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被狐媚勾走了——青楝
时间:2021-07-12 09:41:18

  ……
  那一次,是俞粟和秦茉兰唯一一次吵架,却是吵得极为厉害。
  城东的这一条长街上,楼玉曾经走过无数次,她穿着精致得体的衣服,走得从容优雅。
  让从容优雅都见鬼去吧!
  秦茉兰看着和几年前无甚变化的长街,心中冷笑,还生出隐隐的得意:楼玉啊楼玉,以为你有多聪明能干,终究还是弄不过我!
  丰如清是个戏子出身,唱的行当是玉面小生,眉眼清俊,身姿高畅。不少姑娘妇人都是他的拥趸,秦茉兰也在其中。
  最后,丰如清和秦茉兰两人勾搭上了。秦茉兰在丰如清投来的魅惑眼神和暧昧小动作中彻底沦陷。
  丰如清长得俊,比五大三粗的俞粟有魅力太多。丰如清会说让人心花怒放的甜言蜜语,俞粟是个说话不咸不淡的闷葫芦。在床笫之事上,丰如清和秦茉兰极为投契,无限快活。
  除此之外,丰如清还有自己的人脉和本事。
  反正,在秦茉兰看来,怎么看怎么顺她的意。
  那一年,俞沛华八岁。
  此刻,丰如清温热的掌心按着秦茉兰的太阳穴,秦茉兰舒服地“噫”出声,侧身抱住了丰如清的腰。
  两人又如往常一样,很是温存了一阵。
  这之后,丰如清便起身去一楼把厨子做好的吃食拿上来,这个宅子里没有仆从没有丫鬟,有的是一个厨子跟一个帮忙收拾的婆子。
  秦茉兰有时过来,会跟丰如清一起用饭。
  “阿兰,皇帝给你侄儿赐婚了?”
  秦茉兰撇撇嘴,“是啊,本想让我那愚笨的侄女去霍霍他的,没想到软磨硬泡他丝毫不为所动,也是,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上我的侄女?”
  “那姑娘你可见过?”
  秦茉兰摇头,反问道,“怎么,你认识?”
  “我倒是知道那个姑娘的一些情况,可以演出戏给你看看。”
  “哦?还有这好事!”
  “阿兰,你就瞧好吧。”
  *
  俞沛霖有一阵子没来了。
  自从上次把俞析文送过来以后,他便没有出现过,陈度也一直没来。
  那日,薛巧儿见俞沛霖面色有些沉闷,不似前几日见的那般生动快活。
  “俞将军,你没事儿吧。”薛巧儿犹豫着还是问出口。
  俞沛霖完成任务式地扯了扯嘴角,“没事,阿文就劳烦你照顾了。她最近思虑重。”
  “嗯,你放心。”
  薛巧儿想起那日的情景,更加笃定一定是发生了事情。
  这事俞析文应该知道……算了,还是不给她的心绪带去忧扰了。
  此刻,俞析文正在后院和一群厨娘剥果子,能隐约听到她们的笑声。
  薛巧儿看着店铺外来往的人群,有些神思不属。
  “薛姑娘,那个毛笔穗子都要被你摸秃噜皮了。”
  侍应小田正端着点心经过。
  薛巧儿低下头,她的一只手正无意识地摸着毛笔穗子,可不捋掉了几根吗?
  这时,小罗匆匆走了进来,“薛姑娘,外面有好多人在看热闹,那热闹的主角好像是你和俞将军。”
  薛巧儿放开了那只可怜的毛笔,她站起身,走到了店铺外。
  拾月点心部不远处,已经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薛巧儿走了过去。
  一个人坐在地上,他的身边放着一个牌子,牌子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飞鼎将军将军抢我未婚妻!
  那人薛巧儿还不陌生,是曾经向阳村的邻居水生。
  “薛姑娘,他们刚刚议论,说你和地上这人以前在清风县向阳村关系可好了,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却被俞将军截了胡。”
  小罗支支吾吾又开口:“他们还说,你和那人牵过手了,亲、亲、亲过嘴了,连那、那、那事都可能做、做、做了。”
  薛巧儿这般听来,差点就要气笑了。
  “薛姑娘,你别上去,他们就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薛巧儿才不会上去,她冷眼看着水生,他自顾自地低着头,没有往她这边瞧过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中,有人唱有人和,明显和水生是一伙的。
  薛巧儿朝对面扫了一眼,居然看到了陈度。
  陈度怎么会来?那是不是他也知道了?!
  陈度朝薛巧儿点点头,这是示意她安心。
  薛巧儿静静待在原地等着看戏。
  “你们别乱说,飞鼎将军的未婚妻长得可好看了,喜欢她的人不知凡己,上门提亲的也是络绎不绝,怎么会轮到他?”
  “是啊,是啊,我听说好多青年才俊都去薛家提亲了,可是薛家都没同意!”
  原来唱和的那些人听到有人出来跟他们唱反调,立刻反驳道:“嘿,谁还没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呢?年少的时候人都容易冲动,她是长得美没错,很多人求娶也没错,但是不是清白之身,这个你也知道吗?”
  薛巧儿要不是自己是当事人,她都得为这人的机敏口才叫一声好。
  “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薛家是清正家风,俞家那更是权贵之家,谁娶媳妇不考量一二,你以为是乞丐要白菜,光捡烂捡剩的啊?”
  这时,有一个人嗓门更大:“这可是陛下赐婚,容得你们在这里置喙,也不怕被捉去官府。”
  说起来也真巧,一群官兵非常及时地小跑了过来。
  “谁在这里妄议陛下御旨,统统给我抓起来!”
  刚刚那些说薛巧儿是非的人,真的全部被官兵带走了,包括一直坐在地上,一声不吭的水生。
  那说薛巧儿非清白之身的两三个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心中犯嘀咕:没说有被官兵带走这一出啊,不行,不能慌,事成了才会有五百两银子!
  被官兵带走的水生若有所感地朝薛巧儿这边看了过来,他的目光仿佛包含了万千情绪。只看了一眼,水生就毅然地转过头去了。
  钱对于水生来说是相当有诱惑力的,因为他现在过得很艰难。但他更希望通过他这一闹,薛巧儿可以不嫁给别人。
  秦氏也在围观看热闹的人群当中,她戴着帷帽,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本来他们想的是待会儿把薛巧儿推出去,朝薛巧儿身上扔白菜的,怎么这戏没演完呢?
  丰如清没安排好?!
  不行,她得过去问问。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戏没看尽兴呢。
  ……
  人流散去,陈度走了过来。
  “薛姑娘,主子让你别挂心,那些碎嘴子的人都逃不掉,始作俑者更是无法脱身。”
  “你主子呢?”这是薛巧儿最关心的。
  他怎么没来?
  “回薛姑娘,主子家里出了事,”陈度又强调了一下,“不是小事,我现在把大小姐接回去。”
  “嗯。”
  俞沛霖肯定是有事,要不然他绝对会亲自来接妹妹俞析文的,也会来看她的。
  *
  秦茉兰又去了城南梁家巷,没看见丰如清,她便等着他回来,这一等就是大半天,眼见着红日就要西沉。
  平时,丰如清出远门的话,会留张纸条交代去向。
  听到阁楼楼梯口传来动静,秦茉兰忙起身走了过去。
  “如清,你怎么才……”
  话音戛然而止,秦茉兰目光沉了下去。
 
 
第四十三章 
  “是你!?”
  “是我。婶婶,我来接你回府。”
  “丰如清人呢?”
  “你回府不就知道了?!”
  *
  俞府,所有的下人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沉重感。
  所有的主子都坐在了老太太的齐安堂里,朱络公子和许久未见的以前服侍大夫人的赛蕙也来了。
  “大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把华哥儿也叫回来了?”
  老夫人谢氏扫了一眼神色晦暗的秦茉兰和看起来并不知情的俞沛华。今日并非俞沛华休沐的日子。
  “祖母,您不是说要阿文解开心结,阿文的心结就在这里。”俞沛霖目光转向俞析文,鼓励地道,“阿文,你把那时发生的事情同大家说一说。”
  俞析文这些天想明白了,软弱地躲避事实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勇敢面对,帮助母亲报仇雪耻才是正理。
  俞析文将那日发生在小园子的事情讲了出来。
  老夫人谢氏的眼神倏然变冷,她猛地看向秦茉兰。
  俞沛华一脸的不可置信。母亲和她的姘夫合谋害死了大伯母?这个信息量太大,俞沛华觉得压抑得喘不过气。
  赛蕙听得大夫人是被害死的,还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二夫人了,只觉喉头有一股浊气,上不去,下不来。
  俞沛霖又将秦茉兰和丁如清谋害他母亲楼玉的经过仔细讲明。
  “丁如清以王太医的家人作要挟,逼迫王太医在我母亲的药方里加了丑槐这样一味药,这味药与山菌相克。丁如清假扮老翁,在飞霞绣庄外面卖野山菌,吸引我母亲的注意,最终我母亲也买了……”
  真相是残酷的,一手促成真相的人更是残酷至极。
  俞沛霖说完,死死盯着秦茉兰,“秦氏所做的恶事还不止于此,丁如清给了她叫做蒲夙草的东西,秦氏把它添进了二叔的茶叶罐里。”
  “这种草能让人犯晕血症,二叔上了战场之后,一旦犯晕血症,后果不堪设想。他的死和这肯定有莫大的关系。”
  秦茉兰心中一凛,怎么丰如清连这个都说了,这不是自己送头给别人宰吗?
  “毒妇,你个毒妇,你害死我大媳妇不说,还害死了我的粟儿,我们俞家待你不薄,吃的穿的从不少你分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谢氏使劲全力朝地上砸着她的拐杖,仿佛要将滔天的恨意都借这个拐杖发泄出来。
  “老太婆你听好了,是,我母家的地位和楼家比差了不少,你们府里也都是些踩高捧低的小人。楼玉嫁进来两三年便成了当家主母,而我呢,我到现在都不是当家主母,都是你这个老太婆管着府里的庶务。”
  秦茉兰打开了话匣子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她继续声嘶力竭地指控道,“还有你那个宝贝粟儿,几个月甚至大半年才回来一趟,好不容易回来了,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一点都不懂关心体贴人……”
  说到底,秦茉兰还是比着了。嫁人的时候和姐妹闺蜜比,她是嫁的最好的,让旁人艳羡。
  当她嫁进了俞府,便是和她的妯娌,也就是俞沛霖的母亲楼玉比较了。俞沛霖的父亲俞稷长相俊逸,有“玉面将军”的美称,而且对楼玉体贴备至,两人恩爱有加。
  反观俞粟,和哥哥完全是不同风格,他外貌粗犷,大大咧咧,他也是心疼媳妇的,但可能疼的方式不太对,又被秦茉兰屡屡嫌弃,他便逐渐歇了心思了。
  “你个蠢妇,你居然会这般想,居然会这般想……”
  老太太谢氏显然没料到秦茉兰如此小心眼,她手里的动作都有些哆嗦了,俞析文忙上前扶着。
  “秦氏,有一桩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以为丰如清对你言听计从,对你有多么好,我看并不尽然。”
  “你胡说。”
  到了这份上,俞沛霖也不叫秦茉兰二婶了。丰如清已经落到了俞沛霖手上,俞沛霖审问得来的情况,有些秦茉兰根本就不知情。
  “秦氏,丰如清的身份足够让你挫骨扬灰死八百回了。丰如清不是大周人,他是北齐的细作,你被他利用了。”
  最后一句话让秦茉兰直愣愣呆在原地,她半个字吐不出来。
  俞沛霖的人在搜丰如清的宅子的时候,找到了一封刚得的信。这上面的内容他们都看不懂,后来得知这是用北齐的文字写的密信。
  不久前大周朝廷刚抓了一个来自北齐的细作,同样是戏子,同样是勾搭贵夫人小姐的路数。这人把丰如清指认出来。
  丰如清知道自己难逃死路,便幸灾乐祸地把陷害俞沛霖叔叔俞粟的事情一股脑都说了。
  事情都说开了,秦氏被带走了,等待她的只有一条路。
  秦氏被带走的时候,还在嚷嚷,“放开我,我生了华儿,我生了华儿……华儿,你快替母亲求求情。”
  谢氏坐在原位上哭得泣不成声,“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我的玉娘,我的粟儿……”
  俞沛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祖母的院子,他只觉眼前一切景致灰败枯槁,全身如寒风穿堂一般冷飕飕的。
  “二弟,别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你是俞家郎,要振作起来,门庭还要靠我们撑着。”
  俞沛华听了俞沛霖的话,木然地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经过齐安堂这么一出,俞沛霖觉得身心疲惫。母亲仇人找到了,大仇得报了,他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他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看着头上那顶渐圆的月亮出神。
  突然,俞沛霖于夜色沉寂中听闻一声响动。
  他朝声音来处看了过去。
  只见,院墙处有两个女子的身影,一个从草地上爬起来,另一个好像在帮她拍灰。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主子。”云梢拱手行礼。
  薛巧儿离俞沛霖稍近一些,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俞沛霖,端看着他现今的模样。
  云梢自觉地退出了院子,陈度初五初六亦都退远了些。
  “巧娘,怎么过来了?”
  俞沛霖已经毫无征兆地对薛巧儿改了称呼,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薛巧儿听了心中一乐,想说的话便自然说出了口,“好久没见你……我想你你。”
  月夜里,声音不大,极为悦耳。
  薛巧儿在俞沛霖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俞沛霖瞧着有些许憔悴和疲惫,尽管他极力掩饰,但还是逃不过薛巧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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