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滟也放轻松了些, 微微笑道:“就是上次在君豪酒店的事, 那个视频……表嫂你看了吗?”
席以安稍稍回忆了下她说的那个视频是哪个视频。
然后点了点头。
她看到郭言子发了朋友圈, 不仅如此,还专门发给她看了一遍,并附上评价:
席总就是太高冷了不屑跟这种人计较,虽然无视的侮辱性极强,但这种时候如果有顾表妹这样的嘴炮小能手助个攻,伤害性侮辱性就会达到最大,棒!
顾星滟见席以安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上回在VICTORIA会所时,顾星滟就想找席以安说一下这件事了,不过那天是人家结婚登记的好日子,提起讨厌的人实在晦气,她才没有说,一直等到了今天。
顾星滟:“表嫂你千万放心!我说的都是实话!绝对没有夸大故意恭维你的意思!当然我还得专程感谢一下你,要不是你给我表现的机会,我都没想到表哥会给杰米投资,帮了我们好大的忙!”
杰米就是顾星滟的未婚夫。
创业不易,杰米又不想掺合进争家产的事,父母两边都在拉锯,他本身就阻碍重重,要不是商晏白在这个时候及时伸出援手,还不知道以后要遇到多少麻烦呢。
席以安并不冒领功劳,淡淡道:“不用谢我,你去谢你表哥就好。”
顾星滟:“都一样嘛,而且除了你,我表哥对谁都冷冰冰的,还是跟你好说话一点,跟你说比跟他说管用。”
这姑娘倒是通透又实诚。
席以安也不再跟她争论,点了点头算是收下谢意,正准备结束话题时,忽然见顾星滟脸色迟疑欲言又止。
席以安便问她:“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顾星滟眨眨眼,犹豫着说道:“就……想跟你聊个八卦来着。”
毕竟要八卦的对象不是别人,顾星滟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想要跟席以安分享一下。
席以安耐心地点了点头,“你说。”
这副模样根本不像是要听八卦,反倒是像听下属汇报工作一样。
顾星滟:“……就那个范淼,她怀孕了,表嫂你知道吗?”
席以安一脸平静地摇摇头,“我不关心她的事。”
顾星滟:“是杰米二哥的。”
“唔。”席以安一挑眉,“你要当婶婶了,恭喜。”
没想到还能被开上玩笑,顾星滟聊天的兴致又浓厚了些。
“这个婶婶我才不想当呢!她和周二都是一丘之貉!全觊觎着杰米爸爸的家产,周二没有儿子,就等着她生个儿子出来好讨赏分钱,你不知道她最近有多得意!上次见到我还好意思自称我嫂子,我简直要yue了!”
“就周二那个花花公子,她还真以为自己魅力大到让人浪子回头啦!跑我这儿摆谱,她也配?”
“我都想让杰米回去继承家业争家产了,根本不想看那两个人那么得意!”
席以安静静听完后也没有发表任何感想,只问道:“周家很有钱吗?”
顾星滟扒拉着旁边的果盘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回道:“还行吧,反正没我表哥有钱……也没表嫂你有钱。我就是见不得范淼那股小人得志的猖狂劲儿,一心想要上位,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本事,她就不怕当完生子工具人就被周二给甩了?”
越说还越起劲:“要我说啊,既然没有我这样出生即终点的命,不能整天好逸恶劳混吃等死,那就好好努力工作嘛,结果她搞个品牌我听说还抄袭别人的,黄了之后干脆不干了,跑去给人当情妇生儿子,以为靠肚子就能嫁入豪门走上人生巅峰,没出息!丢人!”
又吃了一片草莓,顾星滟心满意足地拍拍小肚子,“算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表嫂你一样,那么优秀还那么努力的!”
席以安定定看了她几眼,忽然笑道:“你这么夸我是想让我也给你未婚夫投资吗?”
顾星滟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摇了摇头,“不是啊,我就是实话实说。”
旋即猛地睁大双眼,期待地看着席以安,“那表嫂你要考虑考虑投资吗?”
席以安:“你们很缺钱?”
顾星滟:“那倒也没有啦,就是每个月少买几件衣服的事。”
这个“少买几件”是真的少买几件,而且还是在基数很大的情况下。
“你下次想多买点可以直接记在我账上。”席以安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越过她正要走过去。
顾星滟茫然地“啊”了声。
席以安淡淡道:“见面礼。”
说完,就朝前几步走到身材高大的男人面前,由着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
顾星滟回头一看,整个人吓得魂都没了。
这这这个表哥什么时候出现在后面的!!!
吓死人是要偿命的啊!
“表、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顾星滟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脏正在慢慢停止跳动。
并同时在脑内复盘了一番刚才的对话内容,希望没有提到商晏白什么不好的内容。
一手搂着老婆一手闲适插兜的商公子故作认真地回忆了下,说道:“在你想让你未婚夫回家争家产的时候。”
顾星滟:“…………”倒也不必真的回答啊!
却见他沉思片刻后忽地正色道:“周家人口复杂,杰米就算赢了一时也会有接踵而至的麻烦,不比现在轻松,自己创业虽然艰辛,但是条好出路。”
第一次受到冷脸表哥的善意提醒,顾星滟虽然惊奇,却也满脸受教地点头应下。
忽然又听到他话音一转:“要是想争也不是不行,有需要可以找我。”
商晏白转头看一眼席以安,刚才还沉静从容的眉眼一秒软和下来,“总给你表嫂惹麻烦的人,我也不希望她过得太舒服。”
席以安淡淡睨他,语声清冷:“你很闲吗?”
商晏白诚恳道:“没呢,我就是席总手里一把平平无奇的扫把,专门为您清理不顺眼的人。”
一边说着,一边搂着她往楼梯方向走去,“来,我带席总参观一下我的房间。”
席以安:“上次参观过了。”
商晏白:“上次没睡过,这次可以试试。”
席以安:“……”
顾星滟:“…………”
我这么大一活人呢??
*
上次来商家吃饭时,商晏白就带着席以安把整栋大宅参观了一遍,自然也没有漏下他的房间。
时隔不久再来,身份却已经不同了。
是可以光明正大睡一个房间的关系了。
房间的摆设都没变过,除了新更换的鲜花以及……大红色的床单被罩。
商晏白一脸淡定加无辜,“爷爷让人准备的吧,你要过来试试吗?挺软的。”
席以安不想过去,冷冷道:“下面还有客人。”
请你多多少少克制一下你的骚气。
说完,她离开卧室来到起居室坐下,捏了枝去掉小刺的玫瑰花漫不经心地看着它的花瓣。
等到商晏白跟过来要往她身边凑,她正好举起玫瑰花挡住他。
区区一枝玫瑰,根本拦不住。
商晏白却配合地停下来,伸手捏住花苞下方的根茎,轻轻一折,断了。
随后他将整朵花苞裹在手里,轻而易举撇开阻隔的花枝,靠近了席以安的脸。
手掌慢慢握住她的,一大一小两只手掌合拢,十指交缠,将馥郁艳丽的玫瑰花苞裹在彼此掌心。
稍稍一合,破碎残败的花瓣立刻便漏出了指缝间隙,在肤色相异大小不一的修长指间渗出靡靡艳色。
两只手掌的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吻在了一起,难分难舍。
……
幸好商晏白还顾忌着楼下还有一群亲戚在做客,只抱着席以安在房间亲昵了一会儿,又整装理服,一本正经地出现在一楼,将所有客人一一送走。
大家都将就着商老爷子的休息时间,没有留得太晚,这会儿才将将十点。
商志赟跟席以安说了两句让她随意点别拘束之类的话,就先回屋休息了。
商晏白看了眼时间,非常善解人意地提醒席以安:“老婆,到你的睡前瑜伽时间了。”
席以安呵呵一笑,没有理会他,兀自上了楼。
商晏白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谁知道刚跟到房间门口,席以安忽然回过身来微笑道:“还记得你上次输给我的那把牌吗?”
商晏白心底浮起不好的预感。
席以安笑容越浓,“今天不是你生日,干脆就把债还清了吧,你自己去找个房间睡,晚安。”
说完就要关上门。
商晏白不管不顾地伸手挡住,“席总,不要这么绝情,我们打个商量,换个时间还债行不行?”
席以安看了眼他格在门缝里的手,不得不把门拉开了些,“你想换到什么时候?”
商晏白思考了一会儿,真心实意道:“就下个周吧,下周我绝对不进你房间!你看这样行不行?”
下周席以安要出国几天,商晏白还有公司和婚礼的事要忙,并不一起去。
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呢。
席以安冷笑一声:“不行,你把手拿开。”
商晏白:“不拿。”
席以安:“夹断你手指头信不信?”
商晏白:“夹断也不拿。”
席以安:“……”
就没有人来收了他吗?!
作者有话说:
商骚骚:没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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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七月, 润和集团三十周年庆典在海市城郊的度假山庄举行。
宴会分两个会场举办。
大礼堂都是润和总部的员工和旗下各个分部子公司的员工代表,加起来也有一两百号人。
另一边的高级宴会厅则是受邀前来参会的各界名流豪富。
商晏白和席以安携手到场送上贺礼,沈董事长夫妇亲自招待了一会儿, 才抽身去迎接别的贵客。
这次来了不少润和的合作商代表,宾客十分繁杂。
有许多都是只听闻过华茂世庭的大名而从未有幸合作,甚至从未见过两家的年轻掌权人的,想找机会上前攀谈结交的人难免更多。
还好这两口子都是高冷款,一看脸色姿态就不好接近那种, 无形中免去不少麻烦。
但也有敢上前的人。
比如沈董事长的兄弟弟妹。
夫妻俩还带着刚宣布退圈不久的女儿沈馥一起来。
话语间尽是对两人婚事的赞美祝福, 商晏白听着中听,也就没赶人。
沈馥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的, 甚至连眼睛都没抬起来往他们身上看一眼,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沈家父母也没有蠢到时隔许久还旧事重提, 就说些好听的话,也不刻意把话题往沈馥身上引, 倒也平和地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他们的目的商晏白看得一清二楚。
无非就是想来表个态。
当初沈馥那件事这会儿不好再明晃晃地揭出来, 只能话里话外表明自己的态度, 告诉商晏白,他们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商家本来已经如日中天, 现在还和另一座庞然大物世庭结了亲家,放眼海市, 根本找不到哪家能与之匹敌。
与其僵着关系,不如卖个好记个好印象,对大家都好。
*
这么热闹的宴会当然也有不同的小圈子,各聚一堆聊自己的。
席以安没去阔太名媛的圈子里, 而是直接和商晏白一起进了一间休息室, 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 有男有女,都是商场上的精英。
见到他们两人,纷纷起身相迎,各作介绍后才又重新落座,聊起商圈话题来。
众人间论集团规模和影响力,自然以华茂世庭首当其冲,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光年和世庭的合作项目,探讨起互联网与奢侈品经济的新融合模式来。
恰好这个月,光年的先头项目组正式进驻了世庭,开始对接采集信息,软件的开发工作正在一步步有条不紊地进行当中。
聊了一会儿,席以安接到楚云蔚的电话,便出去讲电话。
打完电话,她顺道去了趟洗手间。
转进女宾区的走廊拐角进了盥洗室,才发现其中一面镜子前已经站了一个女人正在补妆。
席以安进来时无意中扫到她一眼,目光微顿,随即面色如常走到另一边的洗手台前,不疾不徐地洗起手来。
并没有理会另一个人。
范淼放下粉饼,从镜中看了席以安好几眼,忽然轻笑出声,开口便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又要恭喜你一次了,才求完婚这就结婚了。”
席以安没有理会她,抽出一张擦手纸慢悠悠擦拭着手上的水珠。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长在骨子里的优雅高傲,是范淼最嫉妒又最羡慕的姿态。
“怎么商家这么大的豪门世家,连个婚礼都不肯给你堂堂世庭集团掌门人吗?”范淼微笑道,手掌慢慢抚上自己的小腹,像是保护,但更像显摆。
“不过我想你也无所谓,有名有分就够了,还在乎什么仪式呢,反正商晏白那样的男人,迟早有一天也会和世界上的其他男人一样,乱花渐欲迷人眼,他面对的诱惑可比一般人多多了,你平时要管那么大的集团,想必也顾不了这么远吧?不如占着正宫的名头,一拍两散了还能光明正大分走一半身家,真令人羡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