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台词里,没人能打败我——凌恒
时间:2021-09-14 10:52:57

  易林深看了他一眼,出于叔侄情,他对易铎在外表现有过一些了解。
  游戏人间,在男女间游刃有余,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
  想到之前搭车时,那女孩牙尖嘴利,满嘴黑话的样子,他这位侄儿必是在对方手里吃了不小的亏。
  易林深没有多问,而是说:“你和她接触过,感觉怎么样?”
  易铎心中怒意难消,又不想加入太多主观看法,让小叔觉得自己不成熟,想了半天挤出一句话:“嘴皮子挺溜,还挺能打。”
  易林深没做反应,沉吟片刻又问:“如果让你和她订婚呢?”
  易铎:“……”
  易林深看着他复杂难言的表情,微一敛眉,望进他眼底:“怕被压一头?”
  想到那张倦懒调笑的面孔,还有屡次被打的经历,易铎眸色微沉,稍顷,眼睛微眯:“之后会取消婚约吗?”
  “那要看你的本事。”易林深不置可否,又补充一句:“如果你能凭自己让她答应订婚,会更妥当些。”
  易铎眼神闪了闪,终是自信和不甘占了上风:“好,我答应。”
  ☆
  谢诩坚决不同意凌初送自己回家,凌初无法,只好强塞给他一堆点心,自己回家。
  晚上把事情和凌芩说过后,凌初躺在床上,继续做解谜工作。
  吃饭时她查看过“老板”的支付宝账户,不是剧情里出现过的人。
  当然,这没什么参考价值,对方要针对凌家,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甚至联系黑衣人的“老板”都很可能和幕后之人无表面相关。
  对方的手段不够细致,看起来像是确信过后不会有人细查,而剧情里也确实如此,凌家一家近乎全灭,多年后凌途出狱重新调查,即便有主角光环在,都有好几次险象环生。
  凌初是占了已经知道剧情消息,且对方扫尾不及时的便宜,才抓住一点空子。
  可惜她手中只有和男女主相关的某些重要节点和大致梗概,对于凶手本人,包括对方为什么针对凌家,一无所知。
  不过根据原主最终下场,和已有剧情来看,她对易林深和郎烈持强烈怀疑态度。
  那天大舅获救时,易林深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凌初一直记得。
  那是已知会发生的事,被一个忽然出现的人打破,而生出的意外和不悦。
  按照这条线推论,对方似乎知道大舅会出事,那么即便易林深不是幕后主使,也肯定知道一部分内情。
  想到这她揉了揉额头,捞过被子吐出一口气,这种用脑子的脏活、累活,可真不适合她这种单纯善良的人。
  ☆
  隔天凌芩的人就挖出了“老板”。像凌初猜的一样,对方也是被雇佣,而且是单线联系,凌芩的人顺着查,只找到国外某不知名账户。
  之前大舅被下药一事,司机说自己为泄私愤,一手策划,警察没查到他有账户往来,行迹和聊天记录同样干干净净,只能以此结案。
  现在凌途的事又是这种结果,凌芩怒极却毫无头绪,只能一边雇人继续查,一边化怒气为动力,变身加班狂,誓要把颂泰做大做强。
  而另一边,凌初终于迎来了一段清闲时光。
  五一那天,一家三口坐车来到郊区姥爷家。
  颂泰是凌姥爷一手建立,大舅凌晔毕业回国接手后就放权,姥姥几年前走了,他自己在郊外住,没事和朋友钓个鱼、上上老年大学,过的也挺充实。
  凌芩亲自开车,凌途瞄了一眼亲妈,半捂着脸凑到凌初身边:“每次都要吵架。妈为什么还一定要去姥爷家过节?是加班不快乐,还是赚钱不开心?”
  “我也很好奇。”凌初头微偏,也小声问:“你为什么天天回家不住校?是学习不快乐?还是做题不开心?”
  凌途:“……”
  “哦。”凌初自问自答:“是没有零花钱,浪不起来。”
  凌途:“……”
  既生one何生two?
  去姥爷家也就三十分钟车程,一家三口到达后,大舅一家已经在了。
  八岁的表妹凌姗鼓着圆乎乎的小脸,坐在小院外荡秋千。
  看到她们笑眯眯地打招呼:“姑姑好,姐姐好,哥哥好。”
  凌晔夫妻要孩子晚,对唯一的女儿凌姗很宠,小姑娘看着又乖又甜,凌芩的脸色也不由柔和下来,摸摸她的头,轻声问:“外面风大,怎么不进屋?”
  小姑娘非常诚实:“屋里有客人,妈妈让我回屋,我偷偷跑出来玩啦。”
  凌芩眉间一敛。
  明明说好了一家人聚聚,劳动节来什么客人?
  她问凌姗:“是什么客人?”
  凌姗摸摸小下巴,摇头晃脑道:“一个爷爷和一个哥哥,哥哥穿着花衬衫,敞着领子,看起来……”
  她小鼻子紧紧皱着,想不出合适的词,这时小别墅的大门从里被推开,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
  看到凌初的一瞬,他惊讶地睁大眼,旋即笑开,挑衅地扬起眉峰,笑容里轻佻带勾。
  “对啦。”凌姗看到他,猛地一拍小巴掌:“看起来像偷了品如的衣服。”
 
 
第24章 
  “你一个小孩子家家。”
  凌途得意地揉了把小表妹的脑袋:“眼光还挺准。”
  说完看了眼对面男人, 碍于亲妈在场,只翻了个白眼,不冷不淡道:“易铎你怎么在这。”
  易铎没像平时一样找茬, 面上一派温柔和煦,走过来和凌芩打招呼,一副没把小孩子的话放在心上的大度模样。
  “凌阿姨好,我爸和凌爷爷在屋里闲聊, 刚听到车声, 郑阿姨猜是你们到了, 我正好出来看看,咱们现在一起进去吧。”
  生意场上的人惯会做面子情,易铎厚脸皮叫的亲热,凌芩也不会因为上次慈善晚宴的事, 和他一个小辈别苗头。
  唇角微勾,点了点头,带着孩子们拿东西进了屋,全程没有表露出任何批评凌姗的意思。
  易铎面上笑嘻嘻,心里直骂街。
  他刻意慢了几步, 故作不经意地用肩蹭凌初,试图人为制造肢体接触。
  凌初练功不辍, 感知灵敏,想都没想,侧过身一盒子直拍出去。
  两行红色液体顺着易铎的鼻子淌了出来。
  凌初:“……”
  她选择恶人先告状:“易先生怎么了?”说着蹙起眉,关切地拍拍他的肩:“爱情动作片虽好, 但也不要贪多呀。”
  易铎刚堵上鼻子低下头, 看到屋里大人们一脸尴尬不悦的神情, 脸色瞬间又红又白, 恨不得掏出意大利炮,把身边这狗女人当场轰了。
  风流不下流是他不容崩塌的人设,易铎忍着气解释:“我……”
  “好了。”易父打断他的话,微笑着看凌初姐弟,温声说:“这就是凌初吧,长得像你妈妈,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转过头看看凌姥爷和大舅、舅妈,笑着解释:“同龄人之间打打闹闹、开开玩笑,没那么多分寸,咱们大人就当没听见,让他们自己闹着玩。可千万别因为这事训孩子。”
  凌姥爷和舅妈郑姿礼貌笑笑,倒是凌大舅古板的脸一肃,不赞同地摇摇头:“易总放心,我本来也没打算训孩子。”
  易父:“……”
  能不能听懂正反话?就这个情商,怪不得被你妹赶下台!
  场面有些尴尬,郑姿站出来说了几句场面话,又招呼着几人进来。
  凌芩走过来把东西放下,例行公事般对凌姥爷点点头:“爸。”
  “嗯,来了。”刚还笑容轻缓的凌姥爷硬邦邦回了一句。
  易总呷一口茶,余光把父女俩的交流尽收眼底,心下再次确定了凌家内部关系极差的传言。
  他放下茶杯,和凌芩短暂寒暄后,道出自己的来意:“今天来是给凌老先生送请帖,过几日是我父亲80大寿,凌老先生和两位凌总若是有空,务必赏光。”
  凌芩接过请帖看了一眼,又看向易父,客气道:“当然,易先生客气了,寄到公司就是,怎么还亲自送来了。”
  “还不是我家这不省心的小子。”易父拍拍易铎的肩:“看到给凌家的请柬,非要自己送来。我一问才知道,这小子平时没个正行,和凌初闹了些不愉快,心里愧疚,想缓和关系又不知该怎么办,正好我也想拜访一下凌老先生,就跟着一块儿来了。”
  郑姿看看凌初,笑道:“孩子们的事孩子自己解决,咱们大人掺和多了,她们反倒烦了。”
  碰了个软钉子,易父面上不显,心中却生出几分恼意。
  易家家世渊远,他不掌家业,却是长房,易铎是长房嫡孙,在易父眼中只有配不上他儿子的,没有他儿子配不上的。
  凌家不过是个没底蕴的暴发户,这个凌初又是从小在普通人家长大,这样的女孩能有什么见识?
  要不是儿子说订婚是他小叔的意思,易父压根不会屈尊来这一趟。
  他笑着称是,又转了个话题:“听说凌副总一直在忙驰宇的新项目,想必很快就能看到成果了吧。”
  驰宇是前几年凌芩收购的一家汽车公司,旗下主要制造、销售中档汽车。
  当时外界调侃凌晔被凌芩挤出董事会,一个制造抽油烟机的,被迫改行研究发动机。
  总之没几个人看好,易父本事平平,平日在公司混个闲职,自然也在此列,但这并不妨碍他找话题闭着眼瞎夸。
  说完又笑道:“易氏旗下也有汽车产业,平日里让孩子们多走动亲近,也好促进两家业务往来。”
  凌姥爷和凌大舅板着同款老古板脸,点点头,易父以为他们听懂了自己的意思,满意地笑笑,不再赘言,带着易铎告别离开。
  人一走,凌姥爷拿起请柬,沉声道:“易家最近经营情况不好?不然怎么会忽然放低姿态。”
  大舅没有说话,心里也有点怀疑。
  舅妈郑姿看这一老一大两个粗神经,无奈扶额:“还没听明白吗?人家是想联姻。”
  凌芩眉间微蹙,一手敲敲桌子:“易家一向高傲,好好的,怎么会忽然生出这种想法?”
  凌姥爷眉眼冷肃,沉吟片刻,看向凌初:“易铎各方面条件还不错,将来就算不进入易氏工作,单分红一项也够挥霍,你要是嫁过去,什么都不用操心,当个少奶奶……”
  “行了。”不等凌初发表意见,凌芩冷声喝道:“张口闭口嫁、嫁、嫁,你一个人全给安排好了,还问一一干嘛?”
  凌姥爷的脸沉下来,本就不近人情的长相,更加严厉冷酷。
  他重重一拍茶几:“十天半个月不见一回,好不容易来一趟,一个恨不得揪着我骂,另一个就板着张死人脸,我是欠了你们吗?”
  他说完站起身,背着手大步上楼,摔门回屋。
  客厅里一片安静,凌初和一脸“你看,我就说吧”的弟弟对视一眼,又看向冷肃沉默大舅,几乎能脑补出对方的心里活动——
  【好委屈,我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骂我?】
  郑姿叹口气,对凌初姐弟说:“先上楼休息一会儿,吃饭了再叫你们。”
  凌初带着弟、妹回房,靠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觉得无聊,干脆下楼,想在院子里逛逛。
  为了不经过客厅,她准备从后门出去,刚按动门把手,一阵争吵声从门缝边钻了进来。
  “老凌你还要不要脸,天天来我家偷菜,你自己没种啊!”
  另一个声音被刻意压低,气虚的语调里,一副耍无赖的作态:“你有证据吗?我告诉你,你不要瞎说。”
  “你!”另一人听起来气坏了,祭出杀手锏:“你等着,我这就回家去拿监控,正好你女儿、儿子都在,我今天非得让他们看看自己父亲平时都是什么德行。”
  “你去。”老凌丝毫不虚,冷笑着吹牛:“在这个家里我就是太上皇,我坐着他们不敢站着,我笑他们不敢板脸子,我哼一声他们吓得都不敢说话,你有本事就去,看我闺女敢训我吗?”
  凌初:“……”
  呦,太上皇您家里家外还两幅面孔呢?
  她把门缝开大,想要看看此情此景。
  她姥爷叉腰站在后院围栏边,一副“老子就是王,不服来战”的吊样,另一位老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带一副圆框细边眼镜,斯斯文文的,脸气得通红,像个碰到了土匪的秀才。
  对方“哼”了一声,一甩手,转身气冲冲走了。
  “这就走啦,老林。”老.太上皇.凌像个战胜的公鸡,对着人家后背亲亲热热道:“有空常来玩啊,你院里西红柿再一个月该熟了吧,记得带着来串门啊。”
  凌初“……”
  凌姥爷背起手,哼着歌准备往回走,一转身,和门缝后的凌初对个正着。
  场面极其尴尬。
  凌姥爷嘴角抽了一下。
  凌初觉得善良如她,不该让老人如此为难,微微探头,试探地问:“我什么都没有听到,求太上皇饶小的一命?”
  凌姥爷:“……”
  …
  中午这顿饭吃的异常安静,郑姿本来以为会像往常一样,老凌同志说一句,凌芩女士怼一句,吃不到一半就要爆发一场父女大战。
  没想到老凌同志全程安静如鸡,根本没给凌芩发挥的机会。
  因为凌途马上要高考,高三年级五一只放一天假,下午姥爷决定亲自给孙子钓条鱼补身体。
  三个孩子一起跟着去,凌姗年纪小坐不住,凌途也是一身欠劲儿无处使,两人把着鱼竿钓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跑回家去翻烤架、食物,准备晚上来个后院烧烤。
  池塘边只剩祖孙两人,姥爷觑凌初一眼,轻声唤:“一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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