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仙门从收徒开始——草露
时间:2021-09-02 10:25:41

  江念稍微一想,便忍不住笑起来,抱着他的手臂,“你就这么讨厌他啊,你不是说没有讨厌的人吗?”
  谢清欢不说话。
  江念继续笑他:“你这小心眼的鸟……”
  她突然被拦腰抱起,飞到空中。谢清欢横抱住少女,四处张望,飞至摇光峰枯萎的桃树之上,把她放在树枝上。
  江念笑眯眯地说:“又把我挂在树上啊?”
  谢清欢坐在她身边,言简意赅:“树上,舒服。”
  且干净。
  遍地都是零落的桃花,花上带殷红血迹,风一吹,枯萎发黄的桃花打着旋飘过眼前。桃树生长千年万年,独自盘踞一座山峰,树根盘根错节,深扎在山石中。
  谢清欢倾身,把江念禁锢在身下,用头蹭蹭少女雪白的脖颈,贪婪地吸一口香气。折磨他的痛楚好像随风飘去,心中沸腾的杀念与饥饿变得很淡,他餍足地眯了眯眼睛,双瞳闪烁异样的神采,低声说:“饿了。”
  她好香。
  江念想说什么,但最后只叹息一声,摸了摸他的手背,“小鸾啊小鸾,你都入魔了,倒也不用这么君子。”
  话没说完,青年身体猛地压了下来,冷梅香气铺天盖地。
  她对上一双漆黑的眸,里面沉沉翻滚着欲.望。
  江念笑笑,拉住他的衣领,把他身体拉下,亲了口他的眼睛。
  青年长睫簌簌颤抖,眼里的霜雪消失,浸满柔软的雪水,变得无措紧张起来。
  江念轻声说:“喜欢你呀。”
  谢清欢脑中轰隆一声,绷紧的弦断成两断,颤抖着亲了上去。
  ……
  很快江念就发现自己大意了,小鸟入魔以后体力很好,翻来覆去使劲折腾。她推了他一把,“别啃我脖子了,你当啃鸭脖呢,还饿吗?”
  青年抬起脸,双眸幽幽,“饿。”
  江念沉沉叹息。
  她错了,以前不该说他不行的。
  随即又勾着谢清欢的脖子,开心地想,这么行,不愧是她的鸟!
  过了许久,谢清欢终于松开她,替她拢好衣领,看见少女雪白肌肤上殷红吻痕,顿时有点手抖,喉结微动,心跳快如擂鼓,觉得自己又有点饿了。
  他拧了拧眉,不喜欢成为魔不知满足的模样,但又忍不住想,若是永远这样……
  永远这样,他觉得江念会从怀里掏出一把琵琶电死他。
  谢清欢打个寒颤,不知为何产生这种联想,讨好地勾了勾江念的手指。江念懒散躺在树上,拍拍他的手背,“别想再来,再来我就一琵琶砸死你。”
  她靠在枯死的树枝上,纤细雪白的双.腿在空中晃荡,足背放松地垂着,露出一段完美的弧线。
  谢清欢看得呆了片刻,忽然问:“你冷吗?”
  江念懒得回他,鼻腔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声。
  谢清欢跳下树,捡起刚才动作踢掉的绣花鞋,一手擎着半空乱晃的脚丫子,忽然有种跪在她脚下,亲吻她足尖的欲.望。
  他收敛心神,珍惜地替江念穿好鞋履,而后抬头看着她。
  江念正好低着头,目光与他相撞。
  青年立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江念望着他的脸,情.欲融化霜雪,本来冷淡疏离的面容,此刻变得昳丽而生动,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也不是疯狂弑杀的魔,而是独属于她的、鲜活而生动的人。
  她身子一转,勾在树枝上,倒悬下来瞅着谢清欢的脸,与他脸贴脸,打量半晌,在青年快忍不住凑过来时,先把他推开,认真说:“脸上的魔纹淡了。”
  谢清欢微微一怔,双眸像浸在秋水里,亮得惊人。
  江念跳下树,“你想起来了什么没有?”
  谢清欢静立一会,忽而捂住头,靠着树无力坐下。江念跪坐在他身前,见青年脸上脖子上都是冷汗,肤色又恢复一贯的苍白,忍不住心疼道:“算了,想不起来也没什么。”
  她自觉扑到谢清欢怀里,扒拉着他,当他的止疼剂。养了这么久的鸟,她多少有了点心得,知道自己的鸟其实不怎么怕疼,或者说,比起身体的疼痛,更怕的是没有人陪。
  她任由谢清欢抱住,问:“头疼?”
  谢清欢:“嗯……还好。”
  江念想给他揉揉,刚动一下,就被一把摁在怀里。她勾着青年柔顺冰凉的墨发,忽然想起他自己去送死的情景,有点生气。
  “那时你怎么想的,还把契骨丢给我?”她气得扯他的头发,“自己去死?怎么想得这么好呢?”
  谢清欢不太记得,头疼欲裂,却莫名心虚,偏开脸不敢看她。
  江念继续拔鸟毛,“你还没有来世,不能投胎,你……”
  说着,她有些后知后觉的慌张,一拍他的脑袋,“你可真能啊!”
  一想起他燃起灵火包裹住自己时,江念仍有些心有余悸。她以为谢清欢要消散,从此天上地下找不到他的身影,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就跑去威胁系统。
  “如果你真的消散了,等我以后飞升,踏遍三千世界也要搞死系统,”她咬牙切齿地骂:“什么鬼玩意!”
  谢清欢摸了摸她的脸。
  少女眼中的狠绝逐渐消失,定定看着他,“我想,只要日后我变得足够厉害、足够厉害,以后,还是有机会能把你找回来吧?”杏眼里闪烁着柔软的光,她握住谢清欢的手,“我不能接受你那么绝望地死在地底。”
  那么冷、那么痛、那么黑。
  谢清欢见她的模样,心中抽痛的厉害,很想低头再亲亲她。可少女忽而一扭头,望向黑雾笼罩的冥城,低低笑了声:“原来不止有我是这么想的。”
  谢清欢跟着望过去,黑雾翻滚,什么也看不见。
  “不飞过去吗?”他问。
  江念:“不飞,在这里等着。”
  等着?
  谢清欢茫然想,会有谁来接他们吗?
  江念靠在青年的身上,回忆起青年濒死的那刻,微微颤抖着把手搭在青年的手背,然后被一把握住。
  她心想,原来世上比起自己将死,更可怕的是,必须亲眼看着在乎的人走向毁灭。
  明明他这样好,本该翱翔青天之上,被世人尊崇景仰,却几乎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死在又黑又冷的地方,满心绝望与怅恨,无人得知。
  在《碎魔》剧情中便是这样,在这个洛瑶南记忆里,也是这样。
  世人只知道天枢峰突然崩裂,不知底下还有一只死不瞑目的青鸾。
  她手心俱是冷汗,至少在洛瑶南回忆里的世界里,青年死在暗无天日的地底,没有人救他。
  不过那时候,估计她也早死掉就是了。
  江念轻声叹:“你这么笨的鸟,除了我,谁会来救你?”
  谢清欢低着脸,“有你。”
  江念:“若我早死了呢?”
  谢清欢心脏遽然一阵抽痛,寒星秋水双眸眨了眨,弥漫上一层水雾,眼睛霎时就红了。
  江念只好安慰自己的鸟,“好啦好啦,但凡我还活着,肯定会来救你的!”
  “不许这么说。”谢清欢忍着胸中痛意,一字一顿地说:“你不会死。”
  江念笑,“八百年前,我早该死了。”
  那时师父帮他们在占天台算了一.夜,算来算去,显示都是百死一生。
  她以为自己运气好才活下来,现在看着一圈圈冥城,心中有些不确定起来,也许当年鬼方山上,她确实翻来覆去死了一百多次,只有最后一次运气好,才终于挣脱了宿命呢?
  江念打个寒颤,心想,那也太惨了吧!
  洛瑶南的魂魄不知何时飘到这边来,江念忍不住又多看他一眼。谢清欢不悦地抿唇,抬手遮住她的眼睛,“不要看他。”
  江念嘟囔:“你别这么霸道。”
  谢清欢把她抱在怀里,依旧遮着她的眼,直到洛瑶南的阴魂飘飘荡荡又远去,才肯把手放下,独占欲超强。
  他声音低沉,“你看看我。”
  江念抬眸望着他,“行,看你,只看你,小鸾最漂亮。”
  谢清欢端庄坐好,姿态矜持乖巧。
  江念莞尔,目光虚虚落在地上染血桃花上,不管谢清欢能不能听懂,喃喃道:“其实我一直在想,我带师兄入魔,他有没有怪我。你看这个时间线,他本来都该飞升了。”
  也不止一次想过,《踏仙》里的裴翦,在飞升上界后会遇到什么。
  她总是相信师兄的,觉得师兄不会被系统吞噬,他足够强,也永远不屈。但经历过《踏仙》原剧情的裴翦,遭逢灭门惨案,一次一次总在失去身边之人,最后出剑越来越快,话越来越少,变成缄默寡言的人间杀神。
  青年飞升以后,踽踽独行在孤独无垠的三千世界,又会想什么?
  江念从前总是茫然,现在却好像触摸到了答案。
  她想起洛瑶南记忆里贯穿天地的一剑,笑意清浅而悲伤,轻轻说:“是我师兄的剑气啊。”
  这样锋锐无匹,一往无前,独一无二的剑气,只属于裴翦。
  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冥城中八百年前的登仙集,说她终于来了的石头脸,还有刮走师父的大风……一切连起来,让她情不自禁望向内城的方向。
  冥城一圈一圈向外扩散,每一圈是一个崩裂的世界。每次系统即将得逞离开,天地气运将散,就会有一道霸道的剑气撕扯开天空,横蛮地绞碎生机断绝、满是魔物的天地。
  她仍是有许多疑惑,但只要知道冥城最中心是谁,心便安定下来,坐在树枝上静静等待。
  没多久,一阵黑色的旋风撕开魔气,来到他们面前。
  谢清欢把江念护在身后,紧张地盯着旋风。
  江念拍拍他的肩膀,从身后走出,“别怕。”她回身牵住青年的手,“上去吧,来接我们的。”
  她带着人跳到旋风之上,坐在风中心,乘着风一路往前,穿过重重崩塌的世界,最终来到冥城的最中心。
  谢清欢躬身,看着石碑上的几个字,隐隐觉得熟悉。
  “七好门?”他低声念。
  江念心跳得很快,拉着青年,迈上熟悉的石阶。路过青石垒起的院墙时,她照例折下一朵花,插在青年的耳后。
  谢清欢微微低头,耳根泛红。
  江念牵住他继续往前,最后来到熟悉的院门前。
  两扇薄薄木门虚虚闭拢。
  山中子声音中气十足,格外有活力,穿透木门传来:“嘿!五子连好,又是我赢了!你小子说实话,是不是又放水了?”
  “说句话啊?这次你输了,我想想怎么罚你,嗯,罚你多说两个字吧!”
  江念听见熟悉的声音,眼眶一热,眨巴眨巴眼差点掉下泪来。
  这里不是蜃兽织的梦境,是真的师父。
  山中子在里面叽叽嚓嚓,好像费尽心思想逗另外一人多说说话。
  许久,木门里响起另一道声音,冷冽如冰。
  “进来。”
  山中子:“你还真的就只说两个字啊?谁进来,谁来了?”
  江念慢慢推开门,红着眼眶看向院中。
  阳光落满的小院,白衣青年坐在棋盘前,手执黑子,偏头看了她一眼。
 
 
第111章 三千世界
  山中子一看见江念, 兴奋地冲过来,“念念,你终于死啦!”
  江念抱了抱小老头, 许久, 才松开手, 眼神复杂,“让师父失望了, 我还活着。”
  山中子笑眯眯地说:“瞧你这话说的,好像为师盼着你死一样。没死怎么到这里来了?这地方活人可不能待多久啊。”
  他摸摸江念的胳膊, 又捏捏她的脸,评价:“瘦了些。”
  江念鼻尖一酸, 瞪圆眼睛,“哪里瘦了?”
  她吸吸鼻子,难得露出些小孩子一样脆弱又强装坚强的情态,抓着小老头的手不肯放。眼里蒙上层水雾,隐隐约约看不分明,她揉了揉眼睛, 再次看过去。
  时间回溯到八百年前, 一切俱是旧时模样。
  阳光落在青石上,石阶苔痕新绿, 草色葱茏。白衣青年坐在树影里,修长双指捏着一枚玄黑棋子,随手落下一子,看向江念。
  剑眉星目, 冷漠疏离。
  比起江念熟悉的师兄, 眼前这个裴翦身着白衣, 更像原书中描写冷酷阴鸷的人间杀神。
  在他面前, 江念心中忍不住交织起紧张与酸楚,眼里不知不觉漫上一层水雾。
  谢清欢察觉到她的不安,把她拉在身后。
  江念揉揉眼睛,“没事的,你别紧张,我不是怕……”
  山中子这才看见江念身边还跟着一个青年,看清谢清欢容色时,他“嚯”一声,“念念,这谁?”
  谢清欢认真回答:“她是我的主人,我是她的男宠。”
  山中子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悄悄把江念拉到一旁,小声说:“念念,你哪里抢来这么漂亮的人?”
  江念不服,“师父,怎么你老是觉得是我抢来的,就不能是他自荐枕席吗?”
  山中子:“呸……”
  谢清欢声音平缓,“是我自荐枕席,”他顿了下,诚恳地说:“我欠了她三百万灵石,要以身还债。”
  江念眼前一黑,跳过去拧他的手臂,又舍不得使力,拧着拧着两个人的手就缠在了一起。她被紧紧牵住,只能抬眼瞪他,“你这就信了?”
  青年表情无辜,反而问她:“你骗我了?”
  江念更理直气壮,“骗就骗了,怎么啦?你不愿意当我男宠?”
  谢清欢:……
  他别开脸,小声说:“愿意。”
  山中子目瞪口呆,“嚯,年轻人真会玩!”
  江念抵着谢清欢的肩,闻见他身上冷香,定了定心神,才回过头,轻声问:“师兄?”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