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不过你刚刚怎么回事啊?”林清妙能感觉到他刚刚很紧张,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恐慌感。
许砚柏已经完全调整好了,他道:“没事,现在差不多下班了,我们回去。”
许砚柏回去的一路上都害怕蒋千俞给他打电话,或者蒋千俞反应过来之后杀过来找他,不过他多虑了,他的手机一直安安静静。
如果蒋千俞看到林清妙,他一定会来找她,所以他刚刚应该没看到,他一直挡着他的视线,而且门口有一个大盆栽,他离开的时候站在蒋千俞的角度看过,那盆栽也能挡一部分。
所以……蒋千俞应该没发现她。
此时的蒋千俞已经到了BLUE,BLUE里的人不少认识蒋千俞的,铭鹰的总裁,大金主,谁赶拦。蒋千俞毫无阻碍直接去了于贞的办公室,听到推门声于贞下意识看过来,看到蒋千俞她很意外。
“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蒋千俞黑着一张脸走到跟前,语气冷得吓人,“为什么把我拉黑?”
他气冲冲跑到这里就是问她这个?
于贞自嘲笑了一声,“你都跟别人相亲了啊,我该安分守己不去打扰你,我也不想被名花有主的男人打扰。”
蒋千俞握着她椅子的扶手猛然用力,椅子滑轮在地上发出一阵摩擦的声响,蒋千俞将她连人带椅子拉到跟前,他微微躬身对着她,用一种命令般的口吻说道:“把我拉出来。”
“不要。”
她很干脆拒绝。
她的反应倒是让蒋千俞挺意外的,一直以来,这个女孩在他面前一种都是那种很乖很听话,时刻顺从他的,直接正面反驳他还是第一次。
蒋千俞觉得他用不着那么在意,她于他而言也还没重要到需要他在意的地步,可对着她这模样,这张太过熟悉的脸,心里莫名的冒火,她这么跟他对着干,就该给她一点教训,可这股火又发作不出来。他甚至说服自己冷静,还好脾气冲她解释了一句,“家里人安排的,不过就是去走个过场而已,我已经和对方说清楚了。”
于贞也没料到蒋千俞会跟她解释,她清楚知道她这样做就是在险赌,赌赢了和他的关系将更进一步,赌输了他们也就走到头了,胜算并不大,但她想试一试,所以他会跟她解释让她意外极了,不过她很清楚,现在,她多了几分胜算。
“把手机给我,我把黑名单删除。”
他放软了声音,有种在哄她的感觉。
于贞却道:“不要。”
“为什么?我已经跟你解释了。”
“蒋千俞,我不想再做替身了。”
“……”
她直视着他的目光,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蒋千俞怔住了,却见她目光倔强直视着他,眼中滚着泪,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蒋千俞,我知道你只是拿我疗伤,三年了,也差不多了,我不想再像一个工具一样呆在你身边,我也是个人,我也有感情的。”
蒋千俞烦躁极了,他鬓角肌肉微动,问她:“谁说你是工具?”
“薛阿姨找过我。”她无所谓冲他一笑,“你放心吧,我会安分守己的。”
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却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望着那蕴藏在眼里,欲落不落的眼泪,那种烦躁感也促使着他想做点什么发泄。
他什么话都不想说了,直接扣住她的后脑勺急切吻上去。于贞反应过来推他,蒋千俞抓住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狠狠的吻她,直到吻到她彻底平静下来,任由他予取予求之后他才松开了她。
激烈的吻让他的情绪平复了不少,他捏着她的下巴,拇指摩挲着她的唇,轻声冲她道:“你不是工具,明白吗?”
她被他吻得有些迷糊,一脸不确定问他,“真的吗?”
蒋千俞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于贞的办公室放着一张休息用的躺椅,他将她放在躺椅上,铺天盖地的吻再次席卷而来,于贞本以为他就只是要吻吻她,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可当她听到蒋千俞解皮带的声音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一脸惊愕望着他,“你……”
蒋千俞眼底有欲色浮现,他轻柔在她唇上缠绵着吻了吻,沙哑的声音冲她道:“做我女人。”
于贞:“……”
于贞被彻底惊到了,她虽然在蒋千俞家里留宿过,可他最多抱着她一起睡,最大的尺度就是亲吻加爱,抚,每每快要进一步的时候他都会停下。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在蒋千俞家里留宿是他和林青妙的结婚纪念日,他喝多了,让她留下陪他,那天是蒋千俞第一次吻她,她本以为会发生点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就只是抱着她睡了一晚,第二天起来也没有任何的异样,没有后悔,没有惭愧,只是简单跟她说了声抱歉。从那之后两人的关系更亲密了一些,他时不时会吻她,吻到呼吸滚烫,可每次都能在擦枪走火前停下,而且不管她打扮得有多性感,不管怎么有意无意的引诱,可他都能克制到最后一步。
她看得出他在挣扎,她也知道蒋千俞心里还有她,这几年来,他没碰过别的女人,他还忘不掉她。可是现在,他让她做她的女人,是不是证明她已经将他心底那根叫做“林清妙”的刺彻底拔了?
简直可以用心花怒放来形容,蒋千俞这样的男人谁不想拥有,家境优渥,能力出众,身材样貌样样不差,哪个女生不喜欢这样的强者,她也不例外。曾经的蒋千俞站得太高,太过遥不可及,和他在一起这种事情她连想都不敢想。
她知道自己在沦陷了,也不想那么犯贱再继续当别人的替身,所以她出了一记险招,她没想到蒋千俞竟如此在意她,甚至会来哄她。
“乖一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不要再给我耍小脾气了,明白吗?”
蒋千俞带着欲色的声音磁性又撩人,她哪里还有心思给他耍小脾气,她很快就没有理智了,完全任由他攫取。
连着好几天许砚柏的心都一直悬着,生怕蒋千俞后知后觉察觉到异样,好在蒋千俞从那之后就没再联系过他,许砚柏这才彻底放了心。
去旁听了几天之后林清妙已经慢慢的习惯下来,虽然有些东西对她来说还是很难,但她已经能听懂一些简单的专业术语了。
今天下午有一节大课,在一间大教室里,林清妙毕竟只是个蹭课的,就找了个最后排的位置坐,前桌有两个女孩正在议论今天到场的讲师。
“听说今天讲课的是梁元泰学长诶。”
“就是拿过维尔设计奖的那个吗?”
“就是他啊,他的照片现在还挂在学校的优秀校友那一栏呢。唉,只可惜生不逢时,我读书的时候梁学长已经毕业了,不然还能和他同校领略他的风采。”
“没事啊,今天他不是要讲课吗?你照样可以领略他的风采,听说。”女孩捂着嘴嘿嘿一笑,“梁学长长得很帅哦。”
林清妙正听着她们聊天,就见教室外面走进一个人来,他穿着衬衣和西裤,看不出来质地多好,可干净整洁,戴着一副眼镜,模样长得斯文俊秀。
“同学们好。”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他的声音很轻柔,感觉现实生活中就是那种会慢吞吞说话,温柔又有耐心的人,而且他确实长得很帅,底下不少女生发出惊叹声。
他讲课讲得生动风趣,时不时引得学生大笑,虽然有些专业的话林清妙不是听得很懂,不过她也觉得这个叫梁元泰的老师讲得挺好的。
“与悬索桥相比,斜拉索直接作用于主梁结构,有没有谁告诉我斜拉桥最典型的孔跨布置有哪两种?”
他从讲台上走下来与学生互动,不少学生举起了手,梁元泰目光在四下逡巡着,无意间从林清妙脸上扫过,可随即,那原本随意扫过的目光却猛然盯在林清妙脸上。
那张俊秀的脸上,笑意瞬间僵住,他瞳孔微张,一脸震惊,周围同学都发现了异样,纷纷向这边看过来。
林清妙觉得莫名其妙,她也不懂为啥他会用这种眼神看她,梁元泰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便调整好表情,脸上重新带上了笑,随手点了一个举手的同学。
这个小插曲就这般过去,可不知道是不是林清妙的错觉,她总感觉梁元泰在有意无意往她这边看,每次目光扫过来都带着一种探究。
当然林清妙也没想那么多,下课之后收拾好东西出来,不过刚走出去几步就听到有人叫她。
“林清妙?”
林清妙回头,就见梁元泰正向她走过来,看向她的眼神很复杂。林清妙觉得奇怪,她就一个蹭课的旁听生,都没在记名簿上,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啊。
“梁老师?有什么事吗?”
“梁老师?”他表情惊疑不定,“你……不认得我?”
“……”
难道这个人认识以前的林清妙?
林清妙想了想说道:“抱歉啊,我出了意外,失忆了,以前的人和事都不太记得了。”
“失忆?”
对于她的话,梁元泰也很震惊。此时是下课时间,周围来来往往很多学生经过,时不时会收到一些好奇的目光,梁元泰暂时将震惊和疑惑放到一边,冲她道:“你跟我来。”
林清妙随他去了某个湖边,这里环境清幽,因为靠近交大外围,没什么人来。
梁元泰定睛看着她,“你真失忆了?还记得些什么?”
“都不记得了。”
梁元泰陷入沉思中,时而探究般看她一眼。
“抱歉,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请问你认识我吗?”
“我是你的师弟,我们都是白老师手下的。”
师弟……
林清妙想着他刚刚讲课那生动风趣的模样,还有他对专业知识信手拈来的自信,她竟然还是他的师姐,她觉得汗颜。
“我记得你三年前出了意外,我还收到了你……你过世的消息……你……”
林清妙道:“我确实失踪了三年,因为失去了记忆一直以另外人的身份活着,我是最近才被家人找回来的。”
梁元泰点了点头,他平复了一会儿震惊的心情又问她:“那你怎么会来这边上课?”
“我家人告诉我,我是在这里毕业的,因为我好多东西都忘了,所以想过来学一学找找感觉。”
“学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懂的?”
林清妙确实有几个地方不懂,她试探着道:“我不懂的你能帮我讲讲吗?”
梁元泰笑起来,“当然。”
他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觉得很舒服。
林清妙便拿出自己的笔记本,问他,“这里,双塔三跨式和独塔双跨式,还有外伸孔和中跨的比例,你刚刚讲得太快了,我没听明白,你能再帮我讲讲吗?”
梁元泰看看她拿出来的笔记本再看看她的表情,他差点怀疑她是在跟他开玩笑,这些都是很基础的东西,作为桥梁专业的高材生林清妙,居然连这些都不懂。
看样子她失忆的事情不像是假的。
梁元泰面色极其复杂,他接过她的笔,冲她道:“我们去亭子里坐着讲。”
梁元泰给她讲了有大概半个小时,林清妙听得头大,只能懂个大概。不过梁元泰倒是挺有耐心的,林清妙觉得不好意思,问他:“我是不是耽误你时间了?”
“没有,我今天也没什么事。”
林清妙的手机就在这时候响了,她拿起一看是许砚柏打来的,林清妙急忙接起,原来许砚柏已经过来了,等了她一会儿也没见她出来,就打电话问问。
林清妙挂断电话冲梁元泰道:“我先生来接我了,我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下次不懂再来问我。”
两人一直走到校门口才分别,许砚柏的车子就等在校门外,林清妙跟梁元泰挥手告别之后便上了车,林清妙上车的时候梁元泰正好看到坐在车上的许砚柏。
不过梁元泰觉得奇怪,他见过林清妙的丈夫,在他印象中林清妙的丈夫不长这样啊。
林清妙上车之后许砚柏问她:“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
他自然也看到她是和一个男人一起出来的,林清妙道:“他是下午的讲师,不过他好像认识我,说我是他的师姐。”
许砚柏是真没想到,林清妙都已经毕业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在学校里碰到熟人。林清妙的师弟吗?作为蒋千俞的朋友,许砚柏偶尔能从蒋千俞口中知道一些他们夫妻的事情,倒是没听过蒋千俞提到过这个师弟。他这人记性不错,也不记得林清妙的葬礼上这人出现过。想来和林清妙的来往也不是很密切,不过许砚柏是个谨慎的人,林清妙身边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紧张。
“你现在失忆了,好多人都不记得,说不准有人会钻这个空子对你不利,而且你说的这个师弟我也没见过,所以以后和他交往还是注意一点。”
林清妙点点头,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她道:“行,我会注意的。”
梁元泰目送车子走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虽然他和林清妙的交集大多都是在工作和学习上,她生活上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可是他确实见过林清妙的丈夫,他还知道她和他丈夫是青梅竹马,从校服到婚纱,让人艳羡的一对。
分明不是刚刚那人的啊。
他怀疑林清妙是不是被人骗了,毕竟她现在失忆了。
不过……林清妙丈夫是谁来着,好像家境挺不错的,在安城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他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林清妙晨起之后会习惯先喝一杯水,她倒了水正准备喝,目光无意间向阳台上扫去,就见许砚柏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落地玻璃窗,阳台上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他应该才从泳池出来,只在腰间系了一条毛巾,晨曦淡淡的光落在他身上,肌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
他此刻正背对着她站着,腰背肌肉紧致,扇形的肩胛骨随着打电话的动作律动,抖出一条条好看的肌肉线条。
林清妙呆住了,虽然作为一个有羞耻心的姑娘不应该盯着人家的裸-体看,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眼神,就这般一瞬不瞬盯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