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听的都想笑,就搭话说,“大叔,那要照这么说,那要是刚好孩子命里缺木,当妈的不姓林偏姓水,那咋办?不跟爹姓也不能跟妈姓了?”真逗!这大叔是被哪个骗子给忽悠瘸了。
结果老金说,“所以呀,有些人一辈子有能为,有些人一辈子碌碌无为。这骑马还是坐轿,乞讨还是要饭,这都是注定了的。真遇上这种处处都妨碍的,这孩子一辈子的运道,指定好不了。”
司机:“……”这个逻辑,我竟然无言以对。但他也听出来了,大叔不觉得自己没能耐,反正是很有能耐的人被各种很玄妙的东西带累了,就是那么意思吧!
行!大叔,您要是这么想心里舒坦,觉得可牛逼了,那您只管这么想就完了。
好好的把人送到地方,看着走路都打飘,司机就笑,指定明儿就后悔了!这喝醉了说的话有几个不后悔的。
是啊!有几个不后悔的。
在老林听到女婿特别淡然的道:“我爸去问大师了,大师说孩子五行缺木,偏金又克木,所以我爸觉得孩子跟着姓金不好,叫都姓林吧。”
话一出口,林家乌泱泱半屋子的人瞬间就跟摁了暂停键一样,齐齐朝四爷看。
这是什么鬼道理?听过挑名字的,没听过能挑姓的。这不是扯犊子吗?
四爷又道:“我爸的意思是,有出息的孩子不是能力出众,是八字跟各方面匹配。所以,一个家里,一个爹妈生的孩子,这有出息的,有不出息的。他很开明,不会为了守住姓氏耽搁孩子的前程……”
众人:“………………”
半分钟还是没人说话,大伯娘沉默了半晌突然问了老太太一句,“您说,当时大龙他爸跟您的姓,是不是也能跟孩子他叔和他姑一样,有个商品粮,最后在城里啥都好了?”
一家子又看她:这有个脑子简单的瞬间被带偏了。
大伯娘被看的莫名其妙:“怎么了?不对呀?”
老太太说:“对!特别对!当时不兴找大师的!现在后悔不也晚了吗?”
“是啊!要叫大龙小龙现在跟我的姓,这会子也晚了。”她特诚恳的跟儿媳妇说,“将来要是有孩子了,跟你的姓也行,你爸和我都没意见……”
这儿媳妇就觉得,这婆婆除了嘴讨厌了一点之外,其他的其实也还行。
那边老林终于后知后觉这是啥意思了,里面有没有猫腻他不管,但他觉得,对方脑子一热之后,明早起来一准要后悔的。在对方后悔之前,得赶紧把事情做成了。
“明早一早就去办出生证明,顺便去派出所给孩子上户口。”老林跑去翻字典了。在老爷子临终选的字里再挑选。完了还不往问姑爷,“人家大师没说其他的?”
“说了,说是土和水利木!”
好的!好的!老林把老爷子列出来的字摘抄下来,一个个的删。
然后剩下几个他觉得都好,先开始,他点了一个墨,“这个字,怎么样?”
林墨?
对!林墨。
藤藤心说,孩子上幼儿园估计得哭,这个名字太难写了。
不过,一个墨字,确实是有土,也暗带了水了。符合这个所谓的大事的要求。
而且,墨是个特别雅的字。
大家都说好,那四爷就点头,行!林墨就林墨。
紧跟着,老林点到一个‘玄’字上。
出来转的林雨桐先否定,虽然都有黑的意思,但是这个字真不行。得避尊者讳。她摆手,“这个字不行……”再怎么引申,也不成。
四爷看着她就笑。
两口子相视一笑,默契的很,好似但为了避这一个字。虽然不懂啥意思,那不行就不行吧。
林妈就说,“砚!林砚。”说完不确定的看姑爷,“这个……行吗?”
四爷点头,安抚丈母娘一般的解释:“挺好!石本也属土,而砚台同样暗含了水。且墨和砚彼此为依托――暗合兄弟扶持之意。爷爷圈字圈的好,爸妈选字也选的好。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咱占了两宝,从此以后,书香传家,再合适不过了。”
小姑就笑,“从桐桐和思业这里算,两人都是教书育人的,说是书香传家一点错也没有。这个名字取得好!”
大伯在边上就道:“老爷子圈的字,剩下的都留着,以后再添孩子了,就从里面选。”
然后俩孩子就有名字了。老林第二天不到六点就起来了,七点就跟四爷出门,往医院去。务必要在人家一上班的时候,就把这个出生证明给办出来。
直到名字变成铅字热乎乎的出炉了,他的心里稳当了。已经取了,再想改回去,怕是难了。
林妈在家里偷摸的问闺女,“是不是你们俩闹鬼了。要不然,你公婆那样,怎么也不能下这样的决定吧!”
这些不需要他们知道!
事实上,那个大师把一段录音发来了。金爸考量的那个意思,也叫林雨桐颇为意外。就像四爷说的,其一,被骂了一辈子窝囊废,现在终于证明他不是窝囊,而是怀才不遇。其二,他爱自己多,还是爱儿孙多,他其实自己都不清楚。
反正从利己的方向考虑,他这个决定不出奇。
但要是两人听那个大师的话,跟子女保持一点必要的距离,少对儿女的事情指手画脚,他俩真能安享晚年的。
人家那话,没一句是要害他的。
四爷背着人处理,就是不想叫自家这边有什么想法。两人要是因为不愉快,而导致孩子姓林,自家爸妈就先不会答应孩子姓林。为了一个姓,叫家里失和,在他们看来,那是犯蠢。就是勉强姓了,疙疙瘩瘩一辈子,有什么意思呢?
因此,这事有一个前提,但是两厢情愿,谁也别闹。
所以,林雨桐不可能在这事上跟林妈说真话,但也要个充分的理由说服林妈,叫她相信那边真没别的意思。
她就道:“算命的还说,他还有一孙儿,将来仕途顺利,能做到封疆大吏!”
林妈:“………………”她半晌没明白这话的意思。
还是奶奶在边上说:“你公公的意思是,要是孩子姓金了,先不提妨碍不妨碍的话,就只两儿子这个事,他怕你们不生二胎?”不生二胎就没有封疆大吏的孙儿了。
林妈表示明白了,“一个姓金,一个姓林,谁家都不缺孩子的话,你也不会想着再生一胎。可现在两个都姓林了,对金家咱家就得欠着,欠人家一个姓金的孩子,你就得再生一胎……再生的这个,就是被批命能当封疆大吏的那个?”对!你可以这么理解。
小姑在边上笑的不行,“那过几年就再生一胎,要真是个能当省长的料呢?”
一家子都跟着笑,估摸着亲家公昨儿估计又喝高了,要不然不能信了这个鬼话。
是的!早起十点了,想起昨晚都干了啥了,老金也发毛,肯定是哪里不对!可哪里不对呢?
结果他这边后悔的想给儿子打电话,结果好几个朋友都打电话了,夸他呢。
“我们可听说了,你这将来得有个封疆大吏的孙儿呀!这得贺一贺吧?”
“老金呀,你是真开明!现在能像你这么开明的,可不多了!还真别说,现在真没这些讲究了。姓啥不重要!我俩儿子呢,俩都没结婚。我现在的想法就是,能招赘的都给招赘出去。只要有个媳妇成个家,娃姓啥不都是孙子?就是换了姓了,骨血也换不了呀!何况你这种,为了孩子好的,叫孩子换姓。啥是疼孙子,这才是疼孙子!”
……
起来接了十几通电话,都是夸他的。
算命的人多机灵呀,昨晚都给他宣扬出去了。说了不知道多少好话,反正就是老金这人牛的很,了不起,特别男人的那种。好词汇不要钱的往他身上贴。
名声这东西,不都是吹出来的吗?男人嘛,在外面能吆五喝六,身边永远有跟着你,吹捧你,处处抬着你,很不能尊你为老大的人……在男人的世界里,这就是权力的一种。
这个问:“金哥,孩子满月酒是哪天办呀?不请我我可不高兴。”
那个说:“啥时候见见孩子,孩子的见面礼不能少的。”
老金满意了,满足了,他就道:“天冷,孩子又小,暂时先不办了。”
金妈在边上撇嘴:你倒是想办,可孩子姓林了,你办个屁呀!
好容易等那边挂了电话了,金妈就说,“就是我之前说的,一个姓金,一个姓林……”
“去去去!女人家知道什么呀?”老金就道,“只要对孩子好,姓什么有什么要紧?穷折腾!”
金妈:“………………”人家吹嘘你几句,你就又当真了。年轻的时候老借钱出去要不回来,就是这个德行。人家不能吹捧他,一吹捧他,他就冲老大。夸他几句好话,那这人就是知己。谁要是看的起他,那这人他能当祖宗供着。三十六岁那边,叫人把家里的积蓄骗完了之后才好点,这又来。那时候他说自己是流年不利,遇上了本命年万事不顺。现在又来!她翻对方的兜,把钱都掏了,“你别老出去请客吃饭……”
“添孙子了,高兴了请客吃饭怎么了?”少管!
两人为了钱呛呛起来了,最后以两人的经济分开,各管各的为终结。就是各自的退休金各自拿着,儿子闺女给的钱,两人平分。反正两人基本不开火吃饭,谁缺什么谁去买就得了。
老林坐立不安的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亲家反悔的电话。这才敢对外说了,说我家的孙子叫啥命。一听孩子姓林,都觉得奇怪嘛。但为了四爷的面子,对外的口径都是一致的,“孩子爷爷非找人算命……”吧啦吧啦的,反正就是人家觉得姓林利孩子,不是很看重姓氏的人家,那就干脆姓林了。
林妈还跟人解释,“就是姓个林,其他的称呼不能变。这边还是姥姥姥爷,那边还是爷爷奶奶……”意思是,我家的女婿不是招赘的,我家还是嫁闺女的。
人家就夸:“你们俩亲家都是开明的人,如今像你们俩家这样,处的这么好的亲家,可不多见了!”
是啊!是啊!我们俩家处的可好了!
第510章 静待花开(39)
好些人上门来看望孩子, 但基本没怎么吵吵到林雨桐,除非特别亲密的人,或是刚好赶上孩子醒着的人, 见了孩子的面了, 其他的并没有。人家也不主动要看,“孩子还小, 我们身上带着寒气呢, 别惊了孩子……以后见的日子多了, 叫好好歇着吧。”就是在外面坐一坐,四爷和家里人陪着。也不多坐,都知道产妇要坐月子的。
一天天的来来往往的,年前差不多天天都是如此。
俩孩子呢, 大家都觉得特别累人。但其实,也还好吧。林雨桐想睡个踏实觉肯定是不行的, 半夜孩子一哼哼她就得醒了。孩子醒了, 四爷就醒了。起来把老大递过去喂奶, 给老二先喂几口水。等老大吃的差不多了,换老二,又给老大喂点水。然后桐桐能睡了,四爷得给孩子换尿不湿。反正是孩子一尿湿就得给换,绝对不怕浪费尿片的那种。
然后差不多四点的时候, 四爷能去隔壁的房间踏实的睡了, 因为老太太起了,就守在孩子边上,能替换四爷。本来林妈的意思, 是叫四爷去隔壁给孩子预备的房间里睡的,她晚上陪闺女, 结果四爷不乐意。他的说法是,“白天这做饭收拾屋子一点也不清闲,晚上您可别熬了,白天得您撑着。”
于是,在四爷开学前,就先这么着吧。
想想,白天一大家子要吃饭,还有产妇一天吃好几顿,还得汤汤水水的,换个人试试,在家里转悠一天都累的很呢。这也得亏是小姑离这边近便,家里的卫生小姑和藤藤搭把手。要不然,且乱着呢。
因此,他想找个不住家的保姆。但要找到放心的,且不是那么好找的。
楼上的文萍也来看孩子,她就问呢:“怎么不在月子中心呢?花几万块钱,不那么累人的。”
林雨桐:“……”说的就跟我花不起那么钱似得。
林妈就道:“这不是要过年嘛!在外面过年,人心里不得劲。再加上我们家人多,有人搭把手,轻松了呀。”文萍就点头,转眼就说林雨桐:“孩子肯定要好好养的,咱们有半年的产假,你这下学期,就没法代课了吧?”
并不!之前老周两口子来看孩子,林雨桐跟人家就说好了,反正她只带一个班的课。因此,只在学校上一节课就行。作业可以拿回家批改,其他的出卷子之类的,也可以在家里进行。只是不坐班而已。因着产假不算休了,老周承诺可以给自己把不坐班但不耽搁工作的这种模式争取一年。
文萍现在这么问,不外乎是想着林雨桐不能代课,这不是还得请别的老师吗?她哪怕只是争取到先代课的机会也行呀!
林雨桐就笑,“我这个产假休不成的。你也知道,强基班的课不是随便找个老师就能代的。学校跟我谈了,课还是得上的。”
就差没明说,你的能力不够。
然后把人给挤兑走了。
林妈就说自家闺女:“说话不用往那么难听上说。”
“就兴她‘有口无心’的挤兑人,就不兴别人说她了?”林雨桐朝下一趟,“我再睡会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四爷就说是保姆过了年才能来,至少得过了正月十五。人家也要过年的嘛。
林妈就觉得真没必要,“我也闲着的,你奶奶在家看孩子的精神还有……”
“您跟我奶就看孩子,家里的琐事得有人做的。再说了,桐桐在家是不错,可她该干的活一点也没少。主要还是得靠您!我这一收假得上班,我爸也得去单位,您这抓了那头顾不了这头的,肯定不行。”
林雨桐就插话,“就这么办吧,光是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就够人忙的。这也就是我姑和藤藤放假在家呢,您不觉得。”
那行吧!
林妈其实原本想着,这不是还有亲家母吗?她周一到周五过来呆上大半天,家里都是女人,也没啥不方便的。也不用她干啥,就帮着看着孩子就行。腾出点时间,林妈自己就把家务给干了。就是有人在边上搭把手就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