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为何会说有人会对她不利。
定是那些人也确定她还活着!
而他还说,贺若族有叛徒……
离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少主猜的不错,前些日子,有人闯入山顶,看到了少主的心命灯。”
楚婈深吸一口气,合着她是让贺若族的人给暴露了!
她就说呢,她隐藏的好好的,谁那么有本事会看出端倪。
“离公子认错人了,我并非你所说的少主。”
楚婈转身就往回走。
他能找到她,那么躲在暗处的人亦能通过他找到她!
只要她与贺若族纠缠多纠缠一日,她暴露的机会就越大。
“少主,少主。”
离桑忙追上去:“少主放心,我是借着山中弟子下山历练暗中调查的,不会被人发现。”
楚婈的脚步更快了。
十年了,都还没揪出当年的叛徒,让她如何相信他们。
她不怕仇人找上门,但她怕敌在暗导致束手束脚,也怕会牵连楚府。
“离公子从哪儿来便回哪儿去,今日就当我们从未见过。”
楚婈顿住脚步,回身看着离桑,正色道:“我如今只是楚府二小姐,过着普通安宁的日子,日后亦是如此,请离公子勿要再认错人。”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好生养[VIP]
楚婈离开后,离桑在原地静默了许久。
他懂她的顾虑,懂她的担忧,所以他此时没有办法再往前一步。
他是从万丈深渊里爬出来的,明白她所说的平静安宁有多么的珍贵。
可是,若当真能就此过安生的日子,他便不会下山。
树欲静而风不止,出现在雪山顶上的叛徒,必不会善罢甘休。
离桑不远不近的跟着,见楚婈进了院子才折身离开。
离开自然不可能,他有办法找到少主,叛徒可能也一样有,少主不想看见他,他就在暗中保护她便好。
次日,离桑与花鸢会和,二人改头换面,在楚府附近购了一间宅子,对外以兄妹相称。
因有血案发生,楚婈一行人也在次日一早回了楚府。
楚夫人得知后也吓得不轻,后头好长一段日子都不许姐妹二人出门。
楚婈也以受到惊吓为由,用完晚饭早早就回了储安院。
只没多久,便听清和说原公子过来了。
她短暂的怔愣后,便将案上的册子收好出了里屋,一到堂屋就看见傅珩背对她而立。
“原公子。”
楚婈上前微微屈膝。
傅珩应声回头,颔首:“二小姐。”
楚婈动了动唇,正想说什么,目光却被他怀中的猫儿吸引。
她沉默片刻,眨眨眼:“是猫儿又想见我了?”
傅珩:“?”
随后他便想起那个微醺的夜晚,因心中思念过浓,他抱着熟睡的猫儿同她说,猫儿想见她。
摄政王神色微晒。
此时想来,当时的举动既愚蠢又幼稚。
“不是。”
傅珩将怀里的猫儿递过去:“它很乖,可以陪着你。”
这下倒是楚婈愣住了。
他把猫儿给她做甚。
他不是最喜欢这小家伙么,听阿叶说,连给它洗澡都是亲力亲为。
“楚府护卫众多,不会有歹人闯进来,你无需害怕。”
傅珩又道。
楚婈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她因命案受惊害怕,才特意将猫儿送来陪她。
“嗯。”
楚婈上前接过猫儿,惹来猫儿一声轻唤,但只软绵绵的叫了声后,便将头埋进楚婈怀里,眯起眼昏昏欲睡。
楚婈被它疲懒的模样逗的莞尔。
她两次见这小家伙,都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她没养过猫,但听说很是好动。
莫非这只格外娇气些?
傅珩是听阿叶说二小姐受了惊身体不适,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见楚婈露了笑颜,他才略微宽心。
“我明日便把它送还给你。”
楚婈本就没有害怕,人都是她杀的,她有什么可怕的,留下这东西,一是因为不愿辜负傅珩的心意,二则是因为……
猫儿身上软乎乎的,摸着很是舒服。
她以前对这些小东西并无特别的感觉。
但现在,好像很不错。
傅珩:“无妨,它本就是你买的。”
“买给你的就是你的。”楚婈轻声道:“可有给它取名字?”
傅珩点头:“取了。”
“叫圆圆。”
楚婈一怔:“?”
原原?
傅珩也瞬间反应过来,眼神微闪:“是团团圆圆的圆。”
京城王府里那只,叫团团。
“嗯。”楚婈抿着笑点了点头。
团团圆圆,这是他所期望的吗。
“时辰不早了,二小姐早些歇息。”傅珩。
楚婈点头:“嗯。”
随后又道:“原公子不必这么生分。”
傅珩疑惑的嗯了声,而后才明白过来楚婈所指何意,顿了顿道。
“那我唤你婈儿可好?”
这么唤楚婈的人不多,但傅珩叫来,却有不一样的味道。
楚婈面色微微发热,但还是轻轻应了:“好。”
得到允许,傅珩薄唇轻弯,看着面前羞涩的姑娘,很是认真低沉的唤了声:“婈儿。”
这回楚婈耳尖也开始发烫。
“时辰不早了,原公子早些回去罢。”
傅珩原应该就此应下,可不知为何,瞧着姑娘微红的面色,忍不住起了挑逗之意。
“婈儿也不必与我生分。”
楚婈头低的更低了:“……”
这人今儿脸皮怎么这么厚。
她不唤他原公子,难不成唤……梦洲?
这也未免太过亲近了些。
在傅珩期待的目光下,楚婈最终还是没有唤出声。
姑娘又恼又羞的抬眸瞪了他一眼,惹得摄政王爽朗大笑,道了句"婈儿不急,慢慢来"便大摇大摆的出了院子。
楚婈盯着他轻快的背影,眉心直跳。
她以前怎没看出来这人还有这么顽劣的一面。
如谪仙般的美人儿,落入凡尘后鲜明,生动,多了烟火气儿,也少了几分距离感。
楚婈不禁笑出声。
这样的美人儿,她还真是喜欢得紧呐。
清和一进来便瞧见楚婈一边给猫儿顺毛,一边笑的无比温柔。
她微微一愣。
小姐眼里的光好像更甚了。
也更美了。
她刚刚进来正好看到原公子从院里离开,所以小姐笑的如此开怀,是因为原公子吧。
清和不忍打扰,在立了好半晌见楚婈抬头看过来,才上前:“小姐。”
“这便是给原公子的那只猫儿。”
楚婈点头:“嗯。”
“今夜它跟我睡。”
清和一怔:“嗯?”
不等她反应过来,楚婈已将猫儿抱着步入寝房,清和赶紧跟上。
“小姐是让它睡床上。”
清和一边掀开纱帐,一边道。
楚婈将猫儿放在枕边,嗯了声。
“它很干净。”
它身上与它的主人一样,有一股清香的味道,很好闻。
足矣说明,它的主人有多爱惜它。
清和见楚婈兴致极高,断不会泼冷水,伺候楚婈就寝后,便去幽归院欲取些猫儿的吃食过来。
小东西被原公子养的精贵,到了这里自然不能把它饿着。
清和离开后,楚婈却没有睡着。
猫儿身上的清香时不时萦绕在鼻尖,就仿若那人仍在身旁。
半晌后,楚婈无声叹了口气。
这人到底给这只猫儿用的什么香!
怎她一闻着就想起他,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平静。
就在这时,楚婈眼神突变。
她蓦地睁眼望向房顶。
有人!
楚婈悄然起身,屏气凝神。
可半刻过去上头却毫无动静,仿若刚刚只是她的错觉。
又等了片刻,仍无动静传来,楚婈皱了皱眉,莫非只是她的错觉?
恰在此时,有一股极淡的味道传来。
楚婈诧异,这是……酒?
有人在她屋顶上饮酒?
与此同时,傅珩有些惋惜的看向湿了的瓦片,刚刚一不留神洒了好些。
这可是上好的清酒,可惜了。
这慢慢长夜,无酒多难熬。
他回去后便觉不安心,案发之地离庄子太近,他有些担忧,她本就受了惊,若再有个万一,她定要吓破了胆。
于是,他便提了一壶酒过来,想着这两夜都在这儿守着她。
情窦初开的少年,大多都是一腔孤勇,想到什么就做,就算是摄政王也不例外。
然他却不知,底下的人早已发现了他,且因为他的到来睡意全无。
楚婈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屋顶上的人离开。
不知是那人太有耐心,还是……就只是来这里喝酒的?
楚婈有些恼怒的躺回床上。
这人是有多会挑地方!
但她不敢轻举妄动,若来人知晓此地是何处,她便很容易暴露。
所以在那人动手前,她只能按兵不动。
然到子时将近,屋顶依旧没动静,人也未离开。
最后楚婈终是撑不住,不知不觉间便迷迷糊糊睡去。
一觉到天亮,楚婈猛地惊醒。
她竟睡着了!
“小姐醒了。”
清和听得动静自屏风后入内,打帐道。
楚婈醒神,正欲掀被起身,却触及到一片柔软。
她一愣,当即便提了内力。
“这猫儿竟这般嗜睡。”
清和瞥了眼被子里鼓起的一个小包,轻笑道。
楚婈闻言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被窝里那团毛绒绒的是什么东西。
她闭上眼微微松了口气。
应是昨夜太过紧绷了。
想到此,楚婈又在心里将昨夜屋顶上的人埋怨了一遍。
怕吵醒猫儿,楚婈起的很是小心。
但鼓起的那团还是动了,且发出一声软绵绵的声音:“喵。”
似在撒娇,又似在怪罪人吵醒它。
楚婈不禁失笑:“竟这么娇气。”
随后,一个圆圆的脑袋从被子里冒出来,一双眼睛瞪的溜圆,来回的看着楚婈与清和。
而后整个身子都钻了出来,轻轻软软的踩在被子上:“喵。”
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幕楚婈竟觉心中格外柔和,她俯身将猫儿捞进怀里,戳了戳它的脑袋:“怪不得叫你圆圆。”
“喵。”
猫儿在楚婈怀里蹭了蹭,又叫了几声。
楚婈忍不住低头用额头抵了抵猫儿的脑袋。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清和在一旁看的惊诧不已,小姐以往都是不喜这些小东西,怎么如今竟这般喜爱了。
难道,这就是爱屋及乌?
“小姐,它应是饿了,奴婢去喂它吧。”
楚婈顿了顿:“它吃什么。”
清和笑道:“小姐放心,奴婢昨夜已从幽归院取了些猫儿的吃食过来。”
“那便好。”
清和正要伸手去接,却又见楚婈错开身子:“我去喂。”
他那么爱惜它,她要亲力亲为才好。
清和见猫儿在楚婈怀里很是乖巧,便没阻拦,去将早已备好的吃食取了过来。
于是这个早晨,储安院便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度过。
午饭后,楚婈才慢悠悠的抱着猫儿前往幽归院。
这小东西还是少接触的好,会让人上瘾!
不过短短一夜,她竟有些舍不得。
阿叶刚出院门便看见了楚婈,忙迎了上去:“二小姐。”
楚婈嗯了声:“原公子呢。”
阿叶摸了摸头,面上有些复杂。
“还未起身。”
楚婈:“?”
楚婈看了眼怀里的猫儿。
这小东西的疲懒莫非是随了主人。
“原公子可是身体不适?”清和想了想道。
她听阿叶说过,原公子向来起的早,此时都过了午时,怎会还未起身。
阿叶摇了摇头,而后又点头。
清和皱眉:“到底是有没有。”
阿叶这才道:“原公子是今儿天刚亮才回来的,还让奴才去取了些跌打损伤的药。”
楚婈一怔,他一夜未归,还要了跌打损伤的药,是去与谁打架了?
“奴才以为原公子是受了伤,问起才得知,是被咯着了。”
阿叶颇有些无奈道:“据原公子所说,昨夜不小心在树上睡着了,奴才上药时发现原公子后背果真是有被什么硬物咯着的淤青。”
楚婈一顿,有什么东西自脑海里一闪而过。
不小心在树上睡着了?
这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突地,楚婈睁大眼。
他昨夜应该不是在树上睡的,而是,在她的屋顶上吧。
至于原因,不难猜测。
案发之地与庄子太近,他应是担心凶手,才在暗中保护她。
楚婈顿时有些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