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潮和陆桃桃异口同声问。
此时站在一旁一直不曾言语的舒朗解释:“我跟陆老师抢救言汐时,言汐口中一直喊着许顷延的名字,我相信许顷延就是言汐的生存意念。”
言潮一眼剜向许顷延,冷哼一声威胁道:“许顷延,你要是唤不醒我妹妹,我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我一定能唤醒糖糖的。”许顷延语气异常坚定的回。
“许律师,麻烦你跟我去换衣服。”陆易对许顷延说。
“好,麻烦你了,陆主任。”
看着陆易跟许顷延离开,陆桃桃忍不住问舒朗,“舒朗,你确定许顷延能唤醒糖糖吗?”
舒朗正准备回答,被言潮抢先一步:“这个世上也只有许顷延能做到。”
舒朗赞同地点了点头。
的确,也只有许顷延能唤醒言汐。
言汐特别爱许顷延,许顷延也特别爱言汐,爱情是可以创造奇迹的。
许顷延换好无菌服进病房前,言潮叫住了许顷延。
他对许顷延说:“许顷延,我这个傻妹妹她真的爱惨了你。十多天前,我爷爷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术前我爷爷想敲定她跟杨泽超的婚事。结果糖糖为了你,不惜跪拜我爷爷和我爸爸妈妈,说她不再是言家的女儿。我爷爷气得差点没晕过去,我爸妈也生气。要不是我拦着,我爸妈估计早就找上门了。”
许顷延怔怔愣在原地,眼中尽是难掩的痛楚。
闭了闭眼,他声线暗哑带着几丝哽咽:“谢谢。”
言潮轻叹一口:“你不用谢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傻妹妹。谁让她爱惨了你,这辈子只认准了你。我爱我妹妹,自然也会爱屋及乌。”
“言潮,如果糖糖醒不来,我不会一个人独活的。”
丢下这句话,许顷延推开了病房的门,走进了病房。
听到许顷延这句话,言潮欣慰地笑了。
他知道许顷延一定可以唤醒言汐的,言汐那么爱许顷延,不可能会让许顷延干傻事。
陆桃桃忍不住问:“舒朗,许顷延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舒朗眼眸变得深邃,他突然明白了跟许顷延比,他输在哪里?
许顷延可以为了言汐殉情,他做不到。
这是许顷延第一次进ICU病房,当他看见病床上被各种仪器插管的言汐,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走到病床边椅子处坐下,他握起了言汐的手。
她的小手有些冰凉,他将她的手尽数握在掌心中,用力搓着,想给予她多一些温暖。
“糖糖,小学妹,我是许顷延,你的顷延学长。”
“对不起,我来晚了。”
“我的前半生多舛,除了我身世这块大石头,还有明媚姑姑的离开也是一块大石头,两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高二那年遇见你之后,我开始相信上苍并没有一直苛责我,待我还不错。”
“糖糖,除了你之外我没有让第二个人喊我学长,顷延学长仅属于你一人。弱水三千,我许顷延只要你。”
“在南塘小镇你问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我现在可以回答你,在英国我就想念你。来陌城后,我曾找人打听过你,后来你被朱浩打,我承认那一晚我以为受伤的是小晞才匆忙赶去医院的,只是我没想到会是你,我真的很开心能够再见到你。”
“我故意不认你,是想让你知道小晞是小晞,你是你,你们只是名字相同罢了,一个是我疼爱的妹妹,一个是我心爱的人。你不是小晞的替身,永远不是,在我心中你是独一独二的小学妹,是我许顷延此生最爱的人。”
“小学妹,就当学长求你了醒来好吗?糖糖,只要你能醒来,我不再逃避我的身世,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只要你能醒来,就当学长求你快点醒来好吗?”
许顷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泣不成声。
他伸手快速拭去眼泪,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中憧憬着:“糖糖,你醒来后我就娶你当我老婆,你的一日三餐我负责,我们一起生两个孩子,让家里热闹一些。一个孩子跟我姓,还有一个孩子跟你姓。三餐粗茶淡饭,有你红袖添香,孩子承欢膝下,此生足矣。”
顿了顿,他又说:“糖糖,你要是累了,不想醒来,等我把我要做的事做好后,我就去陪你。初识你是在高二,那天傍晚我恰好在背白居易的《长恨歌》的最后两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我会陪着你一起,不论生或死亡……”
还没等许顷延说完,突然他感觉手掌中言汐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顿时,他欣喜雀跃,激动地语无伦次对言汐说:“糖糖,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动一下手指?”
话落,言汐的手指又动了一下。
看到言汐手指动了,许顷延快速起身冲出病房。
许顷延前脚刚走,后脚躺在病床上全身插管的言汐眼角有泪水缓缓落下……
言汐虽未彻底清醒但已经有了意识,便从ICU转出进了急诊留观病房。
舒朗去值大夜班,陆桃桃回公寓去拿言汐的换洗衣服。
许顷延贴身守护着言汐,陆易拔那些管子时,他发现言汐眼泪有泪水,显然是哭过。
他知道先前他对她说的那番话,她一定听到了。
陆易对许顷延和言潮叮嘱了一些事便离开了。
陆易离开后,言潮突然递给许顷延一张湿纸巾,没好气地说:“擦擦你嘴角的血迹,要不然糖糖醒来看到你受伤一问是我打的,到时候肯定要打回来。”
许顷延抿唇笑着接过湿纸巾,轻轻拭去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
在病床边坐下后,言潮淡淡瞥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许顷延:“我爸妈知道糖糖从ICU转到普通病房后,已经回洛城了。”
许顷延蹙眉问:“伯父伯母什么时候来的?”
“他们一直在糖糖的值班休息室坐着,只是没有过来。”顿了顿,言潮又说:“我老爸老妈刚刚跟我说了,等糖糖康复之后,让糖糖领着你去见见他们。”
“伯父伯母这是认可我?”许顷延忍不住问。
“能不认可吗?”言潮没好气地看向许顷延:“许顷延,说实话你真应该感谢我这个大舅哥,要不是我这个大舅哥帮你抵挡你未来岳父岳母的阻力,你未来岳父岳母早就上门找你麻烦了。”
“他们不会的。”许顷延抿唇笑着回,“他们和你一样都疼爱糖糖,只不过疼爱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言潮气结:“许顷延,你就不能喊我一声大舅哥吗?”
许顷延忙喊:“大舅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能不能麻烦大舅哥一件事?”
言潮故作大舅哥的范轻咳一声:“许顷延,你这一声大舅哥,别说一件事,十件事我都答应你。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许顷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麻烦大舅哥帮我偷户口本,我想等糖糖出院就带她去领证。”
闻言,言潮一下怒了:“许顷延,你太龌龊了,敢情喊我大舅哥就是为了让我帮你偷户口本。”
许顷延对言潮挑了挑眉,语气透着无辜:“得法律承认我和糖糖的关系,我才能名正言顺喊你大舅哥。”
胸口微微起伏着,言潮忍下心中的怒火,阴阳怪气地从齿缝间蹦出一句话:“妹夫,你真是巧舌如簧。”
许顷延眉梢微挑,一点也不客气地回:“谢谢大舅哥夸赞,当之有愧……”
“顷延学长。”一个虚弱甜美软糯的声线突然打断了许顷延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启甜腻恋爱
第50章 嫁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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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言汐的声音, 许顷延和言潮喜不自胜,目光齐刷刷看向清醒的言汐。
言潮欣喜万分:“糖糖,你终于醒了, 你吓死哥哥了。”
“你是谁?”言汐嘟着嘴满脸写满了问号,不理会言潮,把脑袋转到许顷延这边, 震惊而稚气纯真的眼神看着许顷延:“顷延学长, 你怎么在这?你今天不是要去参加奥数比赛吗?还有顷延学长你的脸怎么回事?是摔倒了还是被人打了?”
“不小心摔倒了。”许顷延怔怔地看向言汐, 他感觉到眼前的言汐有点不对劲。
他伸手指向对面的言潮问:“糖糖, 你还认识他吗?他是你哥哥言潮。”
言汐懒得去看,没好气地解释:“他才不是言潮, 言潮现在正在简城乡下爷爷奶奶家吃香的喝辣的。”
言潮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俯身凑到言汐面前, 指着自己的脸庞:“糖糖,你看清楚, 我是言潮, 你的嫡亲哥哥,你怎么只认许顷延,不认我这个嫡亲哥哥?”
言汐被言潮阵仗吓到了, 如临大敌般快速抓住许顷延的手, 怯生生地向许顷延求救:“顷延学长, 这个男生冒充我哥哥,你快带我走。”
言潮惊呼道:“我去,糖糖你该不会失忆了吧。”
许顷延看向言潮, 默认地点了点头。
言汐伸手扯了一下许顷延衬衫衣角,一脸茫然稚气问:“顷延学长,这里好像是医院, 我怎么在医院?还有你今天不是应该去参加奥数比赛吗?”
许顷延低眸疑惑注视着眼中尽是纯真稚气的言汐,浅浅勾了勾唇解释:“小学妹,你受伤了,学长送你来医院就没参加奥数比赛了。小学妹,你……今年多大?”
“十三岁。”言汐一脸稚气笑嘻嘻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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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
急诊陆易办公室。
脑外科周主任指着观片灯下言汐脑CT片子对许顷延,言潮和陆易解释;“CT显示言汐脑部靠近海马附近有淤血,这一块淤血影响到了她的记忆。”
“让她回到了十三岁?”言潮一脸疑惑:“那她怎么能认出许顷延,一点也没认出我?”
“简单地说,言汐这个是心因性失忆症中的选择性失忆症,当一个人受到外界刺激或脑部受到碰撞后,会遗忘一些自己不愿意记起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选择性失忆症在心理学上讲是一种防御机制,通俗的说,就是病人不想逃避一些她不愿意面对的人或事,选择停留在某个她认为最开心的一段记忆里。”
闻言,许顷延眼圈一下红了,眼中尽是心疼,忍不住问:“能恢复吗?”
周主任轻叹一口气解释:“这个看病人自己愿不愿意去记起那些事,如果病人一直逃避不愿意去面对,那么病人一辈子就不会恢复。当然如果病人愿意去回忆,很快就能痊愈。”
言潮算是彻底弄明白了:“所以说要看糖糖自己愿不愿恢复?她如果愿意恢复可能明天就能恢复,如果不愿意,这辈子的记忆就停留在十三岁。”
周主任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你们家属可以想一些办法带病人重温一些记忆,有利于病人的恢复。不过本人建议最好是一些让病人开心快乐的记忆,而不是让病人痛苦难过的记忆。”
薄唇轻抿,许顷延回:“好。”
从陆易办公室走出来后,许顷延和言潮两人沉默返回留观病房。
突然,言潮用余光瞥了一眼走在他身旁的许顷延,开口问:“许顷延,你打算怎么做?”
“不管糖糖能不能恢复记忆,我都会照顾她一辈子。”许顷延眼神坚定回,“在我许顷延心中,她就是我的妻子。”
言潮惊讶抬眸看向许顷延,他才发现许顷延眼眶不知何时红了,以前他不明白为什么言汐会那么死心塌地地去爱许顷延,直到一个多月前言汐当着父母亲的面说得那番话他明白了一些。
这一晚他更是深有体会,妹妹言汐出车祸进ICU生死未卜,许顷延进去不到一个小时就让妹妹言汐有了意识。
转到普通病房没过多久便清醒了,妹妹言汐睁开眼喊的第一个人是许顷延,患上了选择性失忆症后,也只认许顷延一人,连他这个亲哥哥也没认出来。
走到留观病房门口,言潮蓦地停下脚步,他转身对身旁的许顷延说:“许顷延,我就不进去了,你比我更合适照顾糖糖。”
顿了顿,他苦笑一抹:“许顷延,说实话我这个做哥哥的有时候还嫉妒你的。糖糖为了你,不惜跟家里人断绝关系,不认父母哥哥,她只要你。哪怕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也只要你,连我这个哥哥都没认出来。”
抿了一下唇,许顷延认真地说:“我会好好待她的。”
“我相信你。我得连夜赶回洛城,把糖糖的事跟我爸妈说一下,我爷爷是脑外科的专家,我想让我爸妈请我爷爷过来看看糖糖。”
像是想起什么,言潮继续说:“有关糖糖跟杨泽超的婚约的事我觉得我这个哥哥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早几年我爷爷一直跟杨家提糖糖和杨泽超婚约的事,都被杨泽超以各种名义拒绝了,结果后来在我爷爷寿宴上,杨泽超对糖糖见色起意,立马去跟我爷爷提婚约的事,过后还带着他的爷爷来我们言家道歉,说什么不应该不守信用,说什么已经对外放出消息了,我爷爷一向德高望重,杨家这是变相威胁我们言家承认这门亲事。”
“然后了?”许顷延问。
“杨泽超这个人很简明,特意避开我爷爷,跟我爸妈说糖糖被你蒙骗了,还说什么不介意糖糖跟你同居过,他是真心爱糖糖的,真是放狗屁。他要是真心爱糖糖,干嘛几次三番逼糖糖嫁给他。”
提到这一点言潮就怒火直冲大脑,平复一下情绪后,他接着说:“我爸妈对你有偏见一个是因为糖糖为了你几次违背我爸妈的安排,甚至为了来陌城,她放弃了直博的机会。听说直博有两年还能去英国伦敦大学医学院进修两年。我后来才知道糖糖当初拼命拿到直博资格就是为了能去英国伦敦,因为你在英国伦敦,你毕业的大学刚好是英国伦敦大学。其次,当年我妈是生完我和糖糖之后才嫁给我爸的,我妈曾是我爷爷的学生,我爸当年放弃很多名门闺秀娶了出生卑微的我妈,我爷爷对我妈未婚先孕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我爷爷骨子里有点重男轻女,更是不喜欢糖糖。小时候我跟糖糖是分开来养的,我爷爷担心我重蹈我爸的覆辙,他亲自严厉教导我。我爸妈工作又很忙,只能把糖糖交给家中的保姆倩姨,也就是舒朗的姑姑舒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