,看看娘是不是数错了?”赵氏把碎银子和铜板推给了罗蒹葭。
罗蒹葭看了看桌子上的银钱,她把账本拿了过来,翻看了起来。
褚威冷见状,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账本。
见褚威冷过来了,罗蒹葭闻着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油腻腻的味道,怕褚威冷闻到,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见状,褚威冷抿了抿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又嫌弃他了?
不对,应该说,就没有不嫌弃他的时候。
“应该没有错。”罗蒹葭看完账本说道。
“啊?哪来的这么多钱啊?咱们铺子里就没多少人啊。”赵氏道。
“今日咱们单是炸鸡就卖了十几只,一只卖价三十文,这便是四五百文。鸡翅鸡腿上百个,小酥肉和炸鸡肉粒几十斤……饮品和鸡丝蛋花汤也卖了五六百文,再加上烤饼……去掉成本,差不多就是三两左右。”
“竟然这么多!”赵氏很是惊讶。
“娘之所以没看到多少人,是因为很多人都没在这里吃堂食,而是带走了。还有一部分是麻辣串的客人点的,在麻辣串那边吃的,没过来。”
“怪不得。”赵氏喃喃说道。
“这东西真赚钱啊,之前可真是没想到。”褚老大道。
罗蒹葭其实早就想到了,看看后世便知道了,这东西很赚钱的,不过,顾客的购买力依旧超出了她的预估。
“早些歇着吧,明日定然人更多。”赵氏笑着道。
“好。”
罗蒹葭也想早些歇着去,今日在后厨忙活了一整日,头发上全都是炸鸡的味道,她得洗洗去。
一出门,罗蒹葭便回屋拿了换洗的衣裳去隔壁房间沐浴了。
待她出来时,褚威冷已经回屋了。
他今日倒是乖觉得很,没待她提醒,便去沐浴了。
等他回来时,罗蒹葭在用帕子擦着头发。
罗蒹葭已经擦了很久了,可无奈头发太长太厚,仿佛怎么擦都擦不干似的。
她力气是很大,手倒是不疼,只是感觉这事儿无端让人觉得烦躁。
她实在是没耐心继续擦了,便把帕子放在了一旁,打算歇歇再擦。
褚威冷见她拿了一本书坐在一旁看了起来,再看湿漉漉的头发,便误会她不打算擦了。
“为何不擦干?”褚威冷问。
罗蒹葭把目光从书上挪到褚威冷脸上,如实答道:“累了,不想擦。”
说完,又转过头来继续看书了。
褚威冷在原地站了片刻,朝着一旁走去。
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帕子,坐在一旁,给罗蒹葭擦起了头发。
罗蒹葭正要翻书,察觉到褚威冷的动作,转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两人便离得极近,呼吸可闻。
看着这一双如秋水一般的眼眸,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桂花香味儿,褚威冷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道:“不擦干的话,仔细头疼。”
罗蒹葭眨了眨眼,道:“哦。”
说完,又转过头去了。
在褚威冷看不见的地方,罗蒹葭悄悄抿了抿唇,眼睛也弯弯的。
她顶顶烦擦头发,若是有人能代劳,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罗蒹葭看书,褚威冷给她擦头发。
约摸过了两刻钟,罗蒹葭都快睡着了,褚威冷终于擦干了她的头发。
摸了摸擦干的头发,罗蒹葭转头朝着褚威冷道谢:“多谢相公。”
罗蒹葭这会儿跟平时很不一样,此刻她头发散开了,乌发衬得她脸色更加白皙,唇色也更加红润。昏黄的油灯下,看着比白日里多了几分温柔。
褚威冷突然觉得嗓子有些紧,他轻咳一声,掩盖内心的想法,道:“时辰不早了,睡吧。”
“嗯,好。”罗蒹葭道。
配着她此刻的面容,这话听在褚威冷耳中,多了几分乖巧。
不多时,二人便简单收拾了一番,躺到了床上。
这会儿比罗蒹葭平日里睡觉的时辰要晚了一会儿,且今日忙碌了一整日,所以,几乎是一躺到床上,睡意就来临了。
不过,她没有睡着,心里似乎在等着什么。
直到褚威冷把她拥入怀中,她才真正安心下来,放心入睡了。
然而,意外发生了,下一瞬,她清醒过来。
“嘶!好疼。”
今日她刚洗了头发,散在了床上,褚威冷靠过来时,压住了她的头发,这一动,便觉得疼。
四目相接,褚威冷顿时恐慌起来。
下一刻,他迅速退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
罗蒹葭整理了一下自己乱跑的头发。
因着这事儿,她睡意也有些消了。
既然刚刚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再装作不知道褚威冷把她抱过去也不太合适。
再者,她心中还有疑虑。
正好趁着这会儿问清楚了。
“相公。”
“嗯?”褚威冷惊魂未定,脑海中只能想到和离二字。
罗蒹葭侧过身去,看着褚威冷,认真地问:“你刚刚为何要过来抱我?”
听到罗蒹葭直白地不转弯的发问,褚威冷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没料到罗蒹葭会问出来。
她知道罗蒹葭正在盯着他,可他不知自己究竟该怎么回答才能令她满意。
接着,他就听到了另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既然晚上过来抱着我,那你早上为何又要把我推开?”
褚威冷突然有些懵。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吗?
是不是早就计划着要和离了?
不……不对,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何没阻止他?
甚至,放任了他的行为……
想到这一点,褚威冷转过身去,看向了罗蒹葭。
四目再次相对,这一次,褚威冷看清楚了罗蒹葭的眼神。
虽然屋内没有点燃油灯,褚威冷依旧能看出来罗蒹葭眼中的认真,以及,一些别的他看不懂的情绪。
褚威冷瞧着面前那殷红的嘴唇张开,似乎又要说什么。
想到刚刚那两个难以回答的问题,褚威冷有些紧张和烦躁。
她不会想说要和离吧?
他何时被人逼到过这个份上?
鬼使神差间,他快速凑了过去,堵住了那个扰乱他心神的东西。
第127章 甜蜜 像大馒头的味道。
罗蒹葭本想直接问他, 是不是爱慕于她,没想到褚威冷直接凑了过来,堵住了她所想说的话。
那一瞬间, 她脑海中变得空白, 她忘了自己想说什么,也不记得自己身处何处。
她只能闻得到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气味, 听得到不知是谁身体里传出来的如擂鼓般清晰而又杂乱的心跳声。
以及,堵在她唇上的冰凉而又有些柔软的唇。
她第一次知道, 原来接吻是这样的感觉。
紧张, 刺激, 有点想推拒却又想得到更多, 很是矛盾的感觉。
等褚威冷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后,顿时后悔不已。
他不是后悔亲了罗蒹葭, 而是怕唐突了她,她要闹着跟他和离。
可,唇上的触感实在是太好了, 比他吃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好吃,他舍不得离开, 甚至忍不住加重一下。
罗蒹葭吃痛, 捶了他一下。
褚威冷清醒了一些, 稍微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也不知何时, 两人的位置变成了一上一下, 罗蒹葭躺在床上, 褚威冷压在她的身上。
罗蒹葭忍不住用牙齿轻轻碰了碰有些痛的唇, 不料,这动作却刺激了褚威冷,下一瞬, 她的唇又被堵住了。
跟刚刚的和风细雨不同,这一次像是疾风骤雨。
罗蒹葭一开始推了推褚威冷,后来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衣裳。
不知过了半刻钟还是一刻钟,两个人都变得面红耳赤,喘息不定,这才停止了这个亲吻。
随后,两人并排平躺在床上,平复着心情,谁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罗蒹葭平复下来心情,问道:“你为何……”
没等罗蒹葭问完,褚威冷便道:“娘子想问为夫为何有刚刚的举动吗?刚刚为夫给娘子擦了两刻钟头发,累了,讨要点利息。”
罗蒹葭没想到刚还老老实实的褚威冷突然变得不要脸了,便道:“又不是我让你擦的,你凭什么收利息?”
褚威冷道:“嗯,是我主动给娘子擦的,所以利息也是为夫主动讨要的,与娘子无关。”
罗蒹葭:……
臭不要脸!
“这是哪门子的歪理?”
褚威冷心情似乎非常愉悦,道:“褚家的理。按照褚家的规矩,娘子与我已经如此这般,你便不要再想着和离了,这辈子,就只能委屈娘子待在我身边了。”
罗蒹葭抿了抿唇,小声说了一句:“我也没说要和离啊。”
虽然之前她很想和离,但那是事出有因,如今却是不想了。
褚威冷是个练家子,自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心情愉悦地说道:“嗯,没有最好。”
罗蒹葭懒得再搭理他,她扯了扯凌乱的衣裳,把被子盖好了。
仿佛这样,就能盖住那一颗仍旧没能安稳下来的心。
然而,下一瞬,一只温热的大掌就覆盖在了手上。
原本已经降下来的心跳又快速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