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着急是活不到中午了?”
那边似乎没想到苏浅说话这么冲,被噎得微微一顿,“不是我好心给你买了礼物,想问问你收到没有,你什么态度啊!”
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
被尖锐的声音狂轰乱炸一番,苏浅彻底清醒过来。她坐起来,顺手拢了拢头发,声音不耐,“你说什么礼物?”
“就是那个假人和神油啊!”苏嫣感觉自己做了件好事,傲然的抬起下巴,“怎么样,还喜欢吗?”
苏浅沉默着。
书里对原主的家庭背景着墨不多,只知道关系不太好。现在从苏嫣的态度能很清晰的感受到,何止是不好这么简单。
苏浅看了眼昨晚被丢在地上的纸箱,蹙起眉头,“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姐夫不愿意睡你,你就不知道反省一下?对着假人好好练练技术,这样才不会被轻易抛弃。”
虽然苏家跟着苏浅借了不少光,但苏嫣还是觉得她是走了狗屎运。无端端抱上一条金大腿不说,长得还那么养眼。不是靠父母给的运气,她哪有能耐被靳烈这种极品娶回家。
这样想着,心里忍不住又泛起了酸意,“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最起码要学会怎么取悦男人吧!”
苏浅冷笑。这人年纪不大,三观倒是挺歪。歪理邪说一套一套,莎士比亚听了都要掀开棺材板尊称她一句当代的“士沙比亚”。
“你确实什么都会,欠抽找揍都让你占全了。妈怀你的时候肯定吃了不少被门挤过的核桃,就为了以后种树苗的时候能从你脑子里挖肥料。”
“你——”苏嫣被怼得脸色胀红。
“你什么你?知道大早上什么东西才咯咯打鸣吗?”
“我——”
“我这人起床气重,长点记性就少在大早上惹我。”利落说完,苏浅直接挂断电话。
呼。一早就这么败兴,想想还是觉得好气。按照礼尚往来,她是不是要回敬一个鸡笼?
脚尖踢了下快递盒子。昨天还没什么大感觉,接完苏嫣的电话后,怎么看怎么觉得恶心。
按她的观念,她的价值就是被靳烈睡,然后给苏家换取更多的金钱。
呸!
苏浅目光扫了一圈儿,随手拿过宽胶带和一个白色的纸袋。将纸盒严严实实缠好后装进了袋子里。
换好衣服,她拎着袋子下楼。打开门就看到门口放着一只拖鞋。
苏浅微微一愣,转身走进房间穿好另外一只,等出来伸脚想穿门口这只的时候,隔壁的房间门开了。
靳烈西装革履的走了出来,领带上奢华的领带夹,钻石袖扣和价值不菲的腕表,细节上无一不透露着贵气与精致。
他兜了眼苏浅白皙的脚,淡淡转开视线。
苏浅不太自然的轻咳一声:“早。”
“嗯。”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苏浅走在后面,无意间看到了靳烈脖子上有几颗痣。痣都不大,但是在冷白皮上格外的明显。
低下头,视线落在穿着的拖鞋上。
“那个,家里应该没有什么智能机器人之类的东西吧?”
靳烈停下脚步,转过头,“昨天不是刚来了一个假人。”
苏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是说,门口的那只拖鞋是……你帮我拿上来的吗?”
靳烈眼皮微微一动,卷长的睫毛跟着颤了颤。
随即他冷笑一声,戳破了她美好的幻想,“你做什么梦呢?我为什么要帮你拿拖鞋?”
“不是就不是,我就随口一问。”
其实问出口后她就后悔了。按照常理来说,靳烈也不可能屈尊降贵做这种事。
“其实相比之下,我更相信是充气娃娃昨天晚上成精帮我拿上来的。”
靳烈帮她拿拖鞋比橡胶人成精更让人难以置信。
“……”
靳烈面无表情的兜她一眼,冷着脸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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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早饭照常是一份西式一份中式。苏浅坐在位置上喝起了她的营养粥,好吃得眯了眯眼睛。
靳烈无意间瞥过去,那享受的慵懒模样让他以为看到了一只正在晒太阳的小猫。
“你对王嫂的厨艺很满意。”
苏浅吹了吹汤匙里的粥,道:“那当然,自己找的。”
靳烈扯扯唇,意有所指,“也不是自己找的都满意。”
苏浅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哼了声,“也不见得。等我们两个契约到了,你自己去找一个老婆,肯定会很满意。”
他们两个的婚姻纯属赶鸭子上架,原主会答应,可能满意的也只是靳烈的外在条件。不然后期也不会把心思动到商井与身上。
靳烈有些意外苏浅的态度。盯着她看了几秒。
苏浅察觉到,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膀,“我昨天已经说了,我会尽力当一个好室友。”
说到这,她忽然想起来什么。
“苏家……我是说我家里人没有私下找过你吧?如果他们提出一些无理的要求你可以不要理。”
“以前找过。”靳烈放下刀叉,优雅的擦擦嘴角,“我把他们都拉黑了。”
苏浅点头,干得漂亮!
早餐时间结束,靳烈去公司,苏浅要去给自己置办行头。
“王嫂,门口的箱子和纸袋里的衣服一会儿你帮我扔一下!”
“好的夫人!”
苏浅离开后没多久,靳烈放下报纸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准备出门。
穿好皮鞋,他想起什么,交代王嫂:“晚一点家里的司机会过来拿东西,你让他把门口这几个箱子拿走就行。”
王嫂正准备去院子里浇花,一边摘围裙一边应到:“知道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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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去了全球购物广场。今天打满了提前量就是想把自己从头到脚捯饬一番。
美发沙龙刚开门,苏浅作为第一个顾客走了进去。身穿白衬衫黑西裤的托尼老师面带微笑的迎了上来,热情的询问苏浅想要做什么。
“换个发型,颜色也要换一下。”
“好的,这边请。”
苏浅在画册上挑喜欢的造型,没多久,托尼将依云矿泉水和一小碟马卡龙端了上来。
“你的脸型和气质比较适合做这一款。”托尼试着介绍,“再做个漂染,烫出来的效果绝对比画册上还要好。”
巧的是苏浅也相中了这一款,既然不谋而合,她也没多想,“那就这个吧。”
“好的,没问题。”
烫头最起码要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苏浅把剩下的交给托尼,自己就安心的睡了过去。
本想着一小时三千的收费标准怎么也不会太差,直到苏浅睁开眼睛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一度想用剪刀刺瞎托尼的双眸。
做出来的效果跟画册上天差地远,眼睛要和不要有什么区别。
“你们店里人少不是因为收费贵吧?”
托尼尴尬的笑了笑,说:“小姐您不满意吗?但是效果比画册上好很多啊!”
苏浅起身,没好气的瞪着他,“你把一只火烈鸟变成一只炸了毛的鹦鹉,这叫效果好?明明是货不对版!”
重新再做肯定来不及了,而且折腾的太狠头发也会受不了。
苏浅脸色黑的像锅底,最后经理出来解决,给这一单打了折,并承诺过几天想改造型的话还有优惠。
当她傻吗还会来?这种水平还敢收这么多钱,简直黑心!
从店里出来,苏浅还是不爽。本来想换个美滋滋的造型,没想到比之前的红色小卷毛没好到哪去。
再换也要等几天,她必须想个办法拯救一下。
抬起头,苏浅看到了对面卖假发的店铺。她犹豫一瞬,径直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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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左右,王嫂浇完花进来时门铃正响。打开门,外面穿着黑西装的年轻男人开口到:“少爷让我来拿东西。”
王嫂反应过来,赶忙指着地上的纸箱说:“这几个都是,你拿走吧。”
送走人,看见地上遗落的纸袋王嫂才想起苏浅让她扔什么东西。她仔细回忆了一下,而后拎起纸袋出了门,“好像没有别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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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华丽的客厅里,靳母正坐在沙发上给靳烈打电话,告诉他司机已经把东西送过来了。
“知道了,需要什么再告诉我。”
靳母眼里满是喜悦,“晚上你和苏浅回来想吃什么?我交代厨房准备。”
靳烈翻着文件,不甚在意,“您看着办就好。”
挂断电话,靳母开始拆箱子。这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名贵的药材。靳烈知道她热衷于保养自己,所以花了大把金钱弄了些回来。
“昨天不是说三箱吗……怎么多了一箱。”靳母边拆边小声嘀咕,“难道我记错了?”
打开最后一箱,里面塞满了肉色塑料。靳母微微一顿,以为东西怕碎放在了下面。
没多想,她把那堆塑料拿了出来。
有了更大的空间,塑料开始慢慢伸展,膨胀。不一会儿,皱皱巴巴的真面目露了出来。
靳母被面前这个奇奇怪怪的玩意吓得瞪大了眼睛。她震惊的张了张嘴,很快会意过来。准备若无其事的装好让司机再送回去,这样谁都不会知道发生了如此尴尬的事。
如果没有在箱子的底部看到那瓶“延时.高效.X上天.顶天立地不是梦”的东西,事情可能会很完美的解决。
靳母看着上面那些五颜六色的字眼,脸色唰的就变了。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苏浅和靳烈刚结婚时曾经隐晦的跟她抱怨靳烈要分房睡。
那时她觉得是因为靳烈排斥这段婚姻,才那样做。后面感情培养出来了自然会改变。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靳母深吸一口气,胡乱将东西塞回去,马不停蹄的去了书房。
哐当——
门被用力推开。正在看文件的靳父抬起头,“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靳母咽了咽嗓子走过去,纠结了好久,才低声在他耳边说:“你说阿烈结婚之前从来不找女朋友,婚后还要分房睡,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
作者有话要说: 某靳:人在公司坐,锅从家中来。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爱我崽崽 2个;
第10章
傍晚,苏浅开车到了靳家大门口。天色昏暗,靳烈正靠在车旁抽烟。西装外套和领带不翼而飞,袖子随意挽到小臂,领口慵懒的散开,脖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滚动。
苏浅觉得如果在靳烈是一个哑巴的情况下,可以天天看到他的逆天高颜值,她绝对可以长命百岁。可现实是她每天要面对的是这人毫无求生欲的发言,想一想那还是长痛不如短痛的好。
停好车,苏浅走了下来。她穿着小香风的休闲西装外套和白色铅笔裤,脚上一双黑色细高跟,配上一头微卷的栗色中长发,整个人看上去干练又利落。
靳烈掐灭烟,缓缓站直身体,“你好慢。”
苏浅将爱马仕小包挂在手臂上,炫耀地抬起下巴,“没看到我去变身了吗?”
靳烈没吭声。但苏浅知道她这一身打扮是成功的。如若不是,这狗男人早就开始毒舌了。
“喏,这是送你的。”
“什么东西?”
“假发套。”苏浅一脸占到便宜的表情,“三千一顶,五千五两顶。真夫妻做不成,我们可以做假头套夫妻。”
女人的购物思维。为了省五百,搭进去两千五。
靳烈垂眸瞥了一眼,嫌弃到:“我不想跟你做,也不想当夫妻。”
苏浅翻了个白眼儿。好笑,说的像谁想跟你做一样。
“那就留着你以后秃头的时候用。”
希望你余生衣食唔有,只有假发套陪伴。
靳烈想说自己毛发旺盛,无忧无虑,不会有秃头的那一天。可来了半天还没进门,不想再扯皮下去。
接过来胡乱丢进车里,他转身往院子里走。
“好端端的买这东西做什么?”
“烫头没烫好。发廊对面的店就是卖这个的。”
靳烈停下脚步,慢慢扭头看她。苏浅也跟着停下脚步,被看得心里有些打鼓,“怎么了?”
“觉得你像一只肥羊。”
说完扔下她径自走了进去,嘴角还隐隐挂着一丝蔑视她智商的弧度。
苏浅站在原地品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被发廊给套路了。
“……”
这不就相当于庸医开火葬场——死活都要钱。
简直太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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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走进客厅时靳烈不知道去了哪里,靳母正坐在沙发上跟客人聊天。
“阿烈可真是一表人才。这孩子从小就好看,长大之后气质越来越矜贵了。”
中年女人打扮得一身华贵,半开玩笑半认真到,“难怪我家颜颜听见他结婚后躲在房间哭了好几天。”
靳母脸色有点尴尬,淡淡到:“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颜颜可能还不适应。”
“谁说不是。不瞒你说,我其实早就把阿烈当成自己亲女婿看待了。可惜啊……”
“颜颜以后肯定会遇到自己喜欢的。”
周母叹口气,“再想遇到阿烈这样的,我看难。”
苏浅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觉得十分新奇。头一次见觊觎人家丈夫觊觎上门儿的。
而靳母也明显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