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可耻地发现自己竟很享受韩勒的亲吻。她享受两人肌肤相亲的感觉,他亲吻她时,似乎灵魂都在颤抖。
这不矜持,也不自重。
这种不受控制的刺激让她感到无所适从。
韩勒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声音嘶哑:“你讨厌吗?”
宿淼不解:“什么?”
韩勒:“讨厌我亲你吗?”
宿淼有些不自在,想要别开脸,韩勒不让。她摇了摇头,低声道:“……不讨厌。”
韩勒盯着她看,见她耳垂、脖颈都羞红一片,眼角更是红得滴血,让他想要狠狠欺负她。
亲她的额头,亲她动情的眉眼。
他又问:“那,喜欢吗?喜欢我那样对你吗?”
宿淼咬着下唇,眼睫毛拼命颤动。
“嗯?”
宿淼默了片刻,声如蚊蝇:“……喜欢的。”
虽然不矜持,虽然轻浮,但她是喜欢的,那种温暖、仿若飘到半空中的感觉令人沉醉。
韩勒哂笑,把玩着宿淼的手指,用引诱人犯罪的语气问道;“想不想再试试?”
宿淼抿唇,想了一会,好奇最终战胜了羞耻心。
她突然抬眸,看着韩勒认真道:“那你不许动。”
韩勒:???
正觉得疑惑,就瞧见宿淼深吸一口气,手掌向他脸伸过来。
韩勒愣了一下,她已经捧着他脸颊,嘴巴跟小牛犊子似的撞过来了。
瞬间,嘴唇上传来刺痛。
“哎哟~~~”宿淼捂着嘴巴退开,软声呢喃:“……痛!”
韩勒摸了下嘴唇,随即舌尖轻轻舔了一下,铁锈味登时充斥在口腔里,他哭笑不得;“笨!宿小喵你领悟能力太差了。”
宿淼一脸生无可恋。
丢人!太丢人了!
她怎么知道,磕一下这么痛!
“逗你的,以后咱们一起学。”见她脸红得快要冒烟,韩勒忍着笑安慰她。
宿淼怨念地白了他一眼,现在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她受到的创伤。她为什么要那么蠢!!为什么亲个人都能失败??
呜呜呜……她不想见人了。
“……我先回去了。”
韩勒看她垂头丧气,知道她这会儿恼着呢,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强装无事发生:“走,我送你回去。”
他牵着她的手。
宿淼觉得别扭,挣扎了两下:“送什么送,就在隔壁。”
韩勒却道:“就算在隔壁,走回去也得好几分钟呢,万一在门口遇到坏人呢?等这边建得七七八八,我就让工人在墙上开扇门。”
宿淼没意见。
“我找人画好了设计稿,主屋拆掉后重新建成三层小洋楼,在三楼留一个大大的阳台,白日天气好时,你可以在阳台上赏花儿。夜晚还可以在上面赏星星。二楼就做我们的卧室和书房,再给咱们的孩子留一间,一楼可以给她走一间玩具屋……”
听起来似乎很让人向往,宿淼不由得弯起嘴角。
她对结婚似乎有点期待了。
****
韩大业这个人一旦对什么上心了,做事还是极靠谱的。
既打算跟小儿子缓和关系,那提亲一事立马被他提上日程,等到礼拜天一大早,他就上宿家去了。
至于覃美芬,她还在生气韩勒不尊敬她,直接撂挑子了。
还好韩大业亲自上门,就是告诉大家韩家很重视宿淼。
从韩家到宿家,就那么几步远。
韩大业一路走过去,自然被好些人看见了,再联想到几天前韩勒和宿淼一块回家的情形,于是都知道,韩大业跟宿卫国真要做亲家了。
至于宿淼不是宿家亲闺女……
那不重要。
蒋陆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刚陪宿安看了三十六条腿,可以说,这是让他足够郁闷的一天。
不论他说什么,宿安只会笑着说好,一副以他为天的模样。可明明她很温柔,很体谅他,不像代曼那样动不动就跟他大吵大闹,蒋陆却觉得压力很大,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再听韩勒要娶宿淼,他心里莫名不是滋味。
早知道宿家的婚事退不了,他宁愿娶宿淼。好歹,宿淼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两人不至于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
不像宿安,活脱脱一个旧时代的妇女,太顺从了。
她总是将“好、你说得对、我也这么想”挂在嘴边,显得唯唯诺诺,一点主见也没有。
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既然做错了事,既然她有可能怀孕,他是真的打算跟她过一辈子。
他试过跟她沟通,让她不必这么‘懂事’,可宿安似乎并不觉得有问题。
这无疑让人泄气。
李阿姨一眼就看到了宿安,笑着叫住她:“安安,你俩大早上就出门了啊,刚才有人上你们家给宿淼提亲了,哎哟喂,宿淼没跟她亲爹亲妈相认吗?咋提亲不上那边,反倒还是在你们家啊?”
宿安一听这话,顿时窘迫得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前两天车满铜到大院找她时,正要被李阿姨撞见了。
她现在说这话,宿安竟分不清她在讽刺自己,还是在嘲笑宿淼。
偏偏她旁边还站着蒋陆,也不能直接甩脸色。
周围还有好几个婶子,都是大院里不上班的那一批闲人。
她们都知道宿淼和宿安那点事,心里还猜测啊,如果没宿安突然出现横插一杠,说不定蒋陆就跟宿淼结婚了。
毕竟这婚约存在了十来年,两家人逢年过节都在走动。
比起宿安,蒋陆跟宿淼更熟悉。
这会儿见本人在,她们只想尽情满足自己的吃瓜心理。
“小蒋啊,你们俩的婚期定在哪一天啊?你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对象呢,怎么掰了?诶呀,不会是你妈不同意吧?对了,你知不知道宿淼这么快就相中了韩家老小啊?估计要赶在你们前头办事了。”
“我听你妈说,你们四大件、三十六条腿都定好了,你家这聘礼整得还挺重的。安安,未来婆家这么看重你,你有福了哦。”
“小蒋家里这么大方,你妈肯定给你准备了不少嫁妆吧,他们也给宿淼准备吗?那你可得找他们闹一闹,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
大伙儿齐齐笑起来。仿佛只是随便调侃两句。
宿安被噎得差点闭过气,既是愤怒,又觉得脸上无光,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她偷偷打量蒋陆的表情。
蒋陆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不喜不悲,语气也带着一股疏离。
“婶子,到时候你们一定要上门喝杯薄酒。”
李婶子挺会看眼色,见蒋陆避开不提,她也不继续说了。可惜有一个是猪队友,拼命说,使劲说,非得把蒋陆和宿淼扯一块。
这是能扯的吗?
人家韩首长都上门提亲了,宿淼以后就是韩家的儿媳妇,他们现在随口说说就算了,万一传着传着变了样儿,污了人家的名声。
韩家不得骂她们胡说八道,给人扣屎盆子吗?
于是李婶子赶紧敲打其他人:“哎哟,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他们这婚事几岁就定下了,小孩子知道什么啊知道。小蒋又比人家宿淼大好几岁,这么多年就跟兄妹俩一样,咱们都看在眼里的呀,你们说对不对?”
宿安实在不想听,偏偏有人扯着她不让她走。
为了保持自己在蒋陆心中的印象,她硬是憋出了内伤。
等几个婶子确定从他们嘴里套不出消息,才说说笑笑着走了。
她气得快炸了,却不料蒋陆说:“你和淼淼是姐妹,我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哥哥,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我现在去找韩勒谈一谈,你自己回家吧。”
宿安:“……???”
作者有话要说:宿安了解到的蒋陆婚后生活:没吵架,相敬如宾,加上代曼给她的错觉~~~(就又走偏了呢)感谢在2021-05-23 23:56:14~2021-05-24 07:25: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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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两家是上下属关系,加之大院里各家住得近,家里的小孩几乎是一块玩到大的。
看对眼的有好几对。
像这种情况,由他们告知家中长辈,但让双方长辈定下就好。
也不像外面的人那样,需得男方领着媒人再拎着肉、拎着酒上门。
韩大业雷厉风行,进门就说了来意。
他乐呵呵的,跟昨日骂韩勒的时候判若两人。
柳玉绣原本对他一人上门有点意见,等听到韩大业说婚礼前就给韩勒分家,让小两口在外头单过时,她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等韩大业再递过来一份存单,上面足有一千八百八十八,主动说明这只是彩礼,而不算在分家里面。
她的满意又添了一份。
这份满意不是对钱,而是对韩大业的看重。
大部分家庭提亲时的彩礼都是绕不开的一环。婆家愿意给多少彩礼代表对方对新媳妇的满意程度,这时候如果给得少了,娘家还得反复扯皮。
彩礼给1888不算打眼。
但不管放在哪个地方,也不算低。
柳玉绣当即笑得合不拢嘴。
宿卫国表情稍微有点严肃,即使对着老领导,他对嫁女儿这事仍有些不情愿。只是在妻子的眼神示意下,还是从善如流地夸韩勒如何好,两人如何般配。
韩大业听得高兴不已,连连点头。
吴红玉在厨房忙前忙后,宿池也在里面帮忙,夫妻俩手脚麻利,不到一会儿就做了一大桌菜,大女儿萍萍知道今天这顿饭是要招待小姑父的爸爸,也懂事地帮忙端菜。
就连小乐乐也屁颠屁颠跟在姐姐身边,进进出出。
宿池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泸州老窖,桌子上三个男人边喝边聊,许是今天太高兴,韩大业竟喝多了。
他一喝多,话匣子就关不上了。
非拉着宿卫国谈心。
又是羡慕宿卫国两个儿子感情深厚,在各种领域都有建树,又说韩勒反骨不听话,跟家里兄弟姊妹处不好关系。
说着说着,还提起对原配的愧疚。
也说到为了履行对原配的承诺,好好培养长子成才而刻意毁了韩勒入伍的机会。
韩大业老泪纵横。
听得宿卫国心里一沉,赶紧把听壁角的大儿子大儿媳赶走了。
自己把韩大业扶到书房歇着。
柳玉绣端着醒酒汤过来,见宿卫国关上门,压低声音:“……这醒酒汤??”
宿卫国摇头:“算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吧,估计心里难受着呢。”
“怪谁,还不都是当爹的造孽!”韩大业刚才说的话她也听见了,柳玉绣这会儿对他可同情不起来。
韩勒跟他们疏远怨谁呢。
还不是怨他处事不公。就算他是她家老宿的顶头上司她也得说这话。
是,前头媳妇替他照顾家里,又给父母养老送终,人家积劳成疾年纪轻轻就没了确实可惜。
韩大业心里记挂她也无可厚非,挺有情有义。
对韩勒他妈没感情更算不得什么错。
反正他们这辈人啊,忙着为生存问题奔波,也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就凑合着过日子呗,和谁过不是一辈子?大院里家家户户都这样,不照样过得有滋有味吗?
但把偏心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也是罕见。
老祖宗都说不患寡而患不均,韩勒如果自己没本事就罢了,偏他有能力也有想法,当爹的咋能为了另一个儿子的前程强行压着他,不让他飞呢?
退一万步说,老大的优秀难道非得老二来衬托吗?
兄弟俩都有出息,守望相助不好吗?
得,现在老了开始后悔了。
但这世上哪有后悔药?更别说韩勒背后还有两个舅舅,那覃家还没倒,韩勒又不是没靠山,会甘心让韩成青踩了后再来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
柳玉绣把醒酒汤往丈夫手里一推,叹息一声,这一家子都是什么妖魔鬼怪哦。
就没个拎得清的。
旋即想到什么,她恍然大悟。
一拍手,笑道:“其实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韩勒跟家里不亲,那咱家囡囡嫁过去多轻松啊,头顶没公婆压着,妯娌姑子更不用理会,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成了。”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柳玉绣那是拨云见日,心情舒畅。
宿卫国摇了摇头,神情无奈,但心里竟觉得妻子说得挺有道理。
韩家提亲的消息很快传遍了。
蒋陆先去了趟韩家,听韩勒在外面有住处,他略皱了下眉,很快又舒展开:“能告诉我,他具体的地址吗?”
韩成雪专注地给指甲涂凤仙花汁,头也没抬:“鸿安路或者文化巷吧,他能去的地方多了,我哪知道。”
蒋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见韩勒。
他一直觉得自己比韩勒幸福,在韩勒面前,他其实优越感很足。
想想啊,他有父亲的重视,母亲的疼爱,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老师、邻居表扬的对象。而韩勒,恰恰相反,他是暴戾、野蛮的代名词,大家伙提起他时往往没几句好话。
当韩勒从高中退学选择下乡时,蒋陆以为他彻底废了。
彼时年轻气盛,被周围的人夸得厉害,便以为自己站在山巅傲视群雄,带着自以为是的“清醒”,跟同伴们一起嘲讽韩勒,笑他愚蠢,笑他堕落,笑他眼界狭窄。
也笑他丢韩家的脸。
自然,他们也没讨得好。
三个打一个,还被韩勒压着胖揍了一顿。
后来韩勒渐渐消失在大家的视野里,没有人再提起他的名字,蒋陆也不再关注这个“失败者”。
没想到阔别多年,韩勒还会回来,不改傲慢、叛逆依旧。
不爽他的人依旧不爽,不需他刻意打听,韩勒的消息就不断传到他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