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痒痒鼠
时间:2021-08-11 09:14:36

  太皇太后的意思,你们防着皇上和我,和他娘接触过多,还防着皇上和宫人们接触过多,皇上一断奶,奶嬷嬷都送出宫一半儿,可皇上的身边,离不开宫人伺候。
  你们要给一个机会,要皇上培养他的宫人亲信。
  三位阁老默然不语。提起司礼监,他们就想起当年的刘瑾,那是一段什么样的日子?知道先皇是不满他们内阁,借助司礼监这个“小内阁”和他们打擂台,可还是恨啊。
  怎么不恨啊?当年,多少忠臣良将死在刘瑾的手里?
  清宁宫里头,因为太皇太后提起大明宫廷的十二监之一,第一监司礼监,气氛再次变回压抑。
  乾清宫里,徐景珩也在和皇上说起这个事儿。
  “奶嬷嬷宫女等等,皇上一天天地长大,不好要她们伺候。司礼监督理皇城内一切礼仪、刑名,管理宦官听事各役。司礼监掌印大太监,一律是内廷学塾优秀结业,从内廷文书房熬出来,学识、能力都是可靠。至于人品忠心,这就要皇上决断选择。”
  一天天长大·皇上似懂非懂地点脑袋:“张佐好好。”
  小娃娃记得,上次他和玩伴偷偷去内库观赏宝贝,司礼监太监张佐跪奏:“自有历年册籍可查,不必万岁亲阅。”小娃娃不懂,其余玩伴要打张佐,玩伴常绍却说张佐有忠心,说张佐不是不给看,而是“宝货易以炫人,不当让人看到,恐开启其聚敛之心!”
  徐景珩自然知道这个事儿,他还因此和张佐见过一面。当下笑道:“皇上不明白。皇上还小,玩伴们也不大。民间老百姓都说,年龄不到的人,不能看到最好的物事,恐看花了眼。张佐做得对,常绍拦着也是对。皇上听得进谏言,更对。”
  徐景珩和皇上细细地分析:“大明的国事,有内阁。内事,则有十二监,尤其以司礼监为重。内阁有杨廷和,司礼监有张佐……”
  杨阁老辅佐先皇时期,先皇荒诞贪玩,杨阁老屡屡进言未果,仍心系百姓,关心民间疾苦,将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得以正常运行。
  安化王造反,杨阁老派兵镇压将其诛之。宁王造反,杨阁老反对先皇亲征,但也是一力镇压。先皇年过三十无子,病危不治,杨廷和属意兴王做继承人,但在皇太后有孕后,即使不知男娃娃女娃娃,还是领着群臣,一力等候皇太后生产。
  皇上继位,其他改革措施不说,单单一项果断地除掉手握重兵的江彬。据说当时江彬深知自己为天下人所不齿,正在要不要造反的事儿上犹豫不决,杨阁老以先皇遗诏的名义,将其追捕诛杀,并消除一众党羽,举国欢欣。
  如今杨阁老又开始土地改革。如此的一个人物,一个称职的首辅,一个和气的改革家,大明的中流砥柱,徐景珩自是给予中肯评价。
  “张佐为人不吭不响的,但他在该立起来的时候,绝对不怂。皇上把握住大方向,做大事情,具体事务,能放手,就放手……今儿个,臣给皇上讲一个,‘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小故事。”
  小娃娃听了半天杨阁老和张佐,连连点脑袋,听到有小故事,立马来精神。
  “传说大唐有个小官,好不容易升上去,第一个任务就是作为钦差巡视四方。有一天,他到一个地方,见到一个老农哭泣,说他邻居偷他的驴子,不承认,还贿赂衙役,使得他的状子递不上去。
  这位钦差一听,那还了得,立马派小厮帮忙老农,再次去告状。若衙役再阻拦,直接连衙役一起告状。小厮不明白,老爷为何不直接找到县令,露出身份处理此事。
  钦差就说,他的职务是巡视四方,监管地方官,包括县令,但不包括县令的职务。县里的日常事务,自有县令处理。若县令断案不清,不能公平审案子,那才是我出面……”
  小娃娃聪明,小故事一听完,就“哇哇”叫着“懂懂”,一副好“钦差”的模样:“朕好好,朕不管内阁和司礼监做事。”
  徐景珩眼神宠溺:“皇上说得对。他们做事我们不管,他们做不好,直接管他们。
  顿了顿,又笑:“很多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钦差就是要找到事儿,借此立威。’有道理,但都是小道道。大明的官员,做钦差,做任何职位,都是一个根本,把本职事务做好。”
  “这不是安分守己,不作为。而是分工明确,职责分明……”
  徐景珩细细地教导,小娃娃听得高兴,挥舞胖胳膊,口中喊着“朕聪明,朕吃豆腐。”
  徐景珩:“……太~祖皇帝亲自处理事务,也……喜欢吃豆腐。”
  “上个月大明从西洋买了一个大炮图纸,要造新大炮,明儿给皇上送来一个模型玩。”
  “大炮?”小娃娃没听过,好奇。
  “大炮。”徐景珩看一眼屋角的滴漏,马上戌时,天色完全黑下来,宫人挨个烛台点亮蜡烛,抱着小娃娃高过头顶,一个高举:“去嘘嘘,洗澡了哦。”
  小娃娃突然举高高,兴奋得来——手舞足蹈的欢呼:“去嘘嘘!去洗澡!”
  乾清宫后殿的小暖阁,小娃娃“嘘嘘”好,一个宫人上前,给小娃娃皇上细心地擦脸擦手,另一个小太监捧着水杯给他漱口,漱口完毕,他就要去洗澡。
  徐景珩:“皇上要刷牙哦。”小娃娃:“!!”小娃娃不喜欢刷牙,可徐景珩说不刷牙牙齿里长虫虫。宫人给他的象牙小牙刷上放好药膏,茯苓等药材制成的药膏清香扑鼻,小娃娃小鼻子皱巴,鼓着腮帮子举着牙刷的小手柄,卖力地刷牙。
  刷牙也是技术活儿,不能轻了不能重了不能漏了。自从当年孝宗皇帝发明带毛牙刷,大明人“鸡初鸣,咸盥嗽”的活动中就多了一项刷牙。他人小聪明,一学就会,刷牙的动作非常标准,就是眉眼间全是抗拒。
  几个宫人瞧着他们皇上这能干的模样,心生欢喜,一起朝徐景珩感激地看一眼——皇上不喜欢刷牙,几次都因为不得不刷牙气得“哇哇”叫。
  小娃娃刷完牙,再次漱口,张大嘴巴冲宫人做鬼脸,气呼呼的小样儿。
  几个宫人知道刚刚他们的眼神叫皇上看到了,立马露出讨饶的表情。小娃娃大度啊,仰着下巴,乖乖地伸胳膊。
  一个宫人机灵地上前,动作轻柔地给皇上脱去青色的上衣下衫,青布鞋,除去小包包头,解开头发。
  一个青年宫人在里间,再次检查一遍皇上的洗浴用具,特别是那个成人澡盆两倍大的浴盆,确定干净。
  另一青年宫人从外面拎两个大铜壶进来,铜壶嘴朝浴盆流出一道温热的水线,伸手试一试,水温正好,伸一根银针试一试,无毒。随即小心翼翼地打开太医院开的小药包,撒进浴盆里,再次试一试……
  里间里热气弥漫,小娃娃光溜溜的,抬腿就跑去里间,迫不及待地爬进浴盆里,进去就赖着不想动,一动就玩得满屋子水。
  徐景珩安静地坐在外间的窗户边,捧着一本书看,皇上喜欢玩水人人都知道,每次要他漱口洗脸他不积极,但是洗澡他特积极,最长的一次小半个时辰还不肯出来,被他几位老师硬提溜出来。
  这次也是。
  徐景珩吩咐人把浴盆加大再加大,可他还嫌不够大。第一遍泡完小药浴,第二遍泡完清水浴,第三遍他就在水里扑腾,恨不得浴盆再大再大,和太液池一般大才好。
  徐景珩看看时间,两刻钟。又看几个宫人都等得焦急,还不敢催,坐着没动。张佐肥胖的身躯从外头进来,和他对一个眼神,自己进来里间一看,皇上在浴盆里翻跟头一般扑通胳膊腿儿,手脚扑通出来水花儿,看水花儿看得入迷。
  一边扑棱,一边抓着他的小木头鸭子大喊:“游水啊!冲冲冲!”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他这一个大扑棱,浴盆里的水一下少了小半,他愣愣地发现,水盖不住他的上半身了,知道要出去了,当下就耍赖不动。
  张佐肚子里那个乐啊,对着皇上撅着的小屁股,满脸恭敬地笑,眉梢眼角每一个褶子都是忠心耿耿:“皇上喜欢水,明儿奴婢叫人在这里设置一个,大大的浴池,和外头人泡澡的澡堂子一样大,皇上在里头怎么玩水都好。”
  小娃娃的小耳朵一动,果然抬起头来看着张佐:“大大啊,太液池啊?”
  “没有太液池那么大,但奴婢保证皇上可以游。和在太液池游水一样。”
  和在太液池游水一样?小娃娃听明白张佐的话,当即欢呼:“朕游水,朕游水。”
  抱着小鸭子爬出来浴盆,挺着小肚子站在一个宫人前面,伸直胳膊,那个宫人手里举着一块干毛巾,等着给他擦身,当下里,被他的乖巧感动的差点哭了。
  司礼监大太监张佐为了讨好皇上,答应要给皇上建造一个浴池,王守仁、刘成学、杨慎几位老师伴读,都对张佐有意见。
  徐景珩倒是支持张佐的讨好,皇上喜欢水,在乾清宫后殿建一个浴池也不需要大动,豹房里面也一样。
  “张佐建造好浴池,诸位若是喜欢,可以陪伴皇上游水。正好皇上也需要学学游水技巧。”
  一句话,几位老师伴读不再反对——太监们又不能陪伴皇上游水!
  小娃娃获得游水的权利,高兴地答应老师们好好游水。
  司礼监大太监这几年整顿宫人,裁减掉敷衍不做事的,送出宫奉养年老体弱的,皇宫里宫人少了一万,着实节省一笔银子出来,那不可劲儿给皇上花?皇上高兴,他们就高兴。
  几位老师伴读也知道皇上学游水,很重要。想想先皇落水的事儿,要是先皇会水……只要皇上安全,那就教导。
  小娃娃穿好亵衣亵裤,躺到小床上,听杨慎老师念《论语》,乖巧的小模样,看得人一颗心软成一片。
  三位阁老和太皇太后的谈判,进入尾声,都是疲倦至极,都在强撑。
  紫禁城里头灯火稀疏,几位老师守着皇上睡着,自去洗漱休息。徐景珩在乾清宫寝殿外侧一张躺椅上躺下来,等候消息。
  整个北京城响起钟声,铜锣声,归家的人脚步匆匆,宵禁时间马上到来,鸡鸣犬吠,一片温馨。
  保定府县令坐立不安地等一个下午,终于等到建昌伯去刑部受审的确切消息,一屁股跌坐地上,面色惨白,后怕不已。
  大同府,城堡和主城之间,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几个青年军户头碰头,小声议事,脸上带着不成功就成仁,反正都是死,不如杀几个再死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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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队长平日对我们多有维护,今天为了我们挨了一百军棍,要报仇。”
  “虚的不说。干他娘的!我们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了什么?生为军户,长在边镇,就是我们的错吗?”
  “我们世世代代镇守边镇,没错。贪官可恨!参将该死!”
  军户们怒火中烧。其中一个文书模样的中年汉子,眼里精光一闪,面色“伤痛”:“自然不是我们的错!你们不知道,我告诉你们。五个城堡仓促赶工还偷工减料,城堡的住宅区地盘实在有限,我们妻儿老小住的地方压根就没建。
  到时候,我们家家户户只能挤在一小间四面漏风的破房子里,跟蹲大狱一样,莫说胡虏来,只秋深一阵大风,一家死矣。”
  这一句话,军户们再也忍不住:“五个城堡修好后,我们就回来,万万没想到是这个模样。一定是参将贪污!这个杀千刀的!”
  “参将贪污,我们的巡抚也不干净。朝廷每年送来的粮草官盐,他们哪一个没有伸手?如今连一条小命都不给留,既然老婆孩子都不能活了,一家人一起死,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愤怒和悲痛占据脑袋,大同府的迁移队伍,在戍卒郭鉴、柳忠的五个人倡导下,三十多个常年和蒙古兵征战中活下来的军户,玩的起命,杀人无数,拿起自己的武器冲向参将帐篷。
  八月初一的月亮弯弯若小船,繁星闪烁在边镇的夜空。浓重的夜色掩护下,参将贾鉴的护卫都被一刀杀死,贾鉴本人正在听新收的小妾唱江南新出的小曲,没有一丝防备之下,死在乱刀之中,迁移队伍哗然而变。
  参将贾鉴的尸体被鞭打,分块,每个军户挑着一块肉,五个领头人振臂一呼,军户生存艰难多年积压的怒火爆发,应着无数。
  “兄弟们今天没有活路,杀贪官,和朝廷谈判,找皇上说理!”
  “兄弟们今天没有活路,杀贪官,和朝廷谈判,找皇上说理!”
  五个领头人高喊口号,领着热血上头的一千多名军户,调转马头,直奔主城而来,冲击主城大门。
  他们不是要造反,他们要找皇上给他们做主!
  夜色浓重,马蹄声一响起,大同北门的守城将士就知道出事了。可他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同袍,他们一起死里逃生多次,一起杀蒙古人无数次,一起喝酒骂娘,他们今天夜里,不能刀枪相见。
  兵变的军户扛着大木撞击大门,“轰轰”的震天响,守城的士兵轻轻拨开一条门缝,大同北门应声而开。
  睡梦中的大同人惊醒,一个个观望,更有无数人偷偷协助,趁乱喊着“开仓放粮!”“救出被贪官下大牢的同袍们!”形势一发不可收拾。
  大同本就各方势力交错,然北地军户一心,外来的宗室、镇守太监,甚至是总兵,都养尊处优,没有经历战事,明明手下有兵有火器,却是自己先吓得腿软,跑的跑,窜的窜。
  一只只火把发出“噼啪”的声音,大同亮如白昼,大同巡抚张文锦从被窝里惊醒,到底还是有文人骨气,担心这些叛卒与蒙古人勾结,更担心大同安危,外衣鞋子都没穿,跑出来衙门对乱军好言安慰。
  “本官知道,城堡危险。本官明白你们的委屈。本官不知道参将……”信重的参将尸体一块块的,在火把下闪着白生生的人肉的光芒,他的声音顿了顿,面对杀气腾腾的军户们,一咬牙。
  “参将贾鉴身负守边重任,带着家私小妾,该死。贪污迁移费,贪污粮食官盐,该杀。诸位若是相信本官,等本官请示朝廷,一定给诸位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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