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重生)——白糖妖精
时间:2021-08-21 08:58:07

  段昇开始厌恶她,直到他一手扶持的臣子能对抗丞相徐敬,他竟废后,又给她赐了毒酒。
  她恨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狞笑着看着那对璧人,道:“若有来世,我必定要让你们挫骨扬灰,不得好死!”
  她以为自己会去黄泉,去奈何桥,却不想自己的灵体漂浮在半空,看见那个三年前被派去北疆驻守的镇北王闵危为她率军篡位,杀了段昇。
  再一睁眼,自己竟然重生了,回到了九年前。
  闵危被美貌女子看的心生不适,他移动脚步,绕过她,继续向前走。若是回去的晚了,小姐回来后没见到他,自己该如何说?说不准腿都要打折了。
  “闵危。”
  娇软的声音突兀地弥漫在细雨中,夹杂丝丝呢喃。
  前世,徐幼娇厌恶闵危。
  她只不过是在野外,无意中给一个小乞丐治了腿伤,却不想那个小乞丐竟然是镇北王闵戈流落在外十多年的儿子。
  有一年秋狩,她骑的马受了惊吓,狂奔起来,还是闵危救了她。事后,段昇还因为这件事吃醋,两人冷战了一段时间。
  闵危此人,总是冷着一张脸,阴沉沉地看着人,少言寡语。更何况他总在政事上不给段昇好脸色看。
  闵危领旨,去北疆驻守一事,也是她的提议。
  徐幼娇此时是后悔万分,想及此前种种,她觅得很多蛛丝马迹,都在指向同一件事:闵危是喜欢她的。
  在金州的九年,闵危没有姓氏,他娘只给他单取了一个名:危。
  闵危停住了脚步。
  徐幼娇走至他面前,见着他一身蓝布短衫,并未进镇北王府,反朝另一处街道走。
  她问:“你去哪里?”
  闵危感觉莫名其妙,只冷声道:“小姐怕是认错人了,我叫真宁,去何处与小姐无关。”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徐幼娇只想了想,忽而道。
  闵危顿步,这才抬眼看向他。
  他的眉眼相比前世,少了阴鸷暴烈的感觉,倒让人觉出几分少年人的单纯无害。
  徐幼娇已经想清楚,既然闵危最后会登基为帝,自己为何不与他在一起,况且他前世是喜欢自己的,还为她杀了渣男段昇。
  徐幼娇接过灵鹊手中的伞,正要让她去马车边等待。
  这时,另一辆马车自远处而来。
  闵危一眼就见着车夫冯丛,还有熟悉的车顶。
  他要拐进一处小巷,却猝不及防被徐幼娇抓住了衣袖。
  “放手。”闵危压抑着怒气,道。
  他见着这女子的穿着,就知道她是富贵人家,他不想给小姐惹麻烦。
  徐幼娇被他凉薄的话语伤到,却未放手,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吗?”
  林良善掀帘时,看见青瓦屋檐下的两人,其中一人是闵危,另一人是一个女子。
  距离远,有些瞧不清。待近了些,她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心中大震。
  是徐幼娇!
  她记得徐幼娇是两年后才回的丞相府,怎么现在就回了梁京?
  林良善一阵头晕目眩,她扶住坚硬的车壁,微微喘息起来。
  “小姐,真宁在这呢。”冯丛欣喜道。小姐回府后,得知真宁不见,问遍府中的人,都不知道真宁去了哪里,是急的让他带她在各处街道寻找。
  林良善强打起精神,思绪乱成一团,径直下了马车,连伞都忘了拿。
  雨丝飘落在她的身上,与乌亮的发丝纠缠在一起,裙摆被溅起的雨水湿透。
  “小姐,你忘拿伞了!”冯丛在身后喊。
  林良善却如未听见般,径直走到那两人面前。
  闵危一把将那拽着自己袖子的手甩开,急促地叫道:“小姐。”
  他又忙将伞隔绝住林良善上方不断纷飞的细雨。
  震惊的不只林良善一人,徐幼娇也是满脸错愕地看着他们。
  前世,威远将军府的林良善犯下那样的措事,然后嫁给了闵危,她见过那场令人瞠目的婚礼,新娘子是被绑着上的花轿,也是被按着头拜的堂。后来就少见林良善,宫宴偶尔的一两回,也是见她郁郁寡欢的模样。
  徐幼娇不耻她那样的长相和心机,竟然妄图嫁给太傅嫡长孙江咏思,却是阴沟里翻船,反而嫁给了人人都畏惧厌恶的镇北王世子闵危。
  最后还落得个被夫君放弃,被段昇刺杀了的结局。
  这世,他们两人怎会在一起的?这与前世完全不同。
  林良善扯了扯嘴角,想笑一笑,却又笑不出来,看着前世的夫君和他的白月光在一起,她该作何表情呢?
  “真宁,我们该回去了。”
  最终,她只说了这句话。
  林良善现在只想赶紧回家,不能再见他们两个,胸口的痛隐隐蔓延开来。
  闵危无措地看着她惨白的面色,眼底郁色深深。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害怕。
  “是。”
  徐幼娇未再说什么,只静静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两个多月前,她曾到前世救治闵危的破庙,却是没见到人,她又在那边等了许久,却是只有另一群乞丐。无奈之下,她只得问他们。
  “你说的恐怕是小狗儿吧,他三天前就被一个心善的小姐给捡走了,那小姐还给了我们好多银子呢,嘿嘿。”
  徐幼娇听到这话,心一凉,不得不先前一步重回梁京的丞相府,一边是暗中找人查探闵危的去处,另一边则是到这镇北王府附近来看看。
  没想到人是见到了,却是和他那个前世不得宠的王妃在一起。
  她该让人去查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车中,林良善胸口的闷气堆积越甚,加之这一个下午都在雨中奔波,受了寒气,咳嗽声抑制不住地从喉间溢出。
  闵危忙着要拿匣子中的丹药给她吃。
  猛然间,林良善咳出一口艳红的血,昏倒过去。
 
 
第二十四章 
  林原骑马从刑部赶回府,一路上,雨水从他坚硬铁青的脸上滑落,聚集在下巴处,然后滴落到深蓝的官服上。
  甫一下马,他就赶往后院。
  张管家见着他,忙道:“公子,我已请了大夫来看过。”
  林原不发一语,瞥眼扫过院子中淋雨的另一人:闵危,就直直往屋内走去。
  林良善昏睡在床榻上,脸色白的吓人,额上有细密的汗珠,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很冷。她的唇瓣嚅动,低声说着什么,听不太真切。
  有一年,镇北王闵戈的王妃过生辰,邀请了众多世家权贵。
  林良善不喜,皮笑肉不笑地,跟在闵危身后,去走了一个过场,就回了积微居,继续未完的山水画。
  白猫睡躺在案几上,惬意慵懒的模样。
  忽地,白猫动了动耳朵,它一下子窜起来,从窗台上越过,奔到院口。
  “白白!”她喊它的名字,却叫不住。
  林良善丢下毛笔,出门去追猫,怕今天府上来了那么多人,会吓到它。
  却是在刚出院门时,就见着了徐幼娇,她的身边还有安平公主陪伴。
  “这猫儿好可爱。”徐幼娇摸了摸白猫的毛茸茸的脑袋,开心道。
  “是啊,这猫真漂亮。”安平公主道。
  徐幼娇正欲抱起猫,却不妨被猫一爪子挥在手背上。瞬时,白嫩嫩的手背上血珠滚落,徐幼娇痛得惊呼一声。
  安平公主和一旁的侍女呆愣住,白猫还在龇牙咧嘴地对着她们,浑身炸毛。
  林良善心惊,忙唤它:“白白!快过来!”
  这时,另一边的道路上走来太子段昇和闵危。
  段昇见着自己的太子妃被猫抓伤了手,怒不可遏,一把拎起猫的后颈,将它朝墙面摔扔出去。
  猫死了。
  艳红的血,白色的毛,混杂在一起,歪断的四肢和脑袋碎了一地。
  林良善的眼泪倾刻而出,微张着唇,看着那失去活力,软瘫瘫的死物。
  “娇娇,你的手疼不疼?”段昇拉过徐幼娇的手,温声询问。
  “我不疼。”
  “一只畜生,竟敢伤你!”
  林良善已然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泪水将眼前的一切都模糊掉。她僵硬地走过去,将猫抱起,走回了院子。
  “不过是一只猫,我再替你寻一只。”闵危说。
  红梅树下,她埋葬白猫的动作一顿,泪水汹涌而出。
  她猛然站起来,扬手扇向他的脸。
  闵危没料到她会突如其来地打他,但他武艺非凡,反应迅疾。他抓住了她的手腕,脸色阴沉。
  “你做什么?”
  “松手!”林良善拼命去挣脱那只大手,却是不能,她叫嚣起来。
  闵危纹丝不动,好一会儿,他才微微笑起来,淡声道:“林良善,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拿了她腰间的绣帕,给她擦拭脸上的泪水。
  林良善用另一只手抢过绣帕,冷笑道:“这种事情不劳烦殿下,你滚吧。”
  闵危放开手,走了。
  后来,她不知道闵危从哪里弄来了一只和白白长相相似的猫,真的太像了,可到底不是白白。
  林原凑近俯耳,听清了林良善的低声轻语。
  “闵危,你给我滚……”
  闵危?
  林原直起身,皱眉思索。闵姓,整个梁京城只有镇北王府出身的儿女才是这个姓氏,他不曾听说镇北王府有叫闵危的。
  适逢陈娘端了煎好的药汤过来,林原拿过青瓷碗。
  “我来吧。”
  林良善在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什么东西流入了自己的嘴里,很苦。
  她不喜欢,都吐了出来。
  又有什么要撬开她的嘴,她不耐地咬紧了牙,不让对方得逞。
  一道沉重的鼻息声后。
  她的下巴被掐住,被迫张开了嘴,冰凉的碗缘贴着她的唇,汤药缓缓流入,顺着喉咙,进了食肠。
  “陈娘,大夫说她这次怎样?”林原放下碗,几不可闻地叹气。
  陈娘道:“大夫说小姐这回需得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原本身子好多了,偏偏今日落了雨,又气急攻心,这才昏厥过去。”
  林原点点头,想着等会儿写封信,让信鸽带去给影梅庵的静慈师太,向她询问病情治理。
  他问:“红萧呢?”
  陈娘:“庄子上出了事,胡三娘的腿摔伤了,红萧在那边。”
  林原平静道:“好好照顾她。”
  “是,公子尽管放心。”
  林原出房门时,雨还在下,砸落在院中人的身上,一身短衫糊黏在他的身上,稍短的头发耷拉在他的头上。水珠从他上翘的睫毛上滑落,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垂眸看着地面。
  林原面无表情地走进雨中,然后站定在他面前。
  突然,林原抬起脚,一脚踹向闵危的胸口。
  这一脚,用了十成的力。闵危一下子摔到地上,他捂住胸口的位置,疼痛很快蔓延开,可他却像没痛觉似的,仍然是低眉垂眼的样子。
  “从此刻起,你就跪在院中,一直等善善病好。”林原捏紧了拳头。
  闵危双膝跪在地上,道:“是。”
  林良善醒过来时,已经是天黑夜深。
  红萧已经回府,她欣喜问道:“小姐,你身子还有不适吗?”
  林良善茫然地看着她,摇摇头。
  尽管身上无力许多,她还是双手撑着要爬起来,穿鞋下床。
  “小姐,你快躺着,再受凉怎么办?”红萧担忧道。
  林良善揉了揉额角,软声道:“我没事,就是想起来坐坐。”
  刚才昏睡中,她梦到了许多前世的事情,都是关于闵危和徐幼娇的。那些片段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整个人都罩笼住,让她痛苦地不能呼吸。
  万万没想到,徐幼娇竟然比前世提前两年回来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她虚弱地笑了笑:“红萧,我饿了,现在厨房还有没有吃的呀?”
  红萧道:“小姐等着,我立刻去拿吃的。”
  等红萧端了白粥过来,林良善慢吞吞地吃起粥来。
  无论发生什么事,她一向不亏待自己的胃。
  阿爹曾说过:“善善,你要记得,不管今后遇到什么难事,你都得好好地吃饭,好好地活着,饥饿的感觉可不好受。”
  说这句话的五个月前,林安和驻扎在西北的军队遇到穷凶极恶的沙匪,被断了粮食和水源。最后,三千人的军队只剩下了三四百人。
  “哥哥呢?”林良善闷闷地吞咽粥米。
  红萧道:“公子现在在书房呢。”
  她又默不作声地接着吃粥。
  红萧终于忍不住道:“小姐,真宁在外面跪着呢。”
  林良善拿瓷勺的手一顿,抬眼看她。
  “公子让他罚跪在院中,直到小姐病好。”红萧接着道。
  林良善没说话,只静静地将碗中的粥吃完,不剩一粒,用帕子擦了唇,才站起身。
  外间的雨已经停了,院子里那棵白玉兰树正值盛开时节,层叠的嫩花瓣被大雨打击地更添脆弱和柔美。闵危正跪在那棵树旁,脊背挺直,头却低垂着。
  林良善走至他面前,缓了一口气,道:“起来吧。”
  闵危一动不动。
  “起来。”她说第二遍。
  他还是一动不动。
  林良善的耐心用尽,她厉声道:“你给我起来,没听见我说的话!”随之咳嗽声起。
  闵危这才抬头,一双眼尾上挑的凤眸看向她,声音沉顿:“小姐,是我的错。”
  说完,他抿直了唇,还是不起。
  地上有纷乱的白玉兰花瓣,林良善的绣鞋轻碾过其中一片,她问:“你今日去镇北王府做什么?”声音中有微不可查的害怕。
  闵危沉默了很久后,他低声道:“小姐,我瞒了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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