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之妻——桐盏
时间:2021-08-01 09:42:52

  娴妃虽未如愿看到顾珞避居妾位,这样魏贵妃便更是会被人指指点点,可她虽没得逞,看着太后娘娘这样护着顾珞,她心气儿也平了许多。
  甚至是,眼前魏贵妃气的险些跳脚的样子,更让娴妃觉得解气。
  郭太后老了,却不糊涂,怎么可能看不到娴妃和魏贵妃的明争暗斗,可她也只看着不点破。
  如今,她便是要给顾珞这风头,她就不信了有她护着,谁敢欺负了这丫头去。
  这时,外头传来了太监的唱和声,“皇上驾到!”
  众人忙起身迎驾。
  等大家再次落座,娴妃却是笑着对着庆和帝道:“皇上,珞丫头这相貌,若不是和承恩侯世子有自幼的婚约,怕是上门提亲的人,不知多少呢。可如今,事情弄得这般,皇上可得给珞丫头做主啊。”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皇上已经给二公主和承恩侯世子赐婚,可娴妃却在这个时候有如此言语,可见是想让皇上给顾珞做主,甚至选了世家子弟赐婚,这样,更是能打了魏贵妃的脸。
  一旁的魏贵妃显然也没有想到娴妃会这样无耻,这样明目张胆的给自己上眼药,瞬间白了脸。
  可她又能说什么,女儿做了那样的荒唐事,她还能替女儿辩解一个字不成。
  自己竟然成了贵妃娘娘和娴妃娘娘争斗的炮灰,顾珞一双眸子下意识便看向庆和帝。
  可下一瞬,她立马意识到在场妃嫔众多,若是被人发觉了,可就不好了,所以忙要收回来,可惜已经迟了,竟被庆和帝逮了个正着。
  顾珞不由感觉脸颊微微有些发、热,忙低下头,装作无辜的样子。
  庆和帝却是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众人看着庆和帝心情如此之好,却是诧异极了。
  皇上登基这么些年,龙威愈甚,嫌少有这样龙颜大悦的时候,难不成近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正暗自思寻着,却见有宫女缓步进来回禀:“太后娘娘,皇上,方才从宫外传了消息,说是平阳侯世子醉酒之下和人争执,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当场就没了知觉。”
  这平阳侯世子是敬惠长公主的小儿子,敬惠长公主虽说是庶出,可当年是养在郭太后身边的,所以,这些年,京城这些个长公主中,独属敬惠长公主得圣恩。
  而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敬惠长公主可想而知有多伤心了。
  郭太后更是急着问道:“可请了御医前去?”
  那宫女小心翼翼回禀道:“太医院的常太医已经去了,可常太医说世子爷脑子里有淤血,怕是情况凶险。”
  听着这话,众人更是一阵唏嘘。
  可唏嘘的同时,大家心中却也不无讽刺,这些年敬惠长公主把这平阳侯世子宠的无法无天,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如今出了这样的意外,又怪得了谁。
  可敬惠长公主的性子,又如何能饶恕害了平阳侯世子的人。
  魏贵妃下意识便开口问那宫女道:“可知,是何人和平阳侯世子争执,才生了这样的意外?”
  那宫女听着魏贵妃的问话,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颤颤道:“回禀娘娘,是,是魏世子爷。”
  随着宫女的话出口,娴妃险些没有笑出声来。
  这真是老天爷都要和魏贵妃过不去呢。
  竟然是魏贵妃的侄儿害的平阳侯世子爷这般。
  魏贵妃心里又何尝不震惊,起身就跪在了庆和帝面前,急急道:“皇上,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的。曜哥儿您是知道的,是个懂事的孩子,怎会闯这样的祸事。”
  魏贵妃口中的曜哥儿便是如今的成国公世子魏曜,虽不及平阳侯世子荒唐,可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可魏贵妃却说侄儿懂事,这真是笑掉人大牙了。
  庆和帝看着魏贵妃心急的样子,交代王詹道:“这事儿交给大理寺去彻查。”
  皇上竟然要把这事儿交给大理寺,魏贵妃险些没有晕过去。
  这毕竟平阳侯世子已经是将死之身,敬惠长公主肯定要抓着侄儿不放,甚至让侄儿给她儿子偿、命的。
  她这般闹腾,大理寺那边,岂能不偏袒。
  何况,那大理寺少卿还是平阳侯府长房姑娘的夫婿,只怕更是向着平阳侯世子。
  魏贵妃想着这些,心中不由暗暗叫苦。
  可她再是委屈,也不敢拦着皇上彻查此事。
  等她从慈宁宫出来,一旁南嬷嬷却是担心道:“娘娘,按说发生这样的事情,皇上若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未必不可。那敬惠长公主再是得圣宠,也非和皇上同胞兄妹。所以皇上这样的态度,奴婢颇有些担心,皇上这是因着二公主的事情迁怒到了世子爷。”
  魏贵妃听着,脸色更是难看。
  可再是觉得心里不舒坦,她还是交代南嬷嬷道:“你差人往府中传话,当时不管发生什么,让曜哥儿一口咬定,是平阳侯世子酒后失、足,和他没有半分干系。”
  南嬷嬷点头应是,犹豫了下,她又开口道:“娘娘,当时在场的人,可要安排人暗中叮嘱。”
  魏贵妃却是冷哼一声:“这京城的人惯是迎高踩低,本宫便不信了,这些人家还能因着敬惠长公主得罪了本宫。”
 
 
第38章 冲喜   姜嬷嬷一惊,自家太太这是留了后……
  “姑娘, 这平阳侯世子往日里最是荒唐,如今落得这般,不知多少人暗中拍手叫好呢。”
  拙心随自家姑娘回了屋, 想到往日里被平阳侯世子祸、害的人,她便不由有些幸灾乐祸。
  听着拙心这话,顾珞却是有些神游九霄, 若她没有记错,上一世,平阳侯世子并未发生这样的意外的。否则,依着敬惠长公主对平阳侯世子的宠爱,早就闹腾的满城皆知了。
  “姑娘!”见顾珞神色怔怔, 拙心轻轻喊道。
  顾珞恍然回神, 倒也没再把平阳侯世子的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这事儿再怎么也不可能和她扯上关系。
  见姑娘回过神来, 拙心忙从桌上拿了点心递上前:“姑娘, 您方才陪着太后娘娘在小佛堂待了有半个时辰,该是饿了吧,您先吃点东西垫垫。”
  方才顾珞并未觉得饿,可瞧着眼前这点心, 她倒真觉得有些饿了。
  她伸手拿起一块芙蓉糕,轻咬一口,可不知为何还没等咽下去, 她却感觉一阵恶心。
  拙心的目光从她手中的点心略过, 心中倏然一惊。
  按说这芙蓉糕往日里姑娘挺爱吃的,今个儿却连味都闻不得,难不成,姑娘是有了身孕了?
  而且, 仔细算算,姑娘承宠也有些日子了,这个月的月事儿确实也往了几日。
  拙心能想到这点,顾珞又岂会想不到。
  可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不会这么巧。
  她不过只承宠一次,应该不至于的。
  “姑娘,怎么办呢?若您有了身孕,便不适合再这样住在宫中了。”
  “奴婢更担心的是,这孩子能瞒到何时?而且等您生下这孩子,皇上虽有心让您入宫,可这孩子,若随您一同入宫,岂不惹了六宫的非议。如此一来,那样您承宠的事情,怕是瞒不住的。”
  顾珞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可她知道,她不能慌乱。
  如今当务之急,是找了郎中来,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
  可她却身在宫中,又用什么名头去请了太医,而且若自己真的有了身孕,惊动了太医院,只怕事情会乱成一团。
  还是说,这事儿她该找着合适的时机告诉皇上,毕竟这宫里,唯一能护着自己的人,便只有皇上了。
  可便是皇上肯护她周全,这孩子,恐不能这样顺利的养在自己身边,想着这些事儿,顾珞眉头便不由微蹙。
  这时,有宫女在外头回禀道:“顾姑娘,娴妃娘娘请您过去吃茶呢。”
  方才在众人面前,娴妃明着是为了给自己做主,让皇上给她赐婚,可实际上不过是故意恶心贵妃娘娘罢了。
  顾珞看在眼中,再想着前些日子府中众人逼着她主动避居妾位的事情,眼神便不觉冷了下来。
  这若非娴妃早已经授意,大太太和老夫人如何敢这样嚣张。
  可娴妃倒好,恍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依旧找了她往永平宫去吃茶。
  “姑娘,要不您找借口推了吧,毕竟您如今这样的状况,若被娴妃娘娘察觉出什么端倪,怕是不好。”拙心对娴妃也没有多少好感,这会儿听着娴妃召自家姑娘过去,自然是下意识的想让自家姑娘避开。
  顾珞却是摇了摇头:“这事儿又岂是能避过去的。何况,日后你随我在这六宫,还能处处躲着娴妃娘娘不成?”
  听着姑娘这话,拙心也不敢再说什么,忙侍奉着姑娘重新梳妆打扮,就往永平宫去了。
  可还没到永平宫,长长的宫道上,却是撞见了德昭公主。
  拙心下意识的便护在自家姑娘身前,德昭公主见状,倒也没动怒。
  她只直直的看着顾珞,阴阳怪气道:“顾氏,你看到没有,父皇已给本公主和世子爷赐婚,这便要换你来吃本公主和世子爷的喜酒了。”
  顾珞无意和德昭公主争执,可她一次又一次的这样为难自己,她又怎么会次次忍气吞声,所以故意便道:“殿下若肯请臣女去吃喜酒,臣女自不会缺席。”
  这话就有些意有所指了,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顾珞和承恩侯世子的婚事被德昭公主抢了去,德昭公主再是嚣张跋扈再是任性,也没有蠢到大婚之日请顾珞去吃酒的道理。
  而她方才那般说,不过是想看着顾珞恼羞成怒罢了。
  可她却失算了,顾珞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倒还这样云淡风轻的回击自己,德昭公主如何能不气。
  可她再生气,也不敢真的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发作,毕竟如今宫里的人都知道,皇祖母召了这顾氏住在慈宁宫,她若是真的和顾氏动了手,怕是会更加招了皇祖母的反感。
  所以,狠狠瞪了顾珞一眼之后,便气呼呼转身离开了。
  身边侍奉的宫女念珠急急跟上她,她之前是贵妃娘娘身边侍奉的宫女,如今被指给公主殿下,她自然知道娘娘是让她紧紧盯着公主殿下。
  所以方才,见殿下和顾家那小姑奶奶对峙,她差点儿没有晕过去。
  这若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娘娘只怕第一个就发落她。
  见她吓的脸色苍白,德昭公主心中却不由有些恼火,如今她跟前侍奉的人,都是母妃指派来的,又岂会和拾念她们一样,事事忠于自己。
  若拾念在自己跟前就好了,这样,肯定能帮她出出主意,让顾珞有苦难言。
  却说平阳侯府,此时是乱成了一团。
  敬惠长公主更是哭成了泪人,嚷嚷着若平阳侯世子真的醒不过来,她必要魏贵妃的侄儿给她儿子偿、命。
  一旁,侍奉敬惠公主多年的杨嬷嬷见自家殿下伤心成这般,却是对着她道:“殿下,您真的不能意气用事啊。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魏贵妃最是宠着她那侄儿,您若真的逼着那魏家世子爷给世子偿、命,只怕贵妃娘娘记了仇,日后给平阳侯府招了祸事。”
  在杨嬷嬷看来,自家殿下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却忘记自己不过是养在太后娘娘跟前,哪能闹腾的真的让魏家世子爷偿、命。
  敬惠长公主气急的摔了桌上的杯子,恨恨道:“那你的意思便是让我忍了这委屈。这若是旁的事也就罢了,偏偏是牵扯到慎哥儿,我看他没气了一般睡在那里,真恨不得自个儿替他受了。如何能当这事情没有发生。”
  杨嬷嬷看着自家殿下这样,却是缓缓跪在了地上,道:“殿下,奴婢其实还有一个法子,不知道当不当说。您可还记得怀平伯府的少爷之前染了重病,太医院的人也是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寻了人来冲喜,才醒来的。”
  在杨嬷嬷看来,这事儿许可以转移殿下一些注意力。
  何况,这事儿也并未只冲喜这么简单。
  若这个姑娘嫁进门来,冲喜之事能让世子爷醒来,这自然是好事。
  可若世子爷真的醒不来来,起码世子爷不至于孤零零的走啊。府中有了这守寡的媳妇,也当做是世子爷已然大婚过了。
  果然,敬惠长公主听着这话,瞬间就止住了哭声。
  如今,别说冲喜之事了,便是请了术师来做、法,请神婆来跳、大、神,只要儿子能醒来,她会不惜一切。
  可这既是冲喜,那自然得给儿子精挑细选的。
  她是绝对不会放弃让儿子醒来的机会的。
  一旁,杨嬷嬷怎能不知道殿下不忍心世子爷受了委屈,所以,心中早有主意,道:“殿下,奴婢心中其实有个合适的人选,您可还记得宁国公府长房大姑娘?”
  提及顾锦宁,敬惠长公主虽不一定立马能想起她的相貌来,可她却是知道之前有传闻,娴妃想让她做自己的儿媳。
  “那顾家长房姑娘如何配得上我儿?”
  在敬惠长公主看来,自己儿子值得更好的。这顾锦宁如今错失二皇子妃的位子,又被皇兄给从宫里撵出来,她私心是瞧不上这人给儿子当媳妇的。
  杨嬷嬷却是差点儿急的哭出来,“殿下,奴婢说句僭越的话,世子爷往日里行事荒唐,只怕这婚事也不好弄呢。更别说现在这样,这是来冲喜,谁家想让自家姑娘一过门就成了寡妇啊。所以,奴婢觉得这顾家大姑娘是再合适不过了。她如今处境这般难堪,您未必不能逼着她给世子爷冲喜。”
  杨嬷嬷侍奉敬惠长公主身边多年,这些话虽不中听了些,可敬惠长公主也知道,眼下不是由着自己性子的时候。
  在她看来,若冲喜能让儿子醒来,这才是当务之急。
  所以,也没再多言,直接便要让杨嬷嬷往宁国公府去一趟,促成这冲喜之事。
  杨嬷嬷却是再次劝着自家殿下道:“殿下,这事儿许还得您亲自往宁国公府一趟。只奴婢去,怕是不成的。”
  宁国公府
  大太太正和姜嬷嬷说着体己话,刚提及明日便往安国公府去,探探安国公夫人的口风,看看能不能促成两家的婚事。
  却在这时,有丫鬟急急进来回禀道:“太太,敬惠长公主殿下来了,这会儿正在门外呢。”
  大太太不是不知道平阳侯世子爷的事情,所以,这会儿闻着敬惠长公主来的消息,她不由便沉了脸。
  这往日里,平阳侯府和宁国公府只是寻常交情,哪里值当敬惠长公主亲自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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