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设计——嬉游
时间:2021-07-18 09:39:45

  不但在被害惨了的沈玉昭面前揭人伤疤,甚至暗讽是受害者添油加醋,这倒打一耙的能力倒是挺出众的。
  “崔娘子,您这话说的,我们三娘子真是好生冤枉。”丹朱上前一步,急忙护住沈妙妙,气不过再想开口,却被那崔娘子阻拦。
  “你一个使唤丫头,哪里有你插话的份儿!”
  沈妙妙抬手挡住丹朱,转而一笑:“崔娘子,多日不见,你倒是越发靓丽动人了。”
  她一开口,崔灵心就是一愣。
  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人,是沈玉昭没错,可就是哪里不对。
  一句话说完,沈妙妙就转头,似乎眼前这尊翡翠雕的菩萨对她更有吸引力。
  “崔娘子真是少见的体恤兄长呢,玉昭倒是要向娘子学习了。只是……”沈妙妙伸手抚摸了一下雕像,徐徐绕到了雕像的正前方。
  她逆着光,背对门外,从大堂口照进来的阳光便打在她的身上。
  罗裙素裹,绛唇映日,站在菩萨玉雕前的少女似乎比那显眼庄严的雕像更加吸引人眼球。
  崔灵心皱眉,心中不忿,难怪表哥犹犹豫豫了好些时日才想退了婚事,这沈三娘子长得倒是不错。
  哼,长得好又怎么样,身子骨不行不还是白搭,最后还不是成了没人要的笑话。
  她转头去看齐二姐姐,发现她也直直地望着沈玉昭,目光专注又充满探究。
  这下崔灵心更气了,明明好不容易约了齐二姐姐来看首饰,先是招不来掌柜的,失了面子,后是遇到这个沈玉昭,风头都被沈家抢去了。
  这时,沈妙妙才将意犹未尽的话续上:“只是……添油加醋闲言碎语的无非是些不入流的小人,崔娘子也不必心急,是负心寡性还是薄情无义,只有当事人才能说得清,外人终究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她说着,不去看崔灵心作何表情,却是对着那眉眼宁静淡薄的菩萨一笑:“玉昭倒是好奇,赵伯希在崔娘子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好人?”
  听她开口就直呼自家表哥的名字,崔灵心不悦道:“我表哥玉树临风,潇洒恣意,性格爽快自然会被有心之人曲解成风流,但他对女子向来进退有度,不过是彬彬有礼就要被人说,那还真是没有天理了。”
  听听这话,王婆卖瓜也不敢这么夸的呢。
  沈妙妙将目光从菩萨普照众生的脸上收回,转向崔灵心:“是呢,天理自然是有的,崔娘子如此诚心,不若和菩萨许个愿,以后的如意郎君,就如你表哥一样潇洒恣意又进退有度吧。”
  大庭广众,崔灵心既然敢“直言不讳”,她又有何不能说的,只不过,这崔娘子只是个开胃小菜,沈妙妙并不想与她多言。
  崔灵心先是脸上一红,随后反应过来,立即柳眉倒竖,头上簪钗一阵乱摇。
  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再说她也会被订婚之人退婚抛弃了?
  崔灵心当即变了脸,不顾去拉她的齐二娘子,脱口道:“你!你不识好歹,我是看你可怜,好心提醒你!”
  没想到大病一场后,这沈玉昭竟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崔灵心情急之下去辩驳,竟然呛了自己一下,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一旁的伙计大气也不敢喘,心中叫苦不迭,掌柜的明明是在府库招呼这贵客,怎么好端端的贵客就跑到前店来了,这位崔尚书家的娘子可不是好答对的。
  伙计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喊掌柜的,这时一个声音突然犹如冷水一样泼了过来。
  “那真是谢谢崔娘子和你的好表哥了。”
  苏茗雪冷声打断她的话,卷起一阵冷风走了过来。
  那崔娘子见了苏茗雪,顿时收敛了许多,强忍着满脸怒意,朝着她行了礼。
  苏茗雪,除了是将门沈氏的少夫人,可还是苏家的女儿。
  苏茗雪眉间冰冷,望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齐慕柔一眼,才转向低着头的崔灵心。
  “崔小娘子今日钗金戴玉,真是惹人艳羡。”
  她家大嫂即便说着看似夸赞的话,听起来也是冷意斐然,沈妙妙一眼扫过去,那崔小娘子好似打了个寒颤。
  苏茗雪接着面无表情道:“过些时日,京师的春日宴就要在公主府里举办了,两位这是来端看头簪首饰了。”
  这可真是开了眼,她嫂子这气势堪比一览众山小的泰山,压得人寸步不敢动。
  沈妙妙便忍不住凑到苏茗雪身边,打算近距离观看。
  苏茗雪冷笑一声,头上那折股簪上的玉珠叮咚作响:“崔娘子活泼可人,也是到了婚配的年纪了,到时候可要擦亮眼睛,别被那些空有皮相,内里不过是糟烂之物的坏胚误了终生。”
  她说完,牵过沈妙妙的手,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沈妙妙在心中大声拍手:厉害了,我的嫂子。
  两人混合双打,一人招呼一句,即便走远了,那崔灵心憋得满脸通红,却也不敢多言。
  她敢对沈妙妙如此说话,是因为那沈玉昭柔弱寡言,向来性子软,很少同人争辩,今日相遇不过是心中不平,想要逞两句口舌之快。
  谁成想,竟然一句没占到便宜,反而被驳了脸面。
  那苏茗雪在京师里有名的冷情玉面,她是不敢招惹的。
  见她气得浑身发抖,和她一起来的齐慕柔只道:“崔妹妹,今日也逛累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和这崔尚书之女今日出门就是个错误,齐慕柔心中叹了口气。
  倒是这沈玉昭……原来竟然是这样的性情吗?
  她迈步出了琳琅记,那崔灵心急忙追上来,果不其然开始闲言冷语:“瞧她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到时候的春日宴,她要是真敢去,有她好瞧的,大家就是等着看她出丑呢,一个被退了婚没人要的,不知有多丢脸。”
  齐慕柔仿若没有听到,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呵,以崔灵心这样子,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会出丑呢。
  她可是有点拭目以待呢。
 
 
第10章 九翚四凤冠4
  
  夜晚,承喜宫内,灯火通明。
  皇家筵席,珍馐美味皆在列。
  虽不是重要节日,一场在皇家看来的普通家宴,但为了体现其乐融融,太后、皇后、二妃四嫔却也皆在席间就座。
  齐天合小心指挥着宫人,将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摆在长桌上,小细地替坐在上位的皇帝赵璋一一布好菜肴后,便退后听传。
  这样的皇室家宴,在这宫中并不多见,一来赵璋十六岁继位至今,已经二十余载,该说不说,他确实对得起黄金龙座的尊贵,夙夜勤勉,将大虞国治理的欣欣向荣。
  励精图治却也有所不及,这后宫的事,他很少过问,像这样聚在一起的筵席,一年也不见得有几次。
  因此,他威严盛,又深得大臣的追随,却对后宫并不上心,好在有太后和皇后的扶持,倒也安宁。
  此刻,赵璋坐在首位,太后和他平齐,宴桌却微微朝西,皇后坐在赵璋右手边,宴桌低了一阶,微微朝东,而众人心中,心知肚明的主角惠贵妃邓绾则坐在下手左侧,和皇帝遥遥相对。
  “今天这场家宴,诸位爱妃也不必多礼,母后前些日子身体微恙,儿臣政务繁杂,脱不开身不能随侍在侧,这里要向母亲告罪了。”赵璋说着举起一直未动的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太后李氏虽然年过五十,却保养得宜,看着赵璋目光柔和,话里满是关切:“皇上日理万机,这身子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大虞国千万百姓可都系在您一人身上,哀家不过是小病,没什么大碍,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赵璋脸上笑意加深,还不及开口,却见太后朝着一旁的惠贵妃道:“绾儿,你既晋为贵妃,这后宫的管理操持便也有了你的一份责任,皇后要掌管后宫诸事,你帮着多看顾些皇上的饮食起居,万不可有一丝的松懈。”
  皇上的饮食起居,自然有尚食局,哪里是需要一个贵妃看顾的,可惠贵妃却立即起身行礼,恭敬道:“臣妾谨遵太后懿旨。”
  那边,皇帝却摆手一笑,道:“母后这就兴师动众了,儿臣也不是顽童稚子,还会胡闹不成,再者绾儿刚侧封为贵妃,有许多事情不熟悉,还要皇后多多加以指点才行,我就给她们两个省点心吧。”
  短短两三句话,皇帝陛下处处维护惠贵妃,但席间一派祥和,仿佛所有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在右手边端坐的皇后仪态大方,颔首称是:“陛下放心,绾妹妹蕙质兰心,定是得利帮手。”
  “陛下,一顿饭的时间您也不忘安排别人做这做那。”坐在右列首位的永安公主似是替两位后妃打抱不平,话语间又是调笑又是亲昵,“今日难得一场家宴,这承喜宫可不是承思殿,您收了您的锐意勤政吧。”
  永安公主赵棠华一袭真红罗大袖,外面照着一层淡淡金纱,直领对襟上宝蓝色直帔用银线绣着小巧精致的杏花。
  她只微施粉泽,但在这后宫妃嫔争相斗艳中仍是分外惹眼。
  皇帝哈哈一笑,道:“皇姐教训的是,那就不提这些了。”
  一旁的太后敛下眼眸,脸上的笑维持得很好。
  宴席继续,席间一片欢笑,承喜殿内气氛无比祥和。
  期间,赵璋的目光偶尔隔着太后向惠贵妃瞟去。
  娴静的惠贵妃虽未看到,坐在她左侧的杨淑妃却一眼不落地看到了眼里。
  这位杨淑妃甜美动人,也算得上一位美人,只是和玉面淡拂的惠贵妃坐在一起,就像莲花下招展的莲叶,毫无特色可言。
  杨淑妃目光转而落在自己面前那色香味具的菜肴上,突然笑着道:“贵妃娘娘今日真是光彩夺目,般般入画,听闻文思院已经为您制作好了凤冠,怎么没瞧见您戴出来呢?大家欢聚一堂,贵妃娘娘这是不肯展露私藏啊。”
  这话有些尖刻,但这位杨淑妃面容甜美,语调娇软,听着有两分撒娇的意味,在这宴会上,充作闲话家常般谈天,也不会让人特别生厌。只有皇后皱了一下眉。
  皇帝似是被勾起了好奇心,转头询问惠贵妃:“绾儿,今日怎么没戴那凤冠出来?朕也想看看呢。”
  皇帝的声音温柔低沉,惠贵妃眠嘴淡笑,才抬眼望着赵璋。两人目光交汇,柔情蜜意只看一眼都无法让人忽视。
  惠贵妃头上的金凤步摇轻轻晃动,衬着她一双明眸如水,道:“今日是陛下的家宴,难得大家坐下来说些体己的话,我满头簪钗岂不要规矩坐好,哪能安然和陛下、太后、皇后娘娘以及淑妃妹妹好好说些话呢。”
  她说着,樱唇微翘,像是绽开的一朵花:“陛下莫不是要罚我僵着几个时辰,却不能好好用膳吗?”
  同样温香软玉,但贵妃娘娘说话却让人有种如沐清风的感觉,听起来既不骄纵也不甜腻,是恰到好处的温风和煦。
  她这反问,似是让坐上赵璋龙心大悦,抚掌一笑。
  “再者——”她顿了一下,轻声道,“常宁宫还并未收到文思院御制的凤冠,要是收到了,一定先给淑妃妹妹看看。”
  她说着转而朝着杨淑妃微微扬起嘴角,然而眼中的笑意却很淡。
  那边赵璋微微蹙眉,侧头朝身后随侍的齐天合道:“怎么回事,这么久文思院还未将凤冠呈上来吗?”
  皇帝亲自过问,齐公公立即低头:“老奴这就去问。”
  齐公公退下,宴席继续,赵璋又饮了一杯清酒,就听到他身旁的太后轻声开口:“棠华,我听闻你这几日身体不适,可是有什么病症?不如今日就让宫里御医给你瞧瞧,也省得陛下惦念不放心。”
  太后“病症”两字出口,席间气氛微妙地停滞了那么一瞬。
  永安公主微笑:“谢太后娘娘关心,不过是我贪了几杯酒,受了凉,无甚大碍。”
  皇帝立即道:“皇姐,一会儿你从宫里带些滋补药品回去,再带几个御医回府,什么时候他们给你调理好身子才能回来复命。”
  他说着微微板起脸:“再有,你就少饮些酒,非要我金口玉言下了旨意,你才能听吗?”
  永安公主一双明亮大眼英气十足,闻言呵呵一笑道:“棠华领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谈话亲昵自然,皇后以及众位妃嫔似是已经习惯,只有太后的脸色渐渐淡了下去。
  不多时,齐天合匆匆而归,附在赵璋耳边低语两句,却见皇帝脸色一变,猛地一拍桌子,桌上酒盏被震得瑟瑟颤动。
  “大胆,是何贼人胆敢损毁凤冠!”
  一时间,言笑晏晏的宴会上突然鸦雀无声。
  赵璋怒道:“文思院的监官呢?武将是如何看守的?”
  齐天合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到嫔妃们的视线都落到了他身上,他后背躬得更低,道:“似是巡房兵偷了懒,交接出了差错,巡防守将军器少监沈充大人已因失职罪被大理寺下了狱。”
  赵璋一顿,随后似是压住了火气道:“去把人都给我带来!”
  齐天合不敢有迟,立即匆匆离开。
  眼看着好好一顿家宴就这样横生枝节,皇后温声道:“陛下息怒,您日理万机,今日宫中家宴本是让您放松休息的日子,这件事自有大理寺和刑部去查,刚刚太后还在叨念您的身子,也不差这么一会儿,您起码先把膳食用完了。”
  惠贵妃也跟着道:“陛下身体要紧,切勿因这凤冠动怒伤了身子。”
  一旁的太后理了理前襟并不存在的褶皱,语带威严:“凤冠乃是贵妃品级之物,非同小可,到了今日我们坐在一起,才知道这样兹事体大之事,是何道理?”
  她这话直指要点,赵璋稍霁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他冷声开口:“凤冠之事,关乎皇家颜面,这是今日我必问个清楚。”
  齐天合回来时,神色凝重,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人是脸色惶然的许州正,还有一位穿着紫色朝服的中年男子,面色凝重严肃。
  在他们二人身后跟着一个青年,一身武将的常服,却被摘下了官帽。
  青年眉目舒朗,面色是最为坦然的一个。
  三人跪地,那中年男子先叩首道:“臣钟茂海参见陛下。”
  一旁的许州正端端正正跪好,和身后的沈充都低垂着头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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