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烧火婆子——好好好
时间:2021-06-29 09:53:54

  说完,她双手放到脑后,将自己所有头发拢到手里,像马尾一样,用手把头发扭转一下,抓起发尾,沿着发根盘起来,将发圈撑一个洞,包住发根,然后抓起桌上她常用的一支发簪,从中间穿过。
  “好了!”她扭回头,瞟眼表情呆愣的裴雾,“看懂了吗?”
  裴雾瞪着她。
  叶芷叹气,“怎么做那事的时候,我觉不出你的呆傻来,可一到跟你说话交流,怎么就这么费劲呢?”
  她指指自己的头发,极慢极慢地说道:“我帮你束发了,所以,你也要帮我束发。我刚才教了你一遍,可学会了?”
  她又重复了遍。
  裴雾眼睫翕动几下,迅速地摇了下头。
  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令叶芷挺无奈的。
  她忽地抓过他的右手,送到唇边,对着他手掌的大鱼际狠劲咬了口。
  裴雾闷哼了一声。
  “知道疼就好,”叶芷瞪着他,再次重复刚才的话,”听懂了吗?“
  裴雾慢吞吞点了下头。
  “那我再教你一遍,必须学会!”叶芷捏了捏他的手,“学不会的话,我还咬你。”
  她坐回去,右手抬起,捏着发簪的一头,轻轻往右边一扯。
  长发失了控制,翻卷着散开、垂落,像流泻的云雾一般。
  裴雾看呆了眼。
  叶芷耐着性子,重新用发簪将头发束了起来,束的过程很慢,一边束一边讲解,“慢慢扭一下,像这样,束到一起,压住发尾……”
  裴雾眼神却盯着女人优美颈项下的美背,发愣。
  速度极慢地束好头发,叶芷回过头,语气不善地问裴雾:“这次,会了吗?”
  裴雾心虚地低下头,停了一会儿,把左手大鱼际,慢慢送到了她的唇边。
  叶芷气得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话。
  这傻子,上赶着让自己咬他!
 
 
第31章 太子殿下
  叶芷气恼得俯下头, 毫不客气地下了嘴,咬到骨头,有些硌牙, 她使力停了会儿,男人的闷哼声比刚才强烈多了,叶芷才缓缓松了口。
  围绕着裴雾手掌的大鱼际, 多了一圈又红又深的牙印。
  叶芷咬得够用力的。
  她撇开头, 声音闷闷地说道:“上床睡觉。”
  她不气裴雾,气自己,明知他是傻子,还费那番功夫做什么
  她累, 他也不轻松。
  但气自己归气自己,她可不忍心咬自己, 咬了会疼的。
  还是咬他吧。
  送上门的, 不咬白不咬。
  叶芷先走到床榻边上, 撩起被子, 头往后扭着, “杵在那里做什么,快躺进去。”
  她这里只有一床被子,不够宽, 一个人盖着宽裕, 两个人盖着紧张。
  她让他睡到里边。
  裴雾步伐僵硬地走过来, 在她催促的目光中, 慢慢躺到了里边。
  叶芷将被子放下,转过身,并不避讳他,解开身上的长巾子, 换上干爽的中衣。
  裴雾眼睛木然地瞪着,只觉得白花花的肌肤在自己眼前一晃,突然就没了。
  叶芷吹熄了蜡烛,摸黑躺上来。
  被子不严实,左边还露风,叶芷使劲一拽被子,身子一点儿不露了。
  她这边不露了,她又担心裴雾那边,遂伸长胳膊跨过裴雾的身体,摸向他那边。
  果然不出所料,他右边身子有三分之一露在了外面。
  “这是床单人被子。”她嘟囔道,“这是谁给取的被子,侍妾怎么可以用这么小的被子?侍妾侍妾,肯定是要跟王爷一个被窝休息的,”她语带埋怨,“这些个下人啊,做事就是不够细心。”
  她半趴到他身上,扯着被子帮他盖。
  裴雾只觉得温香软玉入怀,内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以前不沾荤腥,不知道吃肉是件美事。
  现在一旦开了荤,脑子里动辙便是这些儿童不宜的画面。
  叶芷倒没觉得,她帮他盖好后,为了防止自己这边露风,便身子一蜷,贴伏在了男人身侧。
  挤挤挨挨一起睡,这床被子正合适。
  叶芷被晚上的运动给累着了,缩在男人臂弯里,很快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可裴雾却一点儿睡意也无。
  女人像一只温柔的猫咪窝在自己的怀里。
  今夜,她属于他,他也属于她。
  他们是一体的。
  他的眼睛在暗夜里闪闪发光,像狼的眼睛,兴奋、敏锐、激动!
  早上,春羽姑姑早早派人送来了避子汤,叶芷刚梳完发,对着黑乎乎的药碗,发愁似地抿了抿唇,“最近一日喝四次药汤,真是快喝吐了。”
  她端起避子汤,闭着眼睛喝光,放下碗的时候,说道:“桃花,我身体受寒症状已经没有了,今天早上只喝这一碗避子汤,中药,不喝了。”
  感冒不是什么大病,喝几次中药就管用。
  裴雾也是,感冒来势汹汹,可喝了中药之后,很快便会痊愈。
  她看着现在丰神俊逸的裴雾,难以想象那天他气若游丝的状态了。
  “夫人的确快痊愈了,但身体要紧,是不是再喝几次中药稳固一下?”桃花不放心地问。
  “我的身体我自己晓得,就这样吧。”她想了想,“王爷虽然身体已无大碍,为防万一,他的中药再喝几次吧。”
  她自己的身子骨不打紧,但裴雾的,她得谨慎着点儿。
  叶芷对镜描眉的时候,裴雾就站在侧旁,悄悄看她。
  经过两个夜晚的亲密接触,裴雾好像越来越喜欢看她了。
  若把她比作鱼,初见时,她像琵琶鱼,丑陋碍眼,可在水里跳跃几个来回之后,她突然变成了孔雀鱼,亮闪闪的,很好看。
  而当鱼儿游进自己的怀里时,裴雾才惊觉,怀里的哪是普通的鱼类啊,明明是条翩若惊鸿的美人鱼。
  她身体纤巧灵活,夜晚他搂在怀里,尚觉得患得患失,总怕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她会如鱼儿一般,滑脱开去。
  她略显枯黄的头发用一支发钗虚虚地拢在脑后,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与随意。
  身上的肌肤像吸饱了水分的花瓣,娇嫩丰盈。
  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出的风韵。
  叶芷描完眉,自我感觉不错,侧过头来,“王爷,好看吗?”
  她眉眼含笑,眼睛里流光溢彩,像是把春天蕴在了里面。
  裴雾张了张嘴,正欲作答,常青从外头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王爷,太子殿下到访。”
  太子殿下?
  裴雾眸色随即转冷。
  该来的,还是要来。
  叶芷表情呆了呆,“他来做什么?”
  常青低声解释,“听闻太子此次是出来狩猎,许是经过咱们王府,顺便来探望一下王爷吧。现在人到了门口,春羽姑姑已经迎了出去。”
  叶芷忙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咱们扶着王爷一起出去迎接。”
  扶着裴雾往外走的时候,叶芷心里直打鼓,她向常青打听,“常公公,太子性情如何?幼时与咱们王爷关系亲厚吗?”
  打听清楚了,待会儿她才好知道如何应对。
  “太子年长王爷十岁,王爷幼时,太子挺喜欢陪王爷玩耍的,只是王爷六岁便住进王府,与太子见面的机会不是很多。”
  王爷六岁前能有多少记忆,有点儿兄弟情谊,估计这么些年下来,也早云淡风轻了。这么多年不怎么见面,哪来得关系亲厚?
  叶芷心里涌起了一丝忐忑。
  春羽姑姑已将太子殿下迎进了宴客厅,太子坐到了上首的主位上,神色傲气十足。
  宴客厅门口站着两排侍卫,个个神色严肃而戒备。
  远远瞧了一眼,叶芷便觉得上首坐着那人与王爷有几分相像。
  她扶着裴雾,小心迈步进去。
  春羽姑姑站在边上,表情看起来胆战心惊的。
  叶芷松开裴雾的胳膊,任他傻站着,她跟常青几个下人,双膝跪地。
  “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淡淡扫视众人,朝裴雾伸出手来,“弟弟,快些过来,多日不见,本王甚是想念你。”
  他站起身,手一直朝裴雾伸着,等待他靠近自己。
  裴雾表情木然地看了他几眼,傻呆呆地,没动。
  常青忙跪行几步,小声道:“王爷,太子殿下让您过去。”
  怕裴雾听不懂,他还轻轻碰触了下裴雾的腿,嘴里重复着:“王爷,太子殿下让您过去。”
  可裴雾还是不动,表情呆傻地站在那里。
  太子殿下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之意,他慢慢走近裴雾,身子稍弯,执起了裴雾的左手,“弟弟,最近可好?”
  他眼神在裴雾身上打量,瞧了几眼之后,又转头去瞧跪在地上的叶芷,“想必,这位就是专门服侍弟弟的烧火婆子吧?”
  语气充满不屑,不屑中带着丝讥笑。
  头次听闻父皇给弟弟安排了名侍妾,出身竟是烧火婆子,太子殿下仰天大笑不止。
  “再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他笑够了之后,如是对下人们说。
  现在,烧火婆子就跪在他的面前,他又想仰天大笑了。
  他一眼便断定叶芷是烧火婆子,因为她的头发干枯泛黄,与他府里的那些女人,是没法相比的。
  叶芷脑袋低垂着,“叶芷见过太子殿下。”
  “叶芷?”太子殿下毫不掩饰地讥笑她,“烧火婆子竟然也有像模像样的名字,本王还以为,烧火婆子便是你的名字呢。”
  叶芷不卑不亢,“让太子见笑了。”
  太子收起笑,冷声道:“抬起头来!”
  他好奇大弟弟十岁的烧火婆子长什么样子。
  叶芷蹙了蹙眉,肃了肃表情,慢慢抬起头来。
  她神色淡然地看向太子。
  太子眉眼里的嘲讽之色尚未褪去,表情已然怔住。
  这不惊不惧不卑不亢的女子,是烧火婆子?
  叶芷的长相与想象当中的南辕北辙。
  叶芷借机打量眼前的太子,他的长相与裴雾有几分相似,只是腮骨微有些横突,不如裴雾的立体瘦削,再有便是眼神,裴雾眼神呆滞无光,而太子的眼神,却隐隐令人感觉恶寒。似乎他眼神当中自带冰霜,只消一眼,便有冷气袭来,直冻得人浑身发颤。
  叶芷打量几眼之后赶忙敛目垂眸。
  依照她的判断,这个眼神凶恶的太子,必是个不好相与之人。否则春羽姑姑也不会是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了。
  太子眼神在叶芷身上盘旋良久,问道:“二十八岁?”
  叶芷:“是的,殿下。”
  “巧啊,竟与本王同岁。”
  “如此,便是妾身的荣幸了!”
  两人一问一答,傻站在旁边的裴雾充当了背景板。
  太子眼神流转,落到了裴雾的左手上。
  他执起弟弟的左手,盯着他的手掌细看了几眼,猛地暴喝一声:“大胆!”
  叶芷吓得浑身一哆嗦。
  太子眸子冷冷地看向众人,“本王的弟弟,龙血凤髓,容不得半丝马虎。”他擎起裴雾的左手,将他掌际的伤口展示给众人看,“可这伤,是如何来的?”
  叶芷小心觑了眼,心里顿时慌了。
  那是昨晚她下狠口咬的,当时便觉得咬痕又深又重,经过一夜,颜色泛紫,看着愈发可怖了。
 
 
第32章 是狗咬的
  春羽姑姑噗通就跪下了, 战战兢兢地说道:“殿,殿下,昨夜, 王爷宿在夫人院里,老奴,老奴实在是不知啊!”
  叶芷心里更慌了, 她眉头深深地蹙了下, 就准备实话实说。
  这种事情,能怎么瞒?
  裴雾的右腿忽然轻轻动了动,碰触了下常青的胳膊,常青垮塌的肩膀马上溜直, 眼睛慌急得乱转。王爷这时候碰他的胳膊能有几个意思,自然是需要他出面解决眼下的麻烦。
  王爷没有明示, 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说他咬的话, 鬼都不会信, 一个奴才怎么敢咬主子的手掌, 还下那么大力?只要是他敢说是他咬的, 小命立马就得归西。
  正惶急时,常青眼角余光瞟到了屋外的一抹影子,心里一亮, 急急忙忙喊道:“请殿下恕罪, 都是奴才的错。”
  叶芷张了一半的嘴猛地顿住, 诧异莫名地看向常青, 这家伙,要替自己顶罪?
  太子斜睨着常青:“你的错?”表情不是太相信的样子,“你,把王爷咬成了这样?”
  常青肩膀抖了下, “不是,不是,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咬王爷的手啊,”他手指颤颤微微地指向外面,“是,是,是外面那条狗,给咬的。”
  叶芷眼睛闭了下。
  自己的锅,竟然让狗给背上了。
  太子抓起裴雾的手,仔细看了眼,眼神一斜常青,“是狗咬的?”
  常青头垂得更低,“奴才昨夜送王爷去烟雨轩的路上,忽然尿急,便让王爷单独等了一会儿,等奴才尿完,便看到王爷捧着手站在那里,而狗已经跑远了。附近并无其他人,奴才虽未亲眼所见,想必,想必便是狗咬的了。”
  常青额头冷汗直冒,这谎,撒得他心里发虚,可王爷给了命令,他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茬。
  太子指尖在一排牙印里使劲往下一掐,裴雾鼻尖忍不住耸动了下。
  疼。
  太子轻轻甩开裴雾的手,他双手背到身后,在裴雾与叶芷面前慢慢踱步,踱过来,踱过去,再踱过来,踱回去。
  叶芷跪在那里,头微微垂着,就看到蟒袍的一角,飘来,飘去,飘得她心里慌乱不已。
  蟒袍再次来到她的面前,衣角微微飘摇之后,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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