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无限]——九阶幻方
时间:2021-08-31 10:02:25

  裴寒立刻顺着滑道向下面火葬场的炉子滑过去。
  滑道又滑又陡,他向下的速度非常快,虽然努力想用胳膊和腿撑住,无奈滑道太宽,两边都够不着。
  刚刚那条毯子虚搭在床上,先他一步嗖地一下进了炉子,瞬间化灰。
  烟囱上腾起滚滚浓烟,到处都是浓重的焦糊味,炉口宛如一张着火的大嘴,火苗就是它的尖牙,准备一口吞了裴寒。
  宁鸽反应不慢,在他滑下去的一瞬间,火速扑过去,探身一把攥住他的手。
  这么趴在滑道口,都能感觉到下面炉口的火焰热度惊人,烤得脸上发疼。
  要是下去,简直恐怖。
  火葬场一冒出来,欧文他们立刻就往台上冲,可是舞台周围好像有一圈无形的墙,根本上不来。
  宁鸽看见青头皮起脚去踹那堵空气墙,一下又一下,空气墙毫无反应。
  欧文意识到可能是闲杂人等不能随便上台,火速补充旁白:“就在这时,私人病房的几个护士进来换药……”
  然而没用,还是上不去。
  舞台轻笑出声:【终于到大结局了,舞台现在进入全封闭状态,让我们来专心欣赏男主和女主的精彩演出。】
  评审席也沸腾了,所有评审都站起来探头往台上看。
  “抓住他啊!别松手!加油!”
  “快把他拉上来!”
  “拉什么上来,快放手!你忘了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
  “让他掉下去烧死吧!快快快!!”
  评审们明显分成了两派——拉回来派和撒手火葬派。
  裴寒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实在太重了,要不是滑道是个斜坡,分散了一部分重量,宁鸽根本拉不住。
  裴寒就算能借着她的力做个引体向上,也还是够不着滑道的头,没法上来。
  而且裴寒根本不敢乱动。
  他一眼就看出,宁鸽现在这个姿势太不对了。
  她趴在滑道头上,整个上半身都探了下去,裴寒估计一乱用力,不止自己死,很可能连带着把她也一起拉下去。
  两个人现在处于一种不上不下,彻底动不了的僵持状态。
  舞台上已经出现的东西,并不会自动消失,只能想别的办法。
  从病床到舞台下面的炉口,整条滑道的正上方,像舞台豁了个大口子,现在全部都是敞开的,如果这时候能下一场大雨,发一场洪水,炉火一定会被浇灭。
  炉火一熄,就算松手滑下去也没事了。
  宁鸽对裴寒说:“大暴雨!”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舞台拥有最终决定权,它不允许能浇灭炉火的雨水出现。
  舞台很兴奋:【下什么雨啊,烧死不好吗?用你们无聊又渺小的生命,成就最炫目刺激的舞台效果,感恩吧,你们平庸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要到了!】
  它不肯通过能救人的东西,不过宁鸽还是想再试一次。
  换个别的方向。
  “绳子。”宁鸽说。
  一条绑在床栏上的绳梯竟然真出现了,顺着滑道垂下去,就搭在裴寒旁边。
  裴寒看了一眼绳梯,一只手仍然紧紧攥着宁鸽的手,没有松开,只腾出另一只手。
  他抓住绳梯,稍微一扯。
  绳梯的绳子就像被水泡糟了一样,直接断成两截,滑下去掉进炉火里,化成黑烟。
  够阴险。
  下面的炉口张着大嘴,火苗在里面疯狂燃烧着,好像知道宁鸽不可能一直这样拉着,裴寒,甚至连同宁鸽,早晚都是它的囊中之物。
  宁鸽望着下面在炉子里燃烧的火焰,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件事一直隐隐约约地在那里,因为一幕戏连着一幕戏,宁鸽没来得及细想。
  第一幕时,宁鸽曾经无意中在卧室的枕头上放了一把火。
  她起了着火的念头,舞台就给了她一簇小火苗。
  宁鸽当时慌了,立刻拿起床头的空杯子,脑中想着水。
  舞台马上给了她满满一大杯水。
  一杯水淋上去,火苗立刻熄了。
  这件事当然可以理解为第一幕戏刚开场,舞台并没想弄出大乱子,可是鉴于主角是可以随便换人的,就算宁鸽当时烧死了,也能由别的玩家顶替,其实也没什么大影响。
  而且舞台在这几幕中表现出满满的恶意。
  从大到砸死人的坛子,到三米高的巨型大货车,再到满天密密麻麻掉落的匕首,还有现在的火葬场。
  只要与宁鸽他们的利益相关,它甚至连条无关紧要的浴巾都不肯给。
  比起来,那一杯立刻给出的及时救火的水,就显得特别不正常。
  一大杯满到晃晃悠悠,几乎一动就会撒出来的水。
  去救枕头上小小的一簇微不足道的火苗。
  很不像这个舞台的风格。
  宁鸽心想,这个活的舞台,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啊。
 
 
第13章 念生13
  它不在乎水淹,不在乎重物往下砸,不在乎被匕首戳出洞,唯一在乎的,就是火。
  自从宁鸽开始想火的事,舞台就一改嚣张的做派,不再吭声了。
  我想得不对吗?宁鸽问它。
  舞台沉默了一秒,才说:【是又怎样?反正你召唤的每一样东西都要先经过我同意,就算你想要放把火来烧我,也召唤不出来。】
  它手里紧紧攥着生成东西的最终决定权。
  它不通过,宁鸽他们想什么都没用。
  宁鸽呵了一声:火不是现成的?
  舞台太想在最后一幕杀死他们了,受不了舞台效果的诱惑,通过了火葬场的想法。
  不过它谨慎地把炉火遥遥地放在了下面,宁鸽根本够不着的地方。
  宁鸽偏头看了一眼病床。
  床上的被子和枕头因为滑道的出现,全都堆在滑道的头上,要掉不掉的,就在宁鸽旁边。
  宁鸽没办法松手,只能像虫子一样蠕动着往下蹭旁边的被子。
  裴寒看明白她的意思了,“我来。”
  他小心地松开一只手,努力去够上面垂下来的被子的一角。
  费了好大劲,终于捏到了一点边。
  他控制着力气一拽。
  被子还没下去,枕头先掉下来了,越过被子,越过宁鸽和裴寒,顺着滑道翻滚下去。
  可怜的枕头直接滚进炉口,和刚才那条小毯子一样,立刻被火焰吞噬,化成了灰。
  裴寒已经抓到了更多的被子。这次再一扯时,被子终于整个滑下去了。
  和宁鸽料想的一样,被子又大又软,并不能全部进到炉口里,一多半还堆在外面。
  进炉子的部分迅速起火,火苗顺着被子烧起来,只不过几秒钟,就把留在外面的部分也引燃了。
  火焰烧到了炉外。
  被子上火苗熊熊,轻而易举就舔到了炉口旁边舞台的木头基座。
  舞台只拥有生成东西的最终决定权,并不能主动发起任何事情,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放火,却什么都不能做。
  只要东西一变出来,就不再受舞台控制。
  欢快的火苗在舞台内部烧了起来,宁鸽听见舞台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火势越烧越旺,开始蔓延。
  评审们都伸着脖子,目瞪口呆地看着。
  有人疑惑地问:“这是舞台效果吧?也太逼真了。”
  舞台终于撑不住了。
  【把火熄了吧。】
  它一直以来张狂的气焰没了。
  【求求你们。】
  它的语气头一次那么卑微。
  因为无论要用什么东西灭火,生成权都牢牢把握在宁鸽和裴寒手上。
  宁鸽冷漠地说:活着有什么意思?我觉得你对活着这件事也太执着了。
  舞台:【……】
  她继续:烧死不好吗?用你无聊又渺小的生命,成就最炫目刺激的舞台效果,感恩吧,你平庸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马上就要到了。
  舞台:【……】
  宁鸽当然不想和它一起烧死。
  裴寒还在吊着,宁鸽的手都攥麻了,说不定真会掉下去。
  宁鸽终于说:“绳子。”
  绳子并没出现,舞台不肯。
  【给你们绳子,让他上来,你们就不管我了怎么办?先灭火行不行?只要把火灭了,他就算掉下去也没事。】
  它说的也有道理,灭火现在变成了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
  “等等。”裴寒松开一只手,手掌摊开,“防水打火机。这一幕还没结束,防人之心不可无。”
  拿到随时能在舞台上放火的打火机,就像攥住了舞台的命。
  舞台现在受制于人,肚子里的火还在噼里啪啦地烧着,不能拖拉,它只犹豫了一秒,裴寒手中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打火机。
  裴寒仔细观察了一下,还打火试了试,才收进口袋,对宁鸽说:“大暴雨。”
  雨并没有来。
  舞台轻声哀求:【能不能……不下雨呀?上一幕已经下过一次雨了,再下一回就重复了,舞台效果不够好。】
  都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舞台效果不好,这舞台实在很执着。
  宁鸽想想,“那就还是冰天雪地求原谅吧。大暴雪。”
  狂风骤起。
  寒风夹裹着大到夸张的雪片扑面而来,宁鸽从来没见过下到那么疯狂的雪,舞台转眼白成一片。
  雪片顺着豁口掉进舞台里,飞到火苗上,呲呲地化成白汽。
  大到不可思议的暴雪这么压下去,火苗扛不住,矮了下去。
  积雪连同融化的雪水在舞台内部越积越多,燃烧的火焰和火葬场的炉火一起,很快熄灭了。
  “绳子。”宁鸽吩咐。
  一条绳梯出现在裴寒旁边,这次很有诚意,崭新又结实。
  这是打火机要挟下的诚意。
  裴寒伸手抓住绳梯,三两下就攀上来了。
  死里逃生,他一上来,就先把打火机交给宁鸽,然后上前一步,把她按进怀里。
  宁鸽:“……”
  要不要演得这么一五一十?
  他泡过水的衣服好不容易被火苗烘干了,身上又被狂风暴雪吹得冰凉。
  “小念,过去都是我不对,再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吧。”他说。
  宁鸽抬头望着他,点头答应:“好。”
  生生死死地折腾到现在,还放了把火,评审们终于满意了,纷纷低头在表格上打勾。
  只有一个评审还攥着笔不动,“都结局了,就不亲一下吗?”
  裴寒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宁鸽的后脑。
  宁鸽仰头盯着他,目光中警告的意味相当明显:你敢真亲一个试试?
  裴寒不动声色,俯身低下去,偏着头,挡住台下的视线。
  离着十万八千里远,完成了这个借位之吻。
  手环终于震了:
  【关键剧情(5/5)。登台试演任务完成,恭喜亲哦!】
  两人往台下走时,宁鸽一直把那个小小的打火机攥在手里。
  裴寒的意思很明显:打火机交给她,要不要最后再放一把火,完全听她的,他没意见。
  舞台一声都不敢吭。
  直到他们走出舞台范围的那一刻,变出来的打火机凭空消失,宁鸽才听见舞台似乎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大幕自动落下,评审们起身离开,秃顶男兴奋地跑过来,“新剧评审已经通过了,过几天就正式演出,你们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他没有再发布任务的意思,大家也乐得没有新任务,一行人赶紧溜了出来。
  欧文一路走,一路低头看手环。
  宁鸽的余光扫过,发现他的手环屏幕上是刚刚大结局的时候裴寒和她的那个借位之吻。
  两个人在积雪覆盖的白色舞台上抱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暧昧。
  “你拍这个干什么?”宁鸽瞪他。
  欧文笑道:“别那么凶,剧的大结局嘛,我就是扫一下,想看看是不是锚点而已。”
  他对付完宁鸽,转过头就捅捅裴寒,把手环上那张照片秀给他看,“诶你想不想买?价格好商量。”
  裴寒看了一眼,没说话。
  宁鸽相当无语: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是把扫描功能当成相机在用吗?
  一出剧院的门,大门就在他们身后自动合上了。
  大家都很兴奋,裴寒和宁鸽两个人把任务从头到尾扛下来了,进剧场转了一圈,做了好几个任务,一个人都没死。
  宁鸽抬腕看看手环,“没有新任务了么?”
  “大概不会有了,”裴寒说,“已经快到时间了。”
  他一语提醒了大家,每个人都抬起手腕看手环。
  倒计时冷漠地继续蹦着:
  【00:27:14】
  【00:27:13】
  一下又一下,跳得人心慌。
  “还有二十多分钟?怎么办?”青头皮急了。
  仍然不知道锚点在哪。
  “不发新任务,代表线索已经全部给我们了。”裴寒说,“我们要把它想出来。”
  青头皮皱着眉,“咱们刚才在剧院里忙活了半天,也没拿到啥新线索啊?”
  奶奶灰也觉得,“就算是舞台上想什么就来什么,也和上午在旅馆房间里差不了多少,没给出新东西。”
  宁鸽出声:“其实它给了。”
  奶奶灰:“啊?”
  宁鸽提示他,“你想想刚才那部剧男女主的名字。”
  “石茵念和魏尔生!”小男孩抢着说,他现在完全不哭了,也活泛得多了。
  “没错,石茵念和魏尔生,”宁鸽说,“姓和名分开,重新排一下,‘石魏茵念尔生’,就是‘是为因念而生’。”
  是为因念而生。
  这句话就是剧院给出的线索。
  柜姐“啊”地叫了一声,“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扫一下男女主的名字?剧院里哪里有男女主的名字?我刚才看见前厅贴着好多海报,海报上应该有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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