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蹭下你妖气——池镜
时间:2021-06-29 09:54:30

  闻卿沉默良久, 勉强稳住了险些崩塌的心态,沉沉道:“毕竟是杀人之事,死的还是家主, 恐怕族老会出面裁决。”她顿了下, “不过你也不用在意。他们明白利弊,闻星辞已死, 他那一脉再没有什么能顶上来,可撑场面的人, 你又恢复了修为,该舍谁保谁一目了然……”
  花柚本来也不在意,得不得罪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打不过。
  随口问:“当年闻青平不是还有另一个私生子?”
  “早没了。”
  闻卿应,“当年找回来的时候,便死在半道了。”
  说到此处,无限唏嘘地瞥了花柚一眼, 若不是她,闻星辞大概也是一样的下场。怎想千年之后,却又是她杀了闻星辞呢?
  闻卿直觉这里头的情况复杂,并不想要搅合进去。
  退一万步,此事虽然事出突然,但对她这一脉上位只有好处。
  “你回去修行吧,我会尽快将血气送到明启峰。只是若是族老传唤……”
  花柚嘻嘻哈哈地笑着:“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我配合就是。”
  闻卿失着神,点了点头,转身欲走。
  花柚:“对了……”
  她将一块玉牌交到闻卿手中:“这是给老师白渡月的,请他务必要看一看。”
  玉牌里头记录着闻星辞死前提及虞瑜部分的影像。
  虽然他们师徒之间再回不到过去了,花柚却不想白渡月始终被蒙在鼓里,等他知道真相之后,该何去何从,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闻卿将牌子收起:“好。”
  ……
  花柚最终没能再见到白渡月的最后一面。
  等她八天之后从明启峰上下来时,白渡月已经辞去了闻氏客卿的职务,远走江湖。
  走之前替她调好了最后一次汲取血气药浴的药方。
  花朝显得颇为抵触,眉头皱成了川字型:“要不然咱们还是换一个方子吧?”
  花柚用手捻了捻抓好的药材,失笑:“不用这个,咱们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医修调制的方子呢?他想害我,也不能用这么明目张胆的手段吧。”
  更何况白渡月知道虞瑜是为闻星辞而走火入魔,最终在战场之上血气枯败而死,又怎么还可能对她下毒手。
  “柚柚说得是。”
  一只白净的手横插进两人之间,明着是为了拿药,实际是不着痕迹地挤了进来。
  扶岑面朝着花柚的方向,温和笑着道:“我已经看过方子了,没有问题的。一会将药配好后,稍作炼制一下,便可了。”
  花朝被生生挤开,气得直磨牙。
  仗着花柚在,肆无忌惮地伸手去拽他:“我姐姐泡药浴,你过来掺和什么?男女大防不知道吗?快些出去!”
  花柚看他们有肢体冲突,言辞争锋相对,
  第一反应是怕小龙会像从前一样吃亏,登时收起药材,抬头看过来。
  扶岑的表情淡然含笑,甚至还有些得意地瞥了气急败坏的花朝一眼,施施然抬起了一只胳膊。
  花朝:“?”
  扶岑勉为其难地将那胳膊递到花朝鼻尖下头。
  扶岑:“闻见了吗?”
  花朝神色一呆:“……”
  扶岑怕味道太淡,他嗅不出,好心好意,耐心地对他解释道:“是柚柚的气息,与我的气息融为一体之后的气味。这意思,你明白?”
  花朝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已、已经神交过了?
  甭管有没有走过全套,扶岑姐夫的架子已经端起来了,拨开花朝的手,教训他道:“倒是你,这么大的人了,早该独立的,总黏着姐姐算怎么回事?都在这呆了八九天了,就算没人催,也该自己主动走了吧?打扰人家两口子蜜里调油是很不应该的事。”
  花柚:“……”
  麻了。
  她趁着花朝石化,将扶岑拽到一边。
  脸上红了大片道:“别在外头瞎说,你身上我的气味根本闻不出来!”
  都过了千年了,若不是特意检查,谁能嗅得出来。
  这不是唬人嘛!
  扶岑倒没有被揭穿唬人的窘迫,顺着被她拽着的力道,微微前倾俯着身子,亲昵地靠在她的肩边。
  阳光自窗口斜落,照耀在他白净若瓷的面容之上。
  美人如玉,便是在光下极尽距离的端详,也找不出一丝瑕疵来。唇红齿白,眉眼之间端得无辜纯情,眸底清润深沉的笑意,又莫名蛊人。
  慢悠悠问:“那你什么时候再给我补点味道,好不好?”
  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竟像夏日一般灼人,叫人心头滚烫。
  花朝还在旁边杵着呢,花柚没好意思吱声。
  但在袖下悄悄的握住了他的手。
  扶岑眸色渐深,笑容愈发明媚,反扣住了她的手。
  握也不正经握,指尖分开她,修长的十指厮磨着与她紧扣。
  只要这点回应,他便心满意足了。
  扶岑笑吟吟拽着她:“走吧,先去泡药浴。”
  ……
  花朝眼神发直地看着两人相牵的手。
  扶岑当下的行为,与前几句同他说的话联系起来,不得不让他想歪。
  这是……
  要一起泡的意思?
  他看了看花柚,见她没有甩开扶岑的手的意思。
  纵然内心有自家白菜被小香猪拱了的愤恨与不甘,终究还是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扭头走了。
  走之前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
  扶岑看花朝走时面上纠结的表情,看得发笑,内心正得意自个兵不血刃地赶走了他这块牛皮糖,袖子被人轻轻拽了拽。
  扶岑回头,
  花柚蹲在池边,低着脑袋,一手拨弄着粉色药浴的浴汤,一手抓着他的袖子。
  似乎紧张,垂首时修长的脖颈都泛着微红。
  小声假装镇定道:“这药方虽好,但泡浴时还需要大量妖气,灵液恐怕不够……要不然,你留下来陪陪我吧?”
  扶岑呼吸凝滞了一瞬。
  花柚抬起脑袋:“你答应过的,亲一口,一团妖气~”
 
 
第73章 大结局
  药浴池中水汽氤氲, 因为是特制过的,血腥气并不浓重,反倒浮动着的药香。
  扶岑顺着她牵扯的力道坐了下来, 也不说话,看着她笑。
  两人凑在一堆,花柚被他笑得浑身不得劲,“干嘛?不乐意啊?”
  扶岑摇摇头, 倾身过来, 在她脸颊上亲了亲。
  慢慢辗转至唇, 缠绵地舔了下她的唇角, 小声:“我害羞……”
  花柚:“……”
  表里不一,她见识到了。
  之前在外头非说她的人的时候, 可不是这样的;羞涩的人也没他这样老司机的。
  花柚挑着眉,欲笑他,刚张了嘴, 便被人笑着搂进了怀里, 低头顺势深深而侵略地吻了进来。
  花柚:“……”
  她怎么能被一个套路骗两次!
  花柚在被吻晕之前,奋起反抗, 势要拿回主动权。
  轻轻一推扶岑的肩膀,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直接起身跨坐在了他身上。
  身体相贴,扶岑眸色猛然一暗。
  花柚浑然未觉,
  在他“惊讶”得停住动作时, 得意洋洋地主动而胡乱地回吻起来。
  扶岑耳根红得快要滴血,按捺地压下那丝几乎不受控制的躁动,
  依旧清纯而温顺地抚摸着她的背脊,回应她的热情。
  丝丝如勾地引着她, 容她懵懂而热切的,同他越纠缠越深。
  ……
  隔日,花柚从药浴池中走出来时,气血充沛,红光满面,盈盈笑成了朵花。唯独双唇微微红肿着,引人遐想。
  她身边的大美人模样更是明显,嘴角破了道口子,脖子边上还有好几口咬痕。
  早早等在门口的闻卿:“……”
  猛还是你猛啊柚。
  闻卿眉尾抽搐两下,对两人之间强烈的,甜滋滋的气场视而不见,面无表情着同花柚汇报道:“族老已经掌握了切实的证据,你杀害闻星辞一事,彻底算是摆脱了。”
  花柚注意到闻卿的视线,丝毫没有羞涩,大大方方地给她看。
  反正早就被公开了。
  花柚:“证据?”
  “闻星辞死后,他们那一脉的族老打着为你搜寻证据的名号,去查了闻星辞的私库,从里面发现了这个……”闻卿从乾坤囊中取出个东西来,“是个傀儡。”
  那傀儡同花柚长得一模一样。
  面容之上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浅笑看过来时,杏眸似含着千言万语,并无一丝木讷。
  □□,花柚与它四目相对,生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此非寻常傀儡,是个生傀。”
  闻卿解释道,“听说要炼制生傀的方式极为苛刻血腥,且需要放入一道强大的生魂才能让它彻底‘醒’过来。醒来之后,生魂虽然会保留一部分神识,却会只忠于炼制者一人……如此妖法,其心可诛,族老因此判定闻星辞确有先谋害你的罪责,死有余辜。”
  死有余辜四字听得花柚心里暗笑了一下。
  对他们而言,哪有什么其心可诛?不过是成王败寇。千年之前,闻星辞仓促之下要炼制这样一具生傀,知情之人必不会少。
  她死了,虞瑜走火入魔,闻星辞毫无靠山,却能在闻氏站稳脚跟,或许就是凭借这一手阴诡的傀儡之术。
  如此一来,嫡系名正言顺地上位,可以操纵强悍的生傀不说,还能利用花柚这闻时陌一脉嫡系的身份,免去多少争端。
  一切都是各取所需,同上了一艘贼船,船沉了,又翻脸不认人罢了。
  ……
  生傀需用近百个少女炼制,实为邪煞之物。
  莫看其皮肤五官栩栩如生,全是从同她长得像的人身上取下,拼接出来的。花柚多看一眼都觉得瘆得慌,干脆一把火烧了干净。
  闻卿张了张嘴,虽然觉得可惜,但到底还是没开口阻止:“还有件事。”
  花柚:“嗯?”
  闻卿:“是你同令主的婚事。”
  扶岑精神一震地看过来,听得闻卿继续道:“有些族老对鬼域很是抵触,言辞之间多有抵触,想要你为了闻氏的名誉作想,换一个普通世族联姻……”
  花柚眨巴眨巴眼:“啊?他们是哪位啊?”
  闻卿似是没听出她的语气来:“是闻九和闻十三两位族老,同咱们算远亲。”
  这话竟然也没避着人说,可见闻卿同这两位族老也不对付。
  花柚:“哦,这样啊~哈哈哈我还以为是嫡亲的长辈呢,管那么宽。”
  扶岑也弯了下眸。
  闻卿:“……”
  她讪讪看了花柚一眼。
  原本上次在明启峰听扶岑说到这消息,还以为两人之间是扶岑主动凑成的,她半推半就,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得不负责。
  如今看来,花柚也并不是没那么个心思。
  闻卿点了下头:“我知道了。”
  ……
  闻星辞身死的消息暂时按了下去,但迟早是要公布出来的。
  花柚想这事毕竟因她而起,便与闻卿商量好了,在闻氏挂名坐镇十年,省得有人趁乱作妖,又挑起血雨腥风,权当是还了他们嫡系施与气血之恩。
  挂名而已,这于她和扶岑也没什么损害和大的限制。
  但既然是“闻氏的家主”,若是成婚,婚礼自然要在闻氏办。也好以此大事为由头,将闻氏易主的消息放出,故而闻卿才有此一问。
  闻卿接着问:“那婚礼的日子,就定三月初九?”
  花柚呆了一下:“?”
  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要定日子的时候了?
  她反对人家反对她和扶岑是一回事,答应又是另一回事……
  扶岑积极回应道:“日子挺好的。”
  闻卿:“那好,我这就去着手办了。”
  扶岑客气:“劳烦。”
  闻卿谦逊:“不客气。”
  花柚站在旁边一时没插上嘴,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
  “在闻氏办的婚礼,更像是你重生回归的宣告,是做政治用途的,仓促是仓促了些,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等闻卿走后,扶岑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等回了浮华宫,我再慢慢准备,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花柚抿了下嘴,本来的那点小遗憾登时散了,没绷住地笑起来,抱着他的胳膊:“当真?你可不能敷衍我!”
  见她笑了,扶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眸底是化不开的眷恋,“嗯。”
  浮华宫本就是为花柚而建造的。
  那些建筑的设计图纸绝大部分是她亲笔所画,只是时光太过久远,她或许连自己都忘了。
  花柚不像他,离开龙族,来到浮华谷和她的身边,才是安定。
  她孤身漂泊至鬼域,时时都会想家却不愿提,只说怀念仙域的繁华与热闹,不经意地向他说起仙域种种往事。
  有时候兴致到了,也会一笔笔地在纸上勾勒出精美的建筑。
  同他道,自己以后若是成婚,便要建造一个这样的行宫——拥有了一个居住的定所和家庭,就像是落地生根,从此不再如浮萍一般四处漂泊。
  扶岑将这话记在了心里,
  将那些手稿一一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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