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开了口,话里边依旧是向着梁景阳的。
梁景阳一脸得意,当下也就懒得搭理那对母女了,将靠近梁玉心面前的那一盘鱼肉放到苏宁悠的面前来。
“阿悠,咱们吃鱼。这鱼肉啊最鲜美了,你多吃些。”
梁景阳熟练的将一块鱼肉里边的刺儿挑干净,然后放到苏宁悠的碗里边。
苏宁悠原本十分的低调,一声不吭的,一桌子人几乎将她完全忽略了。
梁景阳突然间来这么一出,苏宁悠瞬间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这梁景阳还会帮苏宁悠挑鱼刺儿?
满桌子的人都惊讶了。
梁景阳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举动有多么的离谱,看着苏宁悠,脸上笑容灿烂地道:“这鱼肉啊,稀有得很,有些人不想吃那最好。反正我这鱼是买给阿悠吃的,不是买给你们吃的。”
梁玉心这会儿坐着也不是,离开也不是,一时间万分的尴尬。
最后还是永安侯夫人开口让梁玉心坐着吃些东西,梁玉心这才小心翼翼的重新坐下。
梁景阳不再搭理梁玉心,看到苏宁悠吃着他挑了鱼刺的鱼肉,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
“都吃饭吧。”
永安侯开了口,众人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之前那短暂的风波,瞧着貌似已经过去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过去。
那鱼的味道很鲜,永安侯夫人与其他几个妾室吃的时候,连夸这鱼好吃。
只有梁玉心,时不时的看那盘里边的鱼几眼,却是始终都不敢动筷子。
用了晚饭,天色渐渐的也就暗沉下来了。
接下来就是赏月了。
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的圆的,坐在庭院里边,抬头看着天上的那一轮圆月,能够看出清晰的看到月亮里边像树一样的东西。
梁景阳坐在苏宁悠的身边,看着那圆月,就跟苏宁悠说:“这月亮上边啊,住着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听说是个仙女,那仙女不食人间烟火,美得不可方物。有一头成精了的猪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天天到那月亮上边去骚扰那仙女……”
苏宁悠坐在一旁,听着梁景阳在那吹牛,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斜着眼睛看梁景阳一眼:“你啥都不行,就是忽悠人的本事厉害。”
还仙女,还成精的猪?
梁景阳本就是在胡说八道,被苏宁悠揭穿了,一时间老脸通红。
赏完了月,又吃了一些月饼,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苏宁悠瞧着时候不早,便回去歇息。
永安侯夫人身子本就虚弱,这会儿也是坐不了多久,苏宁悠离去的时候,她也就跟着离去了。
倒是苏姨娘与梁玉心还坐在那里,时不时的吃上一块苏宁悠带回来的月饼。
周边没有了其他人,苏姨娘便跟梁玉心嘀咕起来了。
说苏宁悠这阵子与梁景阳关系好得不行,两人去到哪里都是一起的。
说完了梁景阳跟苏宁悠的事情,苏姨娘又忍不住抱怨梁玉心的不是了。
“你现在嫁到王府去那么多日子了,除了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你就没有其他的收获吗?”
“上次我给你的三千两银子,都起到了效果没有?”
苏姨娘对梁玉心,显然是失去耐心了的。
这一次梁玉心回来,可以说是什么东西都没带。
苏姨娘想着,梁玉心就是不受宠,回娘家时也应该给她这个生母一些首饰之类的。
就带一些果子跟平日里常吃的糕点,就什么都没有了,还不如她自己买的好吃,回来也是没有面子。
再瞧瞧苏宁悠,回娘家一趟,不知道带多少东西回去,回来也带着一堆的东西回来。
梁玉心被苏姨娘说了一通,心里边就委屈。
她看着周边没人,就开始掉眼泪了。
“娘怕是不知道,女儿在王府那边过的是什么日子。那萧世子分明就是一个人面兽心的混蛋,这几日他又闹着纳妾,我不同意他就打我,还让我滚回娘家。”
“王府里边的下人也不听我使唤,我想吃些什么东西,让他们去准备,没有一个人肯动的。”
“没有银子打点,女儿根本在那边活不下去。”
“公婆对我更是嫌弃得不行,说我管不住丈夫,才让他日日在外沾花惹草。”
想着回娘家能耀武扬威一番,能够受人敬重,哪知根本就没有人敬重她。
梁玉心哭得惨兮兮的,苏姨娘见她这般,只觉得十分的丢人。
“你快别哭了,这梁府内眼线极多,你难道还希望这府内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受宠的事情?”
苏姨娘这般说,梁玉心又害怕了。
这梁府里边的人若是知晓她不受萧世子的宠爱,只怕是会更加的看不起她。
梁玉心用帕子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水时,又问苏姨娘可有什么办法让她重新受宠。
苏姨娘哪里能有什么办法?
看了梁玉心的肚子一番,她说:“你这肚子里边,若是生出个儿子,那指定是能再度受宠的。”
“你是萧世子的正妻,是京城里边人人敬仰的世子妃。一旦这肚子里边出来的是个男孩子,便是王府的嫡长子。到时候母凭子贵,萧世子便是再怎么不喜欢你,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收敛一些。”
当初,苏姨娘也是凭借自己生了梁景山,让永安侯对她宠爱有加。
后来,她又将梁景山养得这般好,才一直能受宠至今。
若不是如此,只怕与永安侯的其他几个妾室一样,一年到头都见不到永安侯几次。
梁玉心摸着自己的肚子,心里边又滋生出一丝丝的希望来。
她现在的肚子有五个多月大了。
因是婚前就有孕,大抵是不光彩的事情,每次回到梁府,梁玉心就怕这府内的人问起这孩子的月份。
好在,这里的人貌似都看不出,梁玉心心里边就又舒坦一些。
这些,都是梁玉心自己单方面所想。
其实,苏宁悠以及永安侯夫人都看出来梁玉心肚子的月份,只是没有明着说罢了。
梁玉心到底是从梁府出去的,将事情闹大了,所有人都知道梁玉心未成婚就先怀有身孕,丢面子的也是整个梁府。
苏宁悠回到自己的屋子时,忍不住的就叹息一口气。
“这梁玉心啊,怕是越活越回去了。”
当初梁玉心也是个聪明的人,今日见了,苏宁悠只觉梁玉心万分的没有脑子。
梁景阳说:“她这人本就不怎么聪明,平时做的那些事情都是装出来的,你还真当她聪明漂亮有脑子不成?”
“在王府那边过得不好,连个下人都使唤不了,回到娘家就摆起架子作威作福,她也只有这个能耐了。”
第44章 苏宁悠胆大包天 [VIP]
当初梁玉心千方百计从梁玉琪的手上抢走萧世子, 又为了能够顺利的嫁入王府,更是连自己的清白名节都不要,与那萧世子做出苟且之事。
如今有这样的下场, 苏宁悠也不会去同情梁玉心。
若非顾及都梁府的面子, 就梁景阳这啥都不顾的性子, 只怕是会将这事儿传得人尽皆知。
“她喜欢摆架子是她的事情,任由她摆去。等过一段时间她摆够了, 觉得没有意思了,也就消停了。”
苏宁悠倒是不觉得如何。
反正, 梁玉心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到苏宁悠就对了。
梁景阳跟着苏宁悠进了屋子, 十分自然的坐到苏宁悠的床榻上边。
正准备让水心端热水过来给她沐浴的苏宁悠,看到梁景阳这般自在的坐在自己的床榻上边,秀气的眉头,轻微的挑了挑:“梁景阳,你做什么?”
都这么晚了,他还赖在这里, 想做什么?跟她生娃吗?
梁景阳悠悠的坐在那里, 一脸笑眯眯的,好似心情极好的样子。
“阿悠, 咱们都成婚这么长时间了,是不是应该让我进这屋子了?我一个人睡在厢房那边,又冷又怕。”
说着,梁景阳做出一副弱小无助的可怜表情来。
苏宁悠看着梁景阳这般, 似笑非笑地道:“怎么?想跟我一起睡觉?”
都是脸皮子厚的人, 苏宁悠说这些话, 一点也不觉得别扭。
梁景阳呵呵的挠了挠头, 然后小心的问:“可以吗?”
苏宁悠:“不可以,你别想。”
还想跟她睡?
呵!
不管怎样,现在的苏宁悠是接受不了跟梁景阳共睡一张床的。
那男女之事,苏宁悠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别扭得紧。
梁景阳站来起来,朝苏宁悠那边走几步,死皮赖脸地道:“咱们都这么熟了,你怎么还对我这么绝情啊?我保证啊,不经过你的同意,我一定不会对你如何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梁景阳的视线,下意识的又转移到苏宁悠的唇瓣上。
那两瓣唇,嫣红滋润,在烛火的映衬之下,显得异常的娇嫩。
一时间,梁景阳便有些口干舌燥了。
他吞咽一口唾沫,忍不住的就想凑近苏宁悠。
苏宁悠注意到梁景阳的眼神,脸颊莫名的变得燥热起来,在梁景阳挨着自己越来越近之时,苏宁悠一手推开了梁景阳。
“你想干嘛?”
这个男人,明显是想图谋不轨。
此时,梁景阳一脸严肃。
没有了那嬉皮笑脸的神色,一时间苏宁悠也有些忐忑了。
梁景阳看着苏宁悠,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间就又笑了:“阿悠怎么这么紧张?我也没做什么啊。”
看到苏宁悠耳垂变得粉红,梁景阳觉得有趣得紧。
原来,苏宁悠这般铁石心肠的女人,也有害羞的一天。
苏宁悠瞪一眼梁景阳,很正经很严肃地说:“你不想做什么,离我这么近做什么?你离我远点。大半夜的我马上就要睡觉了,你留在这里不合适,你赶紧出去。”
到底是没有到那一步,苏宁悠心里边也是没有多少底气了。
苏宁悠不怕梁景阳讨厌她,就怕这个男人想不通,要与她圆房。
想到与这个男人亲热的一幕,苏宁悠就浑身不自在。
太肉麻。
梁景阳大抵也是不好意思了,见苏宁悠一脸严肃,吸了吸鼻子:“好好好,我走我走,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说着,梁景阳出去了,他的脚步有些快,耳垂也有些红。
*
中秋节过去之后,梁府上下也就开始筹备梁玉琪的婚礼了。
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已经与宰相府那边商议妥当,将梁玉琪与丘子扬的婚事,定在十月初八。
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婚事大抵是有些匆忙了。
但是,宰相府那边瞧着挺急,永安侯与永安侯夫人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都是知根知底的清白人家,永安侯与宰相又是同朝为官,平日里也是熟悉的。梁玉琪嫁过去,倒是不用担心受委屈。
筹备婚事期间,苏宁悠也忙得不行。
永安侯夫人几乎是日日找苏宁悠过去,问她一些事情。
这日,永安侯夫人又找苏宁悠过去说话,大抵是与苏宁悠商量这陪嫁的事情。
永安侯夫人说:“这玉琪啊,平日里边在这梁府刁蛮骄纵惯了,我真担心她嫁过去了会遭婆家嫌弃。”
“这女子高嫁啊,好是好,但也有不好的。”
婆媳之间的相处,永安侯夫人也是经历过的,那滋味实在不好。
苏宁悠听着,就笑着安慰永安侯夫人:“娘这般担心,也是正常的。咱们梁府啊,家大业大的,那宰相府的人怎么也会对玉琪客气些的。您要是不放心,就多准备一些陪嫁给玉琪,玉琪日后在婆家受了委屈,手头上有足够的银子,这底气也足一些不是?”
永安侯夫人自然是有给梁玉琪准备了嫁妆。
但是,跟苏宁悠的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永安侯夫人轻轻的听一口气,然后笑着对苏宁悠说:“那些我自然是会准备的。”
苏宁悠见永安侯夫人这般,心里边知晓她为难。
梁府虽是官宦人家,但是在资产方面,并不如苏家那般富裕。
苏宁悠没有迟疑,于是笑着对永安侯夫人说:“娘别担心,我也有为玉琪准备了一部分嫁妆,您别太担心了。”
这般说了,永安侯夫人便是不好意思了。
她拉着苏宁悠的手,急切地道:“哪里能让你准备嫁妆的道理?那玉琪就是个疯丫头,平日里对你不好,你可别这么惯着她。”
苏宁悠却是说:“娘啊,您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嫁到梁府来,便是梁府的人。都是一家人哪里需要分个你我的?再说,我是玉琪的嫂子,为她准备嫁妆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玉琪是永安侯夫人的唯一的女儿,永安侯夫人不愿意让梁玉琪受苦,苏宁悠又深受永安侯夫人的宠爱,能分忧的苏宁悠便分忧一些。
再者,苏宁悠真的一点都不缺银子。
永安侯夫人见苏宁悠这般说,也就点头同意了。
苏宁悠有这份心,说明他们梁家没有给苏宁悠受委屈。
自永安侯夫人那里回来,梁景阳就问苏宁悠永安侯夫人叫她过去做什么。
苏宁悠说是商议梁玉琪的嫁妆之事,梁景阳便不高兴了。
“你说什么?你要给那个丫头准备嫁妆?凭什么啊?”
梁景阳瞪着一双眼睛质问。
苏宁悠看一眼梁景阳:“又不是用你的银子,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梁景阳:“你的银子,不就相当于我的银子吗?”
苏宁悠:“…… ”
已经答应了永安侯夫人,苏宁悠自然不会因为梁景阳的几句话就改变主意。
“我的事情你别管。”
这个事情,苏宁悠做得主。
但是,梁景阳还是不愿意。
“那丫头都没有叫过你一声嫂子,还天天跟你对着干,你给她准备嫁妆,怕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