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姐摇头:“我没想到你会这般直白,陈先生,你是爽快人。”
裴征随意摊手,“合作自然有好处,帮美人是一个绅士该做的。”
砂姐立刻明白他话中含义,她伸出食指,比了个一,“事成,这个数给你。”
裴征晃动着高脚杯,若有所思,“砂姐,我敬你豪爽,不过个数对我来说,无足轻重,我不在乎。
砂姐思忖,“如果你想入股我的生意,我给你百分之五,陈先生,毒品和赌场,我愿意分你百分之五,可不是小数目呀。”
裴征没想到砂姐为了对付威猜肯舍如此大的手笔,他露出欣慰神色,脸上的笑让人看起来他对砂姐此举十分满意,“砂姐着实比威猜更懂审时度势,只是我有疑惑,为什么你认定我能帮到你。”
“因为你是蔺先生的朋友,我信你有这个实力。”
“因为蔺兄?”他爽朗在笑,笑得越发狂妄,然后以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开口,“蔺兄可没想到,他还给我树立了这等威信,那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他,蔺兄不爱别的,回头弄几瓶好酒就成。”
“你与蔺先生很相熟?”砂姐只知道蔺闻修是军火贩丹拓与陈正的中间人,至于相熟到哪种地步她还未探得更深,所以此时也是随口一问,如若他回答便好,不回答也无所谓,只要他能利用她便愿意与他合作,跟他合作比跟威猜那条疯狗联手令她舒服。
“熟,也可这么说,不熟,也可说。”
砂姐被他绕得迷糊,只是听着是熟还是不熟,她转头看向旁边的女孩儿,“纷朵。”
时雨走过来,“砂姐。”
她小声问,“你听懂陈先生的话吗?”
即使小声也不算是背着他,更像是女孩子之间的悄悄话,裴征噗哧一声乐了出来,“小哑巴,翻译一下。”
时雨抬眼,眸光里清冷一片,在外人看这是她本来的性格,但在裴征眼中,她在瞪他说她小哑巴,这个小哑巴不是坏话,甚至,以前在他嘴时出来,他都说是昵称,什么逻辑。
时雨用当地话最直白的翻译出来,砂姐才明白,汉语言果然博大精神,同一个字能表达多种含义,分情况语态和当下的环境,她以后要让纷朵再多教她一些。
“陈先生,既然你答应我,还帮威猜介绍生意吗?”
裴征:“男人,言必行,行必践,我答应过威猜,砂姐,其实这个不重要,生意成了钱也是你的。”
砂姐听闻心里增添几分喜悦,生意做成再收拾威猜,她居然没往这处想,她懊恼自己一心想除掉威猜巩固自己的势力,忘了这一茬儿,“还是陈先生想得周全。”不过言什么践什么的,她回去还是要问纷朵。
两人达成共识,裴征答应帮她砂姐很开心,刚喝上几杯,威猜闻风而来,进门时目光先盯向砂姐,这等美人让他心痒多年,他一定要搞到手,等这笔生意成了,不信她不乖乖听话,如果她依旧冥顽不灵就别怪他上手段。
裴征从威猜的眼里看到了欲,贪婪的欲,对一个女人不达目不罢手的欲,这个欲带着邪,他等不及了。两人崩盘是早晚的事,砂姐破釜沉舟找上他,证明这个女人知道自己身处漩涡,是个聪明的,时雨说砂姐比威猜更可怕,其实不假,不过他不会任她做大,他此行前来,要的就是曲寒和她一起,从毒品的长河里,消亡。
其实砂姐也并未完全信任陈正这个身份未明的人,曲寒本就难结交,他与威猜有过节,她和威猜明着一家想与曲寒合作更难,且这几日陈正与威猜相交甚密让她产生危机,若他们合作,她用不多久就要成为威猜的囊中物。
威猜前来是因为陈正介绍的人已经与他联络上,对方的身份背景他已了如指掌,那人是中国北方一个黑势力头目,做毒品生意多年,在金三角有固定的合作人,威猜此次压下一大块利润才说动对方与他合作,生意谈妥只待交易,这件事令他很是高兴。
“敬陈老弟一杯,事成后定少不了你那份。”威猜举杯,但眼神却在砂姐身上流连,他的眼神昭然若揭,恨不得当场扒了她的衣服,一晌贪欢。
裴征把威猜的眼神和砂姐的恶心看进眼底,轻挑唇角,“猜爷客气,这都好说,不过我提醒你,一定要做好万全准备再交易,中国的警方精明着呢,想与他们斡旋,必定付出十万分的精力。”
裴征的话更令他们相信不疑,且他们也从交易的人口中得知陈正的身份属实,且经多方进行了解,陈正的身份并不简单,这样一说更加确定他们之前的猜测。
威猜又倒了一杯酒,“陈先生,以后在金三角,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放话出去,有谁若敢与你为敌,你不用出手,我威猜替你平了他。”
裴征勾起嘴角,带笑的眼底不见一丝笑意:“谁敢?”
他在笑,却在众人眼中看出他笑里藏着武器,时雨并不怀疑裴征的演技,他这人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整个大院他最刺头,性子叛逆又痞又野,拳头硬,天生反骨,有人常说,裴征那个小王八蛋就是个祸害,他家裴政委那么正的一个人咋生出这么皮的孩子,而裴征的性格养成跟家庭环境有关,父母在部队鲜少回家,只有他打架惹祸父母回来拎着他去道歉,然后回来踢他。
踢他,他就跑,小孩子跑的快,裴政委气得在裴征十八那年把他扔进部队,他的叛逆也让他从不服输,从普通士兵一跃进到特种部队,才两年就开始带队执行任务,而他确实做到了。他说被踢出部队那才叫丢脸,老子丢不起那个脸。
他的演技其实是他性格的一部分,他是个笔直硬挺有傲骨的军人,也是个有着自我性格的坏痞子,但这个坏有他自己的限度,不会越界。
裴征交待两次,让威猜在交易中保持警惕,不能有任何松懈,威猜被他叮嘱得没了面子,敷衍应承,对他毫无怀疑,砂姐也在现场,在这个局上,更加确信了陈正与他们是一路人。
而在这个局上,威猜几次看向时雨,裴征心中暗道,想保时雨,威猜留不得,此次交易一定要一网打尽。
几日后,一个艳阳高照的午后,裴征带队与云南警方按计划一同进行抓捕行动。
时雨在远处山坡上看到威猜带着载有重型武器十几辆车和队伍,浩浩荡荡出发,此时的阳光,更加火辣,刺得她睁不开眼。
而揣在兜里紧握的双手却冰冷一片。
她给裴征发信息,告诉他威猜带的队伍都载着什么武器,这些武器的危害能平了一座山头,威猜的谨慎是经过裴征几次提点,要的就是让他把武器装备全带上倾巢而出,而我方也做足万全应对措施。
时雨从午后就开始等,一直没收到任何消息,她坐立难安,却又死死地把自己钉在窗边的椅子上分豪未动。
而边境,已战火纷飞……
作者有话说:
双更送上……
明天应该还是大肥章或双更,看我手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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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VIP]
时雨站在窗前, 浓重的夜色笼罩整座山林,目光瞟向手表上的时针,夜里十一点, 裴征依旧没有消息。
她尽量让自己放松, 想要抓捕一个载有重型武器武装团伙的大毒枭绝非易事, 而且威猜狡诈奸猾,管权犯围的国家也奈他不了, 才任其做大狂悖。
直到夜里三点,听闻浅浅且有规律的敲门声, 时雨急忙跑去开门,裴征穿着便服站在门口, 她左右看看把人拽进来。
他径直向走上小楼,时雨跟在身后,室内昏暗一片,只有月色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的微弱光线。
裴征突然转身,“威猜跑了。”
时雨脚步一顿,威猜跑了, 这个大祸害没抓住又要为祸人间, “行动失败?”
裴征摇头,“毒品和毒贩当场扣下, 与威猜带去的武装军激战,他逃进深山,介于是边境,我们没办法再大肆越界搜索。”
他看出她的担忧, “我国与老缅两国进行交涉, 两国会尽力搜索围剿, 他不敢出来造次。”
时雨点点头:“那就好。”
他走到窗边拿起一瓶水拧开,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掉大半,“此次抓获警方盯了很久的大毒贩,除了一个心头大患。”
床上整洁干净,没有动过的痕迹,他转头,“你一直没睡?”
“不困。”
“等消息就说等消息,嘴那么硬干什么。”他突然低头靠近,“从实招来,是不是担心我。”
“起开,我担心任务,与你无关。”她伸手推他,掌心正摁在他手臂上,裴征嘶的一声抽了一口气,时雨猛地抬头,“你受伤了?”
“没,我,”他想不承认,就看着黑漆漆的眸子直盯着他,他只能败下阵,“炸弹,包扎过了,小伤。”
时雨上前扯开他的外套,左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表层渗着暗红的血色,小伤怎么可能流这么多血,她知道战火纷飞的危险,一颗炮弹打过来人都能炸得粉碎,他口中的小伤是迎着枪林弹雨,冒着生命危险在拼搏,“你应该在医院好好养伤。”
“不是怕你着急吗。”他从兜里掏出根烟,“我抽两口,行不。”
“你抽烟问我干什么。”她没好脸色,裴征咂着嘴角,“这不是征求你意见吗,你要是不让我抽,我就不抽。”
“随你。”
裴征把烟放进嘴里叼着没点,时雨站在旁边,“你急着回来干什么,养好伤的不行吗。”
“威猜逃蹿,砂姐那边我要去探一探底,看她准备怎么干。”
“我去赌场也可以。”
“我此次的目标是曲寒,没解决他我不能走,”他顿了顿,“我还没把你带回去呢。”
时雨没接他的话茬儿,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打火机,按出火苗凑到他叼着的烟旁边,“抽吧。”
“行,等回去我一定戒。”
时雨坐到床上,看着裴征端坐在窗边,暗夜里,忽明忽暗的烟火映衬着他的侧脸,刚毅坚韧。
……
娜塔敲开门,“砂姐,交易失败,威猜跑了。”
砂姐猛地从床上坐起,“什么?”
“跑回来的手下说,买家被警方盯上当场抓获,双方发生火拼,威猜带着一部分手下向深山逃蹿。”
砂姐一时没开口,娜塔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砂姐,也许是件好事,我们可以趁机把武装和毒品生意拿回来。”
“把尚孟叫来。”砂姐说。
“是。”
尚孟是威猜武装部队的军师,此人在威猜身边有着极高的话语权,他一直忠心坤哥,当年也是砂姐救了他,此人感恩,对砂姐一直有礼,虽然他们私下从不交流,但砂姐相信尚孟定会助她一臂之力。她要趁威猜逃跑这段时间巩固自己的地位,把属于她的拿回来,即使威猜再出来,她也可以轻松捏死他。
裴征没动,等的是砂姐打电话给他,他睡了一觉,果然,中午砂姐的电话打来,直接明了说威猜跑了。
裴征到赌场,时雨也在。砂姐比了个请的手势,他坐下,脸上的表情令人看不出喜或忧,因为无论威猜成功与否,都与他无关。
“趁威猜逃跑这段时间我要收回武装势力,不能给他卷土重来的机会。”砂姐开诚布公,她与陈正做交易解决威猜,现在威猜逃蹿,她暂且没了忧患。
裴征冲吧台打了个响指,“小妹妹,来杯酒。”
“恭喜砂姐,威猜自取灭亡。”
砂姐脸上掩不住的喜悦之情,“这条疯狗行事鲁莽冲动,我知道他早晚会坏事,刚要解决他,他就自己断了后路。”砂姐嘲讽一笑。
“我没帮上你的忙,咱们的合作就当没有过。”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承诺的股份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他却毫不在意,“陈先生,我虽一介女流,却也言出必行,用你那日的话说,言必行,行必践。”
裴征挑眉,嘴角噙着笑意,“我就喜欢跟聪明人办事。”他接过时雨送来的酒,放到唇边喝了一口,玻璃酒杯盛着外表看着是酒,实则是饮料,嘴上说着不关心他,还是担心他受伤。心里顿时美滋滋,他的小雨最好了。不过他还是否了砂姐的股份,“钱是好东西,但多少都一个活法,我从不占人便宜,何况还是个美人……”
“陈先生真是个爽快的人,我真的期待与你携手,要不要加入我的生意。”
“你的生意我不感兴趣。”他喝着饮料,真甜,若不是砂姐在,他真想使劲揉揉时雨的小脑袋,见天嘴硬,明明就是关心他,“砂姐,那天我也说过,你与曲先生合作再适合不过,为什么之前不做?”
砂姐叹气,“威猜与曲先生有些误会。”
“这样啊,等你接管之后,再商讨与曲先生的合作吧。”
“陈先生,武装势力内部被威猜搞得乌烟瘴气,一时难以完全收复,你对此有什么好的建议。”
“砂姐还用问我吗,以你的手腕,我相信你可以的。”
砂姐是越来越喜欢这个陈正,如果能把人留下,无论是合作还是为以后的生意做打算,都是上乘之选,陈正人脉甚广,丹拓对他褒赞,蔺先生是他好友,以后国内的毒品生意,即使陈正不做,他也会有人脉介绍更大买家,“陈先生,我们的交易还作数。”
“为什么这么执着给我送钱,”他噙着笑,眼神带着早已把她看穿的了然。
“我想交你这个朋友。”砂姐说。
裴征突然敛去笑意,搁在沙发扶手上的大掌捏着酒杯,指尖一下一下地敲击,“你就这么相信我,威猜出事,这笔生意可是我介绍的。”
砂姐怔了下,“陈先生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