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的奴隶登基了——山有青木
时间:2021-08-30 09:15:14

  “强词夺理,”傅砚山垂下眼眸,往前走了几步后又停下,“究竟是不是敷衍,你心里清楚。”
  说罢,他直接走了,裴绎之像是彻底发怒,踢了一下地上的枯枝对着他的背影怒道:“你有什么可得意的,至少如今能跟她夫妻吵架的是我,不是你!”
  然而傅砚山并未停留。
  裴绎之深吸一口,揉了揉心口,一瞬淡定转身回营帐。
  他和赵乐莹的营帐离篝火堆很近,走两步便到了,一进去便看到赵乐莹正拿着那罐没有盖子的药膏研究,整个营帐里都弥漫着清凉的味道。
  一看到裴绎之,赵乐莹立刻吩咐:“赶紧进来,别招蚊子。”
  裴绎之立刻将帐篷合紧,这才到她旁边坐下:“殿下研究什么呢?”
  “这药的气味能驱蚊。”赵乐莹说。
  裴绎之闻言,发现帐篷里确实没有蚊虫嗡鸣,他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突然福至心灵:“……傅砚山给你的?”
  赵乐莹看他一眼。
  裴绎之气笑了:“我说傅砚山为何这般嚣张,合着是同你私下见过了,按理说我只需做好驸马便行,殿下的事我也管不着,可您也不能什么都不同我说吧,我这儿一点准备都没有,若是被他看出破绽,您可别怪我。”
  赵乐莹顿了一下:“他找你了?”
  裴绎之斜睨她。
  赵乐莹扯了一下唇角:“都同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点出我们分床睡的事实而已。”裴绎之淡淡道。
  赵乐莹叹了声气,将药罐塞到他手中,裴绎之不用白不用,直接剜了一坨涂身上被咬的痕迹。赵乐莹趁他涂药的功夫,将前几次的见面都说了,当听到傅砚山夜里来过他们房间时,裴绎之抽了一口冷气:“幸好我没脱光了睡的习惯。”
  “……你与他同是男子,即便脱光了又如何?”赵乐莹无语,见他还要去剜药膏,立刻夺了过来,“你又不痒,浪费什么。”
  裴绎之轻嗤:“小气。”
  闲聊之后,营帐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半晌,裴绎之缓缓开口:“他都挑衅到我面前了,咱们今晚是不是得吵个架啊?”
  赵乐莹不语。
  裴绎之叹了声气:“我可算知道他想做什么了,”说罢蹙眉看向她,“你就这么纵着他?”
  赵乐莹勾了一下唇角,眼底没有半点笑意:“若能让他消消气,倒也是好的。”
  “……真是瞎折腾。”裴绎之随意找床褥子,在门口铺好便睡了。
  赵乐莹静坐许久,最后将药膏小心封存,这才躺下歇息。
  转眼便是天亮,帐篷外又一次乱糟糟的,似乎在为今日的狩猎做准备。
  赵乐莹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起身后看到裴绎之还在睡,于是踢了他一下:“起来了,别等人催。”
  昨日下午的狩猎只是热身,今日才是正式的日子,她与裴绎之也要一同进林子。
  裴绎之不肯起:“殿下先出去吧,我等人来请了再起。”
  “为何?”赵乐莹扬眉。
  裴绎之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哪里还有平日风流肆意的模样:“昨晚刚被殿下以前的姘头挑衅过,现在头顶还泛着绿,驸马有资格表示一下不满。”
  “胡说八道。”赵乐莹拿枕头砸了他一下,挽起长发便出去了。
  今日要狩猎,她一身骑装比昨日更加精简,勾勒出姣好的身子,头发则扎了一个简单的马尾,上头用一根白玉簪别住,一张脸更是不施粉黛、素面朝天。
  这样的她少了几分妩媚,多了一分天真,颜色却丝毫不减,一出营帐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赶紧准备,半个时辰后出发!”傅砚山沉声催促。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顾不上看长公主殿下了,一个个都低着头急匆匆清点家当。
  反倒是傅砚山,放下手中箭筒后直接朝她走来。
  赵乐莹冷淡地看他一眼:“世子爷当真是好本事,几句无凭无据的话便能引得我们夫妻反目。”
  “当真是无凭无据?”傅砚山反问。
  赵乐莹沉下脸不语。傅砚山唇角微浮,拿过腰间水袋拧开:“此处只有河里能洗漱,想来殿下也不愿过去,不如将就一番。”
  说罢,便缓慢倾斜水袋,似乎要这样倒水给她洗漱。
  赵乐莹虽不是矫情性子,却也没有当着众人面洗漱的习惯,见状正要拒绝,身后便传来裴绎之慵懒的声音:“世子爷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伺候殿下这事儿,由我这个驸马来做便好,就不劳驾您了。”
  说着话,裴绎之便站在了赵乐莹身旁。
  傅砚山嘲弄地看他一眼,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嗅到一股清凉的气味,眼神当即晦色,沉着脸离开了。
  裴绎之见他一瞬变脸,一时还有些迷茫:“他怎么了?”
  赵乐莹动了动鼻子,慵懒地看他一眼:“你药膏涂多了。”傅砚山给的药味道很淡,涂完之后更是极快地吸收,不会留下半点味道。偏偏这人贪便宜,昨晚涂得太厚,有一部分便留了下来。
  气味也同时留下。
  裴绎之思索一瞬,恍然:“原来如此。”
  赵乐莹懒得理他,转身去河边洗漱一番后,大部队也要出发了。她骑上昨日的枣红高马,同裴绎之一同停在傅砚山身侧。
  傅砚山半点余光都不分给她,一马鞭下去便疾驰而去。
  多年未见,气性是越来越大了。
  赵乐莹扬了扬唇,也不紧不慢地勒着缰绳跟了上去。
  大部队浩浩汤汤,马蹄声震起鸟雀,原本安静的山林一瞬变得热闹,又因人群没入林子分散开,而重新回到安静。
  赵乐莹一进山林便下了地,牵着马不紧不慢地在林中游走,裴绎之也跟在后面,只是偶尔看到不远处有兔子略过,会忍不住摸背上的箭筒。
  “去玩吧,不必管我。”赵乐莹含笑看向他。
  裴绎之也跟着笑:“不了,我守着殿下。”
  “行了,难得出来一趟。”赵乐莹催促。
  裴绎之斟酌一番,确定这里不过是山林边缘,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没,且一里之外便是随从们,算得上安全,于是也不推拒了,直接重新上马。
  “那殿下在这儿等着我,我就去一个时辰,若是打到兔子,晚上就给殿下烤兔肉。”他坐在马上道。
  “嗯,去吧。”赵乐莹失笑。
  裴绎之调转马头,朝着方才兔子消失的方向奔去。
  马蹄声逐渐消失,赵乐莹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将马拴在树上后,便四处走走看看,偶尔见着野花便摘一些,不知不觉就摘了一堆,抱在怀中满满当当。
  她摘得认真,并非发现旁边的树干上有东西在窥视,直到一支利箭从眼前擦过,径直刺到了她侧边的树上,她才惊觉那儿有一条毒蛇。
  赵乐莹看着被刺成两截的毒蛇无言许久,才怔愣地回头。
  高头大马上,男人面无表情:“一个人在山林里乱跑,不要命了?”
 
 
第46章 (开心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傅砚山,赵乐莹也没有太惊讶,只是冷淡地看他一眼便别过脸去。
  傅砚山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看到她解开树桩上的拴马绳、似乎准备要离开时,突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强硬地将人拽到了自己马背上。
  赵乐莹惊呼一声,怀中的野花顿时散落一地,马蹄无意地践在上头,花枝顿时软烂。
  “世子想做什么?”赵乐莹面无表情。
  “不道谢?”傅砚山反问。
  赵乐莹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本宫是使臣,保护本宫是你镇南王世子该尽的职责。”
  傅砚山沉默地盯着她,赵乐莹也毫不退让,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
  僵持许久,傅砚山突然问:“殿下在气什么?”
  “世子又在气什么?”赵乐莹反问。
  简单的对话结束,又是一片沉默。
  许久,马儿等得不耐烦时,赵乐莹才淡淡开口:“你不该对驸马胡说八道。”
  “你也不该将我给的药膏随意糟蹋。”傅砚山比她还冷。
  赵乐莹扫了他一眼:“那就当扯平了。”
  说罢,她便要下马,然而腰被他铁一样的胳膊桎梏,根本无法移动。赵乐莹皱着眉头挣扎片刻,最后只挣出一身薄汗:“……放手,本宫要回营帐。”
  “殿下难得来,不猎几只小兽再走?”傅砚山嘴上问着,胳膊却是不容置疑的力度。
  赵乐莹不悦:“本宫没那本事。”
  “无妨,我有便好。”傅砚山说完,便踢了她那匹马一脚,枣红大马当即嘶鸣一声,欢快地朝着来时路跑去。
  赵乐莹愣了一下,还未回神,傅砚山便扣紧了她往山林疾驰。
  傅砚山这匹马更为矫健,即便驼了两个人也丝毫不影响速度,飞奔起来赵乐莹甚至能听到破风的声音。她侧身而坐,四下没有可以扶的地方,只能竭力维持平衡。
  傅砚山唇角勾起一点弧度,马绳一勒两个人同时往后仰去。赵乐莹一瞬间失去平衡,下意识抱紧了他劲瘦的腰。
  “傅砚山!”赵乐莹羞恼。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是故意的。
  “殿下坐稳了。”傅砚山说罢,又一马鞭挥舞下去。
  赵乐莹在马上晃得头发都散了,最后心一横彻底钻进他的怀中。当柔软的身子完全贴紧了胸膛,傅砚山唇角的嘲弄僵了一瞬,抓着马绳的手也忍不住逐渐僵紧。
  赵乐莹只觉得速度稍微慢了些,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马儿跑了许久,突然猛地停了下来,下一瞬赵乐莹便听到箭矢划破空气的声响,她下意识地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只兔子被利箭插在了树上。
  傅砚山翻身下马,赵乐莹身形不稳地晃了一下,半晌才勉强下马。
  傅砚山拿着兔子过来,找了片空地开始扒皮,赵乐莹看着血淋淋的画面胃里一阵恶心,最后别开脸到一旁摘了些草叶,过来喂给骏马吃。
  傅砚山一抬头,就看到一人一马恬静的画面,他眼底闪过一丝怅然,想起什么后怅然逐渐被晦色替代,等到赵乐莹看过来时,他已经将所有情绪都藏好。
  赵乐莹抿了抿唇,喂完马就到一旁坐下了,偏偏傅砚山还来招她,拎着剥完皮的兔子来找她:“去拿水袋。”
  “……在马上挂着,你别过来行吗?”赵乐莹刻意不去看剥皮的兔子,脸色却越来越苍白。
  傅砚山蹙眉上前一步:“我自己没办法洗,你帮我浇水。”
  “不要!”赵乐莹拒绝。
  傅砚山眼神一冷,正要转身离开,她便突然冲到树旁吐了起来。他下意识要跟过去,赵乐莹却厉声开口:“别过来!”
  傅砚山一顿,终于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当即将兔子扔了:“你何时连兔子都怕了?”
  “我不怕兔子,我怕……血。”赵乐莹艰难开口。自从老管家在血泊中离世,她便落下了这个毛病。
  傅砚山不知,只是眼神逐渐严厉:“我在时,你不怕。”
  “……也就是这几年的事。”赵乐莹吐完,自己去取了水袋,漱口之后好了许多,这才将水袋丢给傅砚山,“你自己处理。”
  傅砚山面无表情,沉默地将血和皮毛全部遮盖,到处理兔肉的时候,他突然停顿:“烤兔肉能吃吗?”
  “能。”
  “……”
  半个时辰后,傅砚山将烤得外焦里嫩的兔肉递给她,赵乐莹看着整只的兔子犹豫一下,没有接。傅砚山扫了她一眼,沉着脸撕下一小块肉,赵乐莹这才接过去。
  似乎要下雨了,这会儿天色比之前阴沉许多,赵乐莹尝了一口只撒了粗盐的兔肉,觉得果然没有厨子精心烹饪的好吃,于是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傅砚山将剩下的兔子解决完,又将她咬过的兔肉拿走继续吃。赵乐莹欲言又止,但见他已经吃了,便看了眼山林上空:“我们该回去了。”
  “还未猎到野物,不急。”傅砚山全部吃完,拧开水袋净手。
  赵乐莹抿唇:“但要下雨了。”
  “无妨。”傅砚山还是拒绝。
  赵乐莹闻言,只当他有信心在下雨之前离开山林,便也没有再劝,然而半个时辰后当大雨倾盆,她才后悔莫及。
  两人一马冲进山洞时,身上已经淋湿了。
  薄衫又潮又凉地贴在身上,赵乐莹难受得直皱眉头:“你不是说无妨?”
  “淋点雨,无妨。”傅砚山淡淡道。
  赵乐莹:“……”
  或许是她无言的表情太明显,傅砚山最后还是做了补救——
  将山洞里的干柴都捡了过来,然后点了一个篝火堆。
  “……天儿不冷。”赵乐莹提醒。
  傅砚山平静地看向她:“衣裳脱了。”
  赵乐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要给自己烤衣服。
  干柴燃烧发出哔剥的爆裂声,整个山洞都被烤得热腾腾的,赵乐莹身上的衣裳虽然湿粘,可额上却已经出了汗,又凉又热的滋味很不好受。
  许久,她到底将衣裳一件件脱下,最后只剩里衣时犹豫了。她是受宫廷规矩教养出的女子,即便活得再荒唐跳脱,也从未在外头这般脱过衣裳。
  傅砚山见她不动了,也没有开口催促,只是将她的衣裳用干柴挑在火堆旁后,便将自己身上的湿衣脱下,最后露着精壮的上身,只穿一条亵裤坐在火堆旁,明灭的火光在他脸上跳跃,衬得他五官愈发成熟冷硬。
  赵乐莹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视线又缓缓往下滑,便看到了他心口上的那一道疤。
  是她亲自给他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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