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没好气地说,“我像是那种会掉进马桶的小仙女吗?”
林星野用纸巾给她擦手,“那可说不定。”
般弱拧他胳膊。
他面不改色,“走了,再不走,人家以为我们俩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去了。”
跳过前女友这个小插曲之后,般弱被他们带着玩了几把牌,一直输一直输,搞得她郁闷无比,顺手端起旁边的杯子喝饮料。
嗯?味道不一样?
般弱又嗦了一口。
当时她的专业监护人正握着两摞纸牌,指尖熟练推着两个牌角,那纸牌就像雪蝴蝶一样,利落地穿插飞舞,手法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林星野正要发牌,余光一瞥,冷声喝道,“放下!”
小李秘书被吓得一抖。
半空中一只胳膊伸过来,夺过般弱手里的玻璃杯,放到鼻端闻了闻,表情更加难看。
是烈酒。
早在模拟法庭比赛之前那会儿,他就见识过这家伙的酒品,一旦醉了,逮住男人就摸胸!
林星野当机立断,“她喝不得酒,容易发疯,我先带回去,你们玩。”
般弱嘴角的酒液还没抹干净,就被人暴力扛起,扔进车内。
“我没醉啊!就一口!一小口!”
般弱试图爬出去,被他摁住,大掌环住她的腰,“师傅,红坞子73号。”
司机一踩油门,直射而去。
“师傅,麻烦快点。”
“师傅,麻烦再快点。”
“师傅……嗯,快点……你别弄!”
司机被催得很不耐烦,然而一瞟后视镜,那青年的衣物险些没被扒光。
那一刻,司机如秋名山车身附体,通过他完美的技术,在最短时间内将顾客送到了目的地。
林星野扫码付款,道了声谢,像个土匪头子一样,把醉酒的家伙扛回了房。
他问,“你想吐吗?”
喝那么点儿不至于吧?
“秃?人家秃了!人家没有须须了!”
她揪着林星野的头发嚎啕大哭。
“嘶……松手!”
林星野被扯得面容变形,还不得哄她,“没秃,你没秃,睡一觉会长很多须须的。”
般弱醒了,摇晃着扑向被子。
“等等,脱鞋先!”
“我不!”
倔脾气表现得淋漓尽致。
林星野的太阳穴隐约暴动,他深吸一口气,“祖宗,我给你钱,脱鞋行吗?”
她的眼睛刹那亮晶晶的,还伸出了手。
“……”
林星野只得摸出自己的卡,递给她。
她翻来覆去地看,好似研究什么惊天的财富密码。
然后她抓起他的手,卡却啪的一下打到他的脸,口齿不清地说,“姐姐,给,给你钱。”
而下一句发言特别清晰利索。
“你脱。”
林星野:“……”
她以为自己在会所点牛郎吗?
“这是我给你的。”
“这是我给你的。”
“你能别学我说话吗?”
“你能别学我说话吗?”
林星野干脆蹲下身,给她解开黑色皮绳,扯开马丁靴后,捏住脚杆子,把人叉上了被子。随后他也弯下腰,拉过旁边的被子,卷她进里面。而在这个过程中,两人贴得很近,面颊几乎挨着。
她突然呜呜地哭,用最怂的姿态说最硬的话。
“小仙女不要小种马!要小奶狗!你好多好多女朋友,熟透了,还烂了脏了,我不要!”
林星野的唇线弧度抿得绷直。
“被子,不许踢。”
她不肯,从床头滚到床尾,抽抽噎噎,“我不要臭鱼烂虾,我要,我要明明!我要哥哥!”
她摇摇晃晃往外走。
“嘭——”
床头灯被砸碎,他眼睛猩红,喘着粗气。
“苗般弱,你他妈的,你还有完没完!现在,醉酒送你回来的,给你脱鞋的,陪在你身边的,是我林星野,不是倪佳明!臭鱼烂虾,呵,老子要是臭鱼烂虾,老子就当场灌醉你,让你不省人事……你以为是谁在大发善心,让你站在我面前放这种屁话?!”
他还在期待什么?
期待深渊里会种出他想要的果实吗?
不,她只会站在天堂里,鄙夷他的不择手段,又享受他的讨好。
从头到尾,她就没把他当人看!
那他还坚持些什么狗屁底线!
林星野三步并做两步,扯住她的手,疯狂的怨毒的吻正在肆虐屠城。
般弱表现得分外抗拒,“呜呜……你烂了,你别碰我。”
她边哭边咬。
林星野嘴角都被她咬裂了,血味弥漫。
他烦躁得起火。
青年一边摁住人,一边粗暴地踢开行李箱,拽出了一张黑卡。
漆面银字,低调奢华。
般弱的金钱雷达自动觉醒。
她走不动道儿了。
“知道这是什么吧?是无限额度。”
他冷笑着,叼在殷红唇边,那种浸染了纸醉金迷的性感,把般弱这个爱钱的小绿茶迷得晕头转向。
她嗷呜一口,咬住黑卡。
对方却沉下腰,捧起了她的臀。
“给老子盘着!”
他唇舌如剑,长驱直入。
为一吻,掷黄金万两。
第327章 百亿替身白月光(36)
般弱醒来感觉腿有点酸, 唇有点裂,像是被疯狗彻夜追着啃了一顿。
她抱着被子坐着,陷入了昨晚的回忆当中。
……雾草, 最后的记忆好像是她扑棱一下掉进被窝里,挣扎着爬起来, 被人用枕头闷住了脸, 随后就是一声隐忍的喘息。
呔!
般弱一骨碌下了床, 环顾四周,房间的摆设不多, 但被弄得乱糟糟的, 尤其是行李箱,如同经历了一场暴动,扣子的弹簧被扯坏了,好几件男士衬衣也被踩得起皱, 一些日常小物件散落在周围。
般弱踮起脚经过一堆障碍物,直奔小阳台——她看见了人影。
“唰!”
玻璃门一推开, 兜头扑来一股清凉的烟草味儿。
瘦长身影靠在栏杆上,发型被风吹得凌乱, 分外不羁,对方指节微曲, 夹着一支雪白的细烟, 那猩红的光点闪烁着, 烫到了手指也没有察觉。许是听见了门被拉开的声音, 他回头撩了一眼,那具有优越线条的下颌此时覆了一层淡青色胡茬。
衬衣没系扣子, 松垮荡在身上。
林星野颇为冷淡地转头, 似乎不想再看到她半眼。
般弱扒着门, “你这是什么态度呀?”
对方用后脑勺对着她,喉咙发出冷嗤,“那祖宗,你想我用什么态度啊?把你供奉在床头,再给你点三支香吗?”
“你昨晚欺负我!”般弱控诉,“趁着我神志不清的时候,趁虚而入!畜生!牲畜!禽兽!”
对方的回复只有两个字:“呵呵。”
随后,他幽幽道,“老子也是第一次被醉鬼当成牛郎,还被人逼着接客,怎么,你有本事喝断片儿,没本事记得你是怎么逼良为娼的?”
般弱:“……你胡说。我哪有那么野。”
不能吧,她小仙女怎么能干这种事。
对方从裤子里拎出手机,找到视频,点击播放。
“乖乖,姐姐给你钱!有钱!包你一万年!”
“这小腹肌性感的,嗯,姐姐摸摸!”
“你放心,伺候好我,姐、姐姐绝对捧你当第一牛郎,出道当红,接很多很多的客人,赚更多更多的钱!”
般弱当场社死。
她趁他不注意,扑了过去。
林星野顺手把手机插进兜里,还说,“摸一下就给钱。”
般弱硬生生刹住脚步。
她脸色犹豫,支支吾吾,“我昨晚,没摸多少吧?”
“你说呢?”
林星野似笑非笑,粉碎了她最后的希望,“你对我上下其手,全摸了。”
般弱:“……”
她破罐子破摔,“这是你的问题,面对一个神志不清的醉鬼,你不保护好自己,关我什么事?反正我没钱,赔偿不了。”
林星野被她的理论气笑了,“按照你这么说,你一发疯,我就该拿条麻绳,把你五花大绑,捆得跟螃蟹似的,厕所也不许上,直接憋到第二天早上?”
般弱一噎。
“不对,你误导我,这种事明明就是女孩——”
“没做。”
林星野捏着快烧完的薄荷烟,动作粗暴,直接折到缸里。
暗红烟蒂在烟灰缸里被狠狠捻灭。
他盯着她,目光危险,“老!子!从!不!接!客!”
般弱被他吼得耳膜发颤。
“不接就不接,那么大声干什么啊。”
正要走出阳台放风的小李秘书听见楼上的怒吼,默默地走了回去。
林星野在阳台吹了一晚的冷风,烟也抽得很凶,备用的基本都抽完了,他回去洗了冷水澡,出来随便套了件衣服,冷声问祖宗要吃什么早餐,得到答案后扬长而去,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民宿附近支起了不少的早餐小摊,他顺手买了几份,又去超市里买烟。
“帅哥你抽薄荷烟呀?”
超市的老板娘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这款其实是女士香烟,味道很淡,很少有男士买这个,其实你可以尝一下这种浓香型的,很劲很烈,特别上头的哦。”
“不了,我就要这个。 ”
他垂下眸。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呢?
他也不记得了,只是路过一家超市,看见一个女孩手指夹着白雪般细长的烟支,吞云吐雾中,面容模糊,有了几分像她的轮廓。
为什么非要抽女士香烟?
或许当时少年还足够天真,总觉得他懂了女孩的心理,抽女孩喜欢的烟,看女孩喜欢的书,有一天不期而遇的重逢,他还能凭借这些与她相近的东西,用她最感兴趣的话题,再一次夺得喜欢的人的注意力。
就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他固执地抽女士香烟,哪怕被同龄人和长辈们耻笑。
但……徒劳无功。
她没有抽过烟,那些不正经的书也很少再看,倪佳明把她保护得滴水不漏,世界如白纸,不允许她染上任何恶习。而他正好相反,酒很难戒,烟也上了瘾,不良作息一大堆,浑身都是毛病。他只能像个跳梁小丑或者村中恶霸,用最不堪的手段绑住她。
他们……会有未来吗?
他不知道。
但如果能用钱解决的事,他不介意再卑鄙一点。
反正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不是吗?
早餐买回来之后,当般弱正嗦着一口豆浆的时候,对面突然来了句。
“跟我订婚,分手送你一半资产。”
“噗!”
般弱直接喷出去。
有钱人求婚都是这么低调朴素的吗,什么盛大的仪式都不搞,突然就来了个重磅袭击。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替身业务合格了,可以进化为替身未婚妻了。”
般弱:“!”
她还不到两周的时间就要转正了吗?!
对方慢条斯理咽下一块酥皮油条。
他本来想直接走结婚流程,一步到位,但是考虑到这个姑奶奶的严重叛逆心理,决定还是先软化她的态度,以温水煮青蛙的缓慢方式,先把她的心给定下来,最后再押她进围城,到时候关好城门,她再想跑也跑不了。
“合同年约不变,依然是五年。”他抽出纸巾,拭擦手指,“这五年内,要是你能做一个省心的贤内助,不给我搞事,让我能专注于事业发展,或许期限到的那一天,资产翻倍,你能拿到百亿分手费也说不定。”
般弱呼吸不畅,立刻去数多少个零。
“万一你经营不善,公司倒闭了呢?”
他语气很淡。
“那就按原来的酬金再添10亿,我起码会支付你30亿的青春补偿费,这样符合大小姐的胃口了吗?”
林星野站了起来。
“我今天约了人,大概中午能回来,你就用这几个小时,好好地想,慢慢地想,等吃饭时候再给我答案。”
“不用想了!”
财迷心窍的绿茶精抓住他的手,“现在我就可以答应你了!”
“不。”
他眼睫下落,态度强硬,指尖一一挑开她的手指。
“你还是要考虑清楚,因为这一次我有附加条件——”
他居高临下睨着人,声音透着碎冰般的寒意,字眼却不怎么安分,“我不要一个只能看不能碰的替身,我要你,跟我真正地交往,发展最亲密的男女关系,包括最后一步。我个人脾气不是很好,心情也总是容易变坏,所以我不希望你时时刻刻跟我作对,无视我,冷落我,忤逆我。”
“苗般弱,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思,我也不想跟你玩小孩子的过家家,别以为敷衍就能躲得过去。”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并不总是那么有耐心的。”
说完,青年换了一身休闲服,收起手机出门了。
等他回来,那祖宗盘腿坐在床上,嘴里念念叨叨,很有算命先生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