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宝宝的九零年代——钮钴禄蛋
时间:2021-08-28 08:57:22

  林建民傻乎乎的笑了笑,“妈,你也看见了,学兵被李老栓弄成那样,我要不管,这孩子就真毁了,我是答应了李志强要替他照顾孩子的。”
  “那孩子,是李家的孩子,你领回来算个怎么回事儿!再说了,李老栓要是不同意,你连户口都给孩子上不去,没有户口上不了学,那不还是放羊,”张红英没好气的数落道:“跟着李老栓放羊,好歹别人不说咱们家闲话!”
  “妈,我要领他回来,肯定就是把他当自己的孩子养,肯定要叫他读书识字考大学的。”
  林建民是什么性子,张红英这个当妈的是最了解不过了,心太善做惯了烂好人,他认准的事儿,别人说什么也不会听得。
  于是张红英叹了口气,不再纠结李学兵到不到林家来的事儿了,“不说别的,李老栓拿了李志强那么些钱,现在人死了,他这么对人家孩子,那孩子还是派出所警察送到他家的,现在出了事儿,找派出所找福利院找乡政府,那才是正路,你自己这一身虱子都捡不过来呢,光想着把他弄家来,那不是害人家孩子么!”
  “知道了,妈。”林建民也服了软,毕竟他知道自己的条件。
  张红英又出去,把饭给林建民端到了床边,她本来还想把秀秀抱出去,可小姑娘躺在爸爸旁边眨巴着眼睛自娱自乐,刚子还睡着,张红英也不想叫儿子觉得自己多待见这个捡回来的孩子,也就没管秀秀。
  周小娥好长时间没蹬过三轮车,自然是比不上林建民快的,她累了一头汗,赶到棉纺厂门口的时候,已经过七点了,好一点的位置都被别人占了,她也不知道林建民平常摆在哪儿,就随便找了个位置扎下了摊子。
  煤饼炉子刚掀开,客人就来了。
  “大姐,你家是有肉粽子么?”说话的是个小伙子,要是林建民在这儿,就能认出来这是棉纺厂机修车间的工人。
  周小娥却是头一回见,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是啊,是有,三毛五一个,平常都是我在家包我家男人来出摊,今儿他不舒服所以我来,要几个肉粽啊?”
  “要四个!”小伙子干脆利落。
  周小娥倒是吓了一跳,有点手忙脚乱的拿袋子帮人家装,递过去的时候却问道:“小伙子,这粽子时节快过了,我包的包子也好吃,过几天上包子记得来尝尝啊,叫我男人给你便宜!”
  “行啊大姐!钱给你,先走了啊!”小伙子放下一块四毛钱,转身就走了。
  粽子的时节眼看着就到头了,这两天的芦苇叶就已经开始很难包了,可是包子跟粽子又不一样,棉纺厂的食堂里早上也有卖包子的,虽然味道一般但是便宜,周小娥一直没往做包子上想,也正是因为这个。
  可是,除了包子跟粽子差不多都是有皮有馅好拿的,还能卖什么呢?
  一早上,周小娥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来的每一个客人,她都要抽空问一嘴,问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有点乱了。
  酸菜饼、葱油饼、红枣蒸糕、油条、豆浆、煎饼果子……答案真真是千奇百怪。
  不过回家的时候,周小娥在路上盘算,好像除了卖包子能就着鸡蛋饼的摊子继续努力,别的都得重新置办家伙事儿,多多少少都得要,所以她要想卖包子,就得卖出花样来,要不是让人一口难忘,要不就得比厂里头便宜,后者几乎不可能,但是前者……她想了想,决定抽个时间回娘家,跟亲妈一起研究研究。周小娥到家的时候,林建民已经扶着椅子在院子里走了,秀秀躺在院子里的小竹车上,刚子还在屋里睡。
  “都八点半了,还睡呢?”周小娥赶紧摘下围裙,又去洗了个手进了屋。
  伸手试了试刚子的额头,见温度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儿,我一直看着他呢,这小子就是个猪投胎的,能吃能睡!”林建民一瘸一拐的跟了进来。
  周小娥瞪他一眼,“说你儿子是猪,有没有当爹的样儿了!”
  林建民憨憨一笑,也没接这话,“你看着孩子们,我得去李家转一圈,看看学兵昨晚上回去了没。”
  “你这腿行么?”周小娥低头看去,林建民的腿还是肿着的,只是瘀血有点发青了。
  林建民轻轻的抻了抻自己的腿,笑得一脸轻松,“药油揉过好多了,就是碰肿了皮肉,骨头没事儿,你看我走路一点事儿都没……”
  话音刚落,腿就撞在了小马扎上,林建民差点没头朝下栽下去。
  周小娥的脸色沉了下来,林建民也不敢去扶腿,只深吸了几口气强装笑容,“没事儿没事儿,我慢点走就行了。”
  “你自己看吧,反正是你疼,不是我疼,孩子不用你操心。”周小娥知道,林建民最近晚上睡不好,都是因为李志强的事儿,所以她也不想多干涉。
  林建民松了口气,似乎是没想到周小娥这么简单就随了他的意思,反而有点愧疚,“媳妇儿,我就再任性这一次,那孩子……”
  “你跟我说这些干啥,我也觉得那孩子挺好的,别给李老栓这种人毁了才是。”
  林建民点了点头,也没再说话,转身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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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他没有直接往李家去, 而是先去了村委会。
  老村长赵满仓也是刚到,看见林建民一瘸一拐的过来,赶紧给他拉了张椅子。
  “建民这是咋了啊, 弄成这样还来, 叫你家大伟来喊我过去就行了!”赵满仓是个老好人, 在村里威望高还从不端村长架子, 对谁都是乐呵呵的。
  “满仓叔, 就是那个志强的儿子,李学兵, 他搁后山放羊您碰见过么?”林建民觉得,警察同志把李学兵送到了李老栓家,那李学兵的事儿,就应该告诉政府。
  赵满仓叹了口气, “能不知道么,我都去跟李老栓说几回了,人家县里来的警察同志亲自让我批的条子给那孩子上户口,可他这一直磨磨唧唧的不来办,前天去他家的时候,听他家隔壁邻居说, 他儿子正说亲呢,怕家里整个半大的孩子女方乱想,这才一直没来提户口的事儿。”
  “可他不是不上户口这一件事儿啊,他整了个羊羔子叫孩子上后山放羊去了, 他拿了孩子爸那么老多钱, 盖出来那气派的小楼,现在连一碗饭都不给人家孩子吃……”林建民越说越气,可按着村里的规矩, 李老栓也算是他长辈,到底没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赵满仓摆了摆手,“快别说这事儿了,那李老栓现在是想着死无对证了,耍无赖呢!”
  “啥?”林建民愣了。
  “我去他家,肯定也提了这李志强给他钱盖房子的事儿,那房子底下一半地方还盖在人家李志强亲爹的宅基地上呢,可李老栓死不承认,说钱是人家自己的,只说李志强回来时候,说家里的老宅基没人住愿意送给他,还拿了份赠予书出来,上头有李志强的签名,你说这事儿弄得!”
  “他放屁!”林建民总算还是没忍住,“他李老栓在地里刨食儿一年能换个千儿八百块的旧不错了,那么气派的小楼,就满仓叔你那大外甥,咱们村最有钱的宋援朝家里都没盖出来那种气派,他自己的钱,他也真有脸真敢说!”
  林建民在村里,也是一向的好脾气老好人,他是真被气坏了,脸憋得涨红,放在桌子上的手也控制不住发抖,吓得赵满仓赶紧给他倒了杯水,“建民啊,气大也伤身,这事儿还是得慢慢想法子,你可别气着了。”
  林建民没说话,他在想,死无对证之外,还有什么能整治李老栓,然后他就想到了那天那两个警察同志说得,李志强的钱算赃款,可这事儿要是捅到派出所去,没收了那栋小楼,李志强的钱来路不正肯定会传开了,李学兵以后在这村里,该怎么做人?
  “满仓叔,先不管这李老栓拿人钱虐待人家孩子的事儿了,就是他不愿意养学兵,我养行不?”他决定先不想李老栓拿李志强钱这事儿了,当务之急,是先把学兵安顿下来。
  “你养?”赵满仓瞪大了眼睛,“你家里俩孩子了,你媳妇儿能愿意?”
  林建民点了点头,“我媳妇儿跟我一样,愿意的很,见不得孩子受这种苦。”
  “唉……这能不能,我说了倒是也不算,当时这上户口的条子,是人家警察同志留下来的,要真想收养学兵,恐怕还得去问问那两个警察同志了,他这种情况,必须得有上头特批的条子。”赵满仓打开抽屉,拿出了那张盖着县派出所公章的条子。
  上面写着,今有返乡人员李学兵,系李老栓之侄孙,请相关部门予以申报户口。
  当初,那两位警察同志,只怕也是怕李志强在中间的瓜葛,牵扯到李学兵以后,反正李志强一家子都死光了,上在李老栓的户口上也就只能是以孙子的名义,可李老栓就那么一个儿子,还没结婚,先弄个孙子出来,确实不好看。
  可不好看归不好看,他就算不上户口,也不该虐待孩子。
  林建民离开村委会的时候,赵满仓看他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还是劝了一句,“建民啊,那孩子虽然可怜,可也是命,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你也别太强求。”
  “知道了,满仓叔。”
  出了村委会,林建民就朝李家去。
  快到李家附近的时候,却碰到了周小娥,她推着两个孩子,看到林建民时很明显的松了口气,话里也尽是担忧,“建民,你、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林建民笑笑,“你怎么出来了,早上这日头这么晒,再把我闺女晒黑了。”
  “我想着出来转转,看能不能碰见学兵那孩子,也不知道他昨晚上住哪儿了。”
  “我去李家问问,你先带着孩子们回家吧。”林建民安慰了周小娥几句,见她还是不放心,“别瞎想了,我是什么性子,我是想让学兵过得好一点,又跟李老栓没仇,不会打架的。”
  看着周小娥带着孩子们走了,林建民才深吸一口气,去了李家。
  村子里的人家,大门一般都不关,可李老栓自打盖了气派的小楼后,他家大门整天都锁得铁桶似的。
  林建民敲了半天门,里头才起了动静,出来开门的也不是李老栓,而是他媳妇儿。
  “婶子,你家学兵昨晚上回来了没?”
  李老栓媳妇儿本来打着哈欠,听见这话,当时就沉下了脸来,“我家学兵回没回来,关你屁事儿!”说着就要关门,却被林建民硬挤着进了门。
  “哎你这人,你干什么呢你!”李老栓媳妇儿当时就喊了起来。
  林建民打眼在这院子里扫了一眼,整整齐齐也没有什么羊圈,就知道李学兵晚上估计是不住这儿的,而看这人的架势,只怕根本也不关心学兵的死活,“我昨晚上看见那孩子在路边哭,说看见他爸了,我怕这孩子是癔症了,想着来家里问问看。”
  “你胡说什么呢!”李老栓媳妇儿当即就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往背后看了一眼。
  在屋里听见嚷嚷的李老栓也走了出来,看见林建民,也是没有一点好脸色,“你来干啥,咱两家也没什么牵扯,快走,走走走!”说着就要把林建民往外头推。
  “李叔,我这不是有事儿跟你商量么!”林建民扳住了门框,“这几天我老梦见志强给我托梦,说要我把学兵给收养了,你说我俩小时候好歹一个炕上睡过那么多日子,我也不能不管他,就想来问问看,您老人家要是不愿意养孩子,就给我养吧。”老村长说了,想去派出所换条子,肯定得要李老栓确定不养才行。
  “胡说八道!谁说我不养了!你这小子,我们老李家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快给我滚!”
  林建民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你要是不让我养,我就去县派出所告你虐待李学兵,叫那两个警察同志来抓你,来搜李志强的钱,你看看我敢不敢!”
  李老栓手上的力道突然消失了,眯着眼瞪住林建民,“你小子……是不是想来讹钱的?”
  林建民笑了,“叔,你想要李志强的钱,都在你手里别人也没法子,我不要,我就是见不得孩子受苦,你这么对学兵,要传出去,只怕哪家姑娘都不敢往你家嫁了吧?”
  “放屁!那钱是老子自己挣的!跟李志强什么关系,听你们在这儿放屁!滚滚滚!”李老栓这回拿起了扫帚。
  可扫帚打在林建民身上,他好像一点感觉也没,一动不动,“叔,反正你也不待见那孩子,就叫我养了吧,你写个不想养的条子,我保证再也不来烦你,要不然,我就去县派出所告状去!”
  “就听你胡说八道吧,你真这么好心?”
  林建民咧着嘴,挤出个冷森森的笑容,“我这不是怕志强晚上老来找我么,叔,他来找过你没?学兵昨晚上可在路边,跟我说他爸回来了,你见着没?”
  李老栓脸色一变,手里的扫帚掉在了地上。
  “你快走吧!”李老栓媳妇儿见李老栓这样,赶紧推着林建民往外走。
  可林建民站定了不动,脸上挂着冷森森的笑,叫这俩人有点不敢看他。
  “你就想要个条子,你养了学兵,保证不想别的?”李老栓其实也忌讳村里人传他虐待侄孙子的事儿,可这事儿吧……看着学兵那张脸,他就能想到李志强,心里难受。
  “叔,你也说了,这盖小楼的钱是你自己赚的,谁能证明,这钱是李志强给你的呢?满仓叔都没法子,你说我能咋办?”林建民说得这也是实话。
  半推半就一番后,李老栓最终给林建民写了条子,愿意放弃李学兵的监护权,还按了手印。
  “是你说要养这孩子的,以后再出什么事儿,可不兴再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李老栓捏着纸条子,眼里尽是提防。
  他防着林建民打别的主意,可林建民这会儿,只想让学兵干干净净的过正常孩子的生活。
  “叔,你想太多了,满仓叔你都不怕,还怕我?”林建民说着,伸手拽过了那张条子,也没多留,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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