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精通茶艺——木桃逢新
时间:2021-08-25 10:00:11

  黑狼心情沉重。
  他说不定还真知道。
  到底要不要告诉殿下,玉娘子说,她见过殿下对旁的女子和她一样好?
  他们二人几乎不离殿下,就没见过殿下还对哪个女子好过,
  原本黑狼想与殿下说一说此事,若殿下能抚平玉娘子心中这个坎儿,兴许他们就不会折腾了。
  没想一回来,就听到殿下对皇后说什么,绝不会接玉娘子进宫。
  黑狼深陷在这二人迂回复杂的纠缠之中,忽然不敢贸然行事。
  这两位祖宗,行事一个赛过一个的出人意料。
  他怕自己猜错了,再一说错,把他二人的局面搅得更乱。
  再观察观察吧。
  ……
  孙氏战战兢兢了一下午。
  一心想着怎样为玉桑找补,甚至派人去给江古林传信,让他早些归家。
  没想,她纯属白担心,内院闹完后竟再无动静。
  公爹没让人把玉桑赶出去,甚至都没请家法罚她。
  于是,孙氏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想张罗一桌小宴,将公爹和玉桑都请出来,一家人整整齐齐,也算这头给玉桑的接风宴。
  她先去厨房一趟加了几个菜,又前往江钧院中告知此事。
  侍奉江钧的老奴守在院外,只说老爷回来后便十分疲倦,不许人打扰。
  孙氏坚持让他通传,老奴到底走了一趟,带回来消息,老爷什么都没说。
  孙氏愣了愣,渐感惊讶。
  她侍奉公爹多年,多少了解他的性子。
  这是默许了。
  家和万事兴,来不及想太多,孙氏转身去张罗晚宴,同时让人去给玉桑传话,让她好生准备。
  彼时,玉桑正趴在美人榻上听冬芒汇报情况。
  她双手交叠垫着下巴,纤细的小腿来回摆动:“都收走了?”
  冬芒点头:“奴婢亲眼所见,老爷谴退旁人,亲手将那一盆残片兜回去了!”
  她会功夫,身手还不错,藏身观察不在话下。
  玉桑黑眸转了转,本是如她所料的事,眼中的光彩却淡了。
  冬芒观察入微,小心翼翼道:“娘子有心事?”
  玉桑翻身平躺,看着顶梁叹气:“以前我觉得,遇上难题解决就是,无谓纠缠折磨。现在才知道,麻烦的不是不知问题在哪,而是知晓根源为何,哪怕全都摊开来给你看,也一样遇困。”
  冬芒道:“个人立场不同,所求不同,便生矛盾纠葛。”
  玉桑赞同的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时,孙氏的人来传话,说晚间要正式给她接风洗尘。
  待人离去,冬芒惊喜不已:“姑娘这样顶撞,老爷都不曾责难,分明已接纳姑娘!”
  玉桑翻身坐起,眼珠滴溜溜的转,似在琢磨什么。
  半晌,她鼓鼓腮帮,嘀咕道:“谁稀罕。”
  ……
  为保稳妥,接风宴备好后,孙氏亲自走了几趟,将人都请出来。
  宅内冷清,江钧性子孤僻,江古开又忙于公务,已经很久不曾这般聚首一堂。
  玉桑来时,江钧已入座,几方食案布满佳肴,看得出孙氏十分用心。
  她向孙氏到了辛苦,规规矩矩入座。
  江钧沉默着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两人相安无事,孙氏心头大石落地,没想他俩来了,江古开却迟迟未归。
  孙氏有些担心:“差人问过了吗?怎得还没回来?”
  正欲再派人去找,江古开回来了。
  他不知白日里发生的事,但见这一老一小相处融洽,只觉欣慰,顺口提起了自己晚归的原因。
  “有两件事要同你们说。”
  江古开看一眼父亲,又看一眼玉桑:“第一件事,与二弟有关……”
  玉桑眼珠一动,暗暗观察江钧。
  江钧垂眼,默然不语,可那下意识的偏首,已证明他心中并非无波无澜。
  江古开轻叹一声:“我听说此次益州治漕,二堂兄功不可没,陛下将论功行赏,然殿下向陛下提出,也该为林弟追加赐封。”
  在此之前,江古林几乎是宅内禁忌,谁都不敢提。
  可现在,玉桑都回来了,这禁忌也算不得禁忌。
  江钧脸色一沉,终于开口:“嘉奖他?为何?”
  江古开将打听到的消息都说了一遍。
  说到嘉德帝驳回此事时,孙氏面上有些失望。
  倒不是嫉妒江古道得到嘉奖,只是这冷清的内宅,太需要一些喜气了。
  江钧只是冷笑,满脸不屑:“连陛下也知他不务正业,当不得嘉奖,驳了便驳了。”
  江古开与孙氏对视一眼,面色赧然。
  玉桑就完全不同了!
  闻言一瞬,她心中怦怦直跳,前世今生种种关联,她想到许多。
  可一听江钧的话,玉桑的脸便沉下来。
  “父亲的确喜好游山玩水,但他的游记如今有益朝廷,这也是事实,祖父就这么不愿承认吗?”
  江钧听不得她反驳,猛一拍案:“你住嘴!”
  孙氏和江薇见识了白日的大场面,这会儿反而见惯不怪。
  可江古开吓到了。
  “玉桑!怎可顶撞祖父!”
  玉桑垂眼不语,孙氏赶紧打圆场,示意江古开莫要再言,又给玉桑使眼色——
  小祖宗,你安生些吧!
  江古开看出端倪,也岔开话题:“此事陛下已给出回应,无谓再议。”
  “倒是有另一件事——我回来之前,曾去那边小坐片刻,伯父曾说要给桑桑筹备一个及笄礼,但陛下寿辰在即,江家又受嘉奖,所以这贺礼还含了谢恩之意,须得格外费心,及笄礼大概要等到这之后再筹备。”
  玉桑本就没想过要什么及笄礼,自然不会介意。
  她心中全是江古开说的第一件事,用饭都心不在焉。
  ……
  好不容易等到散席,玉桑匆匆回到院子,一路上都在想稷旻想给江古林追加赐封的事。
  换作旁人,多半会觉得稷旻此行是在为自己抬身份,继而接自己入宫。
  可玉桑不这么想。
  前一世,稷旻是治漕主力,对比今时早已告一段落,步入正轨。
  不知为何,这一世漕运发展与前一世对不上。
  所以,稷旻一定想扳平两世的进度,他也有那个能力扳平。
  他虽然性情改变,但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国事为先百姓为重的太子殿下。
  比起儿女私情的纠葛,事关国之安定的漕运明显更加重要。
  上一世的稷旻治漕成功,就是因为他善于挖掘人才,任人唯贤。
  所以玉桑毫不怀疑,他想借赐封江古林来鼓励更多人才,继而挖掘任用。
  如果江古林真的以这个名义得到嘉奖,她就很难入宫了。
  否则,旁人总会将此事与她连在一起,当做一个幌子。
  从饭厅走到院子的路上,玉桑已拿定主意。
  江钧瞧不起的儿子,是她如今的父亲。
  他并非不关心江古林,却总说些叫人心寒的冷淡之言,对他的一切嗤之以鼻。
  玉桑并不是很喜欢听,也更不想入宫。
  她心中渐渐生出些想法,一边细细琢磨一边往里走。
  房间被灯火照亮,一转身,她吓得浑身激灵,飞快捂嘴,没发出声音。
  临窗的美人榻上,稷旻十指交握,长腿交叠,双眼紧闭,竟像睡了许久。
  灯亮他便睁眼,玉桑就在面前。
  冬芒已出去盯梢,他揉揉眉心,倦音低沉:“回来了。”
  他想朝她伸手,这动作刚做一半,忽然想起些什么,又收回去。
  稷旻屈起一条腿,单手支颌看着她,微微露笑:“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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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玉桑静静地看他一眼, 然后扭头就走。
  你看我惯不惯你!
  人还没到里间,便被从后追上来的男人一把抱住。
  “我的两个选项里,可没有这个。”
  玉桑试着挣了挣, 结果惹到他, 直接打横抱起她往里走。
  刚刚点亮的灯又灭去,只留小小一盏。
  灯影摇曳,在昏暗的房中描出一抹悄然的旖旎。
  不知从何时开始, 他的亲吻渐渐褪去了融着复杂恨意的狠厉,不再像是惩戒。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凭心而为的渴求,裹挟着遮掩不住的温柔。
  可即便有这份变化在其中,他也从未逾越那一步。
  仿佛渴求的同时, 又在隐忍。
  玉桑并非不知这份变化的背后隐喻着什么。
  她和稷旻之间的男女之情, 亦如江钧和江古林之间的父子之情。
  即便知道问题分歧在哪,甚至抽丝剥茧细细掰开,也得不到解决。
  归根究底, 只是因为立场不同, 所求不同, 人心作祟,放不下罢了。
  但她不确定的是, 稷旻这份温柔下暗含的隐忍,是试探还是拖延。
  玉桑一分心,稷旻便察觉了,他停下来,撑起身看她。
  玉桑收敛心思,眼睁得圆溜溜与他对视。
  稷旻没追问她在想什么,翻过身就要躺下。
  玉桑眼疾手快, 伸手一抄垫在他背后将他托起来。
  稷旻看她:“做什么?”
  这事玉桑忍耐已久,“你……”
  稷旻:“我怎么?”
  玉桑瞪住他,不如不快:“你身上还穿着外袍,就往人家床上躺!”
  稷旻盯着她看了片刻,嗤的一声笑了。
  他撑身坐起,拉过她的手落在自己的衣带上,朝她偏头:“那就替我脱了。”
  玉桑一怔,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按得更紧。
  稷旻含笑看着她,仿佛在说,自己往脚上砸的石头,就别喊疼……
  ……
  几声衣料窸窣响,男人宽大的外袍被理得平平整整,挂上衣架。
  稷旻躺在床上,偏头看着玉桑忙碌的背影。
  挂好衣裳,玉桑回到床边,稷旻伸手一拉让她靠坐在床头边,继而身子一挪枕上她的腿。
  他闭上眼睛,低声道:“两刻钟后叫醒我。”
  玉桑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可见他真的染了倦意,昏昏入睡,到嘴边的话又咽住。
  房中安静极了,有冬芒在外守着,她倒不担心会有人闯进来。
  听着稷旻渐渐平顺规律的气息,玉桑难得认真考虑起他们如今的关系状态。
  虽然重逢至今,她一直反抗不了他的亲近,但这么久以来,她从未在这种事上坚定的表态。
  久而久之,倒像她默认了此事,才让他习以为常,频频找来。
  其实,玉桑很清楚,自己从未真正从心里排斥过稷旻的亲近。
  其一,是因为前世记忆。
  她本就不是带着对他的恨与厌离开,相反的,她希望他往后能好好地。
  所以每每触碰时,身体的记忆与习惯比意识更快复苏。
  不过他存心激怒,要她不痛快时得另论。
  那种情况下,他呼吸都是错的,更遑论碰她。
  其二……大约是个有些羞耻的原由。
  她活过两世,才不像他说的只是个噱头。
  她敢说,男女情爱,两边宅子的未婚娘子加起来都没她懂得多。
  食髓知味这种事,不是只有男人才会有,她就是女子中的典例!
  但……这是不对的!
  既不愿同他回宫,就不能抱着这种无所谓的心态与他卿卿我我。
  他们之间实力悬殊是事实,却不能成为她纵容自己的幌子。
  可话说回来,与稷旻相处多时,眼见他与上一世的诸多不同,玉桑多少了解他。
  真要制止如今这种见不得人的缠绵,恰恰不能与他对着干。
  越是摆出三贞九烈的姿态拒绝他,就越是勾他心底疯态。
  况且,稷旻一样了解她,熟悉她,她是真不愿还是假作态,他一试便知。
  届时被他当成个情.趣,同她发起狠来,那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与稷旻的差距,不仅在于男女力量上的悬殊,还有身份的悬殊。
  要他寸步难近,可不能凭她这副小身板亲身上阵。
  得以夷制夷,将他隔得远远的!
  玉桑继续琢磨起自己刚才的主意,想着想着,思绪发散,渐渐天马行空起来——
  其实,她并非离了稷旻就活不了的。
  大概是因为两世加起来才尝过他一个男人,他又不错,才会馋他的身子。
  三条腿的□□难找,三条腿的男人不是比比皆是?
  等她尝了别的男人,比他更好的男人,一定就把他忘了!
  玉桑越想越亢奋,忽的,腿上的人动了一下,似是被她惊到。
  玉桑连忙稳住坐姿,收敛气息。
  她静静打量枕着自己睡去的男人,思绪又是一个跳跃——
  稷旻曾说,上一世他登基为帝,三宫六院满满当当。
  那他应当像如今的陛下那样,稳坐宫中,等着旁人将妃嫔抬到床上,睡完再送回去。
  而今,却是她稳居江宅,他频频将自己送上门来,亲一亲抱一抱,再自己走。
  这不是成了那些被抬来又抬去的妃嫔吗?
  不对,不一样,旁的妃子是由圣人选去侍寝,事后还会缠着同寝共眠。
  他是自己选自己,自己来再自己走,懂事不粘人……
  且慢!她到底是在想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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