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哈日娜根本就看不下去,直接扭头对着梁九功低语:“你给皇上舅舅说说,让他搞个公开审判,嘿嘿,吓死他们!”
胤祺连忙问:“会不会累到你?”
“不会,我最近养的很好,又不是一下子猛地发力,问题不大。”再说上次之后,她的异能好似有所突破。
康熙收到信的时候,没说同不同意,但是很快扬州知府连同他的妻小,以及幕僚,很快就都被抓住了。连带江南官场许多人都受了牵连。
“这人从前靠着岳家起家,后来又为了别的女人,害死发妻……不仅如此,行贿杀人之事也没少干。”除此之外,扬州知府府上竟然有上百名瘦马,玩腻了就当做家妓招待其他人……好些个甚至都他折腾死了。
哈日娜看着胤禛送过来的调查报告之后,气得不行,胤祺忙帮她拍拍背,顺口问了一句:“发妻有子女吗?”
“有一个儿子,这次贪污行贿之事能这么顺利就是他揭发的。”胤禛低声道。
哈日娜只看了一小半,就觉得这人死一百次都不够,忍不住问:“汗阿玛会怎么处置他?杀了他都是便宜他了!”
“夷三族!”胤禛直接开口。
哈日娜一顿……三族啊?刚才好像看到,这人出身平凡,读书都是花的岳家的银钱,跟族人并不亲近。而且这人做官之后,跟族亲都断了往来,结果……
“四哥,我想跟汗阿玛商量一下,他一人犯罪,族人碍于权势不敢得罪,但实际并没有犯罪……还有他的儿子,母亲被父亲害死……总得留他们一命才是。”胤祺看到哈日娜的脸色,便直接道。
胤禛看了眼一眼胤祺,没有说话。但事后还是把这个要求传达给了康熙。
“可有把握?”康熙南巡回来见了哈日娜之后,跟她大致商量了一下流程之后,便问。
康熙也断过不少案子,但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
哈日娜点点头,就是装神弄鬼,又不用精准控制,但是在此之前。她要见见牢里关押的人,包括家眷,得确定他们不是好人再说其他。
杀恶人,她完全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但是无辜之人,她下不去手。
康熙允了,他不知道哈日娜怎么看的,但是她出来说清白的人,他都单独关押了,准备日后放了了事。
当中审讯扬州知府的当日,康熙将审判之地放在一个开阔的地方,坐在龙椅之上,百官跟侍卫之外就是百姓。
“鞑子皇帝这是做什么?收买人心吗?”人群中有人,一个侍从低声嘟囔。
他身边的老者皱眉道:“且看看吧!鞑子素来狡猾。”
“殿下,您就不该来的。”边上一个美貌女子看着老者,叹气道。
老者摇摇头,轻声道:“我东躲西藏了一辈子,是时候出来看看外面的日头了。再说,之前的白堂主行事太过荒唐,便是复国,也不能伤了民心才对。”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远远看着人群中扶着自家福晋的胤祺。
早在之前的城门口,她就发现这人看向自己娘子的眼中有星光,后来……摇摇头,不去多想,她将目光再次放到刑场之上。
扬州知府诚然不是好东西,但是却是他们重要的一个棋子,如今棋子被挖,许多年的部署都可都被大乱了。
康熙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下面跪着的一并数十人的罪犯,神色还有恍惚。
昨日傍晚跟哈日娜闲聊的时候,哈日娜不经意一句话,让他一直有些发懵,哈日娜问他怎么能肯定上辈子不是汉人呢?
即便嘴上说满汉一家,可是康熙内心深处对于满族能够成为统治者的事情还是很自豪的,现在哈日娜的话让打开了他的新思路。
“汗阿玛,表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要是知道能不告诉您吗?她有那个脑子吗?要不,您看看历史,有没有觉得那个皇帝特别亲切?为人处世特别让您喜欢?”胤祺的话,让康熙的心里更毛了。
万一上辈子自己就是汉人,或者是某一任帝王,甚至是前朝的……仔细想下去,就连得到朱三太子消息的他都有些慌……
还来不及跟哈日娜确认,皇贵妃梦中就说了梦话。醒来恍惚告诉自己,他梦到她穿着前朝的皇帝朝服很是威武的模样,还叫她小满。
贵妃说完很快就又睡着了,可康熙却怎么都睡不着,心情也就更复杂了。前段时间,看了前朝起居录,其中自己颇为觉得亲切的帝王皇后,名字中就有一个满字。
如果是从前,抓到朱阿三,康熙绝对就直接杀了,结果现在……下不去手了……真杀了,前朝可就真的断子绝孙了……
今日之所以公开审理扬州知府以及盐商幼子等人的事情,就是因为知道这里有反清组织的存在,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御史们慷慨激昂的将下跪之人所犯的罪一件件念出来。
百姓们听得义愤填膺,恨不能直接戳死那些个罪大恶极之徒,更有丢过女儿的人直接就哭出声来。
“我家丫头小时候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可是有一天突然就不见了,在自己家里不见的,苍天啊!开开眼吧!”
“我们村也丢了一个,也是长得白净可爱的,丢了以后,她爹娘都快哭瞎了眼,造孽呦!这些人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就是就是!”
“听说皇上是南巡经过咱们扬州的时候,梦里梦到城隍庙老爷的追问,这才命人查的?”
“真的假的?城隍托梦?”
“是呀!说是那些被折磨致死的瘦马们怨气冲天,地府为平怨气,这才请了人皇做主。”
“那怎么求到满人皇帝头上?”
“且看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么玄乎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
御史们足足念了一个时辰多,才将下跪之人所犯之事念完,然后书记官记录了许多份贴出来给百姓们看。
“扬州自古人杰地灵……”康熙此时也回过头来,站起来开口道。
康熙痛斥扬州知府所做的恶事之后,突然开口问:“你逼死发妻,虐待亲子,又如何确定,婚前就知道勾搭你的女子,婚后是否安分?如何确定你视若珍宝的爱子,是否是你的孩子?”
扬州知府原本在事发之后,就面如死灰,知道自己活不了。他就恨不能直接弄死长子,甚至后悔应当初不该心软,该早早让他跟他娘一样去了。
但对于同样被关押的幼子却怀着无限的担忧,结果康熙突然这么一说,他迷茫的抬起头,有些奇怪。
“为何你后院那么多的女人,怎么没有一个能为你产下一儿半女的?”康熙又问。
众人都不知道康熙何意。但是看着扬州知府的头顶都带了同情,男人最不能忍的就是头上帽子换色了。
扬州知府自己也清醒过来,他闻言之后,确实不加思索道:“臣罪该万死,那妇人定然是骗了臣,浩儿,那个逆子定然不是臣的亲子,还请皇上明察。”
他自知自己绝对活不了了,只是还有一线希望,也希望幼子能够活下去。
“你这么说也没错!”康熙直接点点头,开口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你宁愿背负这样的名声,也想保住自己心爱的儿子,但是你难道不会想想,如果朕说的是真的呢?”
扬州知府在康熙似笑非笑的眼神下,回忆着康熙所说,顿时瞪大了眼睛,失声叫道:“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当初能够科举无忧,不是前岳父的资助?对方资助你,又将爱女下嫁于你……对方怎么那么傻?将女儿嫁给你,还把全部家产奉上,不留后手?”康熙说到这里,叹口气道:“因为他确定你此生只会有一个孩子!你的所有家产都是他外孙的。”
扬州知府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起来,扭头看着不远处的娇妻,以及她身边的爱子,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刺眼,怎么突然就觉得儿子跟自己没有一丝的相似?
“白先生着女装你就当他是女的了?”康熙最后说完之后,想着□□作用下,那个白先生所说的话,只觉得分外的恶心。
他说他是在救这些女子,可却用那么肮脏的手段,□□那些女子……制造出一个个孩子出来。
康熙也知道自己的话一旦传出去,不少跟白先生接触过的妇人,都会迎来毁灭性的打击,原本他是不在意这点儿小事儿的,但是如今却不得不考虑。
毕竟家里还有一个想要攒功德的小又要养着,便直接道:“你的爱妻本就是白先生的女人。其他那些个怀孕的妇人不过是因为本身的机缘到了,这才能再吃了他的药之后,顺利怀子,可是你……”
扬州知府眼睛都充血了,原来自己疼爱多年的爱子不是亲生?原来……
“鞑子皇帝不得好死!”原本柔弱不堪的知府夫人跪在地上,突然抬头开狰狞吼道。
若非为了大业,她才不会屈身在这个废物身边的。
“姓白的已经召了,为了所谓的反清复明,你们残害无辜,可耻至极,甚至更可笑的是,你们连拥护的主子都不信,其实不过是一群狼子野心之人罢了!”
康熙想到那个白先生提及朱三的鄙夷,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康熙话音刚落,知府夫人的四周的空地上,突然升起无数藤蔓,将缠绕举在空中。
仿佛是一夕之间,硕大的藤蔓酒凭空而出。
如此神迹的出现,全场顿时没了任何声响,朝臣们扑通扑通都跪在了地上!
就连康熙都没忍住倒退了一步,然后才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两步。
看这种人道:“扬州城冤魂漫天,扬州瘦女们无一不喊冤,宁愿做孤魂野鬼,也不愿投胎为人。直言人比厉鬼更恶。”
“同生为人,还是女人,你很得意吗?挂着反清复明的名号,为自己敛财,满足你们变态的私欲。多少无辜的女子因你枉死?真以为自己就能逍遥法外?生死簿上许是百世都不得为人吧?”
扬州知府夫人惊恐的看着缠绕在自己身上,将自己高高举起的藤蔓,惊恐的直接尖叫一声差点儿晕死过去。
结果还没昏死,就听到康熙的话,整个人都抖成了筛子。她做过什么,怎么可能忘记?
不止这辈子,甚至下辈子,百世都不得为人?
一想到如此,她的脸上,再无一丝嚣张。
康熙带了上百名僧人道人见状,无一惊恐的开始坐禅念经。
“扬州刘成威,你可知你身边日日夜夜跟着上百的冤魂要向你索命,就等着你延期的一瞬间,将你生吞入肚,让你灰飞烟灭?便是你父兄有再多的银两,难道就能摆平这么多冤魂?”
“盐商王平生,你……”
……
康熙没说一个人就有藤蔓从地底下冒出来,将他们举高高,无一不害怕求饶,眼泪横飞……
恐惧的恨不能立刻死去,却又担心死后千百倍的报复。
大约八人之后,康熙看到梁九功对自己点点头,然后坐到椅子上,开口道:“下跪之人,你们所犯何罪,你们自己知道。朕实在不想再脏了朕的嘴!还有围观百姓中,做过杀人放火烧杀者,自行衙门报备。”
“阳间所犯之罪过若不是杀头大罪,还是阳间解决的好。:
“而罪大恶极者!朕不杀你们,杀了你们太容易了,你们死后等着你们的远比你们想象的更恐怖,朕要让你们的余生在恐惧中度过……受天罚者,自尽而亡,可是要入十八层地狱,比现在更痛苦。”
“……扬州瘦马之事有违天和,禁了吧!”
康熙说完之后看看人群拐角处一直傻站着在拐角的老头,勾起嘴唇,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康熙走后,就有侍卫们带着笼子过来,将剩下的罪犯一人一个塞进去,然后就任由百姓发泄!
这些人能活多久,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康熙可以绕过无罪之家眷,扬州知府的长子换了身份,送他去了暗卫营。族人死罪可免,但三代不得科举。
……
“这不可能,上苍怎么回向着鞑子皇帝?”老者身后的女子红肿着眼睛,摇着头,不可随意道。
老者叹口气,他确定康熙发现他了,却没有抓自己,缓缓的跟着人群,挤到受天罚者跟前,摸着粗壮的藤蔓,身体不受控制的晃悠着,倒了下去。
扬州首富已经抄家,他们家已经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过惯了锦衣玉食的老爷太太们,也活不了多久。这样罪大恶疾天罚之人的家人,活着一日,变生不如死一日。
原本的首富府邸已经换成了安置堂,专门收留那些瘦马们。
同时康熙也连发三条政令。
第一条: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培养圈养瘦马。
第二条:任何官员宗亲不得圈养瘦马,违令者贬为庶人,永不复用。家中已有瘦马,则要将她们供养之终老,不得随意残害。
第三条:不禁裹脚之风,尊重汉人习俗,但满人后院不得再进小脚女子,违令者流放宁古塔!为官者,家中再添小脚者,终生止步五品之下。
前两条,没有任何人有意见,并康熙跟前的人都见了当日的天罚,如今那些藤蔓还立在那里,那些人挂在上面。可第三条……
“莫问朕,有违天和!朕又没有这个癖好!”康熙很光杆的留意下一句话,就让他们自己去猜测。
就在众人还在脑补之时,张英跪在地上,大喊皇上圣明。
他的孙女在去年被皇上抬了旗,嫁给了一个宗室子弟,孙女婿虽没有太多本事,但是个老实孩子,张英很满意。
皇上厌恶裹脚的事情,张英早就知道,他也厌恶,一想到妻女们遭的罪,心中也很是自责。
朝臣们暗骂一声老狐狸,跪在地上附和着皇上圣明。
“好歹说了再有,而非家中有……”李光地幽幽道。今日所见,也是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鬼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