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秘密任务
胤禔气坏了, 他可没有康熙的气度，当即摔了帽子，“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胤祁眨眨眼, “你不是头顶被蚊子叮了几个包，自己说碍眼的吗？”
“啊？”胤禔的气焰顿时噗一下灭了, 一时间怔住。
胤祁：“抱歉, 是弟弟好心办了坏事, 让二哥误会了。”
胤禔：“……”
“帽子二哥不要，那就这样出发吧。”
说着，他招呼大家一起出发, 转身的时候, 正好一脚踩在那顶圆圆的帽子上。
胤禔感觉有什么噎在喉咙里，却说不出来，悻悻地看那被踩脏了的帽子一眼，犹豫几息, 跟上了大家。
四阿哥胤礽不动声色地看完这一切，嘴角扬起一点欣慰的笑容，五弟长大了不少啊。
他很确定, 胤祁一开始就是故意逗胤禔的, 但发现对方生气了, 他就很巧妙地化解了，情商比以前高了不少。
而从他这个化解的举动, 四阿哥胤礽也看出来了, 胤禔已经在这一瞬间，被胤祁彻底撇出了‘自己人’的阵营。
——胤祁喜欢开玩笑逗人，那也得是自己人。
而胤禔心底里本就对他们坤宁宫的人充满了敌意, 才会开不得玩笑，一点就着。胤祁完全看出来了。
众人离了借住的官员府邸，都是让当地的丫鬟小厮领路的。皇帝刚好南巡到这里，他们又是一水儿的京城口音，难免会被人一下就认出来他们身份不简单。
就算不是皇子公主，也得是皇子公主身边的伴读或侍从，才会是这般的年纪和口音，那身份也是够贵重的。
越往南走，暗中潜伏的反清余孽也就更多，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一向都很少在人多的地方大声说话的，只让丫鬟小厮代言。
一出门，他们就根据小厮的建议，去了本地最有名的临江楼，试试当地的酒楼美食。
虽说现在离午膳时间还早，但胤祁就是出来寻找美食和高天赋培养对象的。
早晨出门前，他们都只吃了很少的早点。辰时末，他们一行就在临江酒楼点了一大桌子菜，胤祁一一试过，发现其中几道菜很是不错，便让小二喊来做这几道菜的大厨。
这时段酒楼里并不忙，并且胤祁他们又是大贵客，三个大厨很快就被请来，胤祁愉快地跟他们交流了一会儿，就看中了其中的一个大厨，天赋73，初评级30，年龄32，算是特别年轻了。
只是……
胤祁招招手喊来一个随从，耳语几句，让他跟另外两人去另一边谈话了。这随从是常海借给他的亲随之一，擅长谈判，就是他专门带着南巡，帮他挖人才来了。
至于这个天赋最高的大厨，胤祁自己有话说，“你有病。”
大厨：“？？？”这是在骂他吗？
可恶，对方贵客他不敢骂回去。
胤祁：“你是不是经常咳嗽，特别是平躺时胸口最难受，吃了很多药都没好？”
大厨一怔，“啊……是、是的。”
“我会看相，你命不久矣。”
胤祁一脸高深莫测，当然只是他自己以为的高深莫测，这表情在他好看又稚嫩的脸上，只让人觉得好萌。
大厨满脸狐疑，又哭笑不得，“贵人，您……”
“我没有骗你，你最多再活几年吧，但我有办法救你，只是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胤祁说完，看大厨表情就知道他不信。
他想了想，拿出一颗糖豆，输入少许灵力，忽悠对方说：“这是我家传的神药，你吃了，今天一整天都不会咳嗽，你可以试试。”
怕对方不敢吃，胤祁拿出一颗一模一样的，自己先吃了。
大厨想了想，吃了糖豆。很快胸腹间就有一股清凉之感，忍不住想咳嗽的感觉没有了，他目露惊喜，直直看向胤祁。
胤祁又道：“人生苦短，你还有好多美食没有品尝过吧，甘心就再活这么几年么？”
大厨摇头，却还有疑虑。第一他不相信胤祁说的他只能活几年的说法，第二他担心胤祁提的条件太坑。
胤祁了然，继续道：“我的条件，就是你跟我回京城，在我的酒楼里干活，我家里的药很珍贵，你吃十年就能好。”
“是、是要小人卖身为奴吗？”
“不用，”胤祁笑，“我会雇你，毕竟你有没有实力一直跟着我，还不好说。”
胤祁这几年，已经有过近百个培养对象，天赋高低都有。一开始，他根据颜值为第一优先值选培养对象，但最后发现，跟自己最合拍的，却只有齐师傅和球球、还有天赋值不高的奶茶。
他和他们对于美食的追求，和对于生活的感悟是很合拍的。
当初利用他的懵懂，试图勾引汗阿玛的雪梅，更是他深恶痛绝的。
至于香梨，她如今的‘际遇’，其实跟雪梅当初做的，也有很大相似之处，胤祁都看明白了。但香梨又不如雪梅那样令他厌恶，大概是因为有两年的情分在，而且这两年里，香梨的差事办得很令他满意吧。
所以当胤祁意识到，香梨从去年主动要求学苏菜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抓住今日机会往上爬的想法，他也没有愤怒，只是略觉得遗憾。
追求不同，早晚会分道扬镳。
额娘告诉过他，这时代人的命运，都有几分的身不由己，深宫之人更甚。所以她并不反对别人为了与命运抗争往上爬，只要对方不做伤人害人之事，不利用无辜良善的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所以香梨这种，属于她能预见到，也能容忍的范围，所以早就有预见地教导过胤祁了。
胤祁如今找培养对象，首要条件，已经变成了单纯的天赋值高低，至于以后会如何，他觉得随缘就好。
大厨一愣，又听胤祁道：“其他的细节，我让随从跟你说。”
他会单独跟这个大厨谈，只是因为他确实有病罢了。
常海的亲随，一路上已经帮他谈下了不少的人才了。这让胤祁觉得这趟南巡出来，很划算。
这家酒楼确实很有水平，见大家都还没吃完美食，胤祁笑道：“你们慢慢吃，我自己走啦。”
其他人都笑着挥挥手，习以为常。
胤祁一向都是如此的，出来请他们吃一顿大餐，就独自行动了。对此没有人有意见，因为胤祁不但把所有暗卫侍卫留下来保护他们，他们吃喝玩乐的钱，都是他出的。
只有胤禔不解：“你去哪里？”
胤祁只说：“汗阿玛交代了我秘密任务。”
他这么一说，胤禔果然脸色一变，想要追问。
胤祁竖起食指，“嘘……都说了是秘密。”
胤禔磨了磨牙，“五弟你还这么小，不用哥哥们帮你吗？要知道，草原上离开羊群的羊，会很容易被狼吃掉哦。”
“可是，”胤祁指了指桌上的羊肉，笑，“不被狼吃掉，也会被人吃掉呀。”
说着，胤祁就在胤禔愣住的功夫，带着两位随从走了。
一路上，胤祁出门，都是被康熙允许的，因为他确实有个秘密任务，那就是，搜集沿途最好的食材。胤祁这张嘴，区分食材好坏与高下，康熙是超级服气的。
大家都是靠着胤祁带出来，才能到处玩的，不然康熙怎么会放心这些小孩到处跑？
胤祁坐着马车，自由快乐地开始了美妙的寻找食材之旅。因为小厨能扫描到食材，所以胤祁只要扩大自己的活动范围就好了，按照提前规划好的路线一路边玩边吃边找，收获颇丰。
然后在傍晚之前，去约定好的地点接上兄弟姐妹，一起回去。
到了晚上，他又找到球球。
南巡一路，只要康熙有事办，球球是一直以貔貅形态，跟在他身边的。一来，昭示他这个大清帝王得上天眷顾，有瑞兽庇佑；二来，貔貅能作为武力保护康熙，还能辨别吃食饮品里是否有毒。
三来，对胤祁来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貔貅的芥子胃，能把美食都原状态给胤祁打包一份。
当地官员招待康熙，那当然会用最好的食材和最好的厨师。球球就把吃到觉得好吃的美食，都给胤祁存一份，带回来给胤祁品尝，让胤祁判断其中的食材品质和厨师的手艺高低。
如果有特别好的，胤祁会去求康熙让他帮忙找来厨师，想办法说服对方，加入他的培养对象大军。
这天的球球哼哼唧唧：“跟着你爹也太无聊了。”
“哪里无聊？”胤祁不解，“你们去的都是当地最有特色的地方吧？”
“是啊，那些官员每天都是带你爹游览各地名胜，然后让他到处题字，要么就一堆人请命，要这个福利那个好处的，然后官员们再吹一堆彩虹屁，没有一点新意啊，无聊！”
胤祁弹了弹球球的额头：“肤浅！我汗阿玛明明在做利国利民的大事儿，这么枯燥和辛苦的工作，他真是太辛苦了！”
这么说着，胤祁在见完球球后，又去找自己汗阿玛玩。
康熙见他来了，还没问话，今日反倒被胤祁抢了先：“汗阿玛，您今日过得怎么样？”
“有点累了。”康熙看到他，神色不由就轻松几分，“说说今天有什么好玩的。”
胤祁就拿出他带来的食盒，里面是他亲手给康熙做的美食，两人可以一边吃一边聊。
大半时间都是胤祁在说，康熙在听。从胤祁嘴里说出来的沿途见闻，总是那般充满童趣，就是路边的一只小狗，都是好玩的。
不过，康熙也能从他的见闻里，总结出他身居高位不能见到的东西，“看来老百姓的日子还是很苦啊，好在今年风调雨顺，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有汗阿玛这样的君王，当然会越来越好啦！”
康熙不得不承认，胤祁不调皮怼人的时候，说出来的话真是十分令人熨帖。
“对了，”康熙忽然笑道：“今天有人夸我好看。”
“哦。”胤祁没什么反应。
“你不信啊？”
“我信啊，你的下属们什么好听话说不出来？”
“……不是他们，是咱家里的。”
胤祁轻笑了一声。
康熙：“你这是什么表情？”
胤祁：“汗阿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是谁眼神这么不好使啊？”
“……”康熙无语，“你二哥。”
胤祁一脸了然：“我就知道是他！”
“你怎么知道？”
胤祁：“全家人就他跟你一个模子，他能说你不好看吗？你可长点心吧！”
康熙：“……”
康熙抬起他父爱的巴掌，但已经超级有经验的胤祁，早就屁股一撅，脚底抹油，溜了。
四阿哥胤礽跟胤祁睡在一屋，看到他又兴奋又慌张地跑回来，就知道他又在汗阿玛那里干了什么好事了。
“你又怎么惹汗阿玛了？”
胤祁笑得贼兮兮，“四哥，你觉得汗阿玛好看吗？”
没想到四哥居然毫不犹豫：“好看！”
“？？？”
胤祁一脸不解，走进来倒茶水喝，“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说实话会伤害到他呀？”
四阿哥看了看门口，“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四阿哥看着走进来的康熙，“我害怕汗阿玛，伤害咱俩。”
胤祁：“？？？”
第139章 微服
御舟很快到了扬州城, 傍晚，康熙令船停在城外的黄金壩，没有进城的打算。
胤祁不解, “扬州不是一处极好地方吗？”
康熙摇了摇头，站在甲板上，远眺着扬州城的方向，表情沉重。
太子和四阿哥拉了拉胤祁, 示意他别问, 将他拉远了，才给他讲起了‘扬州十日’的故事, 三十六年前清军屠城十日，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过。
与此同时，小白在胤祁的脑海里播放起了这一段历史的科普视频。
胤祁目瞪口呆, 看到那样悲惨的历史，他的眼泪就忍不住扑簌簌而落了。
他看了看汗阿玛, 三十六年前，汗阿玛还没有出生, 皇玛法也才七岁……可清军犯下的弥天罪过, 就是大清皇室的罪过。
康熙立在船头许久, 才去见了当地官员。
当晚他传来太子、胤礽和胤祁, “明日, 你们三人微服进城去吧, 朕给你们两天时间去逛逛, 但一定不能暴露身份，扬州城内，反清势力尤其多。”
“那汗阿玛呢？”胤祁问。
“汗阿玛也要微服去拜访当地名人，还要去寺庙, 你们去吗？”
“我们自己去。”胤祁想了想，道：“那汗阿玛也要注意安全哦，让元秋跟着保护您吧。”
元秋是球球化成人形时的化名，意思就是让球球以侍女的人形身份保护康熙。
康熙想了想应下了。他此次南巡高调，没准画像早就被那些反清势力私底下传阅了个遍，确实不能大意。至于几个孩子，跟他分开反倒是安全许多的。
第二日一早，兄弟三人就入了扬州城。
比起胤祜和胤祁，胤礽对扬州要熟悉很多，他上辈子就来过不止一次，但是那时候，他已经是大人，扬州也已经重新变成了南方最繁华处之一。
而如今，连年的沿海战乱波及、去年的水患和饥荒，似乎还留有影响，街上穿着打补丁衣服的百姓比比皆是。
不过胤礽知道，这一切很快就会改变，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华之景。甚至在康熙帝第二次南巡的时候，扬州百姓还会主动挽留康熙多住几天。
胤祁想起视频里的满目疮痍，也觉得如今的扬州已经好了太多。他想做些什么弥补，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只能是在街边跟小贩买东西的时候，多给点钱，跟人家攀谈几句。
