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信这个女人的那些人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吗?
宿淼很怀疑。
她蹙起眉头想了想,忽然恼怒道:“她是想把我拐到香港?”
“不管她想干什么,注定不可能成功。”韩勒把她的脸按在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安南不是她想闯就能闯的地方,别说是她,就算万豪集团的当家人来了安南,也得老老实实。”
“放心,一旦证据确凿,等待她的就是牢狱之灾。”
若是在香港,他或许奈何不了她。
但安南,是他的地盘。
在他的地方还能让人算计自己的媳妇,那他也不用混了。
在宿淼心里,韩勒是最靠谱的,听到他这么说,她安心不少:“如果她真犯事,咱们把她给弄进去了,会不会惹上麻烦?”
韩勒身体微微前倾,一手抚着她脸颊,凑到她面前:“害怕了?”
深邃的双眸突然靠近,宿淼觉得心脏被锤子敲了一下,疯狂加速。
“不怕,有你在呢!”
话音刚落,嘴巴被堵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来得晚,二更在半夜,不用等,明早再看感谢在2021-06-01 23:45:52~2021-06-02 23:18: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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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洋人街孟公馆。
富丽堂皇的卧室里,健壮魁梧的男人压在妖娆的女人身上,大掌重重从她修长的腿上滑过,猛力撞击,大片大片的猛虎纹身在起伏间仿佛活了一般。
女人发出似痛似喜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男人长吁一口气,卸下浑身力气趴在女人身上。
“咦,墙上嗰个幅相片呢?点失咗?冇它,我觉得唔够刺激。”
付香香嗔他一眼,嗤道:“我人都在你怀里,你做什么一定要看着画像,难道画像不是我吗?还是,我勾不起你的兴趣了?”
男人只是笑,不回答她的问题。
付香香又道:“我听闻人|体刺绣比相片更加生动,我相信你见了一定会性致大发。所以把那张相片交给了许大师。”
男人闻言,眼底露出一抹兴趣,舌头轻佻地舔过她的眼睛。
感叹一声:
“今天咁香?”
孟升荣三十上下,相貌尚算英俊。
光看脸的话,让人以为他学识渊博,气质儒雅。但上半身纹身遍布,后背胸前都有,又显得凶神恶煞,与他的脸格外不匹配。
付香香抬起上半身,长发散落,她红唇微张,慢慢伸出舌头,媚眼如丝:“难道我以前不香吗?”
孟升荣勾唇,邪魅一笑:“系我说错话,你一直都很香,只系今天零舍香。让我猜猜,系换咗新香水?哪家嘅?”
付香香心里一惊,眼角余光下意识飞向床头上挂着的新绣图。
怕被孟升荣察觉出什么,她迅速收回眼神。
一派高冷,讥讽道:“你现在一点都不关注我了?前阵子一声不吭就把我扔在这破地方,我还以为你独自回香港,不要我了呢?你是不是又瞧上别的女人了,是演《老宅魅影》的郝清栀,还是那个港姐洪佳仪,两个骚|浪货就把你勾得不行了,你胃口真好,什么人都吃得下。”
她越是冷脸,跟记忆中的那个人愈像。
孟升荣也越得劲,反倒愿意哄着她。
“你想多咗,佢哋两个边度比得上你。”
付香香:“系哦,比唔上,也挡唔住你撒钱给佢哋开戏……”
她一阴阳怪气就爱说粤语,孟升荣知道她这个习惯,听了反倒哈哈大笑,也没心思问她“香”的问题,而是问起公司的事。
付香香不动声色舒了口气,同他说最近遭遇到的困境。
得知安南相关部门不愿开绿灯,孟升荣也没当回事,淡淡说道:“天下冇做唔掂嘅生意,唔夹嗰个就系价码出得唔够多。”
万豪集团是以房地产起家,在广州深圳也是优囤积地皮,知道安南放宽政策,本地不仅资源丰富,人口多,市场大,孟升荣便打起抢占安南房地产市场的主意。
付香香觉得不是钱的问题:“前阵子差一点我就打通了关节,对方已经同意替我们办事,但最近他们又反口不认账了,就算加钱也不给办,就像……有人故意跟我们作对。”
打死她也想不到问题出在宿淼身上。
虽然黑虎查到她进了部队大院,也把她的身份查清楚了,但从头到尾,自己的计划都处于谋划阶段,还没正式实施。
付香香不相信对方先一步得知自己的打算。
更重要的是,港资进入大陆,各个市政府都非常重视,不可能无凭无据就卡她,且态度如此坚决,付香香只能猜测有香港其他家族介入,或是——
“会不会是大少从中作梗?”
万豪当家人有一妻五妾,四子七女,五少在不列颠念书,六少现在十岁不到。目前参与到集团事务的只有大少孟升德和二少孟升荣。
两人不是同母所生,日常拖对方后腿的事不胜枚举。
为了争得集团的话语权可以说斗得如火如荼,如今已经势如水火了。
之前孟升荣的手下黑鹰为了给亲妹子报仇,没跟孟升荣打招呼就害孟升德在广州被查了一批货,为此差点连累到整个集团。事后,孟升荣直接将黑鹰扔到海里喂鲨鱼,但孟升德并不相信此事是黑鹰自作主张,他认定孟升荣故意搞他。
这样一想,还真有可能是他在搞鬼!
孟升荣神色狠戾,抄起床头的玻璃摆件往墙上砸去:“戆丧货,我就算针对他,又点会拿集团讲笑。一旦被大陆政府察觉到他运毒,成个万豪集团都要跟手倒霉,他真系猪脑子!”
付香香等他发泄完,又勾得他云雨一回。
孟升荣在极度愤怒下,没察觉到她身上的香味儿越发浓郁,令他沉醉其中,想要一闻再闻。
……
韩勒给自己放了五天婚假。
新婚第三天,按照安南的习俗,他们应该回娘家拜访。
想到韩家和宿家住在同一处,两人又单独住在外面,索性两家都拜访。宿家近,就先回了宿家。
而后又拎着礼物去了韩家,结果去了个空,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韩勒翻|墙进去,将东西放在了大门口。
小两口又开车到食品厂。
白色轿车一进家属院就引得众人围观,待宿淼一下车,立马就被人认出来了。
“诶呀,杨美凤家的闺女啊,这是回门来了?”
“别说,他们家几个闺女都长得不错,咋小子就那么普通咧。”
人群里有谁打趣,引来一片附和。
“这车是买的还是租的啊,看着怪稀罕,那谁家的女婿不是也挺厉害的吗,他买车没?”
“……”
宿淼不认识她们,但不妨碍她跟大家唠嗑。
一下车就扬起标志性的社交笑容。
不管谁跟她说话,她都表现出认真倾听的样子,即便有些人用词粗俗、阴阳怪气,她也始终面带微笑,回答更不敷衍。
其他人见她落落大方,平易近人,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立刻博得了大家的好感。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奇怪,对外表过分美丽的人往往更宽容。
倒不是人人皆为颜狗,而是面对罕见的美貌,他们首先在心理上预设了结果,下意识觉得对方是疏离的,高不可攀的。
一旦对方足够温和,打破他们的认知,好感就蹭蹭蹭上升。
对宿淼的观感便是如此。
一开始是羡慕车满铜有这么出挑的女儿,等见到女婿开着车、身份明显不一般时又忍不住泛酸嫉妒,想嘴上几句。
再看宿淼温柔大方,没有狗眼看人低,心里滋生出的种种不好的情绪仿佛突然被抚平了。
就会想——
长得好看性子又好的姑娘,嫁得好不是应该的吗?
尤其是韩勒全程面无表情,对邻里邻居一句不搭理,更衬得宿淼跟仙女似的。
“你爸好像还在食堂打饭,你妈已经回去了,我们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
“嗯,各位叔婶儿下回聊啊。”
“好叻!快上楼吧。”
……
宿淼走进筒子楼,公式化的笑容才慢慢撤下。
韩勒低声笑她装模作样,宿淼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拖长语调:“做一分,当然要渲染成十分。”
韩勒又笑。
他看她,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她那些从不掩饰的小心思,他不仅不厌烦,还觉得分外可爱。
这世上人人都想要真实,可真实可能是美好的,也可能是丑陋的。
有时候,对着外人装一装有何不可呢?总归没坏心眼,更没想算计谁。只要她认为跟人如此相处她是自在的,不觉得累,韩勒并不觉得有错。
“喲,看来我娶到了贤内助呢,以后肯定不会让家里吃亏。”
宿淼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韩勒!你真讨厌~~”
韩勒凑近,清朗的声音压低:“讨厌吗?确定不是口是心非?不知道是谁昨晚抱着我不撒手,一口一个好老公呢……”
后半句几乎是含在嗓子里,凑到宿淼耳窝说的。
气得宿淼动手锤他:“你还说,你还说!”
她没敢大声吼他,两人这会儿还在楼梯上,楼道里虽说没人,但这年代家家户户都爱把门敞着,就怕谁听到声音跑出来正好撞见他们打情骂俏,那可要尴尬死了。
宿淼:“回去再收拾你。”
韩勒挑眉,语气暧昧:“我等着,你别说话不算话啊。”
宿淼:“……”
“哼,从现在开始,你别说话了。”
宿淼又瞪他两眼,撇开他的手蹬蹬蹬往楼上走去。
二女儿车夏荷哭了半天,杨美凤心烦意乱。
恰好此时敲门声响起,跟催魂似的,她不耐烦地大吼了一句:“谁啊。”
宿淼顿了顿,拿不准用什么称呼,就听韩勒温声道:“阿姨,是我和宿淼回来了。”
宿淼松了一口气。
让她喊杨美凤“妈”她实在喊不出口。但喊“婶子、阿姨”少不得留下话柄,让人说嘴。
由韩勒开口就没这些问题了。
一来本身关系就不太亲近,二来韩勒一瞧就不是好说话的人,谁也不会苛求他改口。
杨美凤听到韩勒的声音,心瞬间提了起来。
顾不得哭得两眼红肿的二女儿,紧张得都快结巴了:“哦,哦……你们等等啊,我先去关个火,锅里烧着菜呢。”
她手忙脚乱给炉子风口盖上盖儿,急急忙忙抹了两下头发,用洗脸巾在脸上胡乱擦了两下,又小声叮嘱车夏荷不许再哭。
走到门边,手还在围裙上蹭了蹭,才战战兢兢打开门。
“回来了?快进来。”
如果只有宿淼一个人,杨美凤早就女儿女儿喊上了,但韩勒这么一尊大佛立在旁边,她想演一出母女情深都演不起来。
只能僵笑着请两人坐下。
“夏荷,给你妹和新姑爷冲杯糖水,还傻站着干啥呢?”
车夏荷沙哑着嗓音:“哎,马上。”
宿淼这才注意到车夏荷在厨房里,她大半身影藏在门后,肩膀微微颤抖,声音略带着哭腔,宿淼迟疑了一秒:“……二姐,你怎么了?”
厨房里,车夏荷没吭声。
杨美凤听到她喊夏荷二姐,提着的心稍稍落了地。
“还能是啥事,不就是二姑爷打她了嘛。”
宿淼蹙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都嫁过去七八年了,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二姑爷咋说也是糖厂的领导,家里媳妇不下蛋出去都没脸见人。再说,打她也不是成心的,那是因为喝了酒,平日里对你二姐体贴着呢。你说你二姐,不想法子怀一个先把男人笼络住,还有脸回来哭哭啼啼,难道还指望我和你爸打上门?她自己不能生,我们哪有那个脸??”
杨美凤急着跟宿淼拉近关系,见她对老二感兴趣,都不带犹豫地将车夏荷的事说得明明白白。
可她这人刻薄,骨子里全是封建思想老一套,动不动就下蛋不下蛋的。
说出的话让宿淼这个真正的古人都难以忍受。
宿淼:“万一是那个男的不能生呢?”
她还在住院那会儿,医院里有怀孕的妇人生了闺女,婆家到医院大吵大闹,医生就说生儿生女得看男人,不能全怪女人。以此推论,能不能怀,也得看双方。
还有,在大盛也有男人不能让妻妾怀孕的例子。
所以,怎么就一口咬定是车夏荷不能生呢?
杨美凤神情激动:“那不能,你二姐夫跟前头媳妇生了三个,问题肯定出在你二姐身上。”
车夏荷正好端着糖水出来,听到这话,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长了一副小白花模样,眼角青青紫紫,一边脸颊肿得老高,默然流泪怪惹人心怜的。
宿淼少有的同情心冒了出来:“再如何也不能打人,实在觉得日子过不下去就离婚啊。”
话音刚落,车夏荷还未说什么,杨美凤已经跳起来了:“离婚?不行,不行的,咋能离婚呢?就算她能生也未必能再找到条件这么好的,何况她还不能生,不能生的女人有啥用,谁要她啊?她又没工作,那不得回家里吃白饭,不能离的。”
宿淼嘴角抽搐。
跟杨美凤说话,自己得折寿十年。
“二姐她男人年纪多大啊,我看就算离了,也是他更难找媳妇吧?”
杨美凤不以为然:“男人跟女人能一样吗?你二姐夫还年轻,也就比你二姐大十五岁,就算离了他也能再找个黄花大闺女。但你二姐呢,人老珠黄又不能生,哪里能找到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