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进门把早餐放到小桌上,一样样打开,余天觉得吧,虽然他们不喜欢时雨的冷情,特别是在对待老大为救她而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但老大既然那么喜欢,说不定真有他的道理,“小雨,老大为了救你受伤,你就没别表示?别板着脸成么。”
时雨抬眼:“怎么,要我以身相许。”
余天原本想开玩笑说的就是这句话,却被她直接怼住了,他一时尴尬地不知道怎么接,“要不,我看这事,也行。”
“你老大救过多少人。”
说起这个,余天可太有话了,“那可多了去了,数不过来。”
“每个被他救过的女人都要以身相许,他应该已经开除党籍进了军事法庭。”
余天和小五互相看了一眼,默默替老大悲哀,这个女人思路清晰又惊奇还冷血,老大怎么就喜欢上这个人,“他为你都这样了。”
“那要我怎样,去死吗。”
看着被怼得哑口无言的两个人,裴大队长可高兴了,一张帅脸再多伤也乐,见他还在笑,时雨把筷子递过去,“吃饭。”
裴征眉眼全是笑意,“谢谢小雨。”
余天捂脸,艹,没眼看!
作者有话说:
我继续写,晚上争取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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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二十二 [VIP]
裴征美滋滋的吃着时雨买来的早餐, 清汤寡水的饭菜有什么美的,但就是美,这是小雨不善言辞的隐晦表达, 他们懂个屁。
小五看不明白索性不看, 余天搞不懂但他想搞, 让他肚子装着事睡不着觉。看着时雨冷冰冰老大笑得那个美,艹, 看不下去了,拽着小五出来。
时雨把勺子递过去:“他们说的哪句不对, 你还振振有词。”
“他们不了解你。”他没要勺子,捧着碗两口把汤喝光, 他拿纸巾擦嘴,然后往身后的床上一靠,“我了解你。”
“你了解我什么,了解我的过去或是现在还是将来,不,裴征你不了解我。”
裴征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没换, 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回去洗洗休息一下,别跟我这熬了, 我没事。”
“没事吗,你能下床吗,你肩上枪伤,左臂原来两处还没好, 身上又多了十几刀。”她冷冷看着他, “裴征, 你跟我以前只是朋友, 现在,什么也不是。”
裴征无所谓地耸耸肩:“你当我脑子不清楚,快回去吧。”
有人来看护,时雨确实需要回去换身衣服,也不知道来叔怎么样,昨晚一直担心着裴征,她出来后先打电话给阿沛,阿沛接到她电话差一点哭出来,“纷朵,你没事是吗,你还好是吗,威猜没把你怎样吧,我们昨晚打电话给砂姐,砂姐那边一团乱根本顾不上我们。”
“我没事,来叔怎么样了。”
“来叔中枪好在没有性命之忧,你不用担心这边,你在哪,要不要我去帮忙。”
“你把地址给我,我一会去看来叔。”
时雨回到住处,快速冲个澡洗去身上血迹,换了干净的衣服出来去看来叔,来叔人左腹中枪此时已经从重症转到普通病房,见到他来,来叔也着急的问她。
她说没怎样,威猜与人发生冲突她趁机逃跑。她只能这样说,非常合理的解释。
“砂姐那边怎么了?”阿沛在电话里也没说清,当时顾不上问这个。
“威猜昨晚去赌场,争执起来开了枪。”当时纷朵被抓走,来叔中枪,阿沛打电话找砂姐,结果砂姐那边是娜塔接的电话让他自顾自己,根本管不了这边。
昨晚威猜跑出来先去赌场,在那边没讨到好发生争执开枪,又跑来酒吧抓她,而威猜已经死了他们还不知道,时雨不能说,暂且威猜一事危机彻底解除,“他是去找砂姐想抢回势力和生意吗?”
“可能吧。”
“没说其它的?”她问。
阿沛摇头:“根本来不及问,你要是去赌场就能知道情况了。”
时雨从医院出来,她不知道昨晚威猜去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会不会与裴征有关,他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想到这里,她提起担忧急忙向裴征所在的医院快步走去。
裴征让她回去休息,没想到才过了两个多小时人又返回,他刚要开口,时雨说,“昨晚威猜去赌场会不会透露与你有关的事,围剿他的时候你也在。”
“我与他没有正面交锋,他不知道是我,他到死的时候才明白是砂姐想弄他,与我没关系你放心吧。”
“昨晚他到赌场发生枪战,砂姐那边一团乱也不知道发生什么。”
“三通一直在那边盯着,威猜出现后我去过赌场,正赶上,”他扯了扯嘴角,“威猜对砂姐想用强,结果没讨到好。”
时雨蹙眉,这个男人脑子里就没别的,“希望没别的事吧。”
“你担心什么?”
“威猜怀疑过我,砂姐派人跟踪过我一段时间。”
裴征猛地从床上坐起,“怎么不早说。”
“你当时已经回国,后来砂姐撤了人,应该是没有再怀疑。”她不用事事跟他对接,何况当时他已经完成抓捕陈海峰任务归队,这边的事与他再无关系,只是没想到他再次进入金三角。
“赌场那边乱套呢,你暂且别过去,最近别露面。”
时雨点头,余天和小五见她回来,便说回去干自己的事。他们一拨人监视砂姐和毒品的动向,另一拨人暗地里监视曲寒,此人来到金三角一段时间,却毫无动作,越平静越反常,曲寒一定是要暗中搞什么阴谋。之前他与威猜有过节却没动手,想必是有所芥蒂怕自己暴露,现在威猜明面在逃蹿,砂姐接手生意,裴征让他们时刻盯紧,他会想办法促成合作,只要他有动作,便可以向上级请令逮捕。
此时病房里只有裴征和时雨两个人,时雨握刀给他削苹果皮,谁能想到就这样一只小小的手,可以握刀与人拼搏,瘦小的身躯装着巨大能量,谁能理解时雨的好,噩梦般的童年给幼小的她造成的创作是常人无法想像的,世人只看到她眼里的平静,淡漠,忍耐,冷血,那是没人探听到她心底的汹涌奔腾。
他们不懂她,谁也无法深刻去体会,即便是他,没有经历无法体会的痛。
她削完苹果递给他,裴征伸手,却越过那个苹果握住她的手,“小雨。”
时雨微怔,挣了两下他才松开,“那天的话我说得很清楚,我们两个是不同世界的人,裴征,感谢你救了我。”
“我说过,我陪着你。”
她摇摇头,他不接她便把苹果放到盒子里,“我单干习惯了,而且我独身一人没有后顾这忧。”
“砂姐如果怀疑你,你已经不安全了,结束任务跟我回国。”
时雨垂眸躲开他的目光,她给自己做一个思想建设,面对他的思想建设。末了抬眼直视着他,“大不了就是死,总有人为了和平而献出生命,这句话是曾经救过我的人说的,我还记得他说过一句话,如果我没成功,就把我埋在这里,骨灰不要带走,终有一日我可以看到他们的没落,直到毒品消亡。”而说这句话的男人,就是齐骁,陈湛北。
“小雨,我在你面前,格局小了。”他自嘲。
时雨摇摇头:“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裴征说:“我师父。”
她点头:“他是我最敬仰的人。”
“所以,你有你的责任和义务,我有我的坚定和信仰,裴征,我们是一条路上的人,说大义是为了守护,说小义,我想要的和师父一样,终有一日我被长埋于此,定能看到毒品消亡的那一天。”
裴征没有开口,因为她把他能说的一切都封死了,用家国信仰,用人之大义把他与她的路封死了。他苦涩一笑,“抱歉,给你造成负担,救你是本能,即使不是你我也会救,只是心态不同,如果你掉下去,我也会跳下去把你找到,无论是生是死。”
“裴征,执行完任务回国,做回你自己,就当我,在四年死了吧。”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暴露内心的不安与彷徨,她的意志坚定,但对裴征,她会胆怯,他是太阳把她所有黑暗照亮,也照得透她所有内心世界,而她面对一个救下自己身负重伤的男人,此时还用这样的话去伤他,她是不义的。
时雨没办法再与他相处在一个空间里,她怕自己忍不住想去看他,她急忙起身逃一般的离开病房,她走到角落,背抵着墙壁,几次深呼吸才缓解那种窒息感。
裴征倒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心像被狠捏一把,比身上的伤还疼。
下午,余天和小五二猫一起过来,给他们买了吃的,再看看裴征的情况,时雨接了通电话,是娜塔,打电话让她去赌场。
时雨跟裴征说自己有事先走,她还没有完成任务,曲寒与砂姐肯定有合作,她决定冒险去一趟,只要不离开金三角,必须过了砂姐这一关。
时雨从医院出来向赌场方向走去,砂姐经昨晚一事定会心情差到极点,此时叫她去会是什么事?
时雨来到赌场,径直上楼,砂姐说:“给我调杯酒。”
她进到吧台,按砂姐的喜好调了一杯送过去。砂姐尝着酒,内心感慨万千,“阿沛打电话说昨晚威猜抓了你,怎么逃出来的。”
“没走多远不知遇到哪一伙的人,威猜与对方发生冲突,我趁乱逃出来。”
砂姐点头:“来叔怎么样了?”
“在医院,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纷朵,你在酒吧工作四年了吧。”
她点头。
“来叔对你很好,我对你也不差吧。”
“多谢砂姐和来叔关照,否则纷朵早已饿死在街头。”
“来叔说你是个知恩的人,确实没错,可是我突然觉得,也许是你另有所图。”砂姐把酒杯放下,“你的手艺着实出众,但不能凭一杯酒就让我对你放松警惕。”
“砂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觉得陈正这人怎么样?”
“不了解。”
“威猜说陈正想黑吃黑,也想黑掉我,你认为呢?”
时雨猜不透砂姐到底是在对她猜疑还是对裴征的不信任,“我不擅于交际和识人,砂姐自有判断。”
“信任太昂贵,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砂姐看着时雨,“你一直都不喜欢说话,还是你在隐藏什么?”
时雨心下明了,砂姐对她的怀疑挑明了,她摇摇头没说话,因为有的时候,话越多越容易被猜忌,既然她一直不喜开口,那就将缄口不言进行到底。
“威猜说你是鬼崽,你怎么解释。”
果然威猜昨日还是提起这件事,时雨说,“不辩自明。”
“好一个不辩自明,我要让你证明自己呢。”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人未到声先到,“证明什么,先给我来杯酒。”
话落,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前一刻还重伤躺在床上,此刻像完好的人出现在赌场,时雨没想到他会来。他失血过多明明那么虚弱,现在还要硬撑,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她没有戴监听器,对,他的人一直在监视砂姐。
砂姐没想到他会来,无奈一笑:“证明一件好事。”
裴征迈着长腿走到沙发前,大剌剌地往沙发上一坐,架着长腿,“小妹妹,给我弄杯酒。”
见时雨未动,裴征挑眉半开玩笑,“嘿,这小妹妹,哑巴不说怎么还聋了。”
砂姐说:“陈先生,威猜昨日来跟我说了一件事。”
“哟,那个混账东西能说什么好事,抱歉砂姐,昨天想着帮你把人带回来任你处置,等我出门威猜已不见踪影。”
砂姐点头:“陈先生,威猜说你想黑掉我。”
裴征扯了扯嘴角表情耐人寻味,末了,大笑出来:“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笑话。”
砂姐也笑了,“陈先生我信你,但,我不信她。”她看向旁边的小女孩儿,从桌边拿过一把刀,“陈先生,我虽信你,但你也要证明你是否值得我相信。”
裴征摊手,“关我屁事。”
“有人看到你去酒吧找她。”砂姐说。
酒吧是砂姐的地盘,去了就不怕被看到,裴征一副毫无在意的神色,“喝酒还管是哪,那是你的酒吧,送上门的生意砂姐你还挑剔?”
砂姐把手里的刀扔过去,“杀了她,我就信你。”
裴征捡起刀,捏着刀尖把玩,“杀她,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片子,砂姐,你当我的手是用来干这个的?”
男人愠怒,手腕一转,顿时刀尖扎进地板,刀刃在静得发慌的空气中嗡嗡作响,男人的眸色如刀,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女人,“你内部的事与我无关,杀人不是这么杀的,砂姐,你的格调不过如此,是我高看你了。”
砂姐被裴征的狠戾盯得内心有些妥协,这个男人气场太过强大,不似曲寒的阴冷,他是把一切都表明在面上,冰冷至极,只要触碰便会被反噬。
裴征突然敛去怒意,抬眸瞧着时雨,“这个小丫头有意思,对我从不开口,我是坏人吗,我像坏人吗,别一副我欺负你的表情啊小妹妹,虽然,我想欺负你。”他挑眉,眼神流露的是男人坏坏的本质。
砂姐蹙眉,“纷朵,杀了他,我就信你。”
时雨摇头,不住摇头。
些话一出,跟在裴征身后的几个人瞬间举枪,“谁敢。”
裴征摆摆手,“这点小事怕什么,小妹妹把刀捡起来。”
时雨没动,娜塔捡起刀递到时雨手里。
裴征身子前倾握住她手腕,拉着她的手把刀尖抵在自己胸口,双手摊开,把豪放不羁做到淋漓尽致,“小妹妹,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