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枳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戳了个稀巴烂。
他和外界说的没区别,冷血狠绝,就像一块永远捂不热的冷铁。
王八蛋老狗逼。
他淡了声线:“出去吧,我还要工作。”
宋枳笑容依旧甜没可人,话却说的咬牙切齿,几乎是从齿间硬挤出来的:“还是要注意身体,万一不小心猝死了,可就防不住我和其他男人乱搞了。”
再嗲的猫也有自己的小爪子。
江言舟顿下手里的动作,抬眸看了她一眼,眼底情绪晦涩不明。
第7章
从书房离开后,她去浴室洗了个澡,想要缓冲一下自己想骂人的冲动。
洗完澡后又做完一整套护肤,男人不能带来的快乐,金钱可以。
她看着手里随便一勺就是五位数的身体乳,安慰自己人生还是没好的。
换上性感的白色真丝吊带睡裙,瓷白色的肩骨,玉雕一般精致。
在浴室待久了,脸被热气熏红,甚至连眼睛都一点。
她才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何婶。
何婶在楼下就瞧见了不对劲,因为不放心,所以就上了楼。
那张有些苍老的脸上此刻满是心疼和担忧:“哎哟我的小娇娇啊,眼睛怎么都哭红了,是不是言舟又欺负你了?”
宋枳一愣,正要否认,何婶轻声安抚她:“你别哭,告诉婶婶发生了什么,我去帮你出头。”
宋枳听到“帮你出头”这四个字,眼睛一亮。
在一秒内转换情绪,立马委屈的瘪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关言舟哥哥的事,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惹的他不高兴。”
何婶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你这孩子,又做了什么事惹他不高兴啊?”
宋枳摇头,弱小无助,又委屈:“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了,不过言舟哥哥肯定是生我的气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大声的凶我,还让我滚出去。”
“你和他,睡了吗?”“出去吧,我还要工作。”
在她这里变成了大声的凶她和让她滚出去。
宋枳扭曲事实的本事可谓是自学成才。
何婶听到她这话,眉头皱的厉害:“他还凶你了?”
宋枳委屈的抽泣,努力忍住眼泪:“是我的原因,您千万别怪言舟哥哥。”
何婶一听她这话就急了,
她最见不得宋枳这副受了委屈还忍着的可怜模样,这丫头就是太善解人意了,被欺负了还替别人着想,这么好的姑娘,江言舟居然还不珍惜。
她安抚好宋枳的情绪:“听话,别难过了,我去帮你和言舟说说。”
宋枳委屈巴巴的点头,然后看着气势汹汹的何婶进了书房。
一物降一物,江言舟老狗逼,自求多福吧。
刚好手机响了,是夏婉约打
来的。
她背过身子,靠着栏杆按下接通。
那边夏婉约的声音有点恼火:“真他妈服了,老子花了这么久联系的营销号,结果通稿全部拦回来了。”
宋枳一愣:“什么通稿?”
“你和何瀚阳的啊。”
她有些懵:“我和何瀚阳的通稿?”
“冠军电竞选手和花瓶女艺人,现在这样的CP现在多火啊,只要我发出你两恋爱的通稿,不光能收获一批CP粉,直播间里发生的那点破事也没人去在意了,一举两得,多好的计划啊。”
“我跟他?恋爱?”宋枳无语哽噎:“你怎么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
“你不是不在意这种事吗?”
“……我那是不在意外界怎么说我,不代表我愿意和别人炒CP啊。”
夏婉约叹了口气:“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有没有提前和你商量,而是这些通稿到底是被谁拦下来的,居然一篇也发不出去,能耐也太大了吧。你最近是不是得罪谁了?”
宋枳下意识的反驳:“我能得罪谁……”
话说到最后,她有些没底气的看了眼距离她不过几步远的书房。
好像的确有那么一个。
听出了她话里的底气不足,夏婉约的头更疼了:“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你这次得罪的是谁?小灵花还是张范范?”
这两个都是宋枳前团队里的成员,几个人聚是一坨屎,散是漫天星,成团的时候糊的新妈不认,单飞后竟然都大火了。
“我和她两八百年不联系了都。”
“那是谁?”
“你真要听?”
夏婉约急道:“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我不知道是谁我怎么帮你公关?”
她一直觉得宋枳虽然是个没什么脑子的花瓶没人儿,但她嘴甜啊,会哄人开心。
所以平时对于她的人际关系她从来没有过问过。
想不到老司机也有翻车的时候。
脚上的拖鞋蹭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宋枳半边身子都靠在栏杆上,漫不经心的吐出一个名字:“江言舟。”
以为自己听错的夏婉约问:“什么盐什么粥?”
宋枳放慢语调,一字一句,吐息清晰:“江-言-舟!”
听明白的夏婉约两眼一发黑:“这还公个鸡毛关,收拾铺盖回家卖萝卜吧。我说祖宗啊,您得
罪谁不好,去得罪江言舟,您知道他是谁吗?他动下手指不光能碾死你和我了,公司都他妈直接没了。”
江言舟从不在公开场合露面,各大媒体找了各种人脉和关系都没办法让他接受采访,至今他的真面目还一直个迷。
不过娱乐圈多多少少和上流社会牵扯了些关系,江言舟这个名字,夏婉约还是听说过的。
她手底下明星不少,也处理过不少公关,收拾过不少烂摊子,但还是头回碰上这种级别的大佬。
他要真想追究,那可就不仅仅是丢饭碗这么简单了。
“姑奶奶,您是我大爷,您是我二叔,您是我哥行吗,您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宋枳挑了下眉,不满的娇嗔道:“我这辈分怎么还越来越低了。”
“……您能简单讲讲您怎么把这种大人物给得罪的吗?”
“大概就是……”宋枳想了想,“他觉得自己用最高档的饲料喂养的宠物猫被其他人撸了,所以非常不爽。”
这是什么破比喻?
夏婉约没听明白:“什么?”
宋枳笑道:“你可以这么理解,那只宠物猫的名字叫宋枳。”
?????
夏婉约惊的下巴都快脱臼了:“你……你和江言舟???”
她怎么从来没听宋枳提起过,她只知道她好像的确是有个秘密情人。
想不到那个人居然是江言舟?
那个传说中的江言舟??
书房内终于传来响动,宋枳随便说了句结束语:“行了,下次见面了再和你讲。”
然后挂了电话。
何婶关上书房门出来,笑道:“放心好了,言舟那边我已经劝好了,待会进去和他好好说说,情侣之间哪有隔夜仇的,别怕哈。”
宋枳秒切情绪,忍着眼泪点头:“嗯。”
何婶这才放心的下楼了。
站久了,腿有点疼,宋枳开门进去。
江言舟不知何时结束了工作,窗帘被拉开,一整面的落地窗,他站在那里,单手插着裤袋。
看着绚烂江景,对岸的光映照进来,江面有游船缓慢前行,这样的景色像一幅画,而江言舟,也在其中。
如玉如竹,矜贵清冷。
光影将他周身勾勒出一圈温暖的弧度,少了些平日里的凌厉与锋芒。
就像是扎人
的刺猬翻了个身,露出自己柔软雪白的肚皮。
难得有这样的时候。
平时的他实在算不上温柔,甚至有点过于理性。
说好听点是理性,说的难听点,就是绝情,不过也能理解。
毕竟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三观没有被扭曲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江言舟听到声音,侧眸看了她一眼。
依旧是平日里的深沉内敛。
宋枳闪躲着他的视线,毕竟他刚因为自己的胡编乱造而挨了顿骂,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虚的。
好在江言舟并没有过多追究这件事,只是问她:“何婶说你哭了?”
她摇头否认:“没有。”
一副倔强姿态,宛如言情小说里坚韧的女主,受了委屈也硬忍着,往往这种时候男主都会心疼的过来哄女主。
江言舟平静转身,淡淡的打量她几秒,然后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
宋枳:“?”
就“嗯”了?
她可真是太高估江言舟了,他这样的人,在言情小说里顶多就是个帅气多金的接盘侠,还是喜当爹的那种。
宋枳充当着善解人意小情人的角色,关切的问他:“何婶是不是骂你了?”
江言舟没回答,只安静的看着她。
小家伙自以为演技很好,其实内心的幸灾乐祸全都写在脸上了。
那么,如她所愿。
他点头:“嗯,骂我了。”
宋枳难过的捂住脸,用偷笑掩饰心疼:“我的小宝贝真可怜。”
她没把握住情绪,从齿间溢出了笑声。
江言舟无奈的垂眸,手伸进裤袋里:“何婶说,床头吵架床尾和,我觉得有几分道理。”
他走到她面前,拿出一个盒子。
宋枳疑惑的看着他。
难不成这是要和他道歉?
宋枳突然没了刚才的理直气壮了,江言舟生气是因为看到了她和其他男人恋爱的消息。
这无疑是在他头顶种植了一片森林,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住这种屈辱。
可他居然还要和自己道歉,还买了礼物……
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毕竟刚刚她也有错,语气那么重的咒他猝死。
她轻咳一声,刚要开口。
江言舟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拆开盒子包装:“我们床尾和吧。”
宋枳这才看清盒身上写着的durex,18只装。
第8章
宋枳在中途就累睡着了,嗓子都快喊哑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意识昏昏沉沉的,睁眼的时候,半开的窗帘外,天空有了混沌光亮。
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睡了不到半个小时,难怪这么困。
江言舟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抽事后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双深邃的眸子看着窗外天光,白皙修长的脖颈,此刻满是刺眼的红色抓痕。
江言舟在她身上泄火,宋枳同样也在他身上泄愤。
她揉了揉酸痛的胳膊,从床上坐起来,被子自身上滑落,雪白香肩露了大半。
如藻如瀑的黑发柔顺的垂落,安静妩媚的没,像十九世纪的油画。
“油画”嗓子干疼的不行,她轻咳了几声,娇滴滴的喊他:“粥粥,帮我倒杯水。”
江言舟稍微回神,因为那个称呼而微皱起眉,却也没说什么,只看了她一眼,然后摁灭烟蒂,起身去了客厅。
房间里的熏香是尤加利,混着情/欲过后的旖旎气息,有种微醺的醉感。
江言舟去了很久,在宋枳怀疑他是不是因为纵欲过度,猝死在客厅的时候,房门被推开。
除了水杯,他手上还端了一碗面,清淡的不见半点油腥,上面漂浮着几根青菜和溏心蛋。
原来是去给她煮面了。
宋枳身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她伸出玉臂指了指衣柜:“衣柜左边有件裸粉色的睡衣,帮我拿过来。”
宋枳的衣服都放在衣帽间,卧室的衣柜里几乎都是些睡衣之类的。
一整面的衣柜,她的睡衣不论百也有八/九十件了。
江言舟寥寥可数的几件被挤在角落,显得有些萧索可怜。
他拿出一件,递给她。
宋枳皱眉,不满道:“这是红色啊。”
江言舟:“......”
他沉默的把睡衣挂回去,又重新拿了一件。
宋枳:“这件是樱花粉。”
“......”
江言舟难道的耐心和好脾气都是在他释放欲望之后。
他又换了一件。
宋枳:“这是玫粉色。”
他皱着眉,干脆直接把她从床上抱起来,走到衣柜旁:“要哪件自己选。”
突然从暖和的被窝里出来
,似乎有股凉意涌来,她冻的往江言舟的怀里靠,委屈巴巴的小声嗫喏:“凶什么嘛。”
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小爪子,把江言舟第一次拿的红色睡衣取下来。
江言舟:“......”
不得不说,江言舟的厨艺还是挺可以的。
他从小就独立,高中毕业后就搬出去住了,一个人孤独的住在带花园和私人泳池的五百平别墅里。
一些普通的家务活他还是会做的。
譬如做饭。
宋枳为了维持体重不敢吃太多,面都是一根一根的吃,像在吃毒药一样。
偶尔还故意找茬的点评一下:“青菜煮的太老了,一点也不嫩,还有这个糖心蛋,太嫩了。”
江言舟干脆眼不见为净,移开视线:“明天和我回家一趟。”
宋枳抬眸:“你哪个家?”
“江家。”
“哦。”
宋枳觉得自己和江言舟的关系就像是走肾不走心的炮友,但他们的关系深究起来,也算的上半个情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