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发的道侣真努力——珞神月
时间:2021-07-28 09:45:06

  司殷:“???”
 
 
第十五章 
  艾霜棠不懂法外狂徒们的操作,师尊与师兄也不懂法治中人的忧虑。
  这毕竟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强大就是话语权,强大能解决很多的问题,所有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纸老虎。师尊就恰恰有这个傲视天下的资格,他答应七日后会去丹阳城,可不是别人联合起来审判她,而是给别人一个说话的机会。
  只要他有实力将在场的众人都碾死,那再多的污蔑与颠倒黑白,都会自动改口。毕竟死上几个和全都死,大家还是分得清的,至于叫过去的那些吃瓜群众,那就是杀鸡给猴看的那些猴啊。现在没掺合进去,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掺合进去是不是,只要修仙界按照这个风气一直堕落下去,以后还会有多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谁也不知道,借着这个机会肃清一下风气也是好的。
  师尊有师尊的想法,司殷有司殷的忧虑,艾霜棠也有艾霜棠的胡思乱想。
  师徒三个人的脑电波根本就对不上,都在不同的频道里。
  既然邵玄烛大大方方的说了,让司殷进入青阳峰禁地泡灵泉来加速伤势恢复,师尊也叮嘱司殷不要错过机会,他自然便去了。
  禁地之所以是禁地,就是平日里不但不允许别人随便进入,还会设下禁制以防有人擅自闯进来。但今天有人在禁地里头泡灵泉,那么这一层阻止别人进来的禁制,自然只能暂时解除。
  一位不速之客便趁着这个空挡悄悄的摸了进来。
  他手里捧着一叠干净的白色内衬,低眉顺眼,毕恭毕敬的站在灵泉旁边,绝不抬头多看一眼。
  若是艾霜棠也在这里的话,便会认出来,这人是白天那个好心带路,送他们去医师小姐姐那里的那个洞虚山弟子。
  “怎么来的是你?”司殷睁开眼睛,眉头微微一皱。
  泡灵泉的时候他并没有将衣服全部脱光,里面还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内衬,整个人坐在灵泉里,慵懒的靠着边缘,内衬被水浸的透湿,露出水的部分贴着皮肤呈现出半透明,长长的头发也披散了下来,一部分浸在水中就像水草一样,随着水波微微摇曳浮动。
  “仙尊,您真的要去丹阳城赴约吗?”那人低着头,态度恭顺,语气里却似乎透着微微的不赞同。
  司殷一脸平静,“这是师尊的决定。”
  那人的语气变了,透出几分焦虑,“可是仙尊,丹阳城内现在汇集了各个修仙世家以及各地门派,来势汹汹。定然是因为之前未能将您置于死地,便打算这次一鼓作气,不光想要了您的命,就连您的那个师尊恐怕也要凶多吉少,您的小师妹更是不可能逃过去。”
  “他们这么想要仙尊您死,还不是因为害怕心虚,怕您变得更加强大,把他们一网打尽。”
  说着,这人的语气里透出强烈的憎恶,恨恨的咬牙,“一个个装的道貌岸然,背地里不晓得做了多少龌龊事。叫嚣着说别人是魔修邪道,实际上他们并不比魔修干净多少。我司氏一族……!”
  “拨云!”司殷突然严厉的开口。
  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做错事情一样,双手举得更高了,浑身都是忐忑不安。
  “记住了,你叫凌拨云。不准把司氏一族挂在嘴边,万一泄露了叫有心人知道,这洞虚山你便不能再呆了。”司殷冷冷告诫,浑身的戾气仿佛都要瞬间凝结起来,“你自己泄露了性命难保,还要连累其他人,一个姓凌的弟子居然是司氏族人,混到门派里面来,若是有人意识到了去排查其他门派是否也有类似的弟子……”
  两手高举着白色内衬的凌拨云浑身发抖,被司殷这身戾气吓得眼泪都差点掉出来,“对不起,我一定不会再犯!”
  “洞虚山是我千挑万选筛选出来的,你好好呆在这里,司氏一族的事情跟你毫无关系,不准做任何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司殷的语气缓了缓。
  凌拨云用力咬唇,他还是不愿意死心,鼓起勇气,“仙尊,丹阳城……”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丹阳城已经不是我不想去就能不去的。”司殷冷冷道。
  “……是因为您的师尊……?”
  “他们知道我重伤未愈,先前还赔了这么多条命进来,所以一定不会放弃继续杀我,否则之前那些人岂不是白死了,也害怕等我恢复过来后会找他们报仇。硬是撺掇着月华宫和玄剑门给他们出头,让洞虚山掌门把我师尊引了出来。”司殷的表情很是阴沉,眼底都是暴戾的凶光,仿佛吸包了怨恨憎恶的巫蛊娃娃,肆无忌惮散发着的杀气仿佛连空气都能冻结,与在师尊和师妹面前完全判若两人,对着这张脸说他是魔头,真是一点异议都没有。
  “你猜,若是师尊没有接受洞虚山掌门的邀请出山,接下来他们会做什么?”司殷轻轻一笑,笑意丝毫不达眼底,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凌拨云差点咬破嘴唇,眼睛有点泛红了,低声道:“或许会觉得,洞虚山需要一场葬礼。”
  “是啊,邵掌门若是死了,师尊身为他的友人又岂能不过来吊唁。”司殷唇角微翘起,只是这弧度毫无温度,他接着又问,“若是师尊没有答应去丹阳城,他们接下来又会做什么?”
  凌拨云说不出话了,牙齿咬的死紧,或许是因为害怕,也可能是因为憎恶,若说如今的司氏族人心里最强烈的情绪是什么,那毫无疑问是憎恨了。几乎不需要苦思冥想,就能无缝衔接想到那些人接下来的招数,仿佛是自己的本能一样。
  这叫他更加憎恶了。
  过于强烈的情绪叫脑子隐隐有些晕眩,让他回忆起被吊起来放血的经历。
  像个畜牲一样吊起来,脖子上开一道口子,血汹涌的淌出来,身体渐渐变得冰冷,就连灵魂都在变得冰冷,但在快死的时候,会被喂一颗丹药,吊着最后一口气苟延残喘。濒死的经历会刺激到仙灵之气,自发修复身体,艰难的熬过来后很快就会经历下一轮。
  不断在濒死边缘徘徊,直到榨干体内的仙灵之气,再也醒不过来。经过仙灵之气反复恢复,达到了淬炼的效果,残留的躯壳也是极好的材料,一点都不会被浪费掉。
  人的恶意能够残忍到什么程度,他亲身体验过。
  所以他知道,为了达成目的能够不择手段到什么地步。
  那些人只是买丹药的,并不曾亲自操手,这只是一层不是遮羞布的遮羞布罢了,有的或许确实只是眼馋于丹药的效果砸大钱买过而已。但每个家族门派的财力地位是不一样的,能够得到的服务当然也会有区别,低级客户只能买丹药,高级客户能做的可就更多了。拍卖会只是摆在明面上吸引筛选客户的,罪恶的交易可远不止一项。
  这样一个从上到下都占满了罪恶的交易之处能够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可得多亏了客户们的鼎力支持。
  他知道,仙尊铲除了潜藏的一个巨大毒瘤,与之有牵扯的臭虫们可不得炸锅,怕被报复,也怕自己的丑陋被曝光在阳光之下,死命想要保住自己的那一张人皮。他们不知道记录自己丑陋嘴脸的证据是不是落在了仙尊的手里,所以惶恐着,恼羞着,然后愤怒了。
  只要不照镜子,就不知道自己有多么丑陋,若是被无数人指指点点,那简直比照镜子还要难受一百倍。
  仙尊很强大,可仙尊并非天下无敌,一群无耻的畜牲前仆后继的咬他,终于把他咬的遍体鳞伤差点咽气,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人救走,不想空亏一篑可不得加把劲,使出浑身解数,不给仙尊任何翻身喘气的机会,彻底咬死他。
  明月尊者和青霄剑尊哪里栓得住人面兽心的畜牲,他们连对方只是披着人皮都认不出来,若不去丹阳城,洞虚山便会成为流血之地。
  凌拨云用力咬了咬舌头,让自己冷静一些,嘴角溢出一缕血丝,他丝毫不在意,痛楚让他更加清醒,“仙尊,那边……传来消息,让我转告您,太吾派的四长老似乎对琼华道君念念不忘。”
  司殷周围的气场立马又冷了几分,他似乎有些克制不住蠢蠢欲动,右手的拇指用力压了压食指,眼睛看向虚空,无意识的游移了一下。
  “我知道了。”他平静了,说道。
  凌拨云毕恭毕敬的放下手里捧着的那一叠干净白色内衬,就放在灵泉边缘干燥的石头,就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司殷往灵泉里一倒,整个人浮在水面,长长的头发浸在水里张牙舞爪的浮动,他仰望着的天空,细细咀嚼似的,“太吾派的四长老……”
  另一边,艾霜棠睡觉睡得特别香甜,师兄泡灵泉去了,她终于可以恢复正常的作息,天黑了入睡。
  此时正在做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跪在师尊面前,谄媚的发出安利,“师尊,徒儿这里有一妙计,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助您功德飞升,有望竞选司法天神……”
  再也没有法外狂徒敢拉她祭天了,真开心呢。
 
 
第十六章 
  艾霜棠很发愁。
  就算知道不论怎么担心,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作为一个修为低下的小萌新只能追随师尊和师兄的步伐,她还是忍不住发愁。
  要说来洞虚山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师兄不再整天抓着她修炼学习,终于可以恢复正常的作息时间。
  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感觉真是棒棒哒,起床了就去食堂干饭,和之前在山里清修时完全不一样,幸福堕落的让艾霜棠有点恍惚。虽然她是抱着要是不幸阵亡,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的信念渡过这七天,早上去食堂干饭,中午去食堂干饭,晚上去食堂干饭,但师兄居然就真的听之任之,不但没有任何异议,还陪在她身边。
  这就有点恐怖了。
  有点像断头饭,也有点像医生说,最后的时光了,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真是不论什么时候都控制不住思维发散啊。
  师兄这种只喝露水的小仙男,和食堂的人间烟火气息真是一点都不搭,成天跟着她在食堂出没,好有违和感啊。可能是对师兄不吃饭不睡觉的印象过于深刻吧,突然这么接地气实在有些不习惯。
  师尊不着急,整天雷打不动的,不是在房间里打坐入定,就是找邵掌门叙旧。师兄不着急,一天到晚的陪着她,好像没事干一样,发愁的人只有她。
  眼看着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艾霜棠终于忍不住心底的焦躁忧虑。
  洞虚山的景色很美,要放在现代,开发成旅游景区一定大受欢迎。青阳峰作为洞虚山灵脉汇聚之地,浓郁充沛的灵力孕育出了更加美丽的景色,野花开的都比其他地方的娇艳芬芳。
  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地面落下斑驳的树影,随着微风拂动不规律的摇曳晃动。
  艾霜棠与司殷走在林间漫步,就当是饭后消食。
  艾霜棠手里挥着一朵刚摘下的鲜花,长长的枝干,顶端开着好几多花,不知名的野花开的又大又漂亮,香味也好闻,这才被她忍不住手痒摘下来玩。
  一边走着,一边问出一个问题,“师兄,师尊超级厉害吗?”
  说起来,虽然她心里默认师尊超级厉害,是个修仙界的大佬,实际上师尊到底是个什么实力她并不清楚。毕竟对于她这么一个入门不久的小萌新来说,基本上就处于修仙界的食物链底层,任何一个修炼了几年的修士大概都比她强,也就只能跟同样刚入门不久的菜鸡比一下。
  师尊和师兄很厉害的结论,是她推理出来的。
  师兄因为家族的血海深仇搞风搞雨,要是实力不强,哪里还轮到的别人围殴他,早就被人打死了。
  师尊要是不强,哪里还能庇佑师兄这么久,把他培养成才,还能在师兄遭遇绝境之时将人救下来。
  但事到临头,艾霜棠果然还是没法不焦虑,可能,这就是弱者的心态吧。
  司殷认真的思考了几秒,告诉她:“不知道。”
  “……”
  面对艾霜棠不可置信的目光,司殷一脸淡定,“如果师妹问的是师尊的修为,我只能回答深不可测,修仙界怕是鲜有人能够匹敌,如果师妹问的是师尊的战斗力,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从来没见师尊出过手,这个问题自然无法回答。”
  “师尊常年隐居,久不在修仙界走动,关于师尊的事迹已经鲜少有人知道,我有心打探知道的也就只有一点而已。不过有点可以肯定,师尊当年是一位叱诧天下的强者,同辈之中,无人能出其左右。师尊既然这么决定了,自然有其用意,我们只需遵守。”
  “何况,我不认为师妹真的有多么焦虑。”
  司殷意有所指。
  白天陪着师妹,晚上去灵泉疗伤,对于艾霜棠干饭有多么积极他全都看在眼里。别人焦虑会吃不下饭,艾霜棠倒是反过来,努力干饭,就怕少吃一口似的,每天睡觉都睡得特别香甜,入睡毫无障碍。
  听懂师兄意思,艾霜棠有一咪咪心虚,但很快就抛一边去。
  “如果是师兄的话,会怎么办?”她继续问。
  师兄也这么淡定,总该有个原因吧。
  其实艾霜棠更想知道师尊打算怎么办,但实在没有胆量跑去问,总感觉缠着师尊问东问西很需要勇气,想想就觉得亚历山大。
  “若是我,除了战斗分出胜负,没有其他可能性。”司殷不假思索。
  艾霜棠梗了一下,师兄被人群殴打得差点嗝屁,现在伤都还没好呢,再跑去跟打算围剿他的人打,跟送死有什么区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夸师兄心理素质高,能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淡定到头铁,还是该夸师兄对师尊真是非常信任。
  虽然不知道师尊到底有多强,但坚定相信师尊一定会摆平一切问题?
  跟师兄的这份信任相比,她是不是过于不信任?
  不不不,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吧?只是最基本的忧患意识而已,正因为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所以才会格外在意啊。
  相比之下,师兄这种淡定过头的态度反倒叫她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渡过了万幸,渡不过我命。
  但师兄是这种咸鱼人设吗?
  他要是咸鱼,就不会出山去搞事了吧,肯定是有其他什么理由在内。
  突然间,艾霜棠灵光一动。
  这个猜测让她有点怕,但总感觉可能性很高的样子。
  “师兄你打算以后怎么办?”艾霜棠决定先委婉的问一问。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