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女配,以武服人——藤鹿山
时间:2021-09-01 10:06:13

  才回京城几天,杭清便是京中顶级流量。
  据说皇宫里弹劾她的奏折,堆得不知有多高。
  每日上朝,也是为了她争吵不休。
  但这丝毫不影响到她,依旧该干嘛干嘛。
  第二日,三日期限的最后一日。
  烈日高照,萧元嘉焦头烂额,府里妻妾众多,自打上次的丑事一出,府里这群妾氏全都学了杭暮云的模样,要拿了嫁妆要回娘家去。
  这要是一般人家姑娘,他直接毒死得了。可偏偏年轻时为了大业纳的妾氏都是京中数得上名头的姑娘,要不就是父兄在朝为官的,要不就是豪富人家的独女。
  还有杭清派的人明里暗里的盯着,他没办法动手。
  即使这样,他还要每天留出时间来寻医问药,寄希望于自己的身体有起色。京城贵族间没有秘密,一传十十传百,才三天时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清河郡王府的那些破事了。
  早上去买菜的仆人被人发现是郡王府的下人,连买菜的老伯都不愿意卖菜给他们。
  萧元嘉的年俸不过百两,祖产早被他父亲败的差不多,留给他的就是一个烂摊子,要不是靠着后院的女人嫁妆撑起,哪里能过的像这几年这般潇洒的。
  “主子,”管家忧心忡忡,低头哈腰,唯恐身前这位一不开心就拿他出气:“府里能赔的都赔了,连您房里那些藏品都充了上去,这还差的远......”
  萧元嘉烦躁的揉着太阳穴:“去找母亲要,她要是不给,就直接去她库房里搜。还有陈侧妃那里,一并全搜了。”
  他对陈卿卿早就没了丝毫同情,有的只是憎恶和鄙夷,连见都不愿意见她。
  搜光了老太妃和陈侧妃库房里的宝贝,这也不够。
  萧元嘉沉着脸从书房里翻查良久,端出一个紫檀暗盒,交给了清河郡王府管事,拧着眉,从牙缝里挤出语句:“清点一下送去晋王府,好生同晋王赔罪,切莫再得罪了晋王。”
  管事躬身接过,应和道:“郡王爷放心,我这便带人过去,势必安稳住晋王。”
  萧元嘉看着管事走出院落,独自又走进了书房,执起桌面上昏暗的烛火,打开了一处暗阁,露出一扇秘门,他持着烛火走了下去。
  暗室深处背坐着一个身影,头发半白,背脊驼的厉害,低着头不声不响的坐在暗处,如同一座雕塑般。在昏暗中有几分可怖。
  “元老,劳烦你久等了。”萧元嘉放下烛火。
  对面这老态龙钟的老者,正是当今太皇太后的嫡亲兄长,原荣国公元世宁,十几年前便辞了爵位养老,如今的荣国公是他嫡长子。
  值得一提的,月前下了昭狱,数日前被小皇帝下令腰斩于市的是他的小儿子。
  元世宁这几年身体愈发差劲,得知最宠爱的小儿子的死讯,更是气急之下卧病在床。
  这几日才勉强好些。
  号称铁打的元氏,流水的皇帝。元氏做为盘桓中原五六百余年的顶级豪门,实打实的前朝第一世家,前朝灭国后,归顺了大夏开国皇帝。
  立国后,通过联姻,顺利保住了他第一世家的宝座。
  太祖皇后乃元世宁姑母,太宗皇帝与元世宁为表兄弟,等到了元世宁幼妹入主后宫,生下彼时的太子,即先皇帝后,他升级为了皇帝的舅舅,后来又送了大女儿嫁给外甥做皇后。
  原本是打算这一代代的包揽了后座的,结果不成想差错就出在先帝,萧成器父皇这儿。
  先帝有能耐,压根儿不吃他老娘扶持娘家那一套,包办婚姻是什么鬼东西?压根不给元氏这个机会,只要是元氏的姑娘,一个都别想进宫,送进宫来当侍女他都不要。
  这才没让下一代龙子皇孙再染上元氏血液。
  随着小皇帝亲政,后宫太后娘娘与太皇太后争权胜出,这元家的处境越发尴尬起来。
  元世宁用帕子按着嘴,咳嗽了两声,脸上全是层层褶皱和斑纹。
  他就着透过来的烛光,看清了对面人的脸,确实如传言中那般得了病?若真是如此,萧元嘉这个郡王,还值得他押注?
  元世宁声音干瘪,含着一口痰般又阴冷又闷,问萧元嘉:“郡王这几日事迹传的风风火火,听内宫传来的消息说,连陛下都宣你过去瞧病了?怎么如此不注意?年纪轻轻玩女人玩过头了,还是想学康王?”
  元世宁的声音看似古井无波,实则就是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直白告诉萧元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再隐瞒下去,咱就撤资了。
  萧元嘉心沉到了谷底,嘴里说着连夜想好的说辞:“不过是近来受了些内伤,元老放心,不至于伤到根本。元老难不成还不明白小皇帝的心思?自上次边关一案,多少人牵扯了近来?我如今是他眼中钉肉中刺,他想法设法挑我的错处,太医院那帮,还不是听他的吩咐?”
  元世宁旧伤被挑起,想到了幼子当街被分成两段,眼睛良久都没闭上的情景,只觉得胸中一闷,血腥气味在口鼻之中翻涌。
  他强行咽下血腥:“如此这般,连晋王也与你不对付?这么些年的郎舅,你都拉拢不来?”
  萧元嘉脸色羞红,一掌拍在桌案上,震的上边的棋子落的一地,他咬牙切齿:“那杭清不过是萧成器手下的一条狗!还不是指哪儿咬哪儿。”
  “一条狗?”元世宁磔磔怪笑,嘴里念叨着:“如此战功赫赫的狗,你怎知不是狼?罢了罢了,狼也好,狗也罢......既是同小畜生上了一条船,那便不可再饶恕。”
  萧元嘉听了面露欣喜,恭敬问道:“元老是什么打算?萧成器也将大婚,我怕再耽搁下去,恐生事变,再无机会。”
  “你动过手脚?”
  “不...不曾。”他不敢。
  元世宁清了清嗓子,嗤笑道:“当日大好时机在我等面前,你缩头缩尾不敢出手,叫的杭清小儿救出了小畜生,叫的我家小儿横死于市,竟然还敢有求于我?如今你想再翻盘可是不容易了,却还敢动手?蠢货行径得罪了手握实权的妻弟,你可是中了邪不成?”
  “元老,我自然是悔不当初,可错了一时,不能一直错下去!锦钰同我一块长大,他的死使我日夜难眠,您难道甘心亲眼瞧着锦钰死不瞑目?愿意瞧着元氏一族日渐没落下去?太皇太后尚在,萧成器就能毫不对元氏留情,您难道还不早做打算?”
  “竖子可笑至极,”元世宁目光阴翳,冷冷打量萧元嘉:“我要是你,立即杖毙府里的侧妃,送走庶孽,想尽办法挽回杭氏这尊大佛,迎回家中一日三炷香供着。有晋王的加入,你尚且够资格同我谈判,如今竟然要挟起我来?呵呵,你愚蠢至此,怕是不合适那个位置。”
  萧元嘉何曾不明白,可他怎么舍得,陈卿卿是他唯一真心爱过的女子,更何况她此刻肚子里还有免死金牌。
  “元老,杭清此人您也许不知,软硬不吃,绝不会行反叛之事,根本无法拉拢。”
  元世宁听着没有回应,也不知信不信。
  萧元嘉对着元世宁,几乎跪到他面前磕求:“元老,若是得元老相助,他日江山我必当与元氏共享,太子只会由元氏女子所出,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元世宁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眼光毒辣,如何会被萧元嘉三言两语欺骗,白做功夫。可元氏处境艰难,他别无选择。
  子孙不成器,太皇太后日渐老迈,小皇帝这几年也愈发不耐烦太皇太后做派,等唯一能护着元氏的大树倒下,元氏势必如同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一个小儿子已经叫他痛彻心扉,更何况整个家族。
  元世宁见状,说:“也罢......姑且信你一回。”
  他俯身将被打乱的棋局一颗颗摆放好,看了片刻,似乎不太满意,又将其全部打乱,重新摆放。萧元嘉静静看着,不敢催促于他。
  元世宁捏起一颗棋子,将其落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落定,这才发话:“此时也不是大肆结亲的好时机,我府上还有几位待字闺中的姑娘,便委屈了她,你先纳她为侧妃,等日后......再行封赏。”元世宁仿佛在谈论一颗白菜多少银子一般,就将府上不知哪位孙女终生大事定下了,这是一桩买卖,元世宁要萧元嘉付下首款。
  反正于他而言,一切都是为了家族,他没完全信了萧元嘉的话,若是萧元嘉不能有子嗣,他也不在乎,这样只会更方便日后他的操作。
  等萧元嘉登上大宝,皇后只能是元氏的小娘子。
  萧元嘉岂会拒绝,他捏紧了拳,含笑开口:“能与元氏娘子结亲,萧某求之不得,多谢元老抬爱。”
  这话说的是门道,给了双方一个大台阶,双方都有面子。
  元世宁这才正眼看他,小子年轻却能俯下身段,忍辱负重,倒是小瞧了......
 
 
第30章 杭清接手过清河郡王府里……
  杭清接手过清河郡王府里送来的单子,缺口已经被用银两填上,足足十五万两之巨,一分不缺。
  “王爷,您看,这数目都对的上吗?”清河郡王府的管家带着几名奴才点头哈腰,陪着笑脸。
  杭清见数对上,也不多做为难。点点头便算放过。
  宝微赶来见人已经走了,气不过道:“二哥这么容易就放他们走了?!”
  杭清:“不然呢?”
  “私吞嫁妆这么大的事,如此轻描淡写放过?捅出去足以叫他们名声丢尽,如同过街老鼠。”
  杭清失笑:“你以为我们不宣扬别人不知道?放心,整个京城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萧元嘉的罪证在这里。”杭清打开清河郡王府送过来的银票盒,示意杭宝微看里边。
  杭宝微不解,这还来的钱怎么就成了罪证了呢?
  她目光落向盒内,面额数百两的银票累成一碟,排放的整整齐齐。
  “......我懂了!二哥的意思是说萧元嘉他的钱来路不正!”
  杭清夸赞她:“不错,有点进步。”
  萧元嘉手中实权也还有一些,但要拿到真金白银光凭着他现在四品武职位恐怕不能够。
  金钱来的蹊跷,杭清猜测恐怕萧元嘉这些年没少拉帮结派,与世家贵族间联系甚深。
  这也难免,男主要是没点儿底子,上辈子如此容易就做了皇帝?
  剧情线中他上位后可没少加封功臣。
  杭宝微听了笑个不停:“那些注压在他身上的,可不得倒霉?没听说过哪个阉人能做皇帝的。”
  008插嘴:“说的有点道理......哈哈哈,你这是一出手直接解决了他的后路。”
  “我当初可没想过这么远。”杭清也忍俊不禁,这叫误打误撞。
  这不孕不育的事一出,萧元嘉真得急了眼了。
  玩笑过后,杭清招来下属,让他们盯紧京中几位公侯府里的异动,清河郡王府是重中之重。
  还有萧元嘉手地下那些忠心的走狗,一个个都盯紧了。
  ......
  夜色已深,夏蝉挂在高出枝头,不停地鸣叫。
  东苑原先正头王妃住的住所里,粉色喜字贴在镂空窗花上,屋里头却是一片寂静,冷清的不像是大婚夜。
  只有蜡烛灯芯被火光燃烧的噼里啪啦作响。
  与娶亲不同的是,纳侧妃十分容易,哪怕是元家的小姐,也没掀起一丝水花。
  元氏名头挺大,女郎却足足有几十个之多。只不过是一个元家的庶出小姐,嫁给臭名远扬的郡王当侧妃,虽说大夏好人家女儿不做小妾,可这达官贵族的女儿们太多,僧多肉少,总有个把两个庶女随意发嫁了的。
  只简单的摆了几桌宴席,连新嫁娘的生父都没出现。
  想来这场婚事也不受重视。
  新嫁娘嫁给萧元嘉前听说了这位臭名远扬的名声,元家为此也给了她不少嫁妆算是补偿,她这才欢欢喜喜的嫁过来。
  元娘子听陪嫁的婆子来报,郡王喝醉了酒水睡在了书房,她生气摔烂一屋子的瓷瓶装模作样的流了两滴眼泪过后,也就浑然不在意了。
  本来她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郡王不能人道。
  这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世家的女儿,自小受家族供养,付出一些不算什么。再说日后她做了郡王妃,有娘家撑腰,能不能有孩子都无所谓。
  元十六娘,不,现在要称呼她为元侧妃,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娇笑跟着从书房走出来对她一脸愧疚的萧元嘉一同,去给老太妃请安。
  她穿上了最鲜艳的赤色滚雪细沙裙,满头戴满了珠翠首饰,给老太妃还算恭谨的请过安奉过茶水后,就四处瞧着那位名声赫赫的陈侧妃。
  她目前最大的敌人。
  老太妃听说了昨天儿子又睡在书房里,连陈卿卿那儿都许久没去,知晓儿子的病已经板上钉钉,做不得假。
  颇有些惴惴不安,强笑问她:“你可还习惯?”
  元侧妃总算瞧见了陈卿卿,见她眼睛红肿不堪的模样,就知道昨夜肯定是没睡着。也不知哭些什么?难不成觉得郡王是她自己一个人的?想要独占?
  元侧妃年纪尚轻,虽稚嫩仪态丝毫不差,“妾习惯的很,今天就等不及想要见见各位姐妹们。”
  言语间皆是娇俏。
  察觉旁边喝着茶的萧元嘉周身气压低沉,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姐妹们跑掉了一大堆,原先热热闹闹的院子里,女人除了陈侧妃,只剩下另一个年纪挺大的通房丫鬟了。
  元侧妃忍住脱口而出的笑意,朝着陈卿卿招手,笑声如银铃:“过来叫我瞧瞧,姐姐长得真好看。”
  陈卿卿只瞧着萧元嘉,不想上前。论身份二人也平起平坐,这元侧妃活像招呼一只狗般,朝她勾手,偏偏众人习以为常,都不觉得元侧妃这般行径有错处。
  陈卿卿别的不敢当,美貌确实出色。
  也是二十多的人了,这几年没做别的事就是忙着生孩子了,容貌丝毫不损。
  元侧妃放她面前真不够看。
  “早听说过姐姐了,今日一见,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萧元嘉一听,面上扛不住,不敢骂好不容易求取来的元侧妃,瞪了一眼陈卿卿:“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来这里做什么?回去院子里待着。”
  陈卿卿这几日早已看清了眼前人的心,原以为杭暮云同萧元嘉和离,凭着萧元嘉以前浓情蜜意日子里,对自己的承诺一般,定然会立刻给自己王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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