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烧火婆子——好好好
时间:2021-06-29 09:53:54

  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
  她之前洗澡,裴雾是避了出去。所以,她洗得挺自在。可这次,她想也没想地往水里跳,倒把裴雾这茬忘在了脑后。
  他再傻,也是个男人吧?!
  叶芷在木桶里转了下脑袋,往床榻上瞧去。
  木桶离着床榻不到三米,彼此都可以看清楚对方。
  裴雾气息平稳地躺在那里,双目阖着,非常安静。
  叶芷咳嗽两声,轻轻唤道:“小傻子!”
  裴雾一动不动。
  叶芷转回身子,低语:“难道是睡了?这傻子动辙不言不语,不声不响,太过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愁人!”
  她遂进行自我安慰,“就是被他看到了又有啥?他傻呆呆的,估计看我就跟看街上的猫猫狗狗没什么区别。傻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智商尚停留在五六岁,连一二三四五都分不清,又如何知晓女人这种生物?又怎会知道血脉贲张、不可把持是什么概念?”
  她把自己给说服了,不再因裴雾的存在多思多想,转而专心洗澡。
  她掬水往自己身上撩,撩的同时,低头自我欣赏,“我虽不是貌美如花,但这身段,的确是婀娜多姿,亭亭玉立。若是这脸这手……”
  她盯着自己的双手,愣住了。
  之前不光是脸、脖子,还有这双手,都跟黑炭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黑炭堆里滚了几个来回。上次洗澡,她还特地搓揉过了,是真黑,不是灰。
  可现在,双手上的细纹犹在,只是那肌肤?
  她使劲把手凑到眼前,借着昏黄的烛光定睛去瞧。
  她绝对没有看错,两只手,手心和手背,肌肤,全变了。
  曾经劳作过留下的纹路和硬茧还在,但表层肌肤却像是蜕掉了一层皮,变得娇嫩无比。
  这一发现令她吃惊不已。
  她这几日为了肌肤的问题费神费力的,蜂蜜、马铃薯、鸡蛋,就跟不要钱似地往身上涂抹,浪费了不知道多少,效果都不能令她满意,可到湖水里泡上一泡,就有效果了?
  她从湖水里爬出来的时候,不记得自己的肌肤发生过变化啊?
  难道是湖水加温水,有了效果?
  叶芷心里震惊莫名的,眼神呆呆地从水里出来,赤足踩在地上,跑到桌前去拿镜子。
  她想第一时间确认,自己脸上的肌肤是不是真如身上肌肤一样,变成娇嫩白皙的了。
  她左手颤抖地举起镜子,眼神忐忑地往里瞧。
  脸上和脖子上的肌肤的确是有变化,但不如双手的变化那么明显。脸和脖子都变白了。但双手白嫩得跟身体上的肌肤如出一辙,可脸上和颈项之上的肌肤,看起来还差那么一点儿。
  白是白,但白得不够亮堂,像是在肌肤上笼上了一层暗光,略显黯淡。
  “天哪,这是怎么一回事?”叶芷顾不上身上的冷意,发出惊叹声,“明明手上的肌肤都变好了,可脸和脖子却为何还差点儿?”
  她焦燥不已,“脸和脖子才是最重要的部位,我倒宁愿双手迟些好,倒希望这脸和脖子冰雪晶莹的。这样,见了皇上和皇后,还有丝自信应对。侍妾侍妾,要不是才艺出众,便要姿色过人。我两者皆做不到,总要勉强拿得出手,不损皇家颜面才是。否则,必会将我杀之。”
  她现在是迫不得已,已然成为王爷侍妾,便是王爷侍妾,她得想法子坐稳这个位置,才好打算以后。
  裴雾耐性十足地躺在榻上,听闻她出水和念念叨叨的声音,本来还想秉持礼仪的他,终是耐不住好奇,悄悄撩开了眼帘。
  这一瞧,不禁令他大惊失色。
  隔着衣服看,总归不真切。想象是一回事,可真实却是另一回事。
  白皙娇软的女人,宛如一副泛着莹润光泽的画卷真实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何等刺激的场景?
  裴雾只觉得鼻子一暖,两股子热流自鼻翼间缓缓淌了出来。
 
 
第19章 一张床,两床被子……
  在知晓自己发生了什么状况的裴雾,第一反应便是将被子撩过头顶,将尴尬连同自己蒙到了被子里。
  叶芷听到细微的声响,不解地转头,察觉裴雾竟然在蒙着被子,表情略显诧异。
  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她忙抓过之前穿过的披风,胡乱拢到身上,然后走到近前,低声问:“王爷,你身子不舒服?”
  王爷人傻,她担心他不舒服讲不出来。
  裴雾猫在被子里没有动静。
  叶芷不由得叹气,“这个动辙不说话的毛病,何时能改改?”
  傻就傻了,可不善于表达也怪愁人的。
  她动手去撩他的被子,想确定他是安好的状态,可扯着被角拽几下,竟然拽不动。
  叶芷:“……”
  这怎么还喜欢蒙着被子了?
  扯不动说明他用手抓着被角,她拍拍他的背,“王爷,倒底发生何事了?你不说,我可要掀被子了。”
  他能抓住上面的被角,铁定抓不了下面的,她掀不了上头的被子,完全可以从下面入手。
  受到威胁的裴雾,暗自在被窝里吸了口气,将被子噌地向下一拉,只露出鼻子往上的部分,眼睫下垂着,只看被子不看她。
  叶芷抬手触了触他的额头,微烫,许是要发烧的前兆。
  她叹口气,转回身,“你且好好躺一会儿,我赶紧洗完澡,咱们吃过饭便给你喝中药,喝了中药,身体就会好些了。”
  她入到木桶里,刚才审视肌肤耽误了点儿时间,桶里的水温稍凉了些。她匆匆忙忙洗完,又进到另一个木桶里,好好冲洗一番。
  出来后,她裸身立在木桶旁,用长巾子擦干身上的水珠又对着长长的头发重点擦拭一番。
  她到这里后最不适应的一点便是这满头的长发,洗起来麻烦,擦起来更麻烦,梳起来,就更更繁琐了。
  她又是个喜洁的,恨不能一两天便洗一次,可如此长的头发,每洗一次真是耗神耗力。
  累。
  凳子上有常青特意送过来的衣服,依旧不合身,叶芷将就着穿上了。
  为了方便,将长头束在了脑后。
  她审视自己已无大的问题,便将门给敞开了。
  常青已然换了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擦拭过了,正小心候在门口。
  叶芷身子往里一让,“常公公,麻烦找人收拾了吧。可以上晚膳,还有王爷的中药,晚膳后送来吧。”
  常青应了声“是”,手往后一挥,便有几个仆从低着脑袋从外头走进来,抬桶的抬桶,拾掇衣服的拾掇衣服,很快,屋内便收拾干净了。
  晚膳送来的时候,常青去扶了王爷起身。
  王爷从被窝出来的时候,表情略显不自然。
  鼻翼下方,有浅淡的痕迹,常青刚想仔细去瞧,裴雾猛地甩过一个警告的眼神。
  常青瞬间老实了。
  规规矩矩吃过饭,下人将冒着热气的两碗中药送了过来。
  一碗叶芷的,一碗裴雾的。
  叶芷闭着眼睛喝完,披了件外袍出去溜食儿。
  屋内,常青拿起药碗,小心递到裴雾身前,“王爷,身体要紧,赶紧喝药吧。”
  裴雾淡淡扫了眼,“倒掉。”
  常青抬起眼帘,“王爷?”
  “让你倒掉就倒掉,”裴雾声音冷静,“另外,将床榻上的被子赶紧换了,要快,在叶芷回来前换上两床稍小一点儿的被子。”
  常青:“……”
  裴雾狠狠瞪了他一眼,“让你做就去做,瞪什么眼睛?”
  常青表情无辜,“奴才只是好奇,并非对着王爷瞪眼睛,再有,奴才哪敢瞪视王爷?”
  裴雾将脸掉向一旁。
  常青觉得他脾气异于平日,但不敢说。
  稳妥起见,他没找下人,自己亲自将中药倒到了外面的痰盂里,又迅速将被子给换掉,抱着旧被子往外走的时候,他猛然瞧见了被角上沾着一些明显的血迹。
  他心慌,忙问道:“王爷,有,有血?”
  裴雾脑门子一蹙,“没有血让你换什么?赶紧抱走。”
  常青脑子都不够使了,傻愣愣地抱着被子出去了。
  在院门口碰到遛食回来的叶芷,她好奇地问道:“常公公这是?”
  常青赶忙将有血的那边使劲往里扯了扯,“夫人,王爷嫌被子有异味,换换。”
  说完,他抬头瞟了眼叶芷,这一瞟不打紧,他的眼睛近乎看直了。
  院子里无灯,只屋内昏暗的光线流泄出来。
  可仅仅是这一点儿光线,便令常青看清了叶芷的变化。
  像雪花一样白皙的脸上,镶嵌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
  常青此前从未发觉,烧火婆子长相是如此好看的。
  吃饭时光顾着照顾王爷,竟未发现沐浴后的叶芷变化如此之大。
  叶芷还要再问,回过神的常青加快步伐,慌里慌张地走了,生怕走慢了,叶芷会上前查看。
  泡过热水澡,又喝了中药,叶芷精气神还算不错,自己在外头溜达了会儿,慢腾腾又走了回来。
  进屋后,她将屋门小心反锁好,慢慢走到桌前,准备熄灯上榻。
  眼神不经意间瞥到床榻上的被子,表情微微怔了下,“一床被子变成两床了?”
  裴雾躺在外侧,并不言声。
  叶芷叹息,“问王爷话,还不如问我自己的大腿。”她熄了灯,于黑暗中摸索到床边,脱了鞋子和外袍,迈过裴雾的身子,撩被躺到了里侧。
  “各自一个被筒也蛮好,”叶芷自言自语,“免得小傻子一个人缩到外侧,把被子也拐带得不成样子。”
  她淡淡打了个呵欠,“两个生病的人躺在一处,明早醒来,不知是病情加重呢,还是会有所好转。我现在只希望明早王爷能病得重些,这样便有理由不进宫了。拖拉几日,便离着太后冥寿近了些,不管是哪日进宫,依着皇上孝顺太后的心思,能杀别人,也不可能杀王爷的侍妾。只要是拖过这几日,我便觉得,自己有了生机。”
  她念叨完,便闭上了眼睛。
  入夜,叶芷呼吸平稳,睡得正熟。
  裴雾慢慢坐了起来,仅着中衣去了院子。
  他在空寂的院子里等了会儿,空中忽然传来击掌声,啪啪啪,三声。
  裴雾眼神一亮,不由喊道:“师傅!”
  一道黑影自院墙外跃了进来。
  清柔的月光下,男人一身黑衣,头发如初冬落雪,银白一片,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他轻轻立于院子当中。
  裴雾急忙上前,双膝跪倒,恭敬无比地道了声:“师傅。”
  俞德眼睛往内屋瞧了眼,“此地说话可方便?”
  裴雾手往西屋方向一指,“师傅,这边请。”
  两人悄无声息地来到西屋,裴雾掌灯,拿了张椅子请俞德坐下。
  借着灯光,俞德看清了裴雾略显苍白的脸,“你怎么了?身体不适?”
  “无甚大碍,只是受寒。”
  “男人要成就一番大业,自当好好保养身体。”俞德神情不悦,“可有找太医瞧过?”
  “常青找就近的郎中给看过了,并无大碍。”
  俞德审视他的脸,“既无大碍,为何精神如此憔悴?十数年来,为师第一次见你如此。”
  裴雾垂眸,停了会儿,抬起头来,语气诚挚地说道:“师傅应该听说了,父皇为我指定了一名侍妾。”
  “知道,烧火婆子,”俞德眼神变得凌厉,“皇上于此事上有大不妥。虽王爷精神痴傻,毕竟王爷尚无任何婚配,怎可与粗鄙的烧火婆子同床共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为师提前来见你,为的便是此事。此烧火婆子不可久留,王爷若是要成就大业,必得此时杀之,以免他日成为别人诟病的理由。”
  裴雾:“师傅,裴雾并不这么想。十几年,裴雾忍了过来,再多一桩又何妨?经过几日跟叶芷相处,裴雾认为她并不是个一无所知的粗鄙下人,而是有勇有谋的。在前行路上,未必不会起到好的作用。”
  俞德闻言,眼神锁定裴雾脸上,仔细打量他的同时,也在思考他话里的可行性,良久,他说道:“王爷既然有自己的想法,为师尊重你便是。此次生病,想必也是因为烧火婆子吧?”
  “是,她想让裴雾生病,裴雾便将计就计,看她后面如何处理。裴雾此时不杀她,不代表日后不杀她,裴雾只是给她一线生机,至于能不能抓得住,且看她了。”
  俞德拧眉思索,未加以反驳。
  稍顷,俞德说道:“俞虎立下军功,此番不知皇上会不会对他嘉奖,目前沈国状将军对他表现颇为满意,有提拔他为副将军之意。多年筹谋,唯有俞虎表现最为出色,步步高升。为师最近派人暗查沈国状将军之举动,若是他犯下大错,俞虎便有取而代之的机会。到时,便会成为王爷成就大业路上的强大力量。”
  “这么多年,俞虎,的确是辛苦了。”
  “安全起见,不到关键时刻,王爷与俞虎之间不要接触,走到今天不易,一切谨慎行之。”
  “裴雾知道。”
  “叶太尉是皇上忠臣,现在沈国状为太子所用,若是找准机会,揪下沈国状,断了太子臂膀,王爷的机会便来了。”
  “叶太尉那边,不可等闲视之,裴雾正在想办法,看是否有突破之机。”
  俞德微微颔首,“正是,王爷想要大业,尚需合适的借口与机会。”
 
 
第20章 一左一右抓住了叶芷的胳……
  烛光之下,俞德与裴雾聊了许久,俞德认真讲述,裴雾恭敬聆听。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际开始泛白。
  俞德眉宇间增添了疲色,他喝了口茶,道:“这些,为师先与你聊到这里,”他略停顿一下,语气委婉地问道,“其他事宜,你可有需要请教为师的?”
  裴雾认真考虑,须臾,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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