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说天才和疯子总是比邻，天才一旦越过某个界限，就会成为疯子。
蒋辉在学生的眼中，就是这样一个存在。
他对自己的领域到了狂热的地步，也的确很有建树。
但他的想法也很大胆，比如想找到一种方式把人脑和人工智能系统嫁接起来。
当然了，他还没退休时，在课堂上时也是以开玩笑的语气说过这种想法，这种想法到底是违背人伦道德和法律的。
所以学生经常会在私下里讨论，蒋辉是个天才，但是如果哪一天不再以法律和道德束缚自己，那很可能会变成一个疯子。
另一个看起来跟蒋辉年岁相当，应该是他的朋友。
江承砚之前就听张启航跟蒋辉走的近，没想到他们现在关系看起来挺亲密，应该是一起吃饭。
他没说话，一手牵一个小朋友，要继续迈脚步。
蒋辉却叫住了他，“江承砚，我知道你，院里的天才少年，吴教授的得意门生。”
“……”
到底是学院之前的老师，江承砚微颔首了一下，没多说什么。
“大哥哥，我们进去吧。”糯糯看着蒋辉和他身边的朋友，下意识地往江承砚身边靠了靠。
这两个伯伯……都不好。
江承砚嗯了一声，牵着她和玄初进了餐厅。
看着他们的背影，蒋辉问：“启航，那就是江承砚的妹妹？”
“对。”张启航说：“还有那个小男孩，我觉得也有古怪。”
他记得江承砚第一带妹妹去学校时，他就见过那个小男孩。
当时江承砚的妹妹突然跑出去，他跟另外一个同学一起跟上去时，就看到她跟那个小男孩一起，当时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却一直想不到哪里古怪。
后来回想一番，那个小男孩像是凭空出现，然后又突然消失了一样。
再加上江承砚的妹妹就神神叨叨的，那个小男孩跟她认识，必然也有什么古怪。
蒋辉身边那位一直没开口的朋友，则眸中暗芒流动。
他转头跟蒋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缕疯狂。
＊
回到包间后，糯糯扯了扯江承砚的衣角，“二哥哥，刚才他们，都坏。”
听小团子如此说，他是有些意外的，张启航确实不是好人，他很清楚。
但蒋辉……江承砚以前只觉得他是想法偏激了一点。
不过他是很相信妹妹的话的。
“二哥知道了。”江承砚揉了揉她的脑袋。
第53章 五十三只崽
这顿……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 从餐厅出来时，夜色已经浓郁，小朋友睡的早, 困意席卷，糯糯都打起了呵欠。
乔婉抱着她上了车, 两家人一共开了三辆车, 相继驶出停车区域。
树影里走出三个人。
张启航看身旁的两位一眼, “蒋教授，曹先生，你们看……”
他口中的这位曹先生, 也就是蒋辉的朋友了，以前是脑科学出来的，但观念跟大多数同行不合，屡屡碰壁。
后来结识了蒋辉，两人的某些观念不谋而合。
“盯着。”蒋辉表情平静，“你说呢老曹？”
老曹眼里迸出阴暗的兴奋，“我很有兴趣。”
“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蒋辉看向张启航。
张启航拉了拉领带，低声，“知道了。”
＊
事实上, 糯糯回来没几天后，就有点怀念在剧组的日子了。
她喜欢热闹和人多的地方, 在山里拍戏时，拍摄之余有时候还会有其他活动, 剧组总是热热闹闹的。
山里新奇的事物也比较多, 在草地上发现一只昆虫都能吸引她半天的注意力，还能看到许多有趣的精灵。
回到家后，家里人该工作的工作, 该上课的上课。
糯糯现在还没上学，她大部分时间都是跟乔婉待在家里，要么逗逗那个聪明的智能机器人蠢蠢，要么跟牛奶玩儿。
乔婉怕她闷，带她去了一次游乐园，然而天气实在太热，太阳火辣辣晒得人皮肤疼，而且还被粉丝认出来热情围堵，玩的并不尽兴，干脆就没再带她出去了。
糯糯每天都盼着周末和即将到来的暑假，这样玄初他们几个就可以陪她玩了。
对于大人来说，大热的天，空调手机西瓜，实在美哉。
然而对于小朋友来说，像是被困进了牢笼，完全阻挡了他们探索多彩世界的步伐。
乔婉眼瞅着小姑娘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吧唧的。
她每天最快乐的时光似乎就是玄初放学了，来江家陪她玩一会儿，或者两个小哥哥下课了，可以跟她一起玩儿。
这天乔婉拿出画板画画，小团子拿着彩笔，也找了一张纸，坐在她旁边一起画。
“这么认真啊？”乔婉看小团子埋着头，笔尖在纸上一下一下地画着，忍不住站起来，“糯糯，你要直起腰，这样对眼睛不好……”
然而，等走近了，乔婉才发现，这哪是在认真画画啊？
这是在打瞌睡呢。
只见小团子脑袋一点一点的，左手支着脑袋，右手中的彩笔借着力一下一下地落在白纸上。
她阖着眸，一副睡意朦胧的小模样。
乔婉摇头失笑，正准备把小姑娘抱回房间午睡，她却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似乎是下意识的，“妈妈，我画好啦，你看！”
“……”
白纸上本来画了小人和花朵，但此刻，都因为她的瞌睡，被彩笔点的面目全非了。
即使这样，乔婉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糯糯真棒。”她揉了揉小团子的脑袋，柔声说：“妈妈抱你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小姑娘却揉揉眼睛，摇摇头，“不睡不睡，天还没黑呢。”
“所以是睡午觉啊。”乔婉刮了刮她的鼻子。
小团子打了个哈欠，本来雾蒙蒙的眼睛清晰了很多，似乎是瞌睡劲过去了，“不睡啦，妈妈，我是不是该吃雪糕啦？”
雪糕太好吃了，可是妈妈一天只准她吃一个呜呜呜。
而且妈妈说天气很热的时候才可以吃，今天外面的太阳亮亮的，天气一定是很热了，她还没有吃雪糕。
“你啊。”乔婉哭笑不得地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现在吃了，等你嘉成嘉禾哥哥下课吃的时候，可没有你的份了哦？”
小朋友肠胃本就比成年人脆弱，所以乔婉很小心。
她和江景行刚从国外回来时，就发现江宜年他们经常给糯糯买奶茶喝，还说了他们一顿。
她当然也理解，他们是宠糯糯，所以她想吃什么喝什么要什么，都想满足她。
但是小朋友的健康是最重要的，有些东西还是要控制量的。
小团子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没抵过雪糕的诱惑，“糯糯知道的。”
跟她说好了条件，乔婉才拿了个雪糕过来，撕开包装给她。
“啊！”小团子嗦了一口，露出一脸幸福的表情，“凉凉的，好吃！”
想到什么，她眨眨眼睛，小奶音里充满试探，“妈妈，可不可以让小叔叔开个雪糕超市呀？专门卖雪糕！”
“……”
“不可以。”乔婉唇角抽了抽，“那你不得上天啊？”
小团子哼唧了一声，专心嗦雪糕去了。
看外面天气这么热，乔婉干脆收起了画板，提议道：“糯糯，想不想去水上乐园玩？”
老闷在家里也不是事，遇到粉丝就遇到粉丝吧，顶多合几张照。
天气这么热，倒是去水上乐园玩的好时候。
小团子眼睛先是亮了亮，随即里面的光芒又熄灭下来。
“等嘉成哥哥和嘉禾哥哥放假了，妈妈带我们一起去叭。”她垂着眼睫，双颊鼓了鼓，“大家一起去，才能玩的开心。”
只有妈妈带着她去，一点也不热闹。
虽然给江嘉成江嘉禾请的是家教，但上课就是按照学校的规矩来的，周末和节假日才休息。
乔婉只好作罢，顿了顿，低低地道：“等新学期开学，妈妈就送糯糯去学校上学，好不好？”
江嘉禾的脚已经好了，到时候好好找个学校，让三小只一起去上学。
糯糯刚好也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乔婉发现了，小朋友跟大人再亲，其实还是和同龄人相处时最快乐。
“真的吗？”小团子很高兴，眼睛都弯起来，“那我可以和玄初哥哥一起吗？”
玄初上的是全天制学校，中午在学校吃饭和午休。
糯糯听他说过，他学校的午饭超级好吃。
乔婉想了想，“恐怕不能，小玄初幼儿园马上毕业了，开学就上小学了。”
“那、那糯糯不可以也上小学吗？”小团子有点不理解，眼神有些殷切地问。
乔婉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你要上完幼儿园才能上小学。”
“好叭。”小团子的脑袋瓜想不清楚，撇了撇小嘴。
下午，江嘉成和江嘉禾上完课，从三楼下来。
江嘉禾一下来就直冲冰柜，“伯母，我想吃一个雪糕！”
雪糕似乎就是小朋友夏天最执着的快乐。
“当然可以。”乔婉笑着，“你和嘉成一人一个人哦，不可以多吃，容易拉肚子。”
江嘉禾乖乖点了点头，“知道啦伯母。”
他拿了两个雪糕，递给江嘉成一个，想到什么，下意识地看向糯糯。
“妹妹，你今天吃过雪糕了吗？”
虽然爱吃，但是他们很听话，知道雪糕不能多吃，每人一天只能吃一个。
糯糯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的雪糕，顿时后悔不已，她就应该先不吃，现在就可以和哥哥们一起吃了。
乔婉看她那个小眼神，直接替她回答了，“妹妹今天吃过了，不能再吃了。”
“噢。”
于是，糯糯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哥哥撕开了雪糕的包装。
她轻轻扯了扯乔婉的衣角，可怜巴巴地问：“妈妈，我今天真的不能再吃一个了吗？”
说着，她伸出小手，竖起食指，鼓着小嘴，奶音里带点试探。
“就、就一个。”
乔婉微笑着拍拍她的头，并拒绝了她的请求，“不能。”
小姑娘一张小脸顿时耷拉下来，羡慕地看着两个哥哥。
“……”
俩人拿着雪糕，准备往嘴里送，就看到她那种委屈巴巴的眼神。
“妹妹，你吃吧。”江嘉禾很疼妹妹，大方地准备让出自己的雪糕。
江嘉成身体里装的可是已经十八岁的灵魂，当然就比较理性，“妹妹今天已经吃了一个，不能给她吃了。”
他也受不了小姑娘那委屈兮兮的眼神啊，但是万一拉肚子呢？
上次因为喝多了冰饮料，她肠胃就不舒服了两天。
“糯糯已经吃过了。”小团子咽了咽口水，拎的很清，“糯糯不吃的，嘉成哥哥，嘉禾哥哥，你们快吃吧。”
说完，她就背过身，不看他们了。
对，只要她看不到，她就不想吃。
乔婉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摇头失笑，“糯糯，爸爸马上回来了，他说回来了要在庭院给你们装秋千，你要不要先出去接接爸爸？”
之前江景行就一直想在院里装秋千，三小只无聊时还能荡一荡。
“真的吗？”果然，小团子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转移了，她迈着小短腿就往外跑，“太好啦！”
乔婉在后面跟着她，“慢点跑。”
＊
第二天是周六，江嘉成和江嘉禾不用上课，乔婉本来计划带三小只去水上乐园玩。
一大早，糯糯却拽着她的衣角，“妈妈，我想回山上看看，今天我们去山上吧。”
“回山上？”乔婉有点意外地看着她，“怎么突然想回山上？”
小团子回来后，从来没有提过回山这件事，只偶尔表达过对师父的想念。
当时他们还说，要不要带她上山看看师父。
她那时都是摇摇头，说师父以前说过，不希望她回去，师父有空的话，就会下山来看她。
只见小团子垂着脑袋，小声说：“糯糯昨晚梦到师父了，我想去看师父。”
第54章 五十四只崽崽
玄……
玄清真人说过, 等糯糯下山后，没有她的允许，不准她回山上道观。
如果有空, 她就到山下来，看看糯糯。
但是一转眼都有半年了, 师父从来都没有来看过她。
昨天晚上, 糯糯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面，师父揉揉她的脑袋，柔声地跟她告别, “糯糯，师父要走了。”
“师父要去哪里？”梦里的糯糯很不解，拉着师父的衣袖，昂着脑袋问。
她记得师父回答：“糯糯，师父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要回去了。”
“可是你还没有下山来看糯糯。”小团子有点难过，“师父答应会来看我的，却一直没有来看我。”
有好几次，她都很想师父, 可是想到师父说，不让她回山上, 她就忍住了，乖乖等师父什么时候有空了下山来看她。
玄清真人微微叹了一口气, “糯糯, 师父看你在世间表现的很好，就放心了。”
还不等糯糯再说什么，师父就消失在了她的梦里。
师父说她表现地很好……可是小耳鼠不是说她把原剧情都弄崩了吗？
不管怎样, 她还是想回山上看看，师父还在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