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也回房去吧,不必在这儿守着我两个老婆子了。”
几人依言行礼退下。
“过几日就是重阳节,到时候咱们一起去赏菊吧?”
袁素若和离之后,眼里也多了几分笑意,整个人仿佛重新散发出了生机,也不在如之前一般。
袁素惜道:“禹州的胭脂点雪最为有名,且是禹州独有,移地便会死。雪白的花瓣上的哪一点胭脂色,让素白色的菊花,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我最喜欢了。”
袁素嬛闻言道:“胭脂点雪确实不错,不过还是太素了些。我还是喜欢,色彩雍容浓烈的墨杜丹和紫龙卧雪。”
苏锦妍道:“墨杜丹和紫龙卧雪在菊中算是极为艳丽华贵的品种,和二表姐性格倒是极为相似。我到是没想到三表姐竟然会喜欢,颜色娇俏的胭脂点雪。”
袁素惜道:“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便是几十种菊花都摆在一起,我最先看到的永远都是它。”
袁素若笑着道:“俗话说各花入各眼,哪有什么道理呢。既说到菊花,何不叫人送些菊花来,插瓶观赏,也好先睹为快99Z.L?”
苏锦妍闻言道:“是极,是极,正好妹妹新得了茶具,我们一起煮茶品菊,岂不快哉?”
袁素嬛闻言娇声道:“瞧瞧,这还是我们认得那个表妹吗?别是被人偷换了吧?怎得,也变得风雅起来了?”
苏锦妍小脸一红,跑到袁素若身边告状道:“大表姐你看,二表姐欺负我。”
袁素嬛道:“怎么?我说错了,也不知道谁给我写信说,自己听嬷嬷的课,没听一半就趴桌子上着了。”
袁素若笑着道:“好了,好了,别闹了。不是说了要烹茶,赏菊吗?我们赶紧回院子吧。”
几人说笑着进了客房,苏锦婳叫春红去拿茶具,又吩咐春兰取了山泉水来。
“那今日我们便做点茶吧,正好用上那套宝蓝色的茶盏。”
“好啊。”
袁家家教不俗,家里的女子虽然不让在京城,但是该懂得的该会到可是一样不少。
这做茶的手艺,可是一点也不比苏锦婳差。
于是本事打算尝尝苏锦婳手艺的袁家三姊妹,也耐不住技痒和好瓷器的吸引,各做了一盏。
“怎么样?”
苏锦妍尝了一口道:“真好喝。”
袁素嬛不甘示弱,“表妹在尝尝我做的。”
苏锦妍又喝了一口:“也不错,二姐姐的图绘的可真好。”
袁素嬛不由得意,“那当然了,我的绘案可是连嬷嬷都赞不绝口的。”
“两位表妹妹在尝尝我的,虽然比不上三表妹刚刚做的尽善尽美,但也是能入口的。”
苏锦婳笑着道:“三表姐就别打趣我了,那是姐姐疼我,在姐姐眼里,我就没个不好的。”
袁素惜闻言:“那是自然,懂得疼妹妹,的那才是好姐姐呢。亲姊妹就该守望相助才是,庶出的到底上不得台面。”
“说这些干什么,没得惹得表妹不快。”
袁素惜道:“我知道了大姐姐,但那两个不是走了么。我就是不喜欢她们两个做派而已。”
袁素若点了点袁素惜的脑袋道:“哪有背后说人的,嬷嬷便是这样教你规矩的?”
苏锦妍不在意的道:“不妨事的表姐,这里也没外人,姐妹间说说话而已。”
袁素若指了指苏锦妍和自己两个妹妹无奈道:“你们三个到一起,可是有了伴了。”
袁素嬛不服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姐姐怎么把我也算进去了?”
“二姐姐,你自己什么性子你自己不清楚吗?”
袁素嬛道:“好啊,反了天了,还敢打趣你姐姐我了。”
袁素惜撅嘴道:“也就比我大一刻而已,要不是我慢了,还不一定谁是姐姐呢。”
苏锦婳闻言才知道两人是双生子,不过也不怪苏锦婳不知道,袁素嬛和袁素惜确实不像,要是不说还真没人知道。
……
马车里
孟氏很是担心,不住的掀开帘子朝后看。
房嬷嬷宽慰道:“夫人放心好了,姑娘最是懂事稳重,又有楚嬷嬷和春红春兰两个丫头在,必定没人敢轻慢姑娘。”
“袁家这样的99Z.L人家,自然不至于轻慢不周,只是婳儿第一次不在我身边我担心罢了。不过说来也好笑,婳儿没去过自己外祖家住过,反倒去了她大姐姐外祖家。”
房嬷嬷劝道:“都过去了,姑娘和少爷以后必定能好好的。再说了没有外祖母,咱们姑娘还有夫人弟弟和姨妈呢,以后也没人敢欺负咱们姑娘的。”
“这我倒是不担心,婳儿那孩子不像我,她比我还有手腕。就是这孩子吃了这么多苦,我一错眼她就自己大了,越想我越觉得对不住她。好在生了福安,只希望以后福安一定要出息,好给她姐姐做个有力的依靠。”
“小少爷聪慧,以后必定金榜题名。”
……
第23章 纵马 苦命的小张兰
九月九,菊飘香
禹州城里,随处可见各种菊花,街上时不时传来,各种叫卖菊花的吆喝声。
五个脸上带着面纱的姑娘,嬉笑着在街上闲逛。
“禹州的重阳当真和苏州的不一样,可是要热闹上不少,倒是和苏州的端午一样热闹呢。”
袁素若闻言:“当今孝顺,九九重阳又是和长辈有关的节日,再加上禹州离京城又很近,自然热闹。”
“原来如此,不过我觉得和禹州菊花品种繁多也有关系,听说京城的菊花,都是从禹州去的呢。”
袁素若点头:“确实有些关系。”
“卖花了,卖花了。”
袁素嬛闻声,朝着卖花小姑娘看去,“看着很新鲜,应该是刚采的野菊花,还是水红色的呢,我们买一些簪头上吧。”
苏锦妍连忙点头道:“好啊。”
几人朝着小女孩那边走去,小姑娘也不怯,想来是穷苦人家姑娘,习惯了见人了。
“几位漂亮姐姐要什么颜色的,这都是我早上和母亲去山上现采的,都可好看了。”
袁素惜摸了蜜小姑娘,红红的小脸道:“小嘴真甜,我们都遮着脸,你怎么知道我们好不好看呀?”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几位姐姐要是不漂亮,怎么会遮着脸?”
“你个小鬼灵精,这花和篮子我们都要了,算算多少钱。”
“谢谢大姐姐,花是一文钱两朵,一共三十二朵就算姐姐十五文,至于这篮子,母亲买过,我记得是五文一个,一共是三十五文。”
袁素惜笑着说:“真聪明,算的一点也不错呢,姐姐问你呀,是谁教你的?”
“是母亲。”
袁素若拿起一堆粉红色的菊花,插在小姑娘的脑袋上,“快回去,找你母亲吧。小姑娘,就要漂漂亮亮的。”
“谢谢姐姐。”
几人接着走,逛了一会儿,几人也逛累了。
袁素嬛便道:“我好累啊,走的都有些饿了。嗳,对了。刚好上次没来得及尝一尝怡兴楼的点心,不如我们现在去?”
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平时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天可是没少走路,自然都累了。
“好啊,我们赶紧去吧。我和妹妹还都尝过呢。”
好在怡兴楼离几人99Z.L不远,不然怕是真走不动了。
几人还是去的上次的雅间。袁素嬛和袁素惜还有苏锦妍,叽叽喳喳的一起讨论着点什么电心好。
小二趁着这功夫连忙上了茶,等茶上来,袁素嬛三个也终于点好了。
没让几人久等,点心进上好了。
等人下去,袁素若端起茶盏:“还要多谢锦婳妹妹,要不是妹妹我怕是还在那个狼窝里呢,姐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苏锦婳道:“姐姐这事做什么,一家子姐妹,没有看姐姐受罪的道理。”
袁素若道:“话是这么说,但真论起来,妹妹却不是我血亲,没必要蹚这样的浑水。我领不领情都两说,妹妹能毫无顾虑的直言不讳,姐姐很是感激,家里人多口杂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才到现在才谢谢妹妹。”
“姐姐客气。”
等袁素若说完了,袁素嬛将点心推道苏锦婳和苏锦妍跟前:“不说不高兴的了,两位妹妹快尝尝点心。”
“好。”
两人拿起一块尝了尝。
“怎么样?”
苏锦妍道:“味道真不错,可以和妹妹做的一比了,不过我还是觉得妹妹做的点心更新奇。”
袁素嬛闻言:“这么好吃的点心,才只是和三表妹做的差不多?哪改天有时间,我可要好好尝尝三表妹做的了。”
苏锦婳道:“哪有,不过是吃个新鲜而已。”
袁素惜也好吃,更清楚苏锦妍嘴多叼,连忙道:“那锦婳妹妹可一定要做一次尝尝,我可等着了。”
“这有什么难得,明天不就有时间嘛,等到时候我去厨房做好了,给几位表姐送去。”
吃完点心,几人净了手,选了自己喜欢的颜色,将花戴在头上。
秋日的天也见短,眼看着在一会儿天就要黑了,几人简单收拾一下,就起身离开了。
到了门口,几人正想上马车,就听见前面传来了一声惊呼,好几个摊子都被掀翻了。
袁素若对着后面的小厮吩咐道:“你去看看,看看怎么回事。”
“姐姐,那个蹲着的小孩,不是卖花的那和小姑娘嘛?”
苏锦妍也往那边看了过去,“还真是,我们快过去。”
“娘…娘醒醒,娘……别吓我。”
“这是怎么了?”
“作孽呦,刚刚有个骑马的公子纵马就跑过去了。撞翻了好几个摊子,这小姑娘的母亲躲避不急,一下就被撞到那边的石墩上了,当时就没气了。”
“可怜呦,这不是张寡妇么?去年才死了男人,今年自己又去了,这让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可不是嘛,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光天化日的,这是还有没有王法了?”
“作孽哟!”
“这种人,就该天打雷劈。”
袁素若一直没有孩子,最不忍心看到孩子过的不好,连忙上去就抱住那孩子。
“别怕。”
小姑娘依旧抽抽噎噎的不停,但还是认出来了,眼的人是上午买她花都姐姐,因此也没那么怕了,“姐姐。”
“好99Z.L孩子,跟我回去。以后你就跟着我,好不好?我做你娘,照顾你好不好?”
张兰呆住了,身边有好心的婶子大娘,见苏锦若穿着不俗,连忙催促:“快叫人呀,要不然以后你一个人怎么活。”
“我……我…”
袁素嬛知道姐姐喜欢孩子,但现在认这孩子,明显不是时候便上前道:“兰儿先和姐姐们回家好不好?你娘的事,一定会有人给你做主的。”
这次张兰答应了。
袁素若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样子有些不妥,便抱着张兰上了马车。
一旁的袁素嬛吩咐:“你去报官,在叫人好好安葬了张兰母亲。”
“是。”
等回了府,几人将这事简单的和袁老夫人说了说。
袁老夫人闻言道:“可怜的孩子,袁府不差这一口,你喜欢就养在府里吧。可叫人报了官?”
袁素若闻言:“已经叫人去了。”
胡氏正和袁老夫人说话,闻言道:“这件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既然这人敢当街闹事,怕是有些背景,只怕没用。”
“表祖母的意思是……”
胡氏叹了口气:“这里靠近京城,说不定撞人的就是那家勋贵。只希望能还那姑娘一个公道,这孩子也太可怜了些。”
……
第24章 争端 闫续之
鎏金的铜炉上烟气凝而不散,大殿内,朝臣们穿着朝服,脸上身上满是冷汗,但是没人敢动。
龙椅上的天子面容慈和,若不是一身的威仪,怕是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个慈和的老先生,大殿内众人,没人敢发出一声。
“报!禹州急报,在重阳当日,有人当街纵马,撞死一妇人之后,嚣张离去。经查实,纵马之人正是大皇子门人闫续之。”
龙座上的天子,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声音不急不缓道:“老大,你的门人,你说该怎么处理?”
大皇子连忙道:“父皇恕罪,但闫续之并非有意为之,只是事出有因。经闫续之调查,有前朝叛党逃窜到苏州,更是猖狂的打劫朝廷命官所乘船只,未防消息走喽,所以才……”
不等大皇子说完,便有一位身着三品官服的文官站出来道:“陛下,容禀。”
“讲。”
“臣以为,大皇子所言之事确实是大事要事,但要是因此事,罔顾人命,岂非和前朝鱼肉百姓的贼子无异。”
“刘大人此言差矣,事分轻重虽然闫续之行为不妥,但也是情有可原。相比官员贪墨为患一方百姓,只牺牲一个民妇,便能防止消息走喽,也不是不可为。”
被称做刘大人的官员笑了笑,“张大人大义,若事实真的如此,那也并非毫无可原。只是据臣所知,大皇子并非此次调查叛党之事的主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