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几句话打得溃不成军,他算什么“最强”啊。
太没出息了。
五条悟一个翻身,躺到了床的侧边,不再看她。
五条里见撑起上身,“悟?”
“没什么。”五条悟闷闷地说道,“天色不早了。快睡吧,里见。”
天色不早?
五条里见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碧空万里,阳光直照。
她唇线忽而弯起,带着年长者的宠溺:“好,那晚安。悟。”
“……晚安。”
五条悟把被子蒙住了头。
他怀疑,自己可能要失眠了。
………
日落西山,黑幕铺满天际,月明星稀。
夜晚的飞艇已然熄灯,四处都是静悄悄的。
卧室的床很大,足够五条悟和五条里见一人一边,互不干扰。
白发的青年听着不远处里见平缓绵长的呼吸声,闭上了双目,却头脑清醒,怎么都睡不着。
他心中略烦躁,还有点赌气。
为什么里见这家伙就能睡得这么香,好像今天下午的事对她根本没产生影响似的!
五条悟不服气地转了个身,悄然蹭了过去,近距离观察五条里见的睡颜。
他们俩的“对彼此不设防”是体现在方方面面的,不仅是无下限术式,还包括身体的危机感知,因为熟悉自己的咒力,所以对他的靠近,五条里见也没有警觉。
这就给了五条悟可趁之机。
五条悟注视着里见的睡颜良久,在心中暗暗点头,给了个客观的评价。
——长得真漂亮。嗯,不愧是我。
她的睫羽纤长浓密,是银白色的,五条悟还记得自己之前吻上她的眼睛时,特地留意了一番,还和自己的对比了一下。
结论:女性的特征在她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让他轻易就寻到了和自己的不同之处。
他亲吻她的眼眸时,没有打一声招呼,五条里见是措不及防的,她貌似受到了一点惊吓,因为当时他感受到了她眼睫的轻颤。
五条悟回想着那个吻,不自觉地视线下移,落在了女子的唇瓣上。
五条里见习惯于抹淡色唇彩,这让她的嘴唇看上去又软又弹,异常诱人,平日里五条悟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她的唇瓣吸引,更别提现在。
宁静的夜晚,无人打扰的卧室,睡着的女子。
所有的元素叠加酝酿,添增到了空气里,几乎让气氛都变质,沾染了不可言说的暧昧旖旎。
像是喝醉了,五条悟的脸凑了过去,愈来愈近,屏息凝神,月光的注目中,他和五条里见的影子逐渐重叠。
哗啦——
是清风扫入了半开的窗内,扬起了巨帆般的窗帘,轻飘飘地遮盖在那两道白色的人影上,随风平息,帘布重新贴合于玻璃窗前。
少年人的情意纯净无暇,暗恋青涩如未熟透的果实,只待采撷的那一刻。
尽管润物无声,心上扎根的嫩芽却会自然生长,然后结成果实,瓜熟蒂落。
夜晚的静谧而安宁,唯有余风拂过帘布,见证了少年心性的男人那几秒鬼使神差的作为,窃取的残香似乎还未散去,而他早已落荒而逃。
五条悟埋在枕头里的脸露出了一侧,月华慵懒地扑洒在床头,映出了他脸庞的火烧云般的红色。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恭喜悟猫猫!终于亲到嘴了!
虽然是在里见姐姐睡着的情况下:)
第62章 、62.猫猫爆炸
次日清晨,五条里见不是被飞艇的广播叫醒,而是被浴室里传来的哗啦啦的流水声吵醒的。
睡眼惺忪的白发女子蠕动着从被窝里钻出来,伸了个懒腰,眯着眼骨碌碌地滚到了床铺的另一边,然后翻身扒拉到梳妆台上。
梳妆镜中的女子眼皮仍耷拉着,写满了倦意,她禁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摸索到抽屉里的梳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把打结的长发重新梳顺。
头发太长了就是这点不好。她心想,一大早醒来就要花十来分钟梳头发……
浴室里的汩汩流水声渐歇,浴室门扭开时发出了“吱呀”的轻响,从中走出来的白发青年脖子上环着一条毛巾,发尾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一抬头恰好对上了五条里见的视线。
“早上好,悟。”五条里见慵懒地趴在梳妆台上,对他打了个招呼。
五条悟被她吓了一跳,他眼神飘忽,掩饰什么般轻咳了一声,“……早安,里见。”
白发滴落的水珠在他干爽的衬衣上晕开,五条悟把毛巾盖在头上,故作自然地越过五条里见,去床头柜取吹风机。
五条里见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悟?昨晚睡得不好吗?”
“……”好就有鬼了。
他可是整整一个晚上没合眼,大清早就跑去浴室冲澡!
五条悟差点绷不住骂出来,言语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下,回了五条里见一个略微扭曲的笑容:“没有,只是有点不习惯。”
“咦,你还认床吗?”五条里见幽幽地感叹道,“好娇气啊悟君~”
五条悟呵呵。
他不愿再和她进行这般没营养的对话,摁开了吹风机的按钮,霎时间,机械的嗡嗡声盖住了其他噪音。
五条里见稍微洗漱了一番后,便哼着小曲,娴熟地给自己上淡妆,她抿起嘴唇,抹开颜色不显的唇彩,再画了一点点眼线,便搁下了猎人协会特意准备的昂贵化妆品。
里见小姐天生丽质,那么多化妆品其实根本用不上——她的底子太好了。
况论如今的她习惯于24小时开着无下限术式,过滤紫外线,隔绝灰尘和风沙,基本没受到外界自然环境摧残的容颜,想不漂亮都难。
然而五条里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惊奇:“咦?”
等一下。
她回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好像是没有开无下限的?
她若有所地瞥向了五条悟,后者的头发不长,稍微吹一吹水便尽数蒸发干净,此时大白猫的毛都是蓬松的,看上去松软如棉花。
“悟,我昨晚有开无下限吗?”
五条猫猫被她冷不丁的一句话吓到炸毛:“没、没有啊。”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无下限——她是察觉到自己昨夜做了什么吗?
“诶~”五条里见晃着小腿,语气意味不明,“没开啊。”
自从找回了悟后,她真的不知不觉改掉了很多习惯。
因为悟在身边,为了防止两个人的无下限溶解,她便渐渐地不再开启被动的无下限术式,更方便五条猫猫时不时的贴贴。或者他和她只开一个人的,在这个世界也足够用了。
五条里见忽地从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果然,是因为有悟吧。”
五条悟被她谜语人般的话语打懵圈了,他大约是做鬼心虚,满脑子都是昨天偷亲里见的画面,心跳得飞快。
这个时候,及时解救了他的是飞艇上的广播。
“第三场考试地点已经到达——请考生尽快前往指定方位集合——”
“再播报一遍——请考生尽快集合——”
五条悟长舒了一口气,拽着五条里见的手,忙不迭地往卧室外跑:“快点走吧,考场到了。”
“……”悟这孩子,什么时候对猎人考试这么积极了?
………
这几天都是不见阴云的万里晴天,当然也也可能是猎人协会特意选在了天气良好的地点考试,当飞艇降下时,诸多考生相继来到了一个高塔的塔顶。
得知了考试通关的条件:从“贱阱塔”的塔顶下去,在72小时内抵达地面,便算作成功通关。
五条猫猫:“……”好简单。
这不就是一个瞬移的事吗?
五条悟伫立在高塔的顶部,秋风瑟瑟,吹落枯叶无数,他头一次感觉到,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悟,你在发什么呆?要下去了哦。”
五条里见的嗓音唤回了他的绪,五条悟刚想回头问她是原地起飞呢还是用“苍”瞬移呢,便见到白发女子的足尖点了点地板,一脚踩下去,塔顶的板砖便翻转了几十度。
她说道:“这里貌似就是通往塔底的门。而且一次只能进一个人呢,悟。”
白发女子欣然笑道:“看来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
“等等——”五条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么简单的考试明明用‘苍’就可以……!”
“玩游戏要遵守游戏规则啊,悟君。”五条里见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而且我的学生还在这里呢,我总不能带坏他。”
“……”妈的又是你学生!
五条悟阴沉着脸,他退让了一步:“那好。不过里见你不能和我分开,我们必须得是一条道路。实在不行,把这地板拆了。”
五条里见耸耸肩:“行啊。”这点她倒是没有异议啦。
在他俩商议从哪块地砖拆起的时候,贱阱塔的顶部人群已渐渐稀疏,五条里见又瞄准了一块地砖,她眼神示意五条悟,后者会意,朝那块地砖瞬发了一个小小的“赫”。
深红色的超新星瞬间爆炸,岂止是那一块地砖,这附近的砖石都被他拆毁了。
五条里见看着那大范围的塌陷空洞,沉默:“……”
低估了自家猫猫的破坏力,是她倏忽了。
她揉了一把五条悟的脑袋:“行吧。那我先下去了,悟你随后来。”
“好。”
五条里见走到了坍塌的地砖边缘,一跃而下。
她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轻易将冲击力化解,一抬头,眼睛便仿佛受到了十万点的伤害。
不似常人的森绿色皮肤,椭圆状的头颅,鸡冠般的头发,除了一双死鱼眼外,面部四周扎满了钉子,衣服上也尽是金色的大头钉,整个人宛如一个绿皮的刺猬。
#五条里见看到了钉子怪人的面容,过一个sancheck,成功1失败1d4#
五条里见感觉她珍贵的六眼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这是什么奇异人种?
五条里见差点把悟扯过来让他辨认一下这是不是黑暗大陆的遗留生物,这个世界的人类的长相也未免太随心所欲了一点,实乃让她感受到物种的多样性。
然而五条里见等了很久,只等到钉子怪人递过来的一个腕表,她心心念念的五条猫猫仍然不见猫影。
五条里见疑惑地抬头,却发现本该拆毁的上方的板砖不知何时闭合了,而她身前的显示器写着“这是二人的通道,依靠二选一抵达终点吧。”
另一边。
从塔顶跃下的五条悟站稳后,并没有看到五条里见的身影。
他正疑惑地四处张望,就在此时,他后方传来了某个难以遗忘的、令人后背汗毛倒竖的颤音。
“哦呵呵~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落单的·白银猫果实~”
五条悟:“……”草啊。
他僵硬地、机械般地一卡一卡把头扭过去,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在见到对面那人的时候还是感觉眼睛有被辣到。
两天不见,这家伙更骚了。
看着笑到花枝乱颤的西索,五条悟的内心是崩溃的。
为什么是这个变态?为什么?!
他的里见呢,他放在那里的,那么大一个里见姐姐呢?!
他不要和这个小丑待在一块!他不干净了啊啊啊!
五条里见和五条悟的面孔都清晰地映在了显示屏内,第三场考试的考官顶着个红色莫西干发型,看到被迫分开的那对双胞胎不同程度的心态爆炸,笑得阴恻恻。
本来他是想遵循尼特罗会长的告诫,尽可能让这两位顺风顺水地通关的。
然而他们不应当炸他的塔。
他在意识到这对双胞胎的破坏力有多强悍的同时也崩了,这是他的贱阱塔!他最珍贵的、每年都要投入数十亿戒尼定期维修的贱阱塔啊,这一发光炮炸下去得损失多少个亿啊!
他当场就理智蒸发了,直接拉下贱阱塔的操纵手柄,来了个乾坤大挪移,把本来应该在一起的白发双胞胎给强行拆散,还将他们分别投放到全场最奇行种的西索和钉子怪人集塔喇古身边。
想必接下来的72小时,他们会很好受吧。
某种程度上足够勇的考官笑得阴森,他后靠在软椅上,手里捏着一块薯片,嚼得津津有味。
他对五条猫猫们的了解太浅显了,因而他并不知道。
当五条里见还在尝试和“咔哒哒”的钉子怪人交流时,五条悟已经在炸穿贱阱塔的边缘大鹏展翅了。
他无法忍受和西索待在一起的一秒钟啊!
这个小丑的笑声太过魔性,精神污染,五条悟自认是个正常人,那个狗比考官让他和里见分开姑且不论,还把他投放到西索旁边,是不是过分了?
满心卧槽的五条悟拒绝了西索扔过来的腕表,然后比了个屈指的手势。
他隐约能感觉到里见的咒力方向。
他的弹指对准了自己的三点钟方位,然后——
“虚式·茈!”
忍无可忍的五条悟爆发了!
他轰穿了贱阱塔!
“哗啦——”
是崩散塌落的石块地砖,光炮横穿钢铁铸就的墙壁,直捣黄龙般一路从顶层贯穿到下层,最后打穿了五条里见所在空间的石壁,才堪堪停歇。
“……”考官手中的薯片掉落了。
三秒后,监视室内传来了凄厉无比的哀嚎。
“我的塔!!”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谁说自己不是拆迁办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