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全部六个水晶球,所有人欢欣鼓舞,无论对面蓝方阵营成绩如何,他们的这一关等于已经成功地过了。
林阿姨小心地捧着水晶球,问宁鸽:“要放上去吗?”
宁鸽把水晶球接过来,“先等等,我们看看对面的情况再说。”
裴寒也说:“不用急着放,这种关卡,最后一定会有一个最终结算的时间,到时候再放也来得及。”
对面还是没有动静。
有人问宁鸽:“所以这次的规律到底是什么?”
白T男回答:“好像是年龄,宁姐刚才打电话来问我的年龄,我才发现,下一个房号就是我的周岁年龄。”
子涵也说:“没错,我13,机器人敲了我的门以后,下一个敲的就是13号房。”
“对,”白教练说,“我29了,敲完我的,下一个敲的就是29号。”
有人纳闷:“那第一个‘1’呢?是怎么来的?”
欧文回答:“它总得从某一间房开始敲起吧?系统就自己选了个1号房。”
“那也不太对啊,”老李说,“中间还有个‘3’,咱们这里头,难道还有谁才三岁?”
按规律,很明显是29号房里的人三岁。
大家都看向宁鸽。
宁鸽扯扯嘴角,“我所有社交软件上都填着三岁,大概被系统当真了。”
马上有人点头,“我全填的一百岁,幸亏没抽到我,不然房号都不够用。”
欧文笑道:“系统选1号房当做第一间的时候,就已经能推出后面几间房的房号,它很明显是特意挑了一条路线,让这七个数字都不会超过三十二。”
白教练有点奇怪,“可是不对啊,我明明在所有地方都填着十八岁……”
裴寒忽然开口打断她的话,低头看着手环界面说:“蓝方阵营那边也找到最后一个水晶球了。”
所有人都赶紧去看界面。
蓝方阵营的界面上,水晶球的数字在(5/6)和(6/6)之间闪烁。
裴寒看了一眼。
“陆镌在问我们拿到球了没有。”
宁鸽握着手里的水晶球,想了想,说:“告诉他我们没有。”
大家全都纳闷地看着宁鸽。
宁鸽始终对蓝方阵营不太放心。
上一关中,虽然最后两边是一起用(4/5)携手过关的,但是并不知道,蓝方那边到底是自愿不填最后一个密码,主动和这边打平,还是其实并没有找到最后一个密码,只是被迫合作。
这一关里,他们明显已经找到最后一颗球了。
宁鸽想试试,在他们肯定有第六颗水晶球的情况下,他们是不是还是会愿意合作,不动什么歪心思。
宁鸽把试探的想法对大家稍微解释了一下。
宋岚说:“他们应该不会害我们吧?他们也是三十一个人,要是分阵营的话就得死人,再说他们现在的团队过关也挺顺利的,大概不会想拆成两个阵营。害咱们对他们没什么好处。”
宁鸽心想:对其他人没有好处,对陆镌就不太好说。
她坚持,“小心无大错,我们试试?”
老李皱皱眉,“那咱们就不放最后一颗球了吗?放六颗球有八小时休息时间,放五颗球只有七小时休息时间,少了一个小时。”
宁鸽说:“用一小时休息时间换个放心,我觉得很划算。只有他们真的可靠,在下面的关卡里,我们才能安心跟他们合作。”
白教练也说:“少一小时不算什么,七小时和八小时能差多少啊?你平时天天睡满八小时吗?”
大家也纷纷同意。
裴寒伸手拿起基座上的球,把消息发了过去。
对面回得很快。
裴寒说:“他们说,他们也只放五颗水晶球。”
对垒界面上,蓝色阵营的水晶球数变回了(5/6),和这边一样。
大家的手环震了一下。
就像裴寒说的那样,手环发来了消息:
【本关所有轮次结束,请在一分钟内,在基座上摆好获得的水晶球,系统将做最后结算。】
宁鸽把握着水晶球的手搭在长桌上,悬在那个空着的基座上方,安静地等着。
时间一秒秒过去。
终于,一分钟倒计时清零。
两边的数字稳稳地没有变,一起过关了。
过关的一瞬间,水晶球全部消失,手环发来贺电:
【恭喜通过本关,休息七小时后,准备进入下一关的考验。晚安。】
宁鸽收回手。
裴寒弯下腰,特地把头偏到宁鸽面前,近距离认真观察宁鸽的脸,“三岁的小朋友,进副本后一直闷闷不乐的,现在终于高兴一点了?”
宋岚在旁边说:“是值得高兴,蓝方阵营是可靠的,下面可以放心跟他们合作。”
老李听见了,冷笑一声,“他们只不过牺牲了一小时休息时间而已。只能说,在后面不触及更大的利益的前提下,暂时是可靠的。”
欧文学着他冷笑了一声,“对面是个老牌阿尔法,人品著名地好,下副本对他就像吃饭一样,只要他没真想弄死你,你觉得他会因为副本里的这点小事,一会儿跟你合作,一会儿又翻脸吗?”
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欧文跟在宁鸽身后,“我看你对陆镌很不放心的样子,你是怕他为了抢第一的位置,想借这个机会做掉裴寒吧。你不了解陆镌,他其实还是挺靠谱的。”
宁鸽看他一眼,“我当然是不太了解他。你很了解他噢?”
欧文很有自信,“那当然了。”
他想了想,“依我看,他对抢第一离开系统兴趣不大,他想的说不定是怎么才能一劳永逸地把这个破地方……”
裴寒打断他,“就七个小时休息时间,你还不回房睡觉?”
随手在欧文面前拍上门。
时机抓得刚刚好,就在欧文进门前的那一刻,把门拍在他鼻子前一厘米的地方。
这里是宁鸽的房间,裴寒把欧文关在门外,自己却没有走的意思,看着宁鸽:“宁鸽,我今晚能不能留下和你一起……”
可怜巴巴。
宁鸽并没想赶他走,顺手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前。
裴寒抬起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两个人一亲在一起,就有点刹不住车,不知怎么回事,就到了床上。
裴寒撑起来一点,问宁鸽:“你不累吗?”
在休息舱里胡天胡地,没怎么好好睡觉,进副本后又一直在忙着做任务。
宁鸽老实地点了下头,回答:“累。”
裴寒忍不住笑了一下,顺顺她的头发,躺下去把她揽在怀里,“睡吧。”
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
走廊上的人声渐渐没了,周围很安静。
忽略窗外奇怪的浓稠黑暗,忽略明天等着他们的奇葩任务,忽略不可知的未来,今时今日,只看当下,这样窝在他怀里,十分圆满。
裴寒的呼吸有点乱,心跳得也很快,多少有点僵硬,宁鸽把头扎在他胸前,倒是立刻开始犯困,很快就睡着了。
梦如期而至。
又一次,宁鸽睁开眼睛,看到了那间纯白色的房间。
她仍然躺在房间正中的床上,这次耳边没有任何声音,周围很安静。
宁鸽稍微试着眨了眨眼睛,转了转头。
出乎意料,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一动就突然醒过来。
身体是可以控制的。宁鸽试着动了动胳膊,又抬了一下脚。
最后干脆坐了起来。
她坐在床上,看了看周围。
感觉非常真实,一点也不像在做梦。
这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除了那张床,没有任何东西,只有墙上嵌着的一个大屏幕,不过现在是暗的。
唯一特殊的地方,就是她躺的那张床,靠近床头的地方有一个大包,看上去和球母那个副本里床头放芯片的大包差不多。
宁鸽低头看了看自己。
她身上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细腻的白色布袍,像睡衣一样,有袖子,长到脚踝,她摸了摸头发,仍然是她的齐刘海,没有变。
宁鸽站了起来,走到屏幕前,屏幕嵌在墙面上,没有任何开关,点上去也没有反应。
白色墙壁的材料看上去像金属又像塑料,和休息舱舱壁的材料一样。
这里的温度适宜,不冷不热,十分舒适,也和休息舱一样。
宁鸽又重新检查了一遍房间里唯一的床,也没有什么特殊,唯一的大包和副本里不同,是全封闭的,并没有放芯片的地方。
宁鸽再扫视一遍周围。
如果这是一个房间,就应该会有可以出去的门。
可是四周浑然一体,不知门在哪里。
宁鸽沿着白色的墙壁一点点往前查看,忽然发现,有一个地方与众不同,似乎有一条很难察觉的细缝。
仔细观察,就会看到细缝勾勒出一扇门的形状。
第136章 拉姆达09
宁鸽推了推, 那扇门纹丝不动。
门上没有任何把手开关之类的东西,不知道要怎么打开,也许有什么机关。
宁鸽把手贴在门上, 上上下下一点点摸索, 一无所获,最后索性蹲下, 检查门的下沿。
耳边忽然传来低低的一声“嗯”, 带着鼻音,懒洋洋的。
宁鸽骤然清醒。
白色的房间没了, 宁鸽眼前是裴寒衣扣半开的胸膛, 看起来坚实又可靠。
她的手正搭在他胸前,估计刚刚是在摸来摸去。
裴寒大概是被她弄醒了,紧了紧抱着她的胳膊, “摸什么呢?”
宁鸽照实答:“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扇门,门上什么都没有,我打不开, 正在到处找该怎么开的时候,就醒了。”
裴寒睡得迷迷糊糊的, 低头半闭着眼睛吻了吻她, “那是你的梦, 你是梦的主人, 你命令它开门,它说不定就开了。”
宁鸽:可以这样的吗?
“不然就找找旁边, 说不定哪里藏着什么机关。”
宁鸽也这么想。她看了看手环, 七小时休息时间还不到, 就又闭上眼睛, 通知裴寒,“那我继续做梦去了。”
裴寒唔了一声,把她抱紧。
宁鸽闭上眼睛努力睡觉。
迷迷糊糊的,不知过了多久,白色的房间真的又出现了。她保持着刚刚的姿势,还蹲在门前,头抵在门上。
宁鸽心想,一睡着就过来,这是开启了什么穿越的新功能么?
宁鸽站起来,按照裴寒说的那样,在心中命令这扇门打开。
这种玄学的方法没用。
门端庄严肃地关着,根本不理她。
宁鸽不再跟门打心理战,仔细查看旁边,在她的手碰到门旁的一块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墙壁时,那里忽然亮了。
雪白的墙壁上,透出红色的光,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圆形密码键盘。
上面很简单,一圈只有0到9九个数字。
宁鸽想了想,试着按了个四位数——0221。
在下过的好几个副本里,球母里的编号和做向导时宁鸽的编号,前面的字母不同,但是都包含这四位数,羊圈项圈上的密码,更是这四位数重复了两遍,宁鸽估计,这四位数大概很特殊。
密码盘闪了一下,门竟然真的无声无息地朝一旁滑开了。
门外奇怪的景象显现出来。
是一个非常大的空间。
宁鸽心想:这是成千上万个休息舱在开会吗?
外面停着无数休息舱,就像战鼓的副本里看到过的树形停车场一样,这里也有很多树形的结构,只不过连在树上的不是悬浮车,而是一个又一个小小的休息舱,时不时地,还有休息舱在自动地上上下下。
不过没有半个人影。
门外的世界就在眼前,这地方很奇异,很陌生。
宁鸽脑中忽然冒出球母的副本里,裴寒说过的话:“其实就算离开球,到了球外,也还是在副本里。出副本才是唯一的出路。如果连第一层都不敢出去,又怎么出第二层呢?”
宁鸽毫不犹豫地往前迈了一步,跨出门。
就在迈出门的一瞬间,一种强烈的抽离感突然袭来,宁鸽从梦中醒过来了。
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裴寒不在,
窗帘开着,外面虽然仍然阴沉沉的,乌云翻滚,却不再是漆黑一片,这大概算是天亮了。
宁鸽坐起来,看了看窗外。
又能看到对面阵营的高楼了。也许是错觉,宁鸽觉得,那幢楼好像离得近了一点。
门忽然开了,裴寒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楼下自助餐厅的托盘,上面是筷子和白瓷的炖盅,炖盅外露着一把竹签的头。
他坐过来,把炖盅递到宁鸽面前。
竟然是关东煮。
“萝卜、笋尖、鱼丸、扇贝柱串和年糕福袋。我没记错吧。”裴寒说。
他提早起床,原来是去楼下餐厅做这个,昨天宁鸽随口说了句想吃关东煮,他就记住了。
而且是她最喜欢吃的那五样。
在念心旅舍时,宁鸽杯子里就是这五样,一边吃一边做任务,大概让他印象深刻。
“我昨天就看到楼下有年糕,不过没有那种做福袋用的豆腐皮,是我用豆腐现炸的,大概不是很地道,你尝尝看。”
不用他说,宁鸽早就夹起来咬了一口。
然后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他太谦虚了,做得地道又好吃,有弹性的豆腐皮吸饱了汤汁,年糕很糯,竟然会拉丝。
宁鸽又咬了一口萝卜,萝卜煮的十分入味,她把萝卜举到裴寒嘴边。
“我做的时候尝过了。”裴寒说,不过还是咬了一点。
宁鸽感慨,“你,竟然,这么会做饭。”
“什么都要学一点,”裴寒说,“万一遇到一个和烹饪有关的副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