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言也是无语了,这个乔玉香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下了公交车后,玉香又粘了上来:“姐,你结婚这么久了,我还没去过你家呢,你带我去认认门呗。”
“乔玉香!”军区大院的位置要偏僻一点,这里是终点站,下车后基本没什么人,子言忍无可忍定下脚步。
以前她忍是因为生活在那样一个家庭没有办法,为了不被打骂,为了不露宿街头,她只能忍气吞声,低声下气。
现在,她已经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不吃他们的,不喝什么的,不住他们的,不碍他们的眼了,他们反而却来纠缠,就是看不得她好吗?
子言满脸厉色:“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我说的很清楚了,我不是你三姐。人活脸面树活皮,你要点脸行吗?”
“三姐,你太无情了吧?”玉香被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委屈的控诉她:“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冷血的人,自己爸妈不认,兄妹不认,你也不怕人戳脊梁骨?!”
子言被他们一家人冷血对待了多少年,现在只不过是不想任由他们欺负,在他们看来她就是大逆不道。这一家人真是黑白颠倒,不可理喻。
“当初你们对我不屑一顾,恨不得我死了,现在看我活的有个人样了,却跑来跟我谈亲情?乔玉香你简直就是不要脸的典范,令人作呕。你赶紧给我滚,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乔玉香被骂的脸色通红,好啊,自从结婚后好像变了个人,呵,了不起,有了靠山,说话腰板都挺直了,竟然还骂她:“你得意什么?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跟你一样的,别以为自己做了司令的儿媳妇就了不起了。哼!”
“我得不得意关你什么事?倒是你,做人不要太缺德太无耻了,不然,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子言说完便走了,她回的是军区大院,乔玉香根本就进不去。
乔玉香本来想跟子言示好从而接近云磊的,谁知道她油盐不进,根本不认她这个妹妹,太气人了!
她气呼呼地离开,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赵春红一把拽住她:“这么晚你去哪儿了?我们都要吓死了!”
“妈!三姐欺负人”乔玉香今天被子言骂的心里委屈,当下就掉下了眼泪,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她现在可了不起了,谁都不放眼里。”
赵春红领教过子言现在的厉害,当初在招待所找她,就被怼了个没气,“这个子言,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欺负起自己的妹妹来!别哭了,别哭了,明天我去找她,帮你要个说法!”
许佳慧眼珠一转,说:“妈,人家子言现在可今非昔比了,您能要个啥说法。我看,还不如趁着这个事,把子言请到家里,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以后还是一家人嘛。”
乔玉香以为大家会替她说话痛骂子言的,没想到大嫂竟然这么说,“嫂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现在怎么了,是不是看她嫁的好,就想着去巴结?!”
许佳慧啧了一声,很直白地说:“你看你,我还不是为了大家着想吗?和她搞好关系,将来有啥事还能让她帮衬一下。妈,你明天就去厂子里找子言,从中调解调解,慢慢地改善一下彼此的关系。”
乔玉香气的站起来,蹬蹬地走到自己床边把帘子一拉,趟床上生闷气去了。她一定要嫁的比子言好,不然,太呕得慌了!
*
早上,子言吃完饭后,便去上班了。贺妈妈让她给云磊弟弟捎了两件厚衣服,怕他查案子冻着。
她来到公安局院子里,看门的大爷上来问她:“小同志,你找谁啊?”
子言忙介绍自己:“大爷,您好,我是贺云磊的嫂子。天冷了,我婆婆让我给他捎点衣服过来。”
大爷说:“是云磊的嫂子啊,他在,昨天忙了一晚上,这会儿还没歇着呢。云磊,有人找你。”
一嗓子下去,云磊很快就出来了,他熬了一夜,双眼通红,胡子拉碴,看到子言来挺意外的,“嫂子,你怎么来了?”
“咱妈担心你冻着,让我带了两件厚衣服给你。”子言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试着问:“怎么样,案子破了吗?”
“死者面目全非,已经不成样子,现在确定不了身份,也无法辨别是男是女。”这也不是什么保密内容,贺云磊就告诉子言了。他们也询问过派出所还有别片区的同事,最近也没有报失踪的,确认不了死者身份,查案也有些无从下手。
子言想到这个年代没有DNA技术,更没有监控什么的,信息也不发达,死者面目全非,无法辨认,若是没有人报失踪,想确认死者身份是比较难的,怕是要耽误好久。
脑海中灵光一闪,想法就脱口而出:“或许可以通过死者的头骨,复原他的样子,再画出画像登个寻人启事,如果死者家人看到了画像,肯定会来认尸的。”
云磊不由一愣,心中充满了疑惑。头骨复原技术他是知道的,但并没有掌握这门技术。公安系统经过几年的动乱,人才断层,设备也都被破坏,哪里去找这样的技术人才。
他们的刑侦科也是去年才成立的。他们分局的刑警队一个小组三个人,一辆自行车,一个放大镜,一把手电筒,加上剪刀尺子等工具,连个法医都没有。
而且,这么多年来,处理最多的案件是各类纠纷,哪儿有过命案,这案子一出,上头也很重视,让他们尽快破案。
可是,他家大嫂一个柔弱女子,又从未接触过这个行业,怎么会懂得这些专业性的东西,有些奇怪,忍不住问:“嫂子,你怎么会懂这些的?”
“我……”子言语塞,想说谎,可面对的是公安弟弟,谎话很容易被识破,“我一直对这些很感兴趣的,之前也看过一些考古类和刑侦类的书籍,书上讲用泥塑可以复原头骨的。
后来这些书被红W兵烧了,我也就不敢再看了,不过闲暇的时候喜欢自己捏一些泥人玩,或者画画人物什么的打发时间。”
子言这些话倒是没说假的,当知青的时候,她就喜欢看这类的书,后来查的严,都被烧了。她闲来也会画画或者捏泥人给大家当小玩意儿,知青们都夸她有天分。
现在想想,这不是天分,而是因为自己是穿越来的,之前从事过这个行业,所以潜意识里还是喜欢琢磨这些东西。
她说自己会捏泥人和画画,也是希望自己能用所隐藏的技能帮助破案。
云磊觉得子言看上去是那种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不应该喜欢这类东西。不过,这也不好说,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喜欢。
看她也不像是在说谎,便试探着说:“嫂子,真没想到你竟然喜欢这类东西。我怎么没见过你捏泥人,能捏个送给我玩玩吗?”
子言看云磊半信半疑的,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有点突兀。虽然她原生家庭不好,但她根正苗红,也不怕被当成什么奸细,“好啊。回头我有空捏一个给你玩。”
子言正打算要走呢,突然听到乔玉香的声音响起:“三姐,云磊哥哥。”
“你怎么来了?”子言看到乔玉香后,整个人都无语了,她就不嫌丢人吗?这儿谁认识她啊,上赶着过来,还喊什么云磊哥哥,鸡皮疙瘩掉一地。
贺云磊也被雷的不轻,他和她不熟好吗?还云磊哥哥,也真能喊出口,这是个什么女人,怎么这样大胆和厚颜:“嫂子,我先去忙了。”
说完要走,可乔玉香却跑到他面前,眨巴着自以为很迷人的眼睛看着他,娇里娇气地说:“云磊哥哥,我路过,刚好看到你和我三姐说话。最近不是出了命案啊,我们都好害怕,什么时候才能破案啊?”
第22章 、22
子言觉得好丢人, 这像什么样子啊?上前去一把拽住乔玉香胳膊就往外走,冷着脸道:“别打扰人家工作,你跟我出来!”
“你拽我干嘛呀?”乔玉香不肯离开, 子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硬是把她拽了出去, 离得公安局几十米外才松手, “乔玉香,你到底想干嘛?!”
乔玉香的胳膊被拽的生疼, 满脸恼火:“我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我可是人民, 京都市出了命案, 我害怕,问问人民公安有什么不可以的!”
子言恨恨地白了她一眼,气恼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她就是在打云磊的主意。
乔玉香厚颜无耻地说:“知道又怎样?就兴你嫁给贺云州,我就不能嫁给贺云磊吗?我哪里比你差了?”
这个时候一名女公安走了过来, 看了一眼子言后,望向了乔玉香:“这位同志你好。”
“你好。”乔玉香趾高气扬的, 还没从刚才的状态中调整过来, “有什么事吗?我可是守法公民。”
那女公安一身飒爽之气, 长得也十分漂亮,她笑了笑:“我刚才听说你要嫁给贺云磊?这可不行。”
“你,你管得着我?”乔玉香听自己的话被听去了有些恼羞成怒, 毕竟还是要一点点脸的。
那女同志微微挑眉:“我还真管得着, 因为, 贺云磊是我的对象,你要是缠着他,我就去你单位里找你领导反映情况,说你破坏我和云磊的感情。”
“你, 你是他女朋友?”乔玉香一脸的菜色,“我不信,我打问过了,他没有女朋友!”
那女同志脸色一冷:“请你自重。我们办案是很忙的,请你不要再来这儿胡闹。”
乔玉香虽然一心要攀高枝,可是如果被反应到厂子里说她破坏别人感情,她名声全毁了,可能还会丢了工作,看着眼前漂亮的女公安,她觉得自己没戏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子言望着那女同志,英姿飒爽,活泼开朗。虽然觉得这位同志是在帮云磊和她解围,但还是忍不住问:“你真是云磊的女朋友吗?”
如果真的是云磊的女朋友,婆婆知道的话,还不得高兴坏了。子言也希望是真的。
那女同志却是赧然一笑:“是云磊怕你有麻烦,让我过来看看,刚好听到你们的谈话,我才那样说的。”
子言笑了笑:“是这样啊,真是对不起,你们这么忙,还给你们添麻烦。你快去忙吧,我也去上班了。”
“好。再见。”
“再见。”
……
乔玉香得知云磊有了女朋友后,她这心里就难受的厉害。中午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郁闷的谁也不想搭理。
“玉香。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顶想起一阵关切的问候,乔玉香抬头一看,是副厂长的儿子周浩军,她意兴阑珊地说:“没什么,没胃口而已。”
周浩军坐在了她身边的位置,打开了自己的饭盒,露出了鸡腿:“这是我从家里带的,给你吃吧。我还没碰过。”
若是以前,玉香根本不屑搭理他的,长得普通,脚还有点瘸,可她和贺云磊大概是不可能了,周浩军是差点,但好歹是副厂长的儿子。
只要和她搞好关系,那子言也没好日子过,毕竟,她不过是个后勤的,周浩军要是想整她,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吃了,你吃什么?”
“我没关系的,你吃。”周浩军看美人不再冷脸,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帮把饭盒的鸡腿夹给了她,“你多吃一点,营养要跟上。”
“谢谢。”玉香露出一个笑容,看的周浩军心花怒放,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电影票:“我有两张电影票,晚上,我请你看电影。”
玉香故作为难,矜持的道:“这不太好吧,我们又不熟,你请别人看吧。”
周浩军却把电影票放在她手旁边,很是期待地说:“晚上七点半,我在厂子的电影院等你。不见不散。”
说完就起身走了。
乔玉香看着那电影票,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呢,去的话,自己实在瞧不上他,不去的话,错失了一个拉近关系的机会。
犹豫了一番后,将电影票放在了口袋里。
*
纺织厂有一处小池塘,中午吃完饭,空闲的时候,子言让大海帮忙挖了一些胶泥出来,用推车推到了保卫科门口。
“子言,你挖这东西干啥用?”大海把靴子脱掉,换上了原来的鞋子,看着一滩泥巴好奇地问了一句。
保卫科的同事们也都好奇地围观过来,见子言挖一车泥巴,纷纷问她这是要干啥。子言也不好细说,只是说:“想着捏个泥人当摆设,就是闹着玩的,大海谢谢啊,辛苦你了。”
“没事,小事一桩。”大海摆了摆手,打趣道:“没想到你还喜欢玩泥巴。”
大家都笑了,子言也笑。
下班后,子言把泥巴装在了尼龙丝袋子里带走了,挺沉的,她几乎拿不动,还好,上车的时候有人帮忙,回到大院有小战士帮忙,总算顺利把泥巴带回家里。
贺爸爸开会回来了,见子言拿着一袋子泥巴,好奇地问了一句:“子言,你弄这么多泥巴是做什么?”
贺妈妈也说:“是啊,多沉啊,你要拿屋里吗?让你爸帮你提吧。”
子言甩了甩酸痛的胳膊,笑着说:“爸妈,我想捏个东西,就让同事在单位的池塘里挖了点胶泥。”
贺妈妈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哟,这泥巴还是什么稀罕东西不,还大老远拎回来,这院里多的是,下次让你爸给你拉一车回来。”
“我不知道爸爸回来,不过这些就够了。等以后用的时候,再说。”子言和贺妈妈说话间,贺爸爸已经帮她把泥巴拎到屋子里去了。
吃饭的时候,大家就聊起了命案这件事,贺妈妈忍不住嘱咐子言:“以后下了班就赶紧回家,可千万别到处溜达,想去哪儿玩,等云州休息了带你去。”
贺爸爸问:“我听说,你和云州昨天去玩,正好遇上了这事,没吓到你吧?”
子言说:“当时有一点点害怕,不过我在远处,没看到什么。而且,住这大院里,安全的很,也不是特别害怕。”
“咱们这京都市,最近这些年,就没发生过命案,这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云磊他们压力是蛮大的。”贺爸爸对公安系统的办案条件是了解的,技术和设备都很落后,想破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犯罪分子留下了明显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